懟妮日常[綜英美]109、第一百零九章 番外：重生的鐵罐
“……”託尼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久違的感到太陽穴一陣銳疼, 眼睛酸澀發乾, 這都是熬夜太久或沒睡好的標誌。
他坐在熟悉的馬裡布別墅客廳裡, 對著茶几上的一杯加冰威士忌，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酒味, 窗外晨光明媚。託尼一時間還沒回過神，怔怔的盯著那杯威士忌。
怎麼回事？
他已經有很多年沒熬夜到頭疼了，鑑於他和班尼都是熬夜大戶，佩珀會嚴厲的監督他們，毫不客氣的抓住父子倆一起塞進被窩補覺，久而久之誰熬夜被發現又不睡，對方都會不服氣。
而且加冰威士忌……上了年紀後班尼也禁止他再經常這麼喝了。
這麼想著，託尼端起杯子就痛快的一口氣全灌了下去, 心虛又心滿意足。客廳裡的裝飾都變了, 還有一杯酒在, 難道這又是什麼驚喜？今天是紀念日嗎？
託尼正要出聲問問智慧管家, 身後就突然傳來一道親暱的女聲, 喊他：“——託尼。”
託尼一回頭，頭皮都差點驚炸了。
一個陌生的漂亮女人只穿著一件託尼的白襯衫, 光著大腿放鬆的走進小客廳, 她笑盈盈的看向託尼，漫不經心的玩著自己的手指尖，帶著引誘意味的問：“怎麼起這麼早，要再回床上躺一會兒嗎？”
莫名其妙的修羅場。
——跟在女人身後不遠處的是身穿工裝, 氣質幹練，笑容官方標準的佩珀。她靜靜看著託尼，好像在等老闆做決定，看著這一幕也沒什麼反應。
深淵修羅場！
“佩珀，我——”託尼迎上佩珀視線的時候就覺得背後一股涼氣直躥上來，頭皮都快發麻了。眼前的景象是他四十歲以前都常見到的，代表的意義非常清晰。
可這都是什麼情況？！
他自從對佩珀有意思後就已經從良了！改邪歸正了！不再是花花公子了！
託尼只差臉上寫著“冤”字大聲向妻子解釋清楚撇開干係了，可是……這個佩珀太年輕了。託尼自己也太年輕了。
看到她的一瞬間，託尼就明白了他從一醒過來意識到的微妙違和感的原因。
“你回去吧。”託尼強行鎮定了下來，先冷淡的打發女人離開。等候的佩珀馬上自然的把手中熨好的衣物遞過去，做了個請的手勢。
託尼只能硬著頭皮看著。
……他這個年齡，太要命了。和各種美女一夜情，讓佩珀這個生活助理處理所有後續，打理前後。單從這個時候來看沒問題，問題是，佩珀以後是他妻子啊。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回到這個時間段，但小鬍子男人對這一點挺淡定的，他開始思考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這個時候有班尼了嗎？
託尼抬手一摸，胸口圓圓的小型能源反應堆亮著。
幾十年過去，託尼對早期的記憶已經模糊不清了，最多記得重要事件，細節不會那麼準。看來他這時候已經是鋼鐵俠了，那麼他遇到班尼了嗎？
遇到了還好，如果沒遇到……一想到班尼是在和他相識那年的二月就到了這個時代，獨自輾轉在福利院和神盾局的追捕之間，才養成了那種敏感又戒備的性格，託尼就坐不住了。
“j，現在什麼時候了？”託尼轉頭看看門口，問。去送女人離開的佩珀還沒回來。
“上午七點二十四分，sir。”空氣中的智慧管家出聲回答主人。
“年月日？”託尼用指節敲了一下茶几。
“零五年二月十八日。”智慧管家聲線不變的重新報上一串數字。
“……？”託尼心裡一跳，猛地站了起來，臉色嚴肅了。
剛好是今天！
這一年的2月18日，正是班尼生命的轉折點，小男孩從未來到達這個年代的時間！就算幾十年的記憶都模糊了，這個日期他也不會忘的。
現在是早上七點鐘，美術教師是在上班前路過公園發現了小班尼，才把他送到了警署。他還有時間！只要找到的話，他可以直接帶走班尼，教導和保護像白紙一樣的孩子。如果這就是讓他重新回到這個時間段的原因，託尼簡直迫不及待想這麼做了。
“j，搜尋曼哈頓區所有的公園，大小不論，著重查距離警署第五分局最近的幾個，入/侵攝像頭。”託尼語速飛快，神色認真冷靜，“——按照我小時候的相貌找一個男孩，八歲大。”
“收到，開始立項。”智慧管家在空中彈出了虛擬進度條，圓形轉動的小框看得託尼心煩意亂，他盯了半分鐘就揮手讓智慧管家把進度條隱藏了，自己站起來開始來回踱步。
已經活了一輩子的託尼什麼大風大浪都經歷過了，尤其是班尼這個小混蛋，八歲恢復記憶後又皮又熊，在達米安和凱西的帶領下都能上天，讓託尼痛並快樂著的幫大崽收拾了一次次後續，他發誓他再也沒什麼能被驚到目瞪口呆的事了，除非是班尼又幹了什麼。
現在託尼坐立不安，完全沉不住氣的踱步等著，完全沒了日後沉澱出的沉穩理智。他不得不承認又是小混蛋贏了一場，除了班尼的事，託尼心裡不會再變得這麼波瀾壯闊的。
漫長的幾分鐘過去，託尼等得都開始不耐，認真思考著該從哪個方面把j做幾次升級的時候，智慧管家終於有回應了：“——找到了，sir。”
不等j說出地址，託尼已經轉身大步走向電梯，打斷了他的話：“發到我的車載電腦上，自動定位，我現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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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速度最快的應該是託尼的戰甲，但是託尼不能保證他這個時期的戰甲是不是那種需要機械手手動擰緊幾個關節部位的老式戰甲，如果是的話就更倒黴了，有拆卸的時間還不如開跑車出去呢。
“老闆？”佩珀才送走那位模特，給她的賬戶上打好了錢，乘坐電梯上來，門一開就看到小鬍子男人焦急的向她衝過來，佩珀一頭霧水的詢問，“出什麼事了？”
“跟我來，我們去找人。”託尼來不及解釋，繞過佩珀進去，馬上關了電梯門，摁的是地下車場的按鈕。糊里糊塗跟著又下樓的金髮女士茫然的在電梯裡看著他。
“你的外套不錯。”託尼打量了幾眼佩珀的這件工裝外套，估算著勉強能包住小男孩，他面頰微繃，假裝自己只是隨口誇了一句。
“謝謝，這是你給我準備的。”佩珀莫名其妙的低頭打量兩眼，仍然一頭霧水的接下了讚美。
“我給你打的錢，你自己買的衣服？”託尼清了清嗓子，臉上已經帶上了揶揄自嘲的笑意。這還真是結婚前他能幹出來的操作。
佩珀果然驚奇的望著他：“boss，你今天好像和平時不一樣。”
“你可以叫我託尼。”託尼努力忍了半天，還是忍不住糾正了一句。佩珀馬上笑了，但是看她的神情不大在意。
好吧，他知道情況會變成這樣。
託尼吸了下鼻子，也假裝他沒說過話了。
換一個人聽到他突然這麼說，都該胡思亂想他是不是發出邀請訊號的意思了。換成佩珀，就算他是，佩珀也能冷靜的假裝他不是——其實要不是佩珀波茨有這種能力，怎麼會在他身邊當了好幾年的生活助理。
以前託尼最煩惱的是他的貼身助理總想勾引他，導致他三天兩頭都要重新換人，不貼心又麻煩，但託尼還不願意換成男助理。
不過等他想追佩珀的時候，生活助理這樣的身份帶來的惡果就太慘烈了，他所有真實的桃色新聞佩珀都知道。託尼只要想想他沒了班尼這個小助攻，下場會有多糟糕，就對於出門這件事更加覺得緊迫了。
一直到坐上車，胖保鏢哈皮已經氣喘吁吁的坐進了車裡的駕駛位，他累的滿頭大汗，一看就是聽到訊息馬上努力奔到地下車場的。地址已經在車載電腦上顯示出來了，佩珀坐在後座上，終於又詫異的問出了剛才沒問清的問題：“老闆，我們去找誰？”
“……一個孩子。”
託尼仍然沒想好該怎麼解釋。讓他一上來就告訴佩珀這是你兒子？佩珀完全沒有這方面的記憶，倒不如等他們見了面再說。之前佩珀第一次見班尼後，就很親近小男孩。
常年宅在家或者用戰甲出行的託尼再次忘了一件事——早高峰。等哈皮艱難的開車帶他們到目的地公園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八點十幾分。
託尼心急如焚，前傾著身體看了一眼車載電腦上記錄的目標攝像頭被安裝的位置，開啟車門就跑了下去，只來及丟下一句：“快跟上。”
那個監控影片是託尼幾十年前看的，而且只看了一遍，他現在四處打量著周圍的景象，卻突然開始覺得眼熟了，遠處的山坡……狹窄的小道。託尼毫不猶豫的往山坡那邊跑去。
果然——等他跑上山坡，看到背面的景象果然和影片中的對上了。
往下延伸的草地上，有一道拖行的泥土痕跡。一個什麼都沒穿的小男孩在地上蜷著，看樣子是他從山坡上爬到了山坡下小道邊的長椅旁，在地上無聲無息的趴著，深褐色的髮絲散亂在臉旁的泥裡，看不清具體情況。
“班尼！”託尼心中踩空了一拍，想都不想的大步跑了過去。
他最無法容忍的畫面就是這個了。原本的影片上班尼好好的等到了美術教師把他送往警局，這一次萬一因為他的到來歷史發生了變化怎麼辦，班尼是出事了？
“天吶。”佩珀和哈皮緊跟著跑上山坡，金髮女人吃驚的吸了口氣，以他們的視力也能看到遠處地上那個生死不知的小男孩。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哈皮頓了一下才繼續跟上，疑惑的把一個問題拋到了腦後——老闆是怎麼知道？他們可是從斯塔克大廈直接開車過來的，好像斯塔克先生早就知道，直奔這裡來救人一樣。
“班尼，班尼？”託尼匆忙跑到長椅邊俯下去，把男孩轉過來摟在懷裡檢查情況。
小男孩情況還好，雖然眼睛已經哭得又紅又腫，聲音也嘶啞無力到幾乎發不出聲了，只能疲憊又安靜的半闔著眼睛蜷在地上，但還好他的神智還是清醒的。
託尼把捲髮小孩翻過來抱起來的時候，男孩害怕的睜大了眼睛，一邊側臉上沾著汙泥，只是呆呆的看著託尼。
“……”託尼結結實實的松了口氣，總算把心按回了肚子裡。他用袖子給男孩擦了一把臉，毫不在意自己身上也沾到的泥汙。
還好趕上了。
班尼的胸口和腳底都沒受傷，看來他只是哭累了，還沒有餓到走投無路的翻垃圾桶把自己扎傷。日後多少次託尼看著那幾次傷疤都覺得刺眼。託尼剛才在遠處看到小男孩一動不動，魂都快嚇飛了，還以為是他受傷後失血過多，自己又來遲了的原因。
“老闆，給。”佩珀和哈皮也趕上了。原本應該是借佩珀的外套的，託尼只穿了一件襯衫，但是同樣穿著西裝的哈皮一看到小男孩，表情就融化了，他直接脫了外套關心的遞了過來。
正好——佩珀的外套勉強能裹住小男孩，哈皮的外套就是裹得嚴嚴實實了。從安全感上來論，還是哈皮的外套更討喜。
“我帶你回去。”託尼低聲說，用外套把男孩裹緊抱起來，只露了一個小腦袋在外面，打算就這樣帶著他回車邊。
——任性自我的花花公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溫柔奶爸？形象反差也太大了。託尼眼角餘光都能注意到胖保鏢和生活助理向他投過來的詫異眼神。
託尼沒有解釋的打算，一回到車上他就催著佩珀回去後要準備各種東西，打電話給私人醫生和廚師上門，然後吩咐哈皮馬上跑一趟去把班尼的身份辦下來，掛在他名下。
“這個孩子叫班尼？”佩珀柔聲的問，放低了音量。儘管她很吃驚託尼居然要收養孩子了，但託尼突如其來想一出是一出的習慣還是很熟悉的。這大概又是一次突發奇想。
在託尼的懷裡，小男孩被抱的姿勢很舒服，他本身也哭累了，所以把臉枕在託尼的脖側，靠在他身上半閉著眼睛又快睡著了，男孩長長的眼睫毛忽上忽下，整個人還掙扎在朦朧的意識邊緣。唯一阻止他陷入沉睡的是不時響幾下的肚子，這樣子看起來可愛又可憐極了。
“對，班尼。”託尼同樣把聲音放低了，嗓音溫柔得讓前座的哈皮以為他聽錯了，託尼斯塔克哪裡會這麼關心人？可他確實聽到老闆低聲的繼續說，“他要姓斯塔克，班尼迪克斯塔克，身份是我的兒子，不是養子也不是私生子。”
“……？！”佩珀都吃了一驚，震驚的打量著今天哪裡都不對勁的老闆。
託尼是不是早上那杯威士忌喝多了？他前幾天還嚷著說要一直享受年輕生活，未來十幾年都沒有結婚的打算，現在孩子都有了？‘不是私生子’的意思也就是……他有女朋友了？
“哈皮，看路。”託尼微微提高聲音，打斷了怔怔的哈皮和佩珀。
“抱歉……老闆。”哈皮連忙道了歉，總算回了神。他知道斯塔克先生是因為他要去辦證件才解釋的這麼清楚的，可，斯塔克先生的孩子居然都這麼大了嗎？！之前一直跟著媽媽生活？他為什麼獨自在公園裡？什麼都沒有穿，智商好像也有點……
哈皮想到這裡，心裡一沉，不敢再往下想了。
託尼沒顧上那麼多，他和班尼互懟鬥氣了幾十年，雖然從班尼八歲恢復記憶後緩和了很多，變成了“一半互懟一半撒嬌”的搗蛋鬼狀態，但這都代表父子倆的感情一直很好。
現在突然回到班尼小時候，託尼還明知道大崽這個時間真實年齡應該才一週多……一想想小男孩孤獨無助的掉在山坡上，哭成這樣也沒人管，只能自己爬了一段路。如果不是他來的及時，班尼還能傷得更重。託尼這會兒都要心疼壞了。
他滿腦子都是接下來該怎麼讓班尼填飽肚子，看看醫生，再睡上一覺的想法——其他再大的事也得等班尼睡醒了再說。
回到斯塔克大廈進行了那些事後，託尼根本沒等佩珀安排的房間，一路抱著小男孩就回了自己房間，他肯定是要陪班尼睡覺的。
捲髮小孩喝了一碗粥，簡單洗了個澡，手腳上也貼了幾個創可貼，安安靜靜的進了被窩，終於可以睡覺了。他看著同樣在他身邊躺下的小鬍子男人，焦糖色的眼睛裡已經沒有了害怕，而是一片依賴。
短暫的時間內小班尼已經信任上他了。
“睡吧。”託尼像以前一樣，低聲說著，伸出手有節奏的拍著小男孩的背。班尼也乖乖閉上了眼睛。
託尼的心裡變得一片柔和。
瞧，這是他的孩子。
這一次重來，他會讓班尼過的更好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