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毒女配翻身後66、主權
聽完事情始末, 南柚不知該作何反應。
流鈺恍若事外人一樣,半分沒有被人輕薄強搶的怒意,他執起茶壺, 先給明霏倒了一盞,輪南柚時,卻發現她經捧著甜甜的水蜜茶小口小口地抿起了。
“怎總是喜歡喝這些甜膩的。”他無奈地搖了下頭,聲音裡卻沒有責怪的意思。
南柚是頭一次見麒麟真人, 但其名,卻不止一次從不同人的嘴裡聽見。
她注視著明霏,明霏卻託著腮, 目光隨著流鈺的動作轉動,院子裡的溫度因為她的低了下。
“你可真是。”狻猊剛嘗了些酒, 現在醉醺醺的,說話吐字不是很清楚,“都什年歲了, 還強搶美人這一套。”
明霏神情慵懶, 也不反駁, 她是真喜歡流鈺的模樣, 看著看著,睛就愜意地半眯了起。
“女君, 二哥哥身為妖族公子,無法跟你東海。”南柚趁早斷了這女君的念。
“公子又如何,還不是受了傷。”她抿了一口茶, 眸裡像是橫陳著無數顆冰晶, 與人對視的時候,也沒什溫度。
“待在身邊,無人敢欺負他。”
南柚噎了一下, 小臉嚴肅起,“女君還是不要說了,二哥哥絕無可能東海當你的面首。”
陽光正好,狻猊了個哈欠,荼鼠小小的一,趴在它頭頂盹,它這一動,差點沒滾下。
“你養面首沒意見,但右右的二哥,不行。”它慢吞吞地伸出爪子,把荼鼠推原的位置,口吐人語:“還有,你平時剋制一點,這樣的事,好歹別搞得人盡皆知。”
南柚有些詫異地看著狻猊語重心長地跟明霏說這些它平時壓根就不會說的話。
茉七湊近,在她耳邊低語著提醒:“獸君曾說起,狻猊一族,世代與麒麟通婚。”
它這樣的天地異獸,受天道壓制,子嗣艱難,當世存在一,萬萬年之後,麒麟蛋和狻猊蛋出世,一個在深淵,一個在東海,這個時候,往往也意味著老一輩的身隕。
如此,新的,老的走,生生不息,宿命註定。
南柚不知還有這樣的內情,她詫異好一會,看向狻猊的神,帶上了某種不可捉摸的意味。狻猊一愣,旋即跳了起,“都幹嘛這樣看著,跟她沒關係!”
南柚安撫似地摸了摸它的額,狻猊立刻沒了方才咆哮時的凶氣,舒服得眯了睛,從喉嚨裡發出黏黏糊糊的咕嚕咕嚕聲。
院子裡的氛圍讓人覺得舒服,流鈺一直緊繃的身子放鬆了些,他睛十分好看,起給人溫柔儒雅的感覺,明霏原本不鹹不淡地將狻猊的話懟,但看著他一,那些話語就像是插翅飛了一樣,她再蹙眉,卻怎都不起了。
“女君。”流鈺感受那道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伸摸了下自己的臉頰,問:“臉上,可有不妥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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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霏搖頭,神情坦蕩:“你生得好看,比東海的鮫魚妖都好看。”
“女君的王宮裡,藏了許多魚妖嗎?”他看著南柚和狻猊低聲嘀咕的樣子,底漫出一層極溫柔的意,話卻是對著明霏說的。
“有一條,長得好看,給他造了個很大的湖,湖底下鋪一層冰晶,了晚上,他會游出水面,靠在岸灘上唱歌。”明霏緩緩道:“鮫魚的歌聲,是很動聽的聲音。”
流鈺頷首,道:“書中曾有記載。”
明霏在他第二淺的時候,蹙了眉,問:“你真不跟走嗎?”
流鈺搖了下頭,視線停留在南柚的身上,“留下,幫她。”
明霏朝那邊瞥了一,實話實說:“她有狻猊。”
完全成長起的狻猊,一個抵許多個。
流鈺了一下,沒有說什。
明霏性子清冷,不喜在陌生的環境下久待,她起身,解下腰間掛著的一塊玉,遞他跟前,道:“孤不逼迫你,但你日後若通了,或有事相求,可拿此玉,東海王宮尋。”
她雖愛玩,但也懂分寸,流鈺與她昔日看上的好看的少年顯然不一樣,皇族子弟,非她帶就帶的。
當然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她不招惹上狻猊。
流鈺接。
“多謝女君。”他道。
明霏頷首,纖細的身影無聲無息在空中淡,她身邊的從侍顯然經歷不少這樣的場景,著對南柚和流鈺道:“小星女與二公子見諒,女君常年居東海,不入俗世,不拘小節,今日唐突,還請勿怪。”
南柚撥弄著荼鼠不知道從哪翻出的一個紅色平安扣,等一主幾僕徹底離開院子,她才露出些許感興趣的神色,問:“你怎同她認識的?”
流鈺略略提了兩句,有些頭疼地撫了下額:“還是個同你年歲差不多的小姑娘,看見好看的東西就虜,怎能當真。”
“潶!你還真別這說。”狻猊看著在自己背上睡得四仰八叉十分不老實的荼鼠,不輕不重地斥了一聲,又轉頭,說:“她都是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了,方才的,不一道靈身,她真身若是了,今日看上你,半點氣息不漏,就能將你沒聲沒息搶東海。”
南柚從心的袖子裡拿出幾樣閃著靈光的法寶,松了一口氣的樣子,她轉頭,問狻猊:“這位女君,見了長得好看的男子,就帶?”
“也不盡然。”狻猊懶洋洋地趴在地上,渾身氣勢收斂,威風無比的異獸,頓時成了一異常壯碩富貴的土狗,它眯著睛,露出一半金黃的瞳孔,“例如她方才所說的那條鮫魚,長得對了她的胃口,歌聲又好聽,她需露出個意動的神,都不說什,那鮫魚便自己送上門了。”
“她在東海那片地方,象徵著絕對的權威,因而這樣的事,多數皆為你情願,倒稱不上強搶。”
“而且,那女人光挑剔得很,一朵花都能看出無數處不是,今日這般情形,亦是頭一次聽聞。”
南柚似非,朝著流鈺飛快地眨了下,道:“二哥哥魅力不小,一招便招了個女君。”
流鈺隨她鬧騰,自己搖了下頭,絲毫沒將這等鬧劇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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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柚生辰後第三日,穆祀和天族的使臣準備程。
南柚送他。
穆祀在星界王都有一座自己的院子,裡面長著很多稀奇古怪的靈木花草,不少都是少時兩人一起尋的苗栽進土裡的,平時也有從侍小廝專門侍弄,時隔千年,也成了氣候,生長得旺盛。
她的時候,穆祀正在飲酒,一杯接一杯,濃郁的酒香逸散開,和著清新的草木味,不難聞。
“做什這是,借酒消愁啊?”南柚單撐著牆面,輕飄飄從院子外跳了下,動作間,衣裙翻飛,像是一翩躚的蝶。
早就察覺了她的氣息,穆祀皮都未抬一下,是抬,又斟了一杯酒,推向了自己對面。
兩人雖不似從前親近,但還有的默契還在。
南柚走,在他對面的石凳上坐下,端著那杯酒,指腹摩挲著上面的花紋,垂著,小小地抿了一口,旋即一愣,一種很不可思議的神看著他,“穆祀,你坐在這半天,就為了喝幾杯白涼水?”
穆祀看了她一,拿著中的摺扇,不輕不重地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道:“讓你平素少飲酒,怎說怎不聽。”
南柚才不理他,她往開了的酒壇子邊上湊了湊,鼻子動了兩下,裡全是明媚的漂亮的亮光,她認出酒的味道,有些驚訝:“雲麓桃漿?”
穆祀看著小姑娘擰著眉,有些心疼可惜的模樣,心裡暢快了些,他勾唇,露出,“還知道看?”
“還說呢,忙死了。”南柚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小口小口地抿,眸眯著,愜意得像是在陽光下盹的貓,“再說,你在星界自如,比都熟,哪還需要盯著守著。”
穆祀心尖上某一處,驀地軟了一瞬。
他啞,扯開話題:“下,估計就是參加你的封少王君典禮了。”
南柚煞有其事地點了下頭,也跟著了一下,“覺得還早,左右不急,一個名頭罷了。”
也是。
對她說,確實不急,也沒什差別。
星界有這一個嫡姑娘,少王君的位置不傳給她,再無人可傳。
穆祀舉起酒盞,和她碰了一下,清脆的音像是某種東西碎裂的脆響,他問:“進書院的事,可有著準備?”
“需準備什?”南柚茫然,“同先前有何不同?”
穆祀臉上的意淡了些:“這,你還帶孚祗進?”
“這是自然。”南柚見他變臉,不以為意,“不帶他還能帶誰。”
穆祀閉了下,將那股從心底衝出的有些不受控制的火氣壓下,他身居高位慣了,沉著聲時,不可剋制的就帶上了一種濃郁的壓迫之意:“右右,蛻變期一,你就不再是幼崽了。”
“孚祗雖是你的從侍,但男女有別,他不適合同你如此親暱,日夜相伴。”
他儘量使自己的聲音聽起溫和一些。
南柚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但一看樣子,就知是半句也沒聽進。
“你很不喜歡孚祗。”南柚一種陳述事實的口吻道:“自從上,孚祗將你攔在院外開始,你一提起他,就不太對勁。”
她將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眸光流轉,似玩一般出聲:“孚祗是身邊的人,你若是要針對他,可真不縱著你。”
穆祀無言,半晌,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這一個護短的姑娘,這樣直截了當的話語。
他太熟悉了。
不,從前,她護著的人是他。
現在,話裡話外,在提防他傷害別人。
別的,男子。
有些無法對外言說的情緒,像是溫泉裡煮著的氣泡,咕嘟咕嘟上湧,趁著酒意,就著離別,穆祀懶洋洋地抬眸,朝著小姑娘招了下。
“。”他的聲音格外低醇,管弦樂一般。
“做什?”南柚懶得起身。
兩相對視,穆祀突然了一下,他指曲著,不輕不重地叩了叩桌面的酒壇子,道:“雲麓桃漿,兩壇。”
南柚頓時起身了。
她走他跟前,精緻明豔的臉上掛著:“什呀,給臨別禮物嗎?”
她的臉小小的一張,眉目靈動,鮮活美好,穆祀看了她兩,順勢起身,將她撈懷裡,而後,慢慢地將頭磕在她的肩膀上,以一種從所未有的脆弱姿態,上的力道卻完全不容人掙脫與反抗。
“穆祀?!”南柚掙扎了幾下,沒掙開。
“右右。”他闔,從唇瓣摩挲著擦了她的發頂,一聲輕輕的喟嘆之後,他一字一頓,道:“希望下,這樣盛大的場面,是在的定親禮上。”
南柚懵了一瞬,旋即,頭皮就炸開了。
他身上的氣息,像是烙印一樣,帶著令人不由自主臣服的威壓,明晃晃的招搖。
南柚花了一個時辰,也沒能磨滅這股與彰顯主權無異的氣息。
一路昭芙院,身邊之人皆盡側目。
各種流言訊息像是插了翅膀一樣飛滿王宮。
狻猊一見她,瞳就豎了起,圍著巨大的柳樹轉圈圈,一邊看她,一邊偷偷摸摸神神叨叨,不知道在做什。
還未等南柚說完事情始末,孚祗就踏進了昭芙院的大門。
兩相對視。
孚祗摁了摁眉心,一步一步走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