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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女只好登基

第147章 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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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女只好登基第147章 147

黎裡有常識, 她惡補了很多帝國貴族“常識”,效果好到如今出門裝樣,都不會被人瞧出她的來歷。

但她的確並不具備聯邦的“常識”, 畢竟帝國裡連楚檀本人對人魚這個種族都未可見的有多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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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常識的黎裡自然不知道自己哪兒惹怒了浦林, 她只能將一切歸結於她“冒犯”了對方。畢竟無論是在哪個國家,未經同意的身體接觸都是件極為冒犯的事,不能因為她覺得對方沒有吃虧,就將冒犯的本質一筆勾銷。

所以面對浦林的怒火, 黎裡低頭認錯的非常乾脆。

她道歉的態度過於誠懇,一時反倒讓浦林不好發作。

浦林憋紅了臉,他指著顯然根本不明白自己做了多過分事情的黎裡,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更可怕的是,從剛剛的“博弈”來看,他的體力全然不如眼前這位入伍的皇女。若是不打算魚死網破, 在這兩人私下相處的當口, 他真要發怒, 也不知道是誰更吃虧。

浦林:我單知道人類卑劣, 卻不知人類還可以無恥。

無恥的黎裡不明所以,只以為自己謙卑的還不夠到位,非常配合地更低了頭。

浦林:“……”

浦林著實無話可說, 他糟心極了,甚至不想要再看見趙裡第二眼, 也不想再給黎裡又一次“襲擊”他的可能, 在黎裡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前, 一揮衣袖, 就讓她在剎那間跌出了幕帳之間。

黎裡被一股強力推出, 連退了三步, 才穩住了身形,避免了自己從樓梯直接滾回塔下的悲劇。

她拍了拍被力量擊中的胸膛,伸手拍了拍並不存在的灰塵,眸光微沉。

浦林推她出去時,本身並沒有接觸到她。他是操作了一種類似於特殊基因一般的奇異力量,就像薩默王那天在鬥場所使用的力量一樣。

人魚應當是沒有特殊力量的。

帝國與聯邦多年的戰爭,甚至於活在帝國內部,因為無法覺醒“聖禮”而被發現身份有誤的趙真都證明了這一點。

人類與人魚這般的強悍種族這麼些年來能夠平分秋色,一靠科技,二靠的便是領軍者作為宗室所擁有的特殊基因帶來的優勢。

人魚應當是不具備特殊能力的,他們擁有的是極為強悍的體魄。

在原書發展的軌跡中,也從未提過人魚同樣擁有了人類宗室才擁有的“特殊能力”。

人類宗室所使用有的獨特的“聖禮”與人魚遠超一切的“身體素質”可以說維持兩方勢力平穩的關鍵原因之一,一旦人類若是研究出了製造人魚這般超級士兵的關竅,又或是人魚研究出了宗室“聖禮”的秘密,這場平衡就會被打破。

先前在第七星域,黎裡已經見識過了原書中差點毀滅帝國、最終依靠趙真方才毀滅的,針對特殊基因的“武器”雛形,她原本以為兩方平衡的關鍵點便在於這把武器了。只消人類做好準備,哪怕故事只是按照原本的路線發展,由她攪亂蔚藍海內政,給予趙真迴歸掌權的機會,她同時控制住帝國內政,所有的一切就仍會按照平和的方向發展。

不過現在看來恐怕沒那麼簡單。

原本的故事線七零八落,隱藏在海水下的冰山也越見龐大。

“……人類偷走了實驗成果。”隨便說了幾句支走了格爾達,獨自走出祭司塔,黎裡眯著眼看著蔚藍海中一棟棟高聳的奇詭建築,喃喃自語道,“那條人魚倒的確沒說過他們沒好處。”

黎裡走出祭司塔的範圍不過四五步。

她就察覺到君瑤回來了。

她沒提先前的事,只是問君瑤:“你察覺到浦林的異常了嗎?”

君瑤頷首,他說:“他與薩默王擁有一樣的力量,甚至,他的力量比薩默王還要純粹。”

黎裡介面說:“可藍楓身上卻沒有那股力量,他只是超越了‘藍尾’界限的‘強大’人魚。”

君瑤認同黎裡的看法。

黎裡雙手背到腦後,她現在是真覺得有些麻煩了。

“你相信藍楓說的話嗎?他是這蔚藍海唯一一條接受了當年實驗的人魚,是我的‘同伴’。”

聽到黎裡這樣說,君瑤忍不住蹙眉。

他也不怎麼,竟說了和當初王奕說過類似的話,他說:“他不是您的同伴,我們才是。您與他不同。”

言下之意,你不是什麼實驗成果。你是黎裡。

黎裡微訝,她看了君瑤一會兒,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鬆快說:“我從沒有要否認自我的意思,你不用擔心,我只不過是好奇我‘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麼。”

“畢竟,萬一有什麼缺陷的話,還是早發現早治療比較好對吧?”

眼看君瑤聽了後不僅沒有舒緩的意思,甚至眉頭皺得越發厲害。黎裡只好打斷了這個話題,不再深入,轉而提及其他的事情:“我懷疑薩默王同樣給自己使用了實驗成果,他的力量來路成迷,畢竟這麼多年戰爭,帝國遇見的紅尾不計其數,也從未記錄過紅尾有所特殊。”

君瑤沉默一瞬,知道黎裡不願深入原本的話題,便也配合著轉移。

他思考片刻說:“您認為浦林同樣接受過實驗?”

黎裡道:“他的形貌太過奇怪了。我又不是沒見過老年人魚,哪有老人長十六歲的。而且他的身體力量也很奇怪,十六歲的人魚,即便是幼年,但要在體力上打個我問題應該不大吧?”她看見君瑤欲言又止,頓了一瞬,補充說,“你放心說,我不生氣。”

君瑤:“……”

君瑤委婉道:“十六歲的人魚,可以在戰場上扭斷帝國成年戰士的咽喉。”

黎裡就當沒發現君瑤在照顧她的自尊,她繼續道:“但我單手就能控制住他。這可不是老年或是幼年能解釋的。他對藍楓的親近也不合常理。即便再怎麼跳脫,黑尾中擁有銀尾特徵的貴族,蔚藍海曾經的大祭司,會如此鍾愛一名藍尾實驗體就很奇怪。”

“況且,你不覺得也太巧了嗎?蔚藍海內,唯二對藍楓毫無階級芥蒂感的貴族,恰好是擁有特殊力量的兩位。”黎裡一針見血,“薩默王的力量,浦林的力量,藍楓明面上所經歷的實驗。要說他們倆和實驗無關,打死楚檀我也不信。”

君瑤:……您剛剛是不是說了什麼很奇怪的形容詞?

黎裡想了想,還是吩咐君瑤說:“你再去藍楓那兒試探看還有沒有更多的線索,我見浦林的事情肯定會被薩默王知道,召見我的事情,搞不好都未必能等到明天。”

蔚藍海的三個月亮已在天邊漸漸顯出了模糊的輪廓。

黎裡在原地等了一會兒,果然等來了又匆匆來見他的格爾達。

格爾達大約也沒想到黎裡這個異國的沒用皇女在今天會如此的受歡迎。不僅浦林同意了見他,連薩默都不顧規矩地提前召見了她。

格爾達看了看黎裡的四周,他問:“您的護衛不在您的身邊嗎?”

黎裡溫和地回答:“您希望他一直在我身邊嗎?”

格爾達當然希望君瑤趁早滾蛋。

黎裡不提她護衛,格爾達巴不得當這個人不存在——最好闖入不該闖入的地方,直接斃命在蔚藍海的波濤裡——這才是格爾達最想要的結果。

說是召見,實則薩默王的這場會面根本不合規矩。

臨夜請見別國的公主,本就已經是極為冒犯的事情,更何況,他還是私人請見,前幾日見過熱鬧的大殿內,寂靜到除了薩默王敲擊扶手的聲音外再無其他。

黎裡踏進大殿。

她四下觀察了一番,確定這裡頭除了僕人外再無其他的貴族,便開口詢問:“陛下臨時召見我應當是需要經過元老會審議的,可如今殿中竟然沒有元老院的大人。恕我冒昧,陛下,您的召見書有在元老院透過嗎?”

昏暗光線中的薩默王瞧起來比燦陽下顯得更為冰冷任性。

他向黎裡笑了笑,毫不在意地承認:“沒有。”

黎裡嘆了口氣:“果然如此。”

她也不去管薩默王,自行找了個位置坐下,而後抬頭看向王座上的敵國皇帝,禮貌詢問:“那麼既然是私下見面,您想要和我談的,應當就不是鬥獸場的事情了?”

國事自然只能在國局上談。

既然是沒有透過的私下會面,有些事情,黎裡就可以直接裝傻,只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薩默王沒有否認黎裡的說法,他甚至說:“我其實並不在意那些東西的生死和去處,皇女實在是想的有些多了。即便你不去尋求浦林的幫助,只消你能夠給出讓我滿意的條件,我一樣可以讓步。”

見薩默王果然知道她去見了浦林,黎裡心中微沉。

她順著薩默王的話開口:“既然不在意,那陛下今晚又為什麼等不及要見我?”

薩默王道:“因為你見了浦林。”

他坐在高處,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俯視殿中的黎裡:“我相信你也猜到了,我和浦林關係不怎麼樣,不過礙於一些過往,我必須給他三分顏面。你見了浦林,與他做了交易,我明日再召見你,你自然再交不出我想要的東西。”

黎裡笑道:“那您覺得,您今晚找我來談談心,我就能交出您要的東西了?”

薩默王漫不經心:“不然我找你做什麼呢?”

黎裡沉下眼眸,她耐著性子與薩默王交涉:“陛下。你也說了,鬥場的事情我已經同浦林大人商量完畢,您需得給浦林大人這個面子,如果您想要與我做旁的交易,恐怕得改變態度,再拿出些新的誠意。”

黎裡自覺自己已經做到了不卑不亢,算是出使人員面對突發事件的標杆了。奈何薩默王從頭到尾就沒有聽她說過話,他金色的眼睛盯著她,又好似只是在盯著她背後的存在。他冷嘲熱諷:“身在這處境,你竟然還敢和我提條件。”

黎裡:“……什麼?”

薩默王嗤笑一聲,他從王座上慢慢的站了起來。

身為人魚他的體格要比正常的人類男性更為高大,當他極具壓迫力地立於黎裡身前時,仿若能夠遮蔽所有能夠觸及到她的光芒。

“……你以為我為什麼會接受楚檀那可笑的交流條約?”薩默王冷漠道,“艾格·厄斯金不夠格讓我允許帝國的皇室踏入蔚藍海。”

黎裡聞言抓住了線,她心中驚濤駭浪。

皇室出使原本是她輸給韓涯一招的結果,她一直認為蔚藍海對此也是樂見其成,韓涯不過是順水推舟。但如今薩默王說什麼,他說——蔚藍海憎惡帝國皇室,他是因為別的原因方才勉強同意的?

薩默王是尤為任性自我的王者,要讓他低頭可不容易。

如果皇室來使是韓涯說服蔚藍海的結果,那他付出了什麼代價?

薩默王譏諷她的處境,她又身在什麼處境,她代表帝國出使,帝國有吳秦坐鎮,聯邦怎麼敢——

黎裡忽然咬住牙齒。

她面色難看。

薩默王瞧著她在轉瞬間情緒激烈變化,倒罕見覺得有趣。那點有趣的情緒讓他多了兩份耐心,對著這位小公主多說了兩句話:“我的王后,蔚藍海最後的血脈。帝國答應歸還的、我等遺落在外的公主,您打算讓她什麼時候出發?”

薩默王提醒著黎裡:“在這點上,你與我應當是利益一致的。畢竟若是我的王后回不來,你也回不去你的家鄉。”

“至於角鬥場的那群奴隸,再來一萬倍也抵不上銀尾的價值。”薩默王緩步走下臺階,慢慢來到黎裡面前。他微微彎下腰,冷冰冰的金色瞳孔裡映著黎裡的面容,他緩聲道:“你當然也不能。不過,好歹是對面的特殊基因,鬥獸場也讓我看了個清楚。”

“楚檀這次沒有欺騙我,你的確是夠格的砝碼。我相信,帝國會為了你早日送還我的妻子的。”他靠近了黎裡,火焰般的長髮竟似有溫度。

薩默王笑道:“我今晚找你,不是為了和你重新商量的。只是有些話不方便明天說,只好今晚費點時間再來提醒你。”

“我不關心你想做什麼,也不在乎厄斯金。但若是帝國再扣留她不放。”薩默王微笑著恐嚇,“我保證你這輩子也不會再見到你的故鄉。”

“想想辦法吧,小皇女。”薩默王如此道,“相信我,我絕對比你的故鄉的朋友更希望你能回去。”

黎裡回到住所已經是第二日。

君瑤還沒有回來,她獨自坐在窗前看異鄉的日出。

使團成員察覺到她情緒有變,想要問些什麼,卻又不太敢問。於是他們尋了一圈,乾脆教唆黎裡救回來的少年去問。

少年,也就是“微”,他正蹲在椅子上吃餅乾,聽到醫生的要求不滿意的皺眉,反抗道:“為什麼找我來問,你們自己去不就好了!”

醫護人員跟了黎裡一路,太清楚這個表面和氣的殿下有幾斤幾兩了。

他要去絕對會被三句話打回來,不僅什麼都問不到,甚至恐怕連皇女沉默的那面都要見不到了。

蔚藍海兇險,醫護人員自然額外關心皇女的心理健康,若是對待他們這些帝國的工作人員無法敞開心扉,那麼類似少年這樣毫無用處、絕對接觸不到核心、回了帝國就會變成海水裡的一滴水全然無害的“弱小”存在,應該能被傾訴一二吧?

話自然不能直說。

醫護人員委婉道:“你年紀小,年紀小的孩子總是很容易獲得女性喜歡。”

提到年紀微便有所不滿,他道:“我才不要她喜歡,她比我大幾歲啊,擺什麼成年人樣!”

醫生見根本說服不了這傢伙,乾脆一把抽回了他面前的點心盤。醫生冷酷道:“你現在吃的喝的用的全是皇女提供的,就算是提供相應的代價,你也該報答殿下。”

微正要反駁什麼,醫生便接著說:“白眼狼沒有資格享用這些。”

微:“……”

“我不是白眼狼!”他小聲的反駁了,瞧見醫護人員毫不妥協的眼神,只能他來妥協。他煩躁的揉亂了自己的頭髮,詢問:“她在哪兒啊?”

黎裡很早就注意到鬼鬼祟祟在她周邊打轉的少年。

因為不明白他想要幹什麼,加上他也沒有打擾到她,黎裡一直沒有開口點破。

直到少年大概是轉累了,耐心也耗盡了,他在遠處痛罵了一句什麼,轉身跑了。黎裡以為他是玩夠了也不在意,她頭痛的很,昨天薩默王話裡話外的暗示實在是太消耗心神了。

很顯然,當初有人把趙真的訊息透露給了薩默王,這才是薩默王同意皇室出使的真相。

同時薩默王還指認她的出使是楚檀安排,她是楚檀給予薩默王“一定會交還趙真”的籌碼。

先前的挑釁,鬥獸場的為難,按這套說辭來看,便是薩默王在檢查她的分量是否如楚檀所說,他在確認她對帝國的重要性。在確認了她的特殊基因後,薩默王便不在有所顧忌,甚至不在乎的將一切告訴她,目的也很簡單——他只要趙真回到他的手心,黎裡能夠配合他完成這件事,自然更好。

但是——

這真的會是楚檀做的嗎?

就像她試圖利用上三尾與下三尾之間的矛盾,挑起蔚藍海的危機一樣。薩默王會不是故意這麼做,好讓她與楚檀異心?畢竟她在蔚藍海的行蹤不是秘密,只要薩默王詢問,藍楓也不會隱瞞他們之間的交流太多。薩默王很有可能察覺到了她對楚檀態度的微妙,所以正好藉此一石二鳥?

楚檀的身上的確存在太多的謎團了。

黎裡一時間竟然也拿不準自己該怎麼做。

事關楚檀,她甚至不能和任何其他人提及,楚檀在帝國地位實在重要。對他任何不合時宜的詆譭,都有可能造成帝國的危機。

“……就說皇女難當。”黎裡忍不住捂住自己的眼睛,“要還是走私販,哪有這麼多顧忌。”

未來的路太難走,人就總是容易回憶過去。

黎裡仰躺在座椅上,遮著眼。

忽然,她的指尖被風吹入的花瓣輕柔地擦過。

這會兒可不是花謝的時候。

黎裡忍不住移開了手心睜開了眼。

她的眼前突然下起了一場花瓣雨。明黃色的、粉色的、藍色的、甚至還有大約是湊數用的綠色的嫩葉——不知多少的花瓣洋洋散散地從天空而落,被陽光浸染的它們,被風託著漂浮在空氣中時,漂亮地像一場夢。

黎裡看著眼前不真實的幻境愣了一會兒,便聽見小小的聲音在罵:“採了那麼多居然只能撒這麼一會兒嗎?我就說,故事都是騙人的,哪有下半天的花瓣雨啊!”

黎裡聽見聲音,攀住窗沿,半翻身往上看,就瞧見了屋簷上蹲著撒花瓣的微。

微:“……”

黎裡:“……”

被抓了個正著的微有些僵硬,黎裡非常配合地縮回了身子,她甚至誇張地說了句:“是花瓣雨,是神蹟嗎?”

微:“……”

少年煩躁地從屋頂直接跳了下來,他身上還沾著不少花瓣草葉。

“好了好了,你不用演了。我也沒多努力,只是想試試這樣你能不能高興點。”

黎裡看著那些可憐的被從花朵上揪下來的花瓣,有些好奇:“你為什麼覺得我會高興?”

微:“因為故事裡的公主都——”

他低下頭踢了一腳:“你護衛不在我才動手的,他動手可能會好點。”

這話說的有點過於自暴自棄,少年察覺到了,不由懊惱。

黎裡察覺到了少年煩躁心中潛藏著的不安,她說:“回去後一定會有人對你們的身份指指點點。”

微不滿道:“喂,正常來說,你不該說你會解決嗎?”

黎裡冷靜道:“因為我不和朋友承諾我做不到的事。”

微聞言睜大了眼睛,又低下頭,他說:“胡說八道。”

黎裡最近的煩心事實在是太多了,她沒空再教導小朋友。

於是她說:“靠強權是壓不住旁人的口的,只能靠你自己。你看,你不是很懂欺善怕惡的嗎?知道我是個好人,所以才敢怎麼和我說話,我相信像你這麼機靈的傢伙,即便活在帝星也能活得很好。”

微:我怎麼感覺你好像在罵我。

他憤憤不平,可又說不出話。黎裡說的完全沒錯,他正是卑劣地知道她不一樣,才敢這麼肆無忌憚。

“別這麼害怕。”黎裡對他說,又好像是在對她自己說,“我救過你是真的,這就能夠證實我不想你死。”

微站在原地。

他看著皇女站在窗邊慢慢地看著他,又好似根本沒有在看他。

微感受到些微的難過。

他叫道:“喂——”

見黎裡這回兒切真的看著他,他抿著嘴角問:“花瓣雨,有開心一點嗎?大家都很擔心你。”

皇女聞言笑了。

她攀住窗沿很認真地回答他:“確實有很開心。不過回帝國不要這麼做了,好浪費。”

微:……故事裡果然都是騙人的!哪有會說浪費的公主啊!

看著鬥場的少年憤憤而離。

黎裡倒也沒有說謊。

他來的正是時候,讓黎裡從毫無意義的猜測中脫身,讓她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不管薩默王目的是什麼,她又沒有和楚檀翻臉,為什麼不能直接問。

如果楚檀真的想要害她,問和不問結果又有什麼區別?

她看了眼屋外,毫不猶豫關了窗,也不管這會兒帝國是什麼時候,就撥打了通訊。

通訊用了一會兒才接通。

楚檀在通訊的那一端看起來狀態真是不怎麼好,黎裡甚至懷疑他是被從睡夢裡叫醒的。瞧瞧他那頭棕色的頭髮吧,亂得還有幾根翹著。

再累也不忘戴著眼鏡與黎裡通訊的楚檀面色難看,他警告:“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情。”

黎裡非常乾脆地說:“我不在星艦上,沒有不受監控的通訊通道。我接下來要和你說的每句話,薩默王都可以監測到。”

楚檀臉色更難看了,他說:“既然如此,你哪兒來的膽子給我通訊?”

黎裡說:“叔叔,是你主導了我來蔚藍海嗎?”

楚檀推眼鏡的動作停住一瞬,他非常緩慢地移動了自己的鏡片,冰涼的視線透過鏡片注視著黎裡。

就在黎裡以為她很可能得不到答案的時候,他回答了黎裡。

“不錯。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黎裡在那一瞬間只覺得有股酸澀感侵蝕了她的四肢百骸。她差點就要紅了眼睛,好在她控制住了。

她說:“韓涯叛國了。薩默王要銀尾。”

楚檀沉默了一瞬,他伸手將額錢的碎髮撩去腦後,整個人狀態在一瞬間從暴躁變回了冷靜理智的楚侯。

他向黎裡頷首:“明白了,我會處理。你還有事嗎?”

黎裡看了看他,說:“少熬夜,我們宗室原本就活不久,你這樣會死的更早。”

楚檀毫不在意,他說:“還是等殿下能活著回來再提活得久不久這個問題吧。”

黎裡定定地看著他,她說:“我會回來的。”

楚檀攤開了手,他冷靜道:“那我便靜候佳音。”

通訊結束。

薩默王那邊看到的畫面自然一併結束。

藍楓站在他的身邊,臉上還是沒什麼表情。

薩默王說:“你覺得那位皇女相信了楚檀想要她死的事嗎?”

藍楓覺得這事就很無聊,他根本不想回答。

薩默王又說:“她死了對你也有好處,她的護衛沒了主人,你不是正好將他留在蔚藍海?”

提及君瑤,藍楓終於開口:“君瑤不是那種人。皇女死了,他只會回去領罪,即便您出於好意保護住他,他也只會重回十一星域。”

薩默王瞧著藍楓:“那你要向我求情嗎,求我為了你的‘同伴’留皇女一命。”

藍楓卻說:“我只求君瑤安然無恙,不過他與我同為實驗體,即便陛下想要他的命也沒那麼容易。至於帝國的皇女——”

藍楓遲疑了一瞬,他說:“我無權質疑您的決定。”

薩默王注視著藍楓,他驀地和藹起來,與藍楓說:“別這麼難過,我與那位皇女並無利益衝突。只要我的銀尾回來,她是死是活與我而言也不重要。”

“無論她怎麼看待楚檀,她既然和楚檀明說了,我們的小公主很快就能回家了。”

提到銀尾,藍楓不由多說了一句。

他看向薩默王,低聲說:“您真的相信帝國人的話嗎?您認為銀尾王仍有血脈留存於世?”

提到最後的銀尾,薩默王瞳孔中的金色璀璨到幾乎要融化。

他說:“當然。厄斯金藏了這麼久的秘密,你身體所接受實驗的基礎之一,當年浦林犯下的最大過錯——”

薩默王摸索著他手上象徵著身份的那枚寶石戒指,緩聲說:“我們的‘公主’確然存在,這麼些年她毫無蹤跡,唯一的可能,也就只有和你一直未曾找到的‘同伴’原因一樣,她身在帝國。”

“為了我力量的完整性。”薩默王握著他的戒指,“我必須得到她。”

君瑤回來的時候,黎裡已經參加完了召見,甚至就換俘一事與薩默王簽訂了協約。

簽訂協約的時候,浦林就端坐在簾幕遮掩的寶座後,他的出現讓厄斯金家族顯然無比激動,無數人向他朝拜,一時間倒顯得薩默王這位正經人魚王有點可笑。

黎裡默不作聲觀察,拿了協約就打算讓卡羅爾準備運人,以免夜長夢多。

不過她剛剛回來,君瑤倒是給了他一點別的東西。

黎裡看著手裡的一塊寶石不明所以,君瑤回答:“薩默王不是實驗既得利益者。”

君瑤簡單說了他這次探求得到的訊息。

藍楓的確將他當做自己人,不會瞞他任何事。然而他也恪守人魚的身份,但凡涉及人魚族隱秘的訊息一個字也未曾向君瑤吐露。他甚至還勸君瑤:“你是軍人不是間諜,在蔚藍海問這些可不是好事。”

君瑤倒是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既然藍楓處問不到,他總要試試別的辦法。

他趁著浦林離開祭司塔的空蕩,順著昨日的路線探了進去。

然後確實找到了些許線索。

“我已經拿去給研究人員監測過,這些都是儲存力量的寶石。我認為薩默王在鬥場那天所展示的力量,甚至他對其他人魚的絕對控制,都是源自於他身上戴著的相似寶石。”

君瑤補充:“那天他身上的能量場核心確實有些偏差,這寶石應該就是偏差的原因。”

黎裡把玩著這顆寶石,她與君瑤確認:“浦林那兒找到的。”

君瑤頷首。

結合之前的猜測,基本能夠肯定薩默王超乎正常的力量應當是來自於寶石的儲存,而這寶石力量的來源與浦林有關。浦林的體質加上之前的跡象,基本可以斷定,他也是當年的實驗的獲益者之一,只不過他和藍楓的情況不太一樣。他看起來是放大了身上的銀尾基因,並能夠將這種基因的力量提取儲存,甚至交予他人。

原故事裡薩默王起初動不了他,和他得到趙真後便毫不猶豫殺了他的原因,或許就在這兒了。

黎裡看了看寶石,詢問:“你有做好善後嗎?”

事發突然,要做好善後可不容易。尤其是寶石,在蔚藍海,他也確實沒辦法在短時間造出個差不多的放回去。

黎裡看著寶石思索了片刻。請人去給浦林遞了口信,說是明日前去拜訪。

黎裡道:“有些事當面問清楚比較容易,正巧銀尾的事情已經暴露了,既然暴露了,那不妨用的更徹底些。”

“我相信,在銀尾一事上,浦林與薩默王的立場也絕不會相同。”

拜見的請求遞出後,黎裡補了個覺。

這些日子裡她每天都在被資訊轟炸,被新的困惑騷擾,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安然的休息過了。

在她休息的時候,醫生叫了君瑤。

他和君瑤說了黎裡見過薩默王后的不對勁,隱晦道:“蔚藍海的事情應當不至於讓殿下如此苦惱,會不會帝星那邊出了狀況?”

帝星那邊有楚檀坐鎮,出狀況自然是楚檀那邊有問題。

眾人都是楚檀一手挑選陪同黎裡出使的精英,各個人精,沒有傻子。他們之中有楚檀的人,也有與楚檀毫無關系的人,但無論是哪種人,都會關心楚檀與皇女之間的狀況,畢竟這關係著整個使團的命運。

君瑤是楚檀的義子。

有關楚檀的事,沒有比問他更合適的了。

醫生覺得微沒用,便只能寄希望君瑤來幫點忙了。

君瑤沉默片刻後說:“我相信殿下的判斷。”

醫生聞言一愣:“殿下的判斷是什麼?我就是不知道殿下到底在想什麼才問你的啊!”

君瑤卻不在回答。

他同樣也需要休息了。

其實君瑤自己也覺得很奇妙。

黎裡什麼也沒有說過,他得到的資訊或許還沒有醫生多。可他卻能隱隱明白黎裡的想法。

黎裡仍信任楚檀。

或者說,她相信楚檀送她來蔚藍海,終有目的,也絕不是希望她出事。

蔚藍海應當有楚檀想要她得到、或是發生的東西,但這絕不是死亡。

畢竟,以他對黎裡的瞭解,若是她確然要視楚檀為敵,那麼她要做的第一件事,一定是派他遠離。

君瑤頭次對自己的身份生出焦躁的情緒。

如果他真是個怪物倒好了。

君瑤瞧著蔚藍海的三個月亮有些出神,至少不會令握刀者為難。

第二日一早,黎裡修正後再次去拜見了浦林。

她這次用的理由是道謝,所以還帶上了禮物。

不過浦林脾氣不算好,果不其然,她剛進帷幔,就差點被瓷具砸破腦袋。

黎裡偏頭躲過攻擊,看見面色發冷的浦林,還不忘打招呼:“早上好,浦林大人。”

浦林冷笑:“你倒是真敢來見我。”

黎裡膽子大得很。

她一邊把她帶來的禮物拆包,大多都是些蔚藍海新奇的玩意,一邊和浦林說:“我為什麼不敢來,協約我已經寄回議會了,議會沒有反對,我答應您的事情做到了,有什麼不敢見您的。”

浦林見黎裡裝傻,不得不怒而提醒:“你的護衛昨天——”

黎裡連作“噓聲”,她委婉道:“您有證據嗎,沒有證據可不好誣陷人的。”

浦林咬牙切齒:“在蔚藍海,除了你,還有誰有膽子敢進祭司塔搜東西!”

黎裡假裝不在意地說:“不好說,畢竟薩默王還要娶銀尾呢。”

浦林:“你在說什麼混賬話——你說什麼?”

他有些驚愕又有些慌亂:“蔚藍海哪裡還有銀尾!”

黎裡抬眸看向浦林,仿若要看破他的謊言:“有啊。薩默王說在帝國。他說,帝國會拿銀尾來換我。當銀尾到達,他便會娶銀尾為後,我也能完成出使的所有任務,安然回家。”

浦林彷彿在聽什麼天外之音。

好半晌,他才找回自己覺得聲音痛斥道:“混賬,真是混賬的想法!他以為自己是怎麼當上王的,他怎麼敢——不,這世上已經沒有銀尾了。帝國不可能——”

“聽說當年有場實驗。”黎裡說,“這在帝國是秘密,但在蔚藍海不是。為什麼在蔚藍海不是?我想是薩默王故意的吧。帝國當年出了特殊基因,蔚藍海作為平等互換,自然也要拿出銀尾。他知道了當年您默許了用前任銀尾王的血脈參與實驗的事情,為了有朝一日能藉此扳倒厄斯金,又或者是為了贏回銀尾的同時坐穩王座做準備,他將這件事公開了。”

浦林啞然無聲。

他睜大了眼,好半晌才咬牙道:“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應當連藍楓都不知道——”

黎裡倒也不瞞老爺爺,她坦然說:“我猜的。就像薩默王猜楚檀要是我死一樣,我看他對實驗那麼不在意又要銀尾,所以順著也猜猜嘛。”

“不過您承認的這麼乾脆我倒是沒想到。”黎裡誇了浦林,“謝謝您心思質樸。”

浦林嘴唇發抖。

他看著黎裡,簡直像看惡魔一般。

黎裡道:“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希望您不要追究我護衛昨日的小小冒犯。畢竟您也知道,我是帝國的皇女,我對蔚藍海並無所求,我與您同樣厭惡戰爭祈求和平。”

浦林好半晌找回了言語,他對黎裡冷嘲熱諷:“你的所言所行倒是瞧不出無害。”

黎裡不理會老人家的這點不痛快,她甚至還為浦林帶來了帝國的點心。

浦林表現出了抗拒,他警惕地看著黎裡。

黎裡:“我確實沒有別的意思,在蔚藍海,我一直都需求您的幫助。您也很清楚不是嗎?薩默王乖戾自我,與他尋求合作無疑飛蛾撲火,我想要回到帝國,自然會優先選擇您的幫助。”

她詢問浦林:“大人,您希望銀尾落於暴戾的薩默王之手嗎?”

黎裡再次去見浦林的訊息自然也瞞不過薩默王。

格爾達將這事當做皇女親近他的證據,懇求薩默王幫他以國書求娶帝國的皇女。薩默王隨便兩句打發了他,心情看起來倒是沒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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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楓被薩默王一直扣著,待到這會兒也頗覺無聊。

他不由主動問:“她去找浦林大人了,您不擔心浦林大人再次幫她嗎?”

薩默王迷上了帝國的棋盤,他一邊在這黑白格子上隨意排布,一邊抽空說:“浦林會幫她很多,但這件事是不會幫她的。”

“他的確不會希望我得到銀尾,他巴不得我退位給當年那條孱弱的,不參與實驗根本就活不下去的小東西呢。不過也正因為這樣,他一旦知曉了銀尾的訊息,只會比我更渴盼對方迴歸。”

浦林聽完了黎裡的話。

他蔚藍色的眼睛裡湧出很多的情緒,這些情緒最終都被一一藏起。

他回答黎裡說:“我會保護她不受薩默的侵害,但如果她仍存活,我希望帝國能將我們的王送歸。”

在黎裡微微抿起的嘴角中,浦林同樣堅決:“如果銀尾存活,帝國應當將其送歸。在這一點上,我與王同心同力,如果帝國有所阻攔,我只能放棄和平。”

這句話在黎裡的預計之內。

她清楚銀尾對蔚藍海的意義,所以才千方百計想要藏住趙真。

楚檀也清楚,所以除非楚檀真的想要她死,否則不會輕易將銀尾的訊息洩露出去。

黎裡在通訊裡詢問楚檀,是不是他與薩默王交易安排她出使。

楚檀說是。這不可能是謊言。正因不是謊言,反而讓黎裡打消了對楚檀的懷疑。

楚檀給了她最精幹的團隊,要求君瑤用生命護衛她,允許她帶走卡羅爾,甚至與第五軍區保持聯絡。

若是想要殺她,他不必承認,更不必如此大費周章。

那麼如果楚檀確實與薩默王交易安排了她的出使,又並不希望她死在蔚藍海,銀尾的訊息便不會從他那兒洩露。

又能讓趙真離開,又能使她陷入危險,這樣的事情怎麼想都只對趙錫有利。趙錫本人不會這麼做,那會這麼做的,便只有韓涯。剛好皇室出使本就是韓涯的主意,他用這個與薩默王交易更符合邏輯。況且薩默王說的也只是楚檀指派了她,從未說過楚檀告訴了他銀尾的下落。

所以黎裡在通訊裡判定了韓涯叛國,而楚檀同樣明白了她的意思。

韓涯翻不了身了。

以楚檀的性格,他絕對會經歷一遍當年王默將軍遭遇過的。

不得不說,韓涯是個狠角色,供出趙真這樣的事情,極容易讓他與趙錫徹底決裂。可他為了處理黎裡,仍然選擇了這麼做。為了將敵人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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