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返回

第49日

第26日
上章 目錄 下章

第49日第26日

前面有一位白衣女子悠然走過,那步態、身影,與鍾夫人毫無二致,直把鍾俊堃看得目瞪口呆。

安代也驚呆了。天哪,真的是鍾夫人麼?

鍾俊堃拉著安代一溜小跑地走近去,扯住白衣女子的衣襟,叫了聲“媽媽!”那人猛一回頭,鍾俊堃這才意識到是自己看錯了。

“請問你這是……”那女子回過頭來,笑吟吟地望著他。

“哦,對不起啊,是我認錯人啦。”他連忙道歉。

然後站在那兒悵然若失,彷彿又陷入了沉思。

安代心疼地捏捏他的胳膊,低聲說:“要不,我們回去吧。”她知道他又在想念鍾夫人了,心裡面也很不好受。

他在想,媽媽此刻會在哪裡呢?

她踽踽一人,隨風飄蕩,居無定所,真是好生可憐啊。

回去的路上,安代不斷開導著,鍾俊堃的精神逐漸好起來,把剛才的一幕放下了。看安代為他著急的模樣,有一種真切的溫馨感覺湧上心頭。他問起周靚茗現在怎樣了。安代說已經沒有大問題了,搶救及時,是她的福份,但是依然回憶不起來自己是如何到了聖?安德魯山的。鍾俊堃露出了一絲失望,他想了想,還是忍不住把自己看見蔣七妮的情況跟她講了一遍,安代聽了說:“喏,像剛才這個樣子,如果看錯了人也是有可能的。不過即使是她幹的,對付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我們得抓她一個現行才好,否則——只能打草驚蛇。”

鍾俊堃無語地點點頭。有了前面的經驗,他現在看問題不再那麼固執了,認為安代的話有道理。但還是覺得安代在刻意輕描淡寫。安代不可能為了替蔣七妮隱瞞什麼而輕描淡寫,他對這一點已經可以很肯定了,她對這個問題並非毫無考慮,只是不想讓他牽涉得太多、太深入。或者,她對整個局面的瞭解更為透徹,對整個事件的危害性認識更清醒,他現在更願意把這理解為對自己的保護,她想自己去承擔——他用這樣的想法來說服自己。

但是安代把蔣七妮比喻為“蛇”,他聽了還是很滿意。這表明安代跟他的觀點越來越近了。

安代說明天就是兩位副老總的葬禮了,這晚醫務科的同事們可能要一起研究如何給他們的遺體作美容。回到飯店,兩個人在走廊裡分了手。

鍾俊堃剛進房間,安代又返回來,鍾俊堃以為她要跟自己說什麼,卻見安代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撲過來抱住他吻了他一下,這才離開。

鍾俊堃一個人在房間裡看了一會兒電視,腦子裡一直縈繞著蔣七妮的事情,思來想去,他覺得很有必要立刻把有關蔣七妮最近的種種表現彙報給父親聽,他希望可以藉此引起他的警惕,如果父親能因此而採取一些相應的防範措施更好,如果不能的話,讓他對此心裡有數也是很不錯的啊。

父親的辦公室裡有許多人在,鍾建春叔叔、雷鎮海叔叔以及許文斌他們都在,他已經感覺到了,他們好似在討論明天葬禮的問題。

許文斌率先跟他打招呼:“俊堃,你來啦。”

鍾俊堃點點頭,算作跟大家的招呼。他說:“對不起,打擾你們了,我有事要找爸爸一下。”

鍾耀先說:“爸爸現在正忙,沒有要緊事,你等一會兒再來吧。”

鍾俊堃說:“呵,我有要緊事呢。”

鍾耀先說:“那好,有什麼事情呢?說來聽聽。”

鍾俊堃說:“這不方便說啊。”

鍾耀先笑笑:“哈,還有點私密性質呢。”

鍾耀先給大家作了一個“稍候片刻”的手勢,隨即領鍾俊堃進了裡面的套間。他也沒有坐,進門便說:“現在不是我們爺倆說話的時候,你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就長話短說好了。”

鍾俊堃把最近蔣七妮的種種可疑情形一五一十說了出來。鍾耀先聽了,怔了一下,然後注視著鍾俊堃的眼睛,說:“我的好兒子啊,這種事可是不能憑空想像啊!七妮是個好姑娘,很能幹的,你叔叔也很器重她,幫你叔叔出頭露面的事情很多,都是很正常的嘛!”

鍾俊堃說:“不是的,爸爸!這絕對不是正常的。”

鍾耀先說:“你為什麼要這樣說,兒子啊,我們得永遠記住,說話做事一個道理,必須可以擺到桌面上來啊。”

鍾俊堃說:“可是……”

鍾耀先說:“好了,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爸爸明白你的用意,爸爸心裡有數就是,但是不能再胡思亂想下去了。”

鍾俊堃還想爭辯,但是父親已經不給他這樣的機會了。

他說:“安代最近還在給你打針麼?你趁這段旅行的時間,一定得把身體調理好,將來爸爸還指望你能做點大事啊。”

唉,看來父親根本不準備相信。

他想,是不是因為蔣七妮是叔叔的機要秘書,爸爸就對她一點都不起疑心呢?如果是這樣,那蔣七妮一旦做出對集團不利的事情來,不就沒有辦法制止了麼?長此以往,她不是就可以隨心所欲、為所欲為了麼?可是這將何其危險啊!

對此,他無論如何難以接受。看來父親依然把他視為一個幻覺症患者,根本不相信他反映的情況。

既然如此,他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才是。

第二天是兩位副老總的葬禮,根據聖潞西島的水葬習俗,地點選在聖?安德魯島的東側,一個叫做藍芽度的地方,那兒正好是淺海灣的對面,海闊水深,靜謐安閒。據說,半個多世紀之前的美日珍珠港之役,給駐守夏威夷的美軍造成重大傷亡,只有少數在外執行巡航任務的艦隻因為及時躲入藍芽度而倖免於難。日軍戰機飛走之後,滿目瘡痍的夏威夷甚至找不到一塊可以為陣亡將士舉行葬禮的地方,於是這些倖存下來的艦隻將陣亡將士的遺體運到藍芽度,集中舉行葬禮。此後,藍芽度成為聖島的一方風水寶地,聖島一些重要的喪事都在此地舉行。

儀式現場被圍成了一個U型臺,U型的開口處直衝大海,三面皆可安排席次觀儀。U型臺的內側擺滿了一圈黃色的鮮花,不是盛在花盆裡,而是用錫箔紙包紮起來,所用的帶子也是黃色的。據說聖島以黃為哀,凡作白事皆用黃。地面則撒滿了嘎旗樹葉,散發著一陣陣異香。

上午,日淡風清,太陽蒙了一個大大的光暈,涼涼地照耀下來,給人們的心頭也罩上了一層陰影。

住在飯店的琥珀集團公司全體職員都來到藍芽度參加葬禮,這已經是琥珀號出發以來的第二次葬禮了,不同的是,第一次葬禮是送一個人,第二次葬禮變成了送兩個人了,大家當然說不清楚這是不是一種預兆,預示著琥珀集團的益發黯淡前景。但是聯想到近來發生的一些事情,似乎首先是從公司高層開始的,包括他們的家庭成員也頻罹不測,於是人們悲慼之餘,又不免增添了些許惶惑。

與當時鍾夫人的裝束相差無幾,兩位副老總也是用素白的布絹緊緊纏繞著身體,只露出蒼白的面部。他們的遺容倒不像是睡著了,而像是在思考什麼,在思考的過程中去世了。

在遺體兩邊,分別站著兩位從當地聘請來的司儀,他們手執黃色的儀仗,目不斜視,表情*、肅穆。

公司的幾個高層和死者的家屬站在第一排,其他人員依次列於其後,一共站了七八排之多。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董事長鍾耀先明顯已蒼老了許多,需要許文斌攙扶著才能站穩。多數人自從鍾夫人的葬禮過後就再也沒有見到他,現在覺得他頗有些老態了。他像送自己的親兄弟一樣,內心的哀痛無法抑制,化作傷悲的熱血,衝擊著他的眼睛和額頭,眼睛血紅,而額頭凸起了一根根青筋,不停地聳動。

雷鎮海副總經理佇立在旁邊,彷彿澆鑄而成的雕塑。今天他好像有點冷,肩頭緊鎖,臉色也有些發青的樣子。這使他看上去有些衰弱。他不忍多看他們一眼,眼睛閉上很久才睜開來,然後又閉上很久,淚水從中汩汩流下來。

鍾俊堃沒有站在父親身後,他站在場地的左側,從這兒可以輕易看到任何來人。周靚茗、辛之嫣他看見了,安代、蔣七妮他也看見了,他沒怎麼注意她們太久,他的眼光幾乎沒有離開過司儀的儀仗。他在想,假如有一個人要為這麼多的悲劇負責,而且他又在這些人之中,那麼此時他該作何感想呢?他會不會也良心發現而感到內疚呢?如果他還有進一步的計劃,會不會由此懸崖勒馬呢?

儀式由副董事長、副總經理鍾建春主持。他首先向兩位副總經理的遺體深深鞠了一躬,然後一個人站在場地的中央,用悲痛而慷慨的語調宣佈周可慶副總經理、辛佔祥副總經理的遺體告別儀式開始。接著,按照既定程式,他退到停放遺體的一邊,鍾耀先走上來宣讀祭文。他回顧了周可慶和辛佔祥兩位副總經理從加盟琥珀集團的早期開始,直到琥珀集團整體撤離南美大陸,在長達幾十年的歲月裡為集團公司的成長壯大所建立起來的卓越功勳,對他們的不幸去世表示沉痛的哀悼之情。

這時,如同某些電影中的鏡頭一般,藍芽度外一片嘈雜,闖過來一幫身穿水鬼服的蒙面人。這些蒙面人顯然不是前來參加葬禮的,他們如此不期而至與友好無關,只能被解釋成為一種惡意的騷擾。很快他們就向藍芽度U型臺衝過來了,而且從他們殺氣騰騰的做派來看,他們的出現絕不僅僅是騷擾而已。由於這個儀式事前已經向聖島當局有關部門作了申請,集團公司的警務人員統一參加葬禮,沒有安排保安,所以這幫傢伙如暢通無阻,大搖大擺,徑直衝到舉行儀式的場地邊,先是大叫大嚷了一番,接著就地打滾、翻斤鬥,突然拔出槍對著人群啪啪點射了一通,現場立刻大呼小叫地亂作一團。

見狀,本公司的警務人員迅速包抄過來,他們卻趁亂縱身跳入崖下的大海中了。

混亂中,一個司儀的腦袋被擊穿,一個公司職員胸部中彈,兩人當場死亡。鍾耀先被擊中右小腿,雷鎮海腰部受了一點輕傷,其他人則安然無恙。

明眼人一看便知,這是一次有預謀、有組織的襲擊:目標明確,他們所針對的是琥珀集團,他們不僅清楚這個葬禮舉行的時間、地點,也清楚都有什麼人參加這次葬禮。

如果無冤無仇,他們應該不會對參加葬禮的所有人開展襲擊,他們必定有著具體的襲擊物件,那麼,他們這次襲擊的最主要目標是誰呢?

安代注意到這幫蒙面人當中有一個很熟悉的背影,她一下子回想起在飯店走廊裡曾與蔣七妮在一起出現過的陌生人。(未完待續)

上章 目錄 下章
本站推薦
從嚮往開始制霸娛樂圈我有一座天地當鋪特種兵之戰狼崛起我真不是魔神女配她天生好命劍仙三千萬食物鏈頂端的猛獸諸天新時代宇宙級寵愛都市國術女神
相關推薦
全能運動員我真的在打籃球黑神話:重啟西遊娶個姐姐當老婆兇殘弗利薩網遊之劍仙降臨女尊之三歲王女亂天下大秦國師染上你的資訊素系統供應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