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宮女第26章
楚天狂終於偃旗息鼓，翻身而下，微合著雙眸，仰面躺著，光裸的胳膊壓在清焉嬌挺的胸上，卻感覺不到她心跳有一絲急促，楚天狂不知為什麼，突然心中有絲淡淡的不自在，從未有過的現象，這個宮女太安靜了，安靜得有些異常。
只是一個宮女而已，猶如螻蟻，何須放在心上？按捺下那絲不自在，他慵懶地翻了個身，從衣衫中摸出一片薄如蟬翼，大小如大姆指指甲般的金葉子，反手一丟，平淡地吩咐“去吧，朕要休息了”
當清焉看到那片皇上扔過來的金葉子時，心如萬箭穿心，自己這算是什麼呢？難道在失去貞潔的同時，連最起碼的自尊也丟掉了？
她面色平靜的坐起身，麻利地穿好衣服，一言不發，朝門口走去，只想快點離開，離開這令她感覺骯髒的地方，離開這令她沒有尊嚴的地方。
離去時，沒有忘記帶走那片葉子，既然失去了一些，就得到一點補償吧，反正什麼也沒有了，但錢，卻可以改善家裡的境況。
走出去，站在蒼穹下，望著滿天星辰，深深吸了口氣，有誰知道，在這樣一個美麗的夜晚，自己由那道門坎一進一出，便再也不是從前的駱清焉。
從黑暗中走過來一人，清亮的月白色衣衫，優雅地象個王子，清焉注視著他，知道，是李俊卿。
“你……要回去了？”象他那樣玲瓏八面的人竟也會有尷尬？
清焉眼波平靜如水，沒有一絲波瀾，“是，李大人”
“咳……。，天有些涼了……。，早些歇著吧……。”李俊卿俊美的容顏上閃過一絲惻隱。慢慢伸出背在身後的右手，似乎想要將清焉攬在懷中。
清焉猛地向旁邊一躲，動作又大又猛，李俊卿手僵在半空，眼中隱約閃過一絲難過的神色，記憶中，這個清秀的女孩子總是對他那麼信任和依賴。
“大人，以後莫要再對奴婢這樣了，……奴婢很蠢，不知道這只是大人對下人的一種表達方式，曾經……。，還傻傻地以為，大人喜歡清焉呢，所以……大人的話，大人的吩咐，奴婢都一一放在心上，記得清清楚楚，不敢惹皇上生氣，也沒有讓大人為難”清焉平靜而冷漠的眼神，落在李俊卿眼裡，竟讓他有種撕心裂肺的感覺。
“駱清焉？你聽大人說……。”
“大人，你什麼也不必說了，奴婢知道，一切都要以皇上為重，自然，皇上是一國之君，小小的宮女又算什麼呢？或許不比一粒塵土重要，不過……。大人……。，奴婢雖然只是一名卑微的宮女，可……。奴婢的心也是會疼，會痛的……。”清焉雖然話說得悲傷，但眼裡面上卻什麼表情也沒有。
“駱清焉？”李俊卿嗓子象堵了一塊石頭，說不出一個字。
“謝大人垂青，奴婢告退了”清焉忽然跪了下去，嬌瘦的身子在微風中輕輕打著顫。
李俊卿閉了一下眼，穩了穩心神，自己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有這麼重的負罪感？難道自己錯了？可是皇上的命令又有誰敢違抗？
他輕輕扶起清焉，試圖解釋“駱清焉，你要明白，沒人可以左右皇上的意圖，明白嗎？”
清焉沉默著沒有答腔。心中卻冷哼了一聲，這世上是沒有人可以左右皇上的意圖，但你總該先告訴我實情吧？去與不去，那是我的事，我自不會怨恨你，可，你怎能利用我對你的信任來欺騙我呢？
經歷了剛剛的一切，清焉已不再單純。
看再說什麼，清焉也不會諒解，李俊卿長長嘆了一口氣，聲音裡有淡淡的憂傷“你要恨就恨吧……。，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記住紅綿的下場，以後，言行定要慎之……。”
清焉聞言，抬起頭，晶亮的眼波純淨如水，看不出一絲情感“大人，你等在這裡就是為了警告奴婢嗎？奴婢剛剛差點又被你的言行給騙到了，還以為你等在這風裡，是為了關心奴婢呢？奴婢是不是太蠢了？不過，你放心，奴婢一定會牢記大人的教誨，絕不會令大人為難的”
說完，她連句告辭的話都懶得說，便疾步而去，一任晚風將她凌亂的發吹得沸沸揚揚。
“俊卿”一聲低沉的呼喚從門裡傳出。
李俊卿收回茫然的眼神，面色沉重地走到皇上寢宮門前，推門而進。
看到楚天狂正負手站在窗前，剛剛他跟駱清焉的一言一行大約都已落入他眼中。
“以後，你莫再給我找這樣的難題了，叫人心裡好難受”李俊卿一屁股坐在桌前的椅子上。
“你怎麼能在朕的房門口，跟朕的女人勾勾搭搭呢？”楚天狂隨意的言語帶著濃濃捉狹。
“好表兄，以後我再不管你這骯髒事了，俊卿一言即出，駟馬難追”李俊卿好看的俊臉，此時陰雲密布。
“嘿……。，你該不會是對那丫頭動心了吧？一個宮女，值得嗎？”楚天狂不以為意地取笑他。
“別亂說，只是……。這個丫頭，看來有些不一樣……。，她剛才那表情，看著，讓人不由自主，打心裡想要疼惜……。，你以後，還是收斂些吧，聽說……。，紅綿杖傷感染，不治而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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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狂一愣，立時，臉色一沉“真掃興，你幹嘛提這些沒趣的事？算了，想想明天的封號大典吧，想想還有沒有什麼被遺漏的？”
清焉回到住處時，梨美人跟碧柔早已睡熟。她默默地在臺階上坐下，沒有喊門，靜靜地趴在自己膝蓋上，她實在太需要獨自一人靜靜了。
想想家中的慘境，想想自己的遭遇，淚水滂沱而下，她無法不傷心，實在做不到心如止水。
就哭這一次，最後再哭這一次吧，以後，再不會有人看到駱清焉的眼淚，再也不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