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那個妖怪第六十二章 千年老妖和爭論不得不說的故事
按照我們之前和梵蒂岡教廷的約定，在下了飛機之後，我們首先和他們的教皇相遇在了倫敦城街道上的一處咖啡廳中。
與我們想象中有些不同，雖然那從手裡傳出的聲音已經足夠蒼老了，但是當我們真正和這位梵蒂岡教廷的執掌者相遇時，我們卻發現他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更加蒼老一點。
瘦削的臉，慈祥的面孔，在滿是花白的頭髮中棕褐色的皺紋中，有著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雖然從外表上看，這位梵蒂岡的教皇已經很老了，但是他的精氣神卻顯得很足，如果忽略掉他的外貌單單只是注視著他的眼睛的話，甚至有一刻你會覺得自己彷彿只是和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在交談。而且更讓我們感到驚訝的是那縈繞在他此刻身上的慈悲感，潤物無聲，靜靜地影響著所有遇到他的人。
對於我們這驚訝的表情，他沒有露出任何的不悅神情，只是淡然地拿起了自己身前的咖啡抿了一口。
“看你們的樣子，似乎對於現在的我很失望？”
在等我們入座之後，這位梵蒂岡的教皇閣下率先開口了。
對此，我點了點自己的頭，說道，“是有一點！畢竟在遇見您之前，我們都覺得擁有聖光之力的您不應該是顯得這麼蒼老的。而且在這世界上，任何一名擁有超自然力量的人都不可能向您一樣，在擁有了這麼強大的力量後，卻還會顯露這樣的老態。”
“蘇墨先生您這麼說就不對了啊！聖光之力是用來拯救世人的，它的使用和我現在到底怎麼樣這可是完全沒有關係的啊！”
“或許吧！在修道理念上，我們華夏與你們梵蒂岡一向都有著極大的不同。我們講究‘自強不息，不假外物’，而你們卻喜歡使用信仰得了力量，所得之物也不用來改變自己，所以從根本上說，我們兩方之間確實有著很大的差距。”
“可是這並不影響我們接下來的合作，對嗎？”
在透過上面的一段對話稍微拉進了一下我們之間的距離後，教皇環視了一圈自己四周的情況，說道，“看起來，你們還真是搞定了那個交易，潔麗雅這孩子果然沒有出現在這裡，那麼按照約定上所說，既然你們已經做到了這一點，那麼在待會的戰鬥中，在奪回聖盃阻止深淵之門開啟的同時，我也會竭盡全力幫助你們對付那兩個名為窮奇和饕鬄的兇獸。”
“您這話說的如果我們不做這件事情，在待會的戰鬥中，教皇閣下您似乎就不會全力出手一樣，要知道您可別忘了，從最後所獲得的利益的角度上看，我們的目的可是一致的哦！”
在用手指輕輕敲了敲自己身前的桌板後，清風有些不高興地對著這位天主教的教皇說道。
“但是這目的的完成率是有先後的對嗎？”
對於清風這近乎於挑釁的說道，那坐在我們身前的老人完全沒有任何一絲氣惱的表情，在露出了一副智者的神情後，他輕笑了一聲說道，“作為梵蒂岡的教皇，維護主的信仰永遠是我的第一任務，所以如果沒有那上面的這樁交易的話，我是完全可以先故意放那兩個你們要追捕的兇獸饕鬄窮奇進入開啟之後的深淵之門減少對面的抵抗力量，然後再從容不迫地關掉深淵之門的對嗎？反正根據我分析出的結論，其實那兩名被你們追殺著的兇獸，它們並不是深淵的子民，他們只不過向進入深淵逃避你們的追殺罷了，並不會一心一意地維護著這扇深淵之門。所以如果這麼看的話，我和它們兩者之間其實並沒有本制度衝突，對嗎？”
“您說的沒錯。”在咬牙切齒了片刻之後，和我一樣想要打爆這個老家夥腦袋的清風突然就露出了一副和煦的表情，並伸手握住了那位坐在我們身前的梵蒂岡教皇的手。
“可是我們現在已經完成了交易，達成了共識，不是嗎？”
看著清風這突然露出的笑容，即便是以對方的城府，這名梵蒂岡的教皇閣下也著實是有了一絲反應不過來的感覺，不過很快的他便恢復了自己一開始的那副慈祥面容，開口說道，“是啊！我們現在已經達成了共識。”
“那麼現在，教皇閣下我們是不是應該換一個名字來稱呼您了，畢竟到現在我們可還不知道您的名字呢！”
趁熱打鐵的清風繼續握住對面老者的右手說道，只不過他這說出的話語卻讓所有人有了一種打他的衝動，都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你竟然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你這也太不尊重人了一點吧！
一開始時，我也覺得這樣的說法很有道理，不過很快的在意識到我事實上和清風一樣都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後，我果斷就轉換到了自己的陣營御與清風站到了一起。
恩，這不是我們的錯，畢竟在這裡之前確實沒有什麼人向我們介紹過這梵蒂岡教皇的名字到底是什麼啊！所以就算是我們一時之間叫不出他的名字，這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吧！
這樣想了想後，我只覺得自己內心的負罪感一下子就沒有了！就連那原本感到愧疚的眼神也不見了。
謊言說一千遍就會變成真理，所以如果我和清風能把這上面的話在自己心裡說一千遍的話，那麼自然我們就什麼愧疚心也沒有了！
而此時此刻，坐在我們的身前，就算是以對方的好脾氣，那副在一開始的時候能夠容忍我們兩次挑釁的好脾氣，也不自覺得惱火了起來。
不過幸運的是，與我和清風這種不要臉的傢伙不同，作為梵蒂岡的教皇，人家還是很有風度的。
只是微微愣了一瞬，他便有露出了那副微笑的表情，“哦，這倒是我的疏忽了，在遇到你們之前，確實沒來得及向你們介紹過自己的身份，不過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這也不晚對嗎？”
“恩，不晚不晚！”知道自己理虧的我和清風哪敢說上一句的反駁的話，頓時就如小雞啄米一般的瘋狂地點著自己的頭。
“恩，那麼我就現在介紹一下自己的身份吧！”說著，他站了起來，“我叫若瑟·拉青格，你們可以稱呼我為拉青格先生。”
“哦，拉青格先生，您好。”
在異口同聲的話語聲中，我和清風一齊向前伸出手去，不過很快就因為尷尬放下了自己的手。
都見面這麼久了，說這樣的話合適嗎？
挑弄著自己的眼神，我對清風狠狠地說道。
你自己也不是這麼說了，還要怪我？
同樣用著眼神，清風對於我的指責做出了反駁。
而在我們的身前，一臉茫然的拉青格教皇則是一副完全搞不懂我們這奇怪的眼神到底是指什麼東西的樣子。
“咳咳！”
在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動作可能有些不禮貌後，我和清風尷尬地咳嗽了一下，把自己的目光再次放到了拉青格教皇的身上，而恰好在這時，拉青格教皇也開口了。
“那個，說起來……”說話間他露出了一絲不好意思的表情。
“拉青格教皇閣下請有話直說，畢竟現在我們已經認識了不是嗎？”
像是為了回報對方剛才的大度一般，清風開口給了對方一個臺階。
而在聽到了這句話後，拉青格教皇也露出了一副釋然的表情問道，“這個我就是想問一下，你們是怎麼完成那個和我的交易的？”
說著他用手拿起了自己身前的黑咖啡再次喝了一口，“這個請原諒我的好奇，畢竟在我的記憶裡，潔麗雅這個孩子一向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甚至到後來在整個梵蒂岡中也就只有我才能改變她那固執的念頭了，所以在現在的我就有一點好奇，想要聽聽你們的辦法，好讓以後我們管教起她來也方便一點。”
“額……這個、那個！”
對於這麼一個敏感的問題，清楚地知道自己錯誤的我們頓時就眼神飄忽了起來，並迅速換了一個話題。
“啊！拉青格教皇閣下啊！這種事情就暫時不要說了吧，畢竟我們待會還有這更重要的任務，所以我們還是先聊聊待會怎麼攻入溫莎城堡吧！您剛才問的這件事情等有空了，我們完全可以慢慢聊過的嘛！”
“這倒也是啊！”完全不知道我和清風此刻內心齷蹉的拉青格教皇表露了除了一副很好騙的樣子。
點頭想了想我和清風的話，便放下了這個話題，開始和我們講述其他所知道的有關溫莎城堡的情況來。
那作為圓桌騎士團的現任駐地，溫莎城堡它位於泰晤士河南岸的一個小山丘上，距倫敦近郊約40公里。從外表上看，它是一組花崗石建築群，氣勢雄偉，挺拔壯觀。
相傳它最初由威廉一世營建，目的在於保護泰晤士河上來往的船隻和王室的安全，自12世紀以來一直是英王的行宮。
而正是因此以守護英格蘭王室為第一目的的圓桌騎士團便將這裡設定成了自己的駐地，不但今年累月地在它的上面新增著各式各樣的預防他人闖入的魔法符文，他們還特意在這其中動用活化魔法，將那十三件由初代圓桌騎士身穿過的鎧甲化作了十三個有著強大實力地魔法傀儡。
雖然在平常的時候，這十三具鎧甲它們看起來就和普通的鎧甲一樣，但是一旦當有入侵者進入啟用了這十三具鎧甲後，它們便會在活化法術的作用下以一種另類的方式活過來。
而因為它們身前被那十三個實力強大的騎士身穿了很長時間的緣故，在寄託了後人信仰的情況下，這十三具透過活化術法活過來的鎧甲甚至還能爆發出自己身前主人將近三成的實力。
恩，你們可不要小看這三成的實力哦！雖然全省時期的初代圓桌騎士比起來這三成實力並不算什麼，但你架不住人家人多啊！整整十三個可以發揮出自己前任主人三成實力地活化鎧甲加在一起，怎麼著也相當與三到四名初代圓桌騎士在場了吧！
就更不要在此刻的溫莎城堡裡還有著那柄號稱可以斬斷一切的“無毀的湖光”和凝聚了整隻圓桌騎士團必勝信念的“勝利與契約之劍”了，雖然和我的東皇鍾比起來，單單從武器的規格實力上來說，這兩柄透過後人信念凝聚而成的有著特殊威力的武器還有著很大的差距，但總歸它們的出現還是可以給我和清風以及拉青格教皇帶來很大的麻煩的。
不過對於這樣的情況，拉青格教皇也算是早有準備，特意將另一件梵蒂岡的聖器荊棘王冠給帶來了，所以按照他的話說，對於我們這一方來說，那兩柄分別名為“無毀的湖光”與“勝利契約之劍”的影響已經可以降到最低了。
所以在解決了這個問題之後，我們便開始討論起了下一個進攻溫莎城堡時的問題，而在這個問題上，我們三人之間卻陷入了爭執。
“什麼？在對方開始開啟深淵之門的時候再發動進攻？這個計劃我絕對不同意。”
對於拉青格教皇所提出的這個計劃我一下子就表明了自己不同意的態度，“拉青格教皇恕我直言，我完全明白您的意思，在您看來，召喚深淵之門這註定是一件需要花費許多力量牽扯無數人力的事情，所以與常人想象的相反，如果我們在對方開啟深淵之門的時候發動襲擊的話，我們不但不會遇到對方最強狀態下的抵抗，反而會因為開啟深淵之門牽扯了對方大多數高階力量的情況，輕鬆很多地攻入溫莎城堡。
而且我們進攻的時候，對方正在開啟深淵之門的緣故，無論是那正在被用來當做祭品開啟深淵之門的聖盃，還是那渴望逃入深淵之中躲避我和清風追殺的饕鬄和窮奇，在自身希望還存在的請況下，他們都不會在第一時間就帶著聖盃逃走，好讓我們竹籃打水一場空。
但是拉青格教皇閣下您有想過這裡面的風險嗎？萬一在我們攻入溫莎城堡之前，對方就開啟了深淵之門呢！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又該怎麼辦呢？所以我希望您在想清楚這一切之後，在作出自己的決定。”
在我的身旁，清風同樣點了點自己的頭表示贊同。
對於我們兩人的反駁，拉青格教皇似乎並沒有感受到什麼意外，他只是靜靜用那握在自己手中的湯勺攪拌著那杯放在自己身前的咖啡，一圈又一圈地轉動著，思索著說服我們兩人的方法。
在他的身前，知道對方在幹什麼的我和清風同樣也是一副一動不動的樣子，因為我們都清楚地知道，拉青格教皇他並不是一個笨蛋，而一個笨蛋也當不了梵蒂岡的教皇。
所以無論是我還是清風，我兩人都在等待著，等待拉青格教皇給我們一個能夠說服我們的理由。
“毫無疑問，你們剛才所說的理由確實十分地有道理，我們確實承擔不了深淵之門在人間界大開的結局，但是同樣的，我們也承擔不了萬一在發現了我們之後，對方帶著聖盃逃跑，然後過段時間再重新開啟深淵之門的結局。
這且不說下一次他們開始開啟深淵之門的時候，我們有沒有這一次的好運氣在能夠成功地找到他們，就單單是我，也承擔不了這樣的代價了。”
“拉青格教皇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不解地問道。
“這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我已經承擔不了那樣的代價，沒有多長時間好活了。”拉青格教皇淡然地說道，就彷彿談論的並不是自己的生死一般，“就像是你們一開始看到的那樣，我已經很老了，老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死了，老到如果這一次奪回不了聖盃的話，那麼說不定參加不了下一次的戰鬥。
而現在這個情況你也是知道的，在我死後，六位紅衣大主教能動的就剩下了路易一個人了，可是憑藉他的資質根本就不可能在短時間裡完全掌握教皇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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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蘇墨先生，清風先生，在事實上我已經沒有退路了！如果我不能再自己死前奪回聖盃的話，那麼在短時間裡，就真的沒有人能夠阻止深淵之門的開啟了，畢竟你們兩個終究不是這裡的子民，遲早有一天是會回到華夏的啊！”
說著說著，拉青格教皇便站起了自己的身體，向我們兩人鞠了一個躬。
油盡燈枯前的迴光返照嗎？看著他那彷彿年輕人一般的眼神，我和清風靜靜地思考著他剛才話語裡的深意。
一分鐘之後，清風開口了，“那麼拉青格教皇閣下您之所以在聖盃被搶的時間段裡處理那件與潔麗雅聖女有關的事情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恩，您猜的沒錯！”
說著拉青格教皇苦笑了起來，“就和你們猜的一樣，潔麗雅的存在確實牽扯到了一件和我們梵蒂岡教廷很重要的事情，而作為這件事情的引發者，我不希望將傳到下一代教皇身上去，所以有些事情必須要我自己去親力親為。”
“親力親為地去在整個歐羅馬的地脈節點上刻畫一個一句魔法陣嗎？”
對於拉青格教皇聽到這句話後的震驚神情，清風善意地開口解釋道，“哦，您不要介意，我並沒有探究這一切的想法，我只是在不久前託人拿到了一份您私下離開梵蒂岡後的路線圖而已，雖然我不清楚您到底要幹什麼，但是看出那是一個巨大的魔法陣這一點的水平，我還是有的。”
說罷，清風便點了點自己的頭，“既然拉青格教皇閣下您的話都說到這裡了，那麼我們看起來也就沒有什麼拒絕的理由了……”
“清風，你……”
“老妖怪，這確實是我們現在所能做出的最好決定了，反正從倫敦空氣中所蔓延出的靈氣波動來看，他們打算真正開啟深淵之門的時間也是差不多來了。”
我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清風給打斷了，而後在深深地凝視了一眼拉青格教皇之後，清風拉著我走出了這家咖啡廳，並在路上攔住了一輛計程車坐了上去，緊跟著我和清風，拉青格教皇也坐上了這輛開向溫莎城堡的計程車。
事已至此，我知道，無論我說什麼都已經沒有了用了，所以除了直面戰鬥之外，接下來我不再會有第二種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