大賢者第188章無念（4）

那已經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他想了想，腦中關於那棵美麗到了極點的樹木，還有那石雕一般的存在的記憶已經漸漸的模糊，此時，他僅僅只是剩下了一個大致的印象而已，除此之外，很多東西早就已經徹底遺忘。

那原本是他為數不多可以作為消遣的記憶，但是很可惜，隨著那些記憶被遺忘，在這片無盡的黑暗之中，一切都開始變得枯燥了。

此時，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已經達到了什麼程度，那棵樹木，那座雕像，是他進入黑暗之中見到了唯一屬於生命的痕跡。除此之外，不知道已經度過了多少的歲月，不知道已經向著黑暗的源頭深入了多少距離，他一直就是這樣不斷地向著一個方向走著，似乎有著什麼正在指引著他一般，竟然從來沒有向著黑暗稀薄的地方走動過。

不知過了多少久，他開始覺得產生了睏意。

之後，他便睡著了。整個身軀也根本不會受到黑暗的侵蝕，這些原本可以讓位面都徹底崩潰的力量，在他的面前卻是溫柔如水，根本沒有任何威力。那像是一片黑色的海洋，雖然會吞噬一切，但是卻也可以讓沉睡著的他向著目的地所在的位置漂流而去。

那就像是一個漫長的夢一般，其實更像是一場漫長的旅行，在經歷了無盡的歲月之後，這樣夢境之中的旅行終將會走到盡頭。那是無可避免的事實，畢竟，夢境之中的是虛幻的東西，其實他早就已經明白了，達到了這樣的境界之後，夢幻與現實並不是不會分清。但是很可惜，他其實根本就不想要醒過來，因為，夢境之中是那樣美好，而現實之中僅僅只是有著一片黑暗而已。

但是，他還是醒了，因為，他已經感覺到，自己已經到達了目的地。

這裡其實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中心的位置，也不是那些世界支柱所在的位置。但是這裡卻是像是出現了一眼泉眼一般，無盡的黑暗已經粘稠成為了液體，這樣的液體不斷地從這裡湧出，向著整個世界的每一個角落之中蔓延著。

無窮無盡，強大無比，將會將一切都徹底崩潰。

如果這個世界有著所謂的至高無上的神的話，最為可能的就是呆在這裡阻止著黑暗的蔓延。

那正如他所想一般，在這片黑暗的盡頭，那裡竟然透出了極其明亮的一部分。那像是一扇門，有著門的輪廓，但是卻依然有些不同，四周全部纏繞在一起的光芒，那些光芒並不會向著四周發散，而是全部呆在了一起，形成了門扉的形狀。在這片黑暗之中，那扇門扉是如此顯眼，佔據了整片核心的位置。

那裡，此時正站著一道光芒，對方似乎與那扇門扉有著一種聯絡，強大無比的力量從那道光影之上散發出來，就算是站在對方的面前，似乎都將會徹底被那道光芒所同化，徹底成為其中的一部分。

當然，這僅僅只是對於普通強者而言，但是在他的面前，卻是沒有任何作用。

對方似乎便是最後的屏障，那道光芒阻擋了無比可怖的存在，隱約之間，他甚至能夠感覺到那在光組成的門扉的後面，是多麼可怕而又強大的存在。那並不邪惡，但是也不屬於正義，對方僅僅只是依靠著本能在行動著，甚至意識都顯得非常模糊，但是僅僅只是這樣，對方就已經讓這個包容著大量生物與位面的世界支離破碎。

那是無比強大的偉力，遠遠超過了這個世界本身。

對方也感受到了外人的到來，那道光影之上，竟然張開了一雙金色的眼睛。

對方靜靜地凝視了他一眼，在感受到沒有惡意之後，對方開口了。

“你竟然能夠穿透那一片黑暗，來到了這裡？這股力量確實是強大無比，但是你應該早就已經發現了才對，你的身軀其實早就已經死亡了，剩下的僅僅只是意志而已。這具身軀雖然沒有開始腐爛，但是卻是已經與你在不斷地排斥著。每一個世界都有著自己的規則，你的身軀已經不屬於你，這具身軀屬於這個世界，而你，卻是已經不屬於這個世界。”

“我僅僅只是感受到了排斥而已罷了。”他說道，並不是太過於在意。

在得到了什麼之後，總是將會失去什麼，這句話的主人，他怎麼都無法響起，但是這句話卻是一直被記在了心中，根本無法忘卻。

“你的意志已經變得無比強大，我不知道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我卻是明白，你的意志已經讓這個世界感到了不堪重負，你的實力造就已經超過了這個世界。要不是你沒有任何敵意，你早就已經被排斥出去了。當然，你的身軀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但是我依然感到有些可惜，這具身軀已經不屬於你，而是屬於整個世界，其中將會再次誕生出來一個靈魂，被整個世界所寄予希望與光芒的超強的存在。”

這似乎就已經判定了他在這個世界之中寸步難行。

“我其實並不是很在乎這些，似乎原本的時候我應該非常在意，但是現在卻是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就算是被這個世界徹底拋棄，我甚至不會產生一絲失落，似乎，我早就已經被拋棄了，似乎已經習慣了，之後真正發生的時候，卻是顯得無所謂了。”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因為是光芒所構成的身軀，並不能夠知曉對方此時的表情。

“你的意志，早就已經超過了這個世界。不管是哪一個靈魂，只要是屬於這個世界的存在，必定會與這個世界產生某一種聯絡，當這種聯絡斷掉之後，就像是原本依靠著這一種聯絡生存著的存在忽然失去了這一種生存的能力一般，那樣的話，其實大部分失去了這種與世界之間聯絡的存在很快就會徹底死亡消散。”

“我並不在意這些。”他說道，視線並沒有集中在那道光影之上。

“我僅僅只是想要知道世界變成這樣的緣故，或者說，我想要知道，怎樣才可以拯救這樣的世界，讓那令整個世界都開始崩潰的黑暗徹底消失，讓位面從新再次出現，而那些因為這股力量而消亡的存在，能夠重新出現在自己的家園之中？”

“你想要成為救世主？”

“不，我僅僅只是想要這樣做而已。我直到現在才想起來，我原本的目的僅僅只是想要救活自己所愛的人和所關心的人而已，但是很可惜，在經歷了無盡的黑暗，不知道度過了多少歲月之後來到這裡的時候，我似乎看到了一切的真實，或者說是世界的起源。既然創造這個世界的存在想要毀滅這個世界，我又能夠說什麼呢？這個世界既然屬於對方，我其實沒有多少插手的餘地，其實，我僅僅只是想要知道，如果我出手，能不能有所挽救？”

對於這樣的回答，對方似乎愣了一下。

忽然之間，那個身影似乎有些顫抖，顯得有些激動的模樣。

“所以說，雖然我屬於這個世界，而這個世界是由更加恐怖而又強大的存在所創造的，但是，我卻是想要反抗，即使創造了一切，當我們出現的時候，靈魂都是獨立的，這個時候，我們就已經擁有了選擇的權利，那麼，其實我們擁有著反抗的權利！”

對方的語氣似乎有些悲哀，因為是由那個更加恐怖的存在所創造的，所以就算是反抗也根本沒有足夠的力量，對方僅僅只是在掙扎著而已。

“那麼，就這樣吧。”他說道，整個身軀緩慢的飄落，之後被一團光芒所包圍。

“你將不屬於這個世界，但是你的身軀卻是屬於這個世界。”那雙金色的雙瞳向著門扉之後望去，那原本還在不斷地翻滾著的黑暗，此時卻是在不斷地回縮著，此時，對方似乎感受到了威脅，再也不敢分散自己的力量。

黑暗開始消散了，這片世界開始緩慢的恢復。

“得救了嗎？”光影有些不敢相信，語氣之中存在著興奮。

他拋棄的自己的身軀，當意志徹底解放了之後，他才真正明白，自己眼前的一切都將會變得最為真實。那是達到了極致之後的力量，他將會來到最為本源的世界，在那裡，其實根本沒有什麼秘密可以隱藏，就算是原來的世界也是如此。

此時，他已經顯現了出來。但是，心中的空虛卻是無限被放大了，那股力量實在是恐怖到了極點，無盡的空虛已經不是他能夠控制的了，那已經成為了本能的一部分，已經成為了飢餓，那種想要吞噬一切的飢餓感，此時正在不斷地蔓延著，似乎無窮無盡。

“捕食者。”一個威嚴的聲音之中充滿了一股厭惡。

他看去，眼前是一片顯得有些荒蕪的大地，甚至有些地方全部都是空白或者是一片黑色。

他此時僅僅只是能夠仰望著，因為眼前存在著的是一個數百米高大的巨人，對方的一根手指的大小就已經超過了他的身軀。那具身軀之中似乎蘊藏著無比強大的力量，那股力量在對方的身邊形成了一層風暴，所有的一切都被碾壓撕碎，讓人感到了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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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對方此時一隻手臂正在插入一片空白之中。

那裡，他可以感受到自己原本應該所在的世界的氣息。

“我想要拯救自己的世界，不為別人，不為世界本身，僅僅只是我原本想要做的而已。”

他低聲說道，之後張開了雙臂。

“自不量力，如此渺小的捕食者啊，你今天將會被我徹底毀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