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沙第一百八十九章 偏安一隅

井是圓的，卻被稱為一口井。

方法聽起來是方的，實際卻比球都要圓滑。

在這個世間，或許方就是圓，圓即是方，傻傻分不清楚。

天下所有事情，無非便是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無人能出其右。

聶小鳳已經選擇示弱，她信誓旦旦的調查清楚此事的是非黑白。

何叔度擺擺手：“此事我自己會調查清楚，九陰真經非同小可，如果被天下人知道你白鳳寨有這等陰邪功法，怕是會引來無端的禍患啊！”

聶小鳳連忙起身，恭敬地說道：“還望何先生能為小徒白凰保守這個秘密，待老身調查清楚，一定如實稟報何先生。”

“好了好了！”毒王方霧連忙打斷二人的談話：“聶寨主，白凰聖女你可以帶回去了，不過一定要查個清楚，而且惡人谷與神龍教的餘孽很可能會尋求你的庇護，我希望你不要再做出令自己後悔的決定了。”

“多謝！”聶小鳳點了點頭：“以後不會了。”

望著聶小鳳顫顫巍巍走出廳堂的身影，何叔度眼睛緊眯。

何叔度很清楚，九陰真經一旦浮出水面，勢必會引來無數高手爭相搶奪，其中可能會牽扯出更多的人。

當初九陰真經到底分成了幾份，現在這些人到底在什麼地方，他們此時已經具有什麼身份，相互之間是否還有聯絡？

這些都是需要徹底查清楚的事情。

“何兄？何兄？”毒王方霧不禁打斷了何叔度的思考：“看來何兄還在為九陰真經的事情煩惱。”

“我對九陰真經的確感興趣，不過只是想從中找到一些剋制火毒的方法。”何叔度解釋道。

毒王方霧點了點頭：“九陰真經乃是天下至陰至邪功法，或許真的能剋制火毒。”

何叔度此時微微有了一絲疲憊，他確實驚歎毒王的解毒手法，疲憊乃是輕鬆的前奏，只有疲憊過後才能暢快。

何叔度能夠清晰的感覺到此時火蟲也陷入沉寂。

火蟲嗜睡，唯有在每一次戰鬥的時刻，氣血翻湧才能將其驚醒，那個時刻或許是為了自我保護，它會釋放巨大的威能。

何叔度很慶幸，這股威能化為巨大的能量，彷彿修煉九陽神功一般內力充沛，讓他可以肆意揮霍，毫無忌憚。

可是，在巨大的能量充斥的時候，火毒也會蔓延。

有得必有失，這天下沒有所謂的僥倖。

何叔度不想取出火蟲，他還想藉助火蟲的威能，同樣也會讓火毒愈發深刻，直至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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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王說他還有半年的時間，他覺得自己的腳步應該加快了。

“毒王與封子陽的關係如何？”何叔度突然問道。

這個問題是他一直想問卻沒有問的，因為每一次毒王都是含糊其辭。

毒王方霧搖了搖頭：“封子陽的野心很大。”

“你覺得青王如何？”何叔度試探著問道。

毒王方霧突然笑了起來：“何兄，你到底還是要捅破這層窗戶紙啊！”

何叔度笑了笑，他不置可否，對於幫助青王招攬毒王方霧的事情，是他一早就計劃好的。

“既然毒王知道我此行的目的，那你作何感想呢？”何叔度好奇地看著他。

“其實，偏安一隅，何嘗不是一種清靜呢？”毒王委婉地說道。

“偏安一隅、苟且偷生？”何叔度眼睛一眯：“毒王是想寧為龍頭不為豹尾吧？”

在南疆，毒王乃是至高無上的王者，如果被青王招攬，這也就意味著要受朝廷節制，甚至朝廷都可能因為猜忌將其調離南疆。

位高權重，功高震主，歷史上死於非命的莫須有罪名難道還少嗎？

堂堂的山大王，為何要去做一個小小的馬弁呢？

“其實，讓我走出南疆，並非只有你何兄一個，而且以後或許還會有。”毒王笑著說道。

“你是說封子陽？”何叔度一愣。

“我之所以隱居在此地，正是因為不想參與江湖的紛爭，封子陽的野心太大，江湖的戰亂遲早會從他開始，或許也會從他而終結，但這期間的血雨腥風是我不想看到的，更不想經歷，所以我選擇躲避。”毒王方霧緩緩地說道。

“習武之人，雖不能做到為國為民，但也要為這個江湖盡一份力，你這樣一味的逃避，對得起這個江湖嗎？”何叔度有些憤慨。

“逃避雖然可恥，但是真的有用。”毒王方霧嘆息道。

何叔度一愣，他自己現在何嘗不是這種逃避的心態？

逃避，在某個階段，是一種自保。

在選擇逃避的那一刻，其實已經將你所逃避的事情深深植根在心中，時刻能看見它，保持覺知。

同樣，這種逃避所帶來的痛苦會一直苦苦追隨於你，讓你欲罷不能。

何叔度奔走四方，其實也是一種逃避，因為他直到現在都不敢與封子陽和慕容霸天正面相對，否則他可以直接殺上太封山，擊殺封子陽，一了百了。

不過，何叔度堅信，等力量足夠的時候，再開始面對，也不遲。

毒王方霧沒有答應封子陽，此時自然也不能答應何叔度。

二人是對立面，毒王方霧想置身事外，卻不想站隊。

封子陽與何叔度這兩尊大神他都得罪不起。

“何兄，恕我直言，封子陽此人，不能死。”毒王方霧緩緩地說道。

何叔度一愣，隨即明白了毒王方霧的意思。

在整個江湖，或者說數十年以來，哪怕追溯到幽冥老鬼、黃堯師、洪三寶以及皆聞大師、皆空大師的時代，從未有一個人如同封子陽一般擁有如此強大的影響力。

或許，幽冥老鬼貴為魔道第一高手，洪三寶、魔弒天都是魔道巨擘，連同皆聞大師、皆空大師等都是江湖上的頂尖高手，但他們都沒有做到封子陽這一步。

覺非大師早就傳聞踏入登峰造極的境地，可那又如何，還不是被江湖各路高手一直都在追殺當中？

武功高強不代表你有影響力，而這份影響力，最直觀的表現出來的便是敬畏。

現在除了何叔度，整個天下怕是沒有人敢正面對抗封子陽，因為大家都敬畏他，害怕他，他有一種令人恐懼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