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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幼子的從容人生

190、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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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幼子的從容人生190、奴才

儷王未滿十五就被發配到沉都守陵, 一身皇家氣度早就被糟蹋光了。整個人畏手畏腳,縮的不成樣子。

尤其是面對乾封帝的時候, 抖的跟篩糠一樣,讓宗室裡許多人暗地裡不禁唏噓, 好歹當年也是受過先帝盛寵的龍子,如今怎麼落魄成這個模樣。

比衝平悼輔國公比這位更不受待見,一直沒有在朝野露面,直到迎靈入太廟之時,才從人群中走出一個低著頭,身著麒麟補袍啞巴似的憨人。

父子相見,怎麼也該訴訴衷腸, 哪怕說幾句場面話也行, 但這位國公卻好似什麼都不懂,旁邊內侍監一位公公說什麼他就做什麼,行的禮也是不倫不類,拘謹的模樣看著就讓人心酸。

如果能找到兵符, 乾封帝一早就瞭解了這孽子, 撇過臉,連個眼縫都沒留,受了個頭,便像撣灰一樣將人打發了。

論血脈,這位得跟在太子身後,可論身份,他只能在宗室邊緣佔個座兒。

東宮沒有出聲招攬, 宗室那邊也不敢出面犯這個忌諱。老紀王眸中不忍,不自覺往前踏了半步,隨即便被旁邊的寧容兩位王爺合力拉住,使勁往後一扯。

紀王這腦殼是不是被碾過了,好不容易過了前頭那關,現在又想惹火燒身。

還是紀王妃靠譜,一早拜託他們看顧著,不然就紀王這豬腦子,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裕老王爺側身擋住了這樁小官司,沒讓其他人發覺紀王的動作。那孩子確實可憐,可定遠侯府已成過往,以他的出身,能存留一條性命已經算是走了大運,宗室當年救不得儷王,對他就更無能為力了。

怪就怪蕭博遠功高震主,不知收斂,他若不跟著先帝作妖,後來也不會出現那場宮變,淳王梁王也不至於死得那麼慘。宗室因此折掉的血脈更是數不勝數,故而裕老親王很難對這位殿下有好臉色。

武勳前列幾行公侯,在這位輔國公站出之後通通變了臉色,有低頭默退的,也有眸中閃冷的,總之是沒人歡迎這位殿下回來的。

蘇澤衡乃光祿寺卿,今日的典禮一半是經由他手辦下的,此刻這人正隱在廟殿廊柱一端,偷窺著眾人的臉色。

朝臣們馬上要給先帝行三跪九叩的大禮,比衝平悼輔國公此刻卻還在殿中團團轉,不知該去往何處。

交完牌位的儷王再次出人意料,低著頭將不討喜的侄子拉到了自己身旁,他的親王爵是先帝御筆親賜的,並且早下明旨,後君不可改,所以乾封帝能折辱他,卻廢不了他。

作為先帝剩下的唯二血脈,儷王在宗室裡的地位是超然的,不管裕老王爺一干人等接不接受,反正他要過來,幾人就得給他騰位子。

叔侄兩個也清楚自己不受待見,站定之後便頭對腳,默不做聲的當柱子。

知道有這兩個人存在,乾封帝胸中沒來由就是一團火氣,眼中的寒星兒幾近化成利刃,恨不得將辦差的金吾衛副將李茂給就地處決了。

金吾衛的幾位頭頭也在心裡悔的直打跌,這李家小子往常看著也不是個愚笨的,威成將軍府又是聖上一等一的鐵桿心腹,原以為是賣老大哥一個面子,沒成想這小王八羔子把他們都給坑了。

不該啊,李卓當年可是親自動手的人,他就沒跟自家兒子透露點風聲?瞧這差事辦的,簡直把金吾衛的臉都給打腫了。

乾封帝瞪完小的瞪老的,走完高階之後,抬腳就對身旁一位身著甲冑面無表情的將軍踹了過去,一腳沒踹動,還狠狠哼了兩聲。

劉諳手上的拂塵在一旁甩啊甩的,臉上盡是壓抑不住的幸災樂禍。

“嘖嘖嘖,令郎可真是……”

司禮監老祖宗的話還沒說完呢,威成將軍便擦身而過,趕到乾封帝身邊護駕去了,氣得劉諳都快把拂塵捏斷了。這老茅石,就不能指望他服個軟!

不過沒關係,威成將軍府典型的虎父犬子,就李茂那繡花枕頭,這老秧殼總有求到他跟前的時候。

劉大公公就是聖上貼身的小跟班,若是沒什麼事一早就躥到前頭伺候去了,哪有功夫跟李卓這根老木頭打機鋒,他老人家等著人呢。

“馮公公且留步。”

內侍監最近內鬥的厲害,聖上交代的好幾件差事都辦出了差錯,劉諳沒少在御前補刀。馮保已經不得用了,乾封帝有意讓人去沉都養老,也算給個善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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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芳打劉諳一出現就三步跨作兩步,趕到乾爹身旁護著,而陳合等幾位二把手卻不知出於什麼緣由,只待在遠處打量。

馮保去年秋染上的風寒至今未愈,用藥無數卻一直不見起效,現如今走兩步都要停下來歇歇。不過,執掌內侍監二十來年,身上的氣勢還在,老公公一柺杖把乾兒子撇到旁邊,自個兒站得直梆梆地。

“劉公公是大忙人,怎麼有空來尋咱家說事。”陳合幾個小雜碎敢在監裡鬧事逼宮,背後少不得這姓劉的攛掇,馮保現在是力有未逮,沒精力與他鬥,否則就司禮監底下那些個蠢貨,他撿出一個收拾一個。

“您這話,咱家可擔不起。這滿朝上下,哪個不知道您馮公公最得聖意,內侍監那權柄伸的,比六部都廣。在您面前,咱家哪敢當個忙字兒啊。”

“劉諳,你別陰陽怪氣的,有屁快放,我們沒空在這跟你磨嘴皮子!”

“呂芳!”千教萬訓,這破脾氣就是改不了,馮保對這個兒子也是無奈了。

“呵呵,咱家不生氣,馮公公,要說您這輩子唯一積的德也就是這憨胖子了,他有情有義,咱家看得順眼。

這樣吧,呂芳,咱家給你條活路,只要你到司禮監來,咱家就讓你做執筆太監,怎麼樣?”

呂芳沒弄明白劉諳這是什麼意思,只覺得自己被看輕了,劉諳以為他是什麼人,區區一個執筆太監就想他背棄乾爹,做夢呢。

剛要開口噴人,卻發現身旁的乾爹柺杖一鬆,就要栽倒了,他趕緊搶先撲倒在冷磚上,往上接住了人。

“乾爹……”

馮保是何等人物,那是宮裡一輩子磨出來的老山精,劉諳這話一出口,他就知道是什麼意思。雖說從接掌內侍監那日起,他就知道會有今天,卻不想這一刻來得那麼突然。

“……聖上想如何處置老奴?”

“您也說得那麼難聽,什麼叫處置,這是榮養,去沉都皇陵榮養,將來接著伺候列祖列宗,您修了八輩子陰德才有這等福氣呢。”

“不可能,聖上不會這麼對乾爹的,乾爹是御前最倚重的奴才,劉諳你膽大包天,居然敢假傳聖意!”

趙喜從大宮場上急匆匆的趕回,一袖子的銀票揣的他心肝都飄,結果打眼就瞧見呂芳那個大腦袋正對乾爹不敬,小趙公公張開兩手就撲上去了。

見面就是一爪子,正巧撓到了眼睛,呂芳不意半路殺出個人來,丁點防備都沒有,直接被抓了個正著,捂著臉連連後退,一個不留神就滾下了高階。

“都是死人吶,沒見著犯上呢嘛。”

司禮監的小宦官一溜煙冒出來站場子,而馮保身邊除了倒在一旁的柺杖,什麼都沒有。

呂芳摔傷了腿,正艱難的往上爬。

“得了得了,他又沒對咱家做什麼,你小子成天就咋呼,事事的……”

嘴上這麼說,心裡還是熨貼的,劉諳覺得不枉他疼這個兒子一場,這混賬雖然貪財,但心裡還記得有他這個乾爹,不像陳合那幾個王八羔子,都是馮保帶大的,現在卻連說句話都不願意,一個個的,都巴望著老頭死呢。

“馮公公,咱們這號人能得個善終不容易,您老有這個福氣,可別自個兒作沒了。”

以乾封帝的性子,他們這些大太監縱使熬到最後也不過就是殉葬的下場,弄不好要是提前掛了,那就是一卷破草蓆扔去中官墳,連個受香火的機會都沒有。

馮保能提前脫身,也是造化了。

“老奴謝主隆恩……”

馮保到此刻哪還能不知道自己被嫌棄了,去沉都就去沉都吧,憑他多年藏下的班底,皇陵裡頭總能掙口飯吃。

至於內侍監的安排,呵,讓陳合幾個小崽子搶去吧,這幾個混賬沒坐穩位子之前都不會對他下手,馮保活到現如今這個歲數,對死也沒什麼怕的了,但唯獨不放心乾兒子呂芳,這孩子一向不夠機靈,留在京中早晚被人碾死,帶去沉都,說不準能保下性命。

再說了,馮保直覺自己留在京城這病是養不好的,去沉都,若能求得一線生機,以他的手段,想回京不難。而且,聖上四月大祭,八月就要巡狩榆林,沉都就靠在邊上,他有的是面聖的機會。

眼前這一局是他馮某技不如人,但劉諳也沒搶著好,陳合是什麼樣的人他最清楚,打小手段就絕,從不留餘地,這條白眼狼對他多好都養不熟,劉諳跟他搭手,早晚吃大虧。

趙喜瞧著對面兩父子蹣跚而去,眼睛咕嚕一轉,準備給內務府打個招呼,卡住皇陵的物資,刁難一下這兩人。

劉諳就見不得這心性,比針鼻都小,揚手給了一拂塵,打的趙喜抱頭喊疼。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他們跟咱們沒多大仇,你別跟著瞎摻和。”

“知道了乾爹。”

“永安侯府是怎麼回事?”

“啊?”

“啊什麼啊,你跟咱家也裝,早就教過你,有些銀子能拿有些銀子不能拿,你小子就半分沒聽進去!”

“兒子還不是想孝敬乾爹,小公子又在河北給咱牽線了皮毛生意,咱司禮監今年進賬能再翻一番呢,再說,兒又沒給老永安侯透過訊息,只是稍微走近了點,怎麼就不好了呢。”

“還犟嘴!你是什麼身份,人家是什麼身份,別忘了咱們是誰的奴才,你要不是咱家的兒子,早拖出去亂棍打死了!

乾爹為什麼把你塞進坤寧宮啊,不就想你能穩當嗎,偏自作聰明,也不想想主子們忌諱什麼。

日後,少在皇后娘娘跟前提太子妃,你自個都沒站穩呢,盡瞎攪合。”

趙喜被訓的一愣一愣的,他也知道乾爹說得都是對的,但無奈銀子已經收了,人也認下了,有些事就回不了頭了。

再說,小公子也不是言而無信的人,只要他答應的事能成,那自己在宮裡豁出命幹一把也沒什麼,反正他將來不想拋屍亂葬崗,做個孤魂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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