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晉烽火085章 襄陽新政（下）

這時王導也給哥哥王敦傳信，希望王敦能夠放下武器，歸順朝廷。現在劉家在襄陽虎視眈眈，隨時可能南下，到時候兩面受敵，兵敗身死，悔之晚矣。王導在信中說自己已經跟皇上談好了，如果王敦能夠進京，三公之位隨你選，這樣既能夠顧全君臣之義，又能夠保全家族的血脈傳承。

王敦看了信之後大怒，前年第一次起兵的時候本來可以把司馬氏推下去，王家來坐天下，最後是王導不同意，百般阻擾，這一次又是王導和幾個兄弟和我作對，搞到現在不上不下。現在你王導又來做好人了，讓我到建康去作楚囚嗎？

襄陽的訊息也傳過來了，兵不刃血地想要荊州？這劉家和司馬家一樣都不是好東西。只是敵強我弱，不答應可不好辦啊！現在手下的將領蠢蠢欲動，和朝廷眉來眼去。如果能把劉家這一路穩住，大家的心思也能安撫下來。

王敦招來自己的謀士錢鳳商量對策，錢鳳道：“這劉家的胃口不小，也不怕吃撐著了。主公別擔心，現在劉家的問題也是不小，劉巖在襄陽搞新政，弄得民怨沸騰，各大家族都懷恨在心，南陽是四戰之地，劉曜繼承漢業，兵強馬壯，李雄在益州摧鋒累載，克隆霸業，我們派人請他們出兵，劉家就危險了。建康也不用擔心，我們可以派使者前往襄國請石勒出兵豫州，這樣北方羯族大軍南下，鄱陽之危自然解除。”

王敦仔細琢磨，這個主意倒是不錯，只是現在秋收完成，冬令將至，兵法上說“因糧於敵”，打戰一般都是在莊稼成熟的時期出兵，其他不說，吃的問題解決了，現在估計誰都不願意出兵啊。

還是一籌莫展！難道真要在司馬家和劉家之間做一個選擇？王敦感到無限憋屈。

襄陽新政頒佈出來，獨立團官兵枕戈待旦，隨時準備撲滅民亂。劉丹命令：“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誰敢出頭，我們就要第一時間將其撲滅，把他扼殺在搖籃中。”

最終是那些大家族敢怒不敢言，只是把家族的蔭戶全部推出來了，除了個別地方出現一些小糾紛，終於沒有鬧出大事。也許那次的實彈演習起了威懾作用。

依附於豪族的農戶有一些到襄陽府辦的農墾場種田，政府說了，只要繳納四成的收成，其他人頭稅，勞役、兵役可以全免，如果加入民兵和襄陽軍，還有其他的優惠，農墾場把種子、農具、耕牛全部準備好了，房屋農場也會幫忙組織搭建。這些政策對於無地的農民的吸引力還是很大的，他們為什麼依附豪門？不就是因為朝廷的苛捐雜稅太多，大家不堪負重，把這些枷鎖拿掉，他們當然願意跟著政府幹。

劉丹不直接分配土地給農民，是因為一家一戶．男耕女織、自給自足的小農經濟經營規模狹小，生產條件簡單，缺乏積累和儲備的能力,經不起風吹浪打。在遭受嚴重自然災害，沉重的租賦和徭役、商人和高利貸者的盤剝，以及封建地主的兼併等條件下，又經常出現兩極分化。除了少數人因生產條件比較優越、家庭生活負擔較輕，或適逢市場有利的情

況，可以發財致富外，多數人往往陷於貧困和破產。最終的結果又是土地兼併，貧富分化，社會矛盾尖銳。

農墾場有點像莊園經濟，就是有政府組織的大農場，開墾大規模土地，利用自有資金或社會閒散資金，對土地進行統一規劃、開發、管理並力求獲取投資報酬的一種土地經營模式。這種經營模式的特徵是生產專業化、產品市場化、經營一體化、管理企業化、利益分配契約化、生產要素集約化、農業功能多樣化等。只有在這種經濟模式下，才能集中物力財力興辦學校，醫務所、興修水利，購買大型農機裝置。要不然劉丹的水車和蒸汽機還不知道賣給誰呢。

冬天到了，各鄉村組織村民開展興修水利，這是新成立的鄉村組織首次出面發揮作用，各村和各鄉都有自己的糧倉，因為免除服勞役，所以鄉村派工都會管飯，這樣村民也樂意。還有就是組織基幹民兵訓練，由獨立團的戰士作教官，同時開辦夜校，組織民兵學習，武器是預備役換裝下來的白蠟杆槍。以後基幹民兵是鄉村幹部的後備人才和獨立團的預備役戰士，劉丹當然要花費大量的心血培養。

現在的預備役全部加入正式序列，換上了米尼槍，每個營都擴充為團，獨立團擴充為獨立師，只是這樣一來部隊後勤的壓力就太大了。不過每個團都成了了自己的建設兵團，都有自己的農墾場，劉丹要求他們儘快做到糧食的自給自足。

這個時候襄陽師範學校終於開學了，首先招收的是師範學校附屬小學的學生，共1000名，男女各半，全部免費。對於學校招收女孩子，大家都有異議，這女娃學這麼多東西幹什麼？劉丹道：“女孩子將來長大嫁人做母親，孩子都是從小跟著母親長大的，母親沒有文化，能教出聰明的孩子？”這個理由很強大，為了後代咱們忍了。

附屬小學的老師是面向全社會招聘，隨州戰役勝利後，襄陽府的威望大增，很多讀書人來應聘。這次開班就比較正規，國語、算術、音樂、美術、體育、格物、品德與社會共七門功課。國語、品德與社會兩門功課是外聘老師，其他的基本上都是劉家村出來的。對於學校外聘的教師學校給他們作了幾個月的培訓，主要是對於教育方針，教育政策和教學大綱進行培訓。

劉丹也來到培訓班給大家講解襄陽師範學校教育政策和方針：我們的教育方針，應該使受教育者在德育、智育、體育幾方面都得到發展。成為有思想覺悟的有文化的勞動者。劉丹無恥地剽竊，毫無愧疚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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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丹還在培訓班上看到兩個熟面孔，她們是劉丹和小妹在襄陽峴山酒樓見過的兩個西貝貨--鍾鷺和蔡燕，原來她們就是南北雙豔，只是現在這兩人恢復了女裝，穿著劉縣出品的衣服--女唐裝，舉止優雅，精明強幹。很明顯，她們也都認出了劉丹，大概想起了什麼，捂著嘴笑。

這時候的劉丹皮膚有一年沒有帶兵訓練，皮膚已經變成古銅色，人也長高不少，不像原來那樣精瘦，隱隱有一點魁武的樣子。劉丹身穿經過改裝的黑色豎領中山

裝，顯得堅毅、穩重、儒雅。又因為劉丹長期帶兵，不知不覺帶著軍人特有的氣質，莊重而冷峻，沉著而內斂，顯得乾淨而利索，和士族的一些嗑藥的病秧子子弟完全不同，這對於這些大家閨秀來說有絕大的殺傷力。

因為劉家村的孫氏出任襄陽府財政局長，名震襄陽，因為劉家村的學堂裡很多女教師，見怪不怪，同時因為《梁祝》這本書廣為流傳，很多知性女性都在憧憬著能夠遇到自己的梁兄，所以來學校應聘的有文化的女人不少。因為學校是劉家創辦的，大家都要捧場，同時因為校長溫冬梅也是個女的，加上鍾鷺和蔡燕苦苦央求，學校是個清淨的地方，教的又是一些孩子，應該問題不大，最後家裡勉強同意她們兩應聘教師。只是規定，到了時間一定要嫁人。

師範學校的大門貼著一副對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進門一個影壁，寫著教育方針。學校教師宿舍還是很不錯的，一間一廳一個陽臺，下面還有廚房，食堂，對於想獨立生活的女人來說真是天堂。因為師範附屬小學都是教一些孩子，所以招聘的大都是一些女教師，顯得陰盛陽衰。

小學校長溫冬梅已經解除奴籍，現在襄陽新政把士農工商兵五籍所謂劃分廢除，只有奴籍暫時還留著，因為很多的人家都是歷代為奴的，而且為奴者並不是完全意義上的奴隸，有點像主人家的心腹，而且做一些伺候主人的事情總比下田幹活輕鬆，等於找到一個永久的輕鬆的飯碗，只要主家不倒，這個飯碗就能吃一輩子。但是新政規定，奴和婢新生的孩子長大成人之後，可以選擇脫離奴籍，而且主人不能把奴婢致傷致殘，奴婢犯了大錯，可以移交司法機關，不能自行處置。

冬梅一直伺候劉丹，參與劉丹的一切事物，親眼看見劉丹從一無所有到現在創下這麼大一份事業。雖然說自己是個女婢，但少爺一直沒有把自己低看一眼，總是把自己擺在平等的位置上。雖然冬梅早就脫離了賤籍，成為幼兒園園長，到現在的小學校長，從一個地位低下的奴婢到現在獨當一面，但是在冬梅心裡，劉丹永遠是自己的少爺。自從獨立團成立之後，少爺就住進了軍營，自己也住在學校，自己漸漸和少爺疏遠了，少爺的起居都是勤務兵在伺候著，但是冬梅很不放心，一群糙爺們會伺候人嗎？

知道冬梅是從劉家出來的，曾經是劉丹的侍女，學校很多女教師來冬梅這裡拐彎抹角打聽劉丹的情況。她們身材姣好，舉止優雅，落落大方，又生長在士族大家之中，無形中讓冬梅自慚形穢。只要少爺的心中給我留一個小小的位子就好了，冬梅如是期待著。

劉丹講完課，有時也陪著冬梅在校園裡散步。學校遠離樊城，瀕臨唐白河，這裡安靜祥和，風景優美，這個學校的規劃圖就是劉丹按照記憶中的大學設計的，現在只完成一期工程，建了幾棟教學樓、操場和教師、學生宿舍。將來還要建中學，大學，再挖一個可以淹死詩人的未名湖。學校似曾相識的環境讓劉丹想起了讀大學的時光，上網，談戀愛，逃學，非常快樂，就是沒有好好讀過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