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位小丑第七章——不屬於我的未來
——對執念的追逐,徘徊在驕傲與愚昧之間的我。當悲愴的思想一次次流過我的血液,執念已經煙消雲散,僅剩下的東西…就是我的,或者是你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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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幼稚的以為我夢中的回憶並不屬於你,但你卻讓我看見了,那不屬於我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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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正午的日光隱沒於無邊的墨色雲海,風雨毫不遲疑地降臨在這片大地。
我站在天邊,望著腳下剛剛被重建起來的花園,心底的海洋一片寧靜,就如同一片死去的湖泊,或者是說……水潭。
風吹過我的衣襟,帶起了一片片的褶皺,帶動了我的衣角,令人驚奇的,我的衣衫並不像往日那樣的破舊不堪。
我抬起手,捋了捋已經完全溼透的頭髮與衣領,水流過冰冷的指尖,淹沒了什麼,那些我所不知道的東西。
我望著前方,眼中有一絲期待:
“我已經重建了我們的驕傲,伯沙撒王。”
“你看見了,對吧……”
我低下頭,避開風雨,沒再說話。
“呀呀,這位驕傲而又愚蠢的先生,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把這一座花園重建好了啊…”
“——我還以為,以你這種愚昧的方法——不學習建築學,卻只是一次次的加高這種方式,是沒什麼可能成功的,哈哈。”
“不過,僅僅是建造好了而已吧,你的花呢?沒有花怎麼能夠叫做花園呢?”
風雨中,這樣一個傢伙慢慢登上了花園,戲謔的對我大聲的說到。
我抬起頭,對著灰暗中他可能存在的方向,說道:
“一,這座花園只是剛剛建成,我也不知道它有沒有什麼承受能力,暫時我還並沒有種花的打算。”
“哎呀,原來你這個還是一個小孩子在沙灘上堆的城堡的水平,虧我還上來特地看看你呢…”面具後的身影,好像不知道我還沒有說完的樣子,“恨鐵不成鋼”地說了一句話。
我沒有回答他,而是按照我之前的話說了下去:
“二,三百年的期限還沒到,雖然我還不知道你來這裡是為了幹什麼…但是,總歸不是來看我的建築成果吧?”我冷冷的說道。
“你怎麼總是這麼絕情……好歹我也是幫了你一個忙呀,難道連來一趟也不行嗎?”
我沒有理會他的語氣,說:“我們僅僅是合作關係罷了。”
“啊,你這個人怎麼一點意思都沒有…和你以前可不一樣,早知道就不和你…合作了。”他“生氣”的叫道。
“這麼說,我最初被你從廢墟中拖出來的時候,對你的態度是很友好的嗎?”我問。
“當然、當然,一直到你第二次見我都是這樣的,後來我只是和你開個玩笑麼,誰知道…啊!以一個什麼都知道的身份回到自己的過去,明明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麼!”他瞥了我一眼,說道。
“你是說那個被你修改了的回憶?那場夢?”我說著,突然想起來這傢伙修改的不只是回憶而已。
他把歷史都改動了!連自己的身份,都被他改沒了……
一想到這些,就知道眼前這個氣急敗壞的人絕不是什麼善類。
“所以,從一開始起,我就不應該對你有什麼好的態度啊。”我無奈的說道,因為我的未來,作為三百年的代價,都鎖在他的手裡了。
所以我有時候甚至希望,如果他現在的表現不是裝出來的……就好了。
這樣想著,我又記起了,那個夢境結束後,他最後的那一句,開始時的話。
看著他怒氣衝衝的走下了花園,我的心又重歸於平靜。
我只是一位孤獨的愚蠢者。我眼前的一切彷彿是來自過去的映象而已。
我望向天空,天空是那樣的寧靜,好像忘記了剛剛的風雨一樣。雨後的氣息,帶著些許泥土的氣息,正如這些天來我所習慣的一樣。
——只是這些天的習慣嗎?我好像很久以前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氣息了。
我閉上了眼睛。但是似乎還有一點點的資訊從我的感官襲來。
我聞到了花朵的香氣,我的手指是細葉的微涼,一點點露水從手掌中劃過,冰涼的感覺透過了肌膚,在掌心的溫度下顯得有點兒暖融。
我看見了一片花海,五彩斑斕的,彷彿很接近,彷彿又看不到盡頭。微風,搖曳的花朵在初生的太陽下閃爍著自由的光。
我看到花海中的少年,走到了我的身旁,笑容如同花海般明亮。
“嗨,小家夥!”比我大不了幾歲的你這樣講。
……
“多麼…美麗的光……”
這裡,好像確實是陽光最早照到的地方。
……
“未來的什麼,說呀?”面對我意義不明的一句話,你紅著臉,問道。卻只換來我的偷笑。
……
……
我睜開了眼睛。周圍的自己造就的一切,無論如何要建造的一切,徘徊了幾百年的羈絆,卻顯得如此陌生。
周圍依然是泥土的馨香,手中是幾滴捂熱了的雨水。
我站起來,一步步走向了花園的最頂端。
腳下的磚石剛剛受過風雨的洗禮,有一些滑,加上它們並不穩固,使這條路上的行走顯得微微困難。
我並沒有放慢腳步,按照當年的腳步、一步步走著,耳邊,似有歌聲。
花園的頂端,也只是按照當年的記憶造的一個小平臺而已。
——平臺上什麼都沒有。
我看著空空的平臺,目光向下撒去,所及之處,一片空曠蕭索。
什麼都沒有了。
我笑。
笑得渾身顫抖,笑的淚珠大滴大滴滾落——
我掏出了懷中的短劍。短劍經歷了百年的洗禮,卻仍然光亮,就連斷口處,也沒有絲毫鏽跡。好像它不曾破損過一樣。
我“聆聽”著耳邊的“聲音”——
“接劍!”
“接劍!”
……
我微微一笑,把短劍輕輕放在平臺上。
光潔而殘破的平臺上,多了一柄光潔而殘破的劍。
我望著身下,心中盡想著的,是那片無垠的花海。
有花,有草,有你,有彩虹。
——還有我。
“平臺已經建造完畢了,不是嗎?”
在最後的期限裡,我會讓萬物的生機,在這裡生長。
這裡,曾經有一座花園。
現在,我也將會讓它們肆意盛放。
這裡,曾經是我成長的地方。
現在,我不也只是在這裡成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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