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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晉大土豪

0024酒席間的暗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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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晉大土豪0024酒席間的暗戰

謝混行完令,便理所當然地用筷子夾了一粒葡萄乾送入口中,動作簡直帥得不要不要的。

範二默默地吞了一下口水,看著案上的菜漸漸變涼,實在有些忍不了。

可這畢竟不是吃大排檔,謝混說完了令,接下來無論是按名位還是順序逆序都不會輪到自己。

這坑爹的宴席啊,還是先忍忍吧!

司馬元顯看看謝靈運,又看看下首的範二,略一思索便接著說道,“墨在夜中,不明不白;寫出字來,明明白白;墨變為字,容易容易;字變為墨,難得難得。”

司馬元顯的令,自然又是引得眾人一陣點贊,他則是心安理得地動起了筷子。

接下來的謝靈運卻出人意料地讓了讓下首的這一對表兄弟,“你們誰有就先說吧,我最後一個來。”

謝靈運的才名早就名聞京都了,他並不需要爭搶了證明自己,反倒是這麼一讓,顯出了自己的磊落和豪氣。

“那我先來?”王縱掃了眾人一眼,像是在問範二又並不需要他的同意,隨之開口道,“線在布中,不明不白;繡出畫來,明明白白;線變成畫,容易容易;畫轉成線,難得難得。”

王縱的酒令算是差強人意,眾人又用手戟敲了敲碗碟表示讚賞,而後一齊轉向範二。

範二笑說道,“還是謝小郎君先請吧,我來殿後。”

謝靈運便不再謙讓,說道,“壇在窯中,不明不白;拿將出來,明明白白;大壇裝小,容易容易;小壇裝大,難得難得。”

謝靈運的令果然不負眾望,他年紀最小,思維卻最為敏捷,又最具意境,自該得到所有人稱賞。

只是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謝靈運也夾起了一筷子菜,轉頭看向範二。

範二拿起筷子,一指桌上的酒壺,嘿嘿一笑道,“酒在壺中,不明不白;倒進杯裡,明明白白;我要吃酒,容易容易;酒要吃我,難得難得......”

說完話,範二吃下了第一口菜,又自飲了一杯酒。

這酒菜吃的,真不痛快!

“接下來輪到我出題,我出的題是‘團團圓圓,牽牽連連,千千萬萬,千難萬難’。”司馬元顯看著範二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哼了一聲表示鄙視,而後便吟出了令,“旭日東昇,團團圓圓;天上彩雲,牽牽連連;夜空星兒,千千萬萬;要摘下來,千難萬難。”

誇讚司馬元顯的呼聲方落,謝靈運已是有了,“我的令是,‘池中荷花,團團圓圓;葉下藕根,牽牽連連;藕斷有絲,千千萬萬;用它織布,千難萬難。”

謝靈運話聲才落,頓又引來一片叫好之聲,竟把司馬元顯的風頭也蓋了去。

畢竟謝靈運的令實在是太雅了,而且接得也快。

謝混被稱為“江左風華第一”,並不是只靠一副皮囊得來的,“風流不減王子敬”的評語可謂恰如其分;只一會,他便接了上來,“蜘蛛結網,團團圓圓。沾上蟲子,牽牽連連。吐出的絲,千千萬萬。引線穿針,千難萬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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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混的令,有借鑑謝靈運之嫌,他說完後便自飲了一杯,就此也能看出他胸懷不差。

司馬元顯和謝靈運自不會在意此等細枝末節,再次看向範二和王縱。

“這一令倒難住了我。”王縱雙手一攤,隨之很光棍地拿起了手邊的酒杯,一飲而盡。

要下好棋,總得舍一些子,司馬元顯從未想過以王縱為主力打壓範二,所以對他的小敗也不以為意,只是對其點點頭鼓勵一下就轉向了範二。

範二拿起筷子,笑答道,“賓朋圍坐,團團圓圓;觥籌交錯,牽牽連連;行過酒令,千千萬萬;要我喝酒,千難萬難。”

說完了令,範二便夾了一大塊肉放入口中。

兩圈酒令下來,司馬元顯已意識到要在酒令上難為範二可能性已不大了,可該如何收場卻沒有想好,只得轉向謝靈運,“小客,該你出題了。”

謝靈運掃了一眼眾人,又轉向司馬元顯道,“我倒有個新的玩法。”

“何不說說?”

“其實是一個拆字令,就是把一個字拆開,然後再合起來,令中要有三位古人,誰問誰上哪去。——這三位古人還得一個朝代,最後這個字還落在第一個字的上。”

一聽他說完,範二當時就震驚了,這不是相聲《八大吉祥》裡的玩法嗎?謝靈運也來自後世?還是說,相聲的取材是這個時代的酒令?

司馬元顯不太明白這個玩法,但還是鼓勵謝靈運舉個例子,謝混倒是會心一笑,他顯然早已與謝靈運玩過這個了。

謝靈運當即開口道,“一大湊個天,子敬問仲謀,關羽哪裡去?麥城殯了天。”

聽了謝靈運的令,司馬元顯這才恍然大悟,正絞盡腦汁時,謝混和範二早已有了。

便聽謝混接著道,“水每湊個海,周瑜問黃蓋,孔融哪裡去?少遊在北海。”

待謝混吃了菜,司馬元顯終於有了,“撇捺湊個八,孟德問仲達,張遼哪離去?帳下吹喇叭。”

王縱畢竟才思有限,又不能一而再地說自己答不上,只得山寨了謝靈運的,答道,“一大湊個天,孟德問貂蟬,呂布哪裡去?下坯歸了天。”

王縱默默地喝了一杯,氣氛略有些尷尬。

便聽範二朗聲道,“禾口湊個和,相如問趙奢,廉頗哪裡去?負荊將相和。”

範二的令一出,眾人皆點頭不語,他卻自顧自地吃著案上的酒菜。

王縱頓時臊得臉皮發紅,謝靈運剛才說的只是令中有三個古人即可,自己便落入了窠臼中,非要在後漢裡找典故,絞盡了腦汁想出來的還是個四不像。

再看看人家範二,隨意一張口便是應景的出典,今兒怕是要折戟沉沙啊。

說起這應景,不是為了給範二出醜的嘛?

王縱想著剛才謝家叔侄有爭鋒相對的意思,又帶著知恥而後勇的志氣,心念一動便說道,“行了幾圈令下來,在下算是輸得心服口服了,要不諸位遷就我一下,咱們換猜字謎?”

司馬元顯對剛才的令也是有苦說不出,原以為能夠收場,卻戰至心力憔悴,便附和道,“猜字謎也成,不知有什麼規則。”

謝靈運、謝混自持才氣,自是無可無不可的,範二的意見他們則是不屑一問。

吃了幾口菜,可算是墊住了肚子,範二想著也是喝酒的時候了,所以對王縱的提議有什麼目的壓根就不在乎,不就是多喝幾杯酒嗎?

“出謎者為莊主,自飲一杯出謎,可指定一人回答,也可由所有人搶答;若是無人猜出謎底,所有人飲兩杯,若猜錯則錯者罰三杯;若猜對了,莊主轉移,原莊主飲三杯猜對者陪飲一杯。諸位可聽得明白?”

聽王縱這麼一說,範二便警惕起來,這可不是多喝兩杯的事啊。若是他們每個人都針對自己,自己每輪都得喝兩杯啊!

這是要搞車輪戰?

正胡思亂想間,王縱又繼續道,“既然諸位都無異議,我便自飲一杯坐實了這令主。所謂軍有軍令,酒有酒令,座中若有不遵令者,連罰十杯,再逐出席去與人斟酒。”

王縱雖是自作主張,但所作所為也算是雅事,司馬元顯自然沒有反駁的道理,而且他也從前者所定的規則中再次看到了羞辱範二的希望。

喝完了手中酒,又亮了一下杯底,王縱開始出題,“我先出一個,請世子猜猜罷。我的謎面是,‘畫時圓,寫時方,冬時短,夏時長。’”

王縱不想做得太具針對性,所以首先選擇了司馬元顯。

這樣的小把戲瞞得了誰?

這麼簡單的字謎根本就是十歲以下的孩童才玩的吧?(謝靈運表示,我怎麼就躺槍了?)

“是個‘日’字。”司馬元顯略一思索便報出了答案。

“世子答對了。”王縱微微一笑,端起酒來與司馬元顯對飲了一杯,又自飲了兩杯。

接下來就該司馬元顯為莊主了,到了此時他顯然不可能再裝模作樣和他人玩虛,而應當針鋒相對地攻擊範二了,要不然誰能看明白他的真實想法?

儘管剛才王縱的字謎無比淺顯,可第一個選擇司馬元顯卻是一著妙棋,現在誰還敢嘲笑他此前一直表現出來的弱勢?

以退為進,把皮球直接踢向司馬元顯,如果司馬元顯攻擊範二,那沒說的,大家肯定會發起一波又一波的衝鋒;如果司馬元顯不針對範二,那今天這事也就到此為止了。

高門大閥出身的子弟,果然沒有一個是簡單的!

司馬元顯要攻擊範二,是沒有任何疑問的,關鍵是該出怎麼樣的題?

若是出得簡單了,那是傷己;若是出得太難了沒有人答得出來,所有人都得喝兩杯,這不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嗎?

思索了一陣,司馬元顯還是決定先試探一下,“我這一題就讓咱們的廉頗將軍猜猜吧,我的謎面是,‘二形一體,四支八頭,四八一罷,飛泉仰流。’”

直到眾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範二才意識到司馬元顯口中的“廉頗將軍”是自己。

原來這貨也會用典故啊!

範二只略略一想便有了答案,但對司馬元顯所謂的“廉頗將軍”有些牴觸,又想著靜觀其變地看看他們接下來的動作,便假裝無辜地搖了搖頭。

範二默默地喝酒時,謝混那欠揍的聲音已響了起來,“不就是‘水井’的‘井’字嗎?”

手中輕搖的麈尾,還有表情中淡淡的不屑,簡直就是欠抽啊!

範二看了謝混一眼,繼續低頭飲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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