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瘋起來連自己的白月光都不要了76、第七十六章
一直霸佔著別人的身體的確不太舒服, 蘇藹知，這一遲早來。
他跟顧羿相處越好，他間的矛盾誤會越少, 那種突如其來的失重，便襲來的越加頻繁。
但他也能回到自己原來的世界, 他有了的身份。
一名剛剛高考結束的高學子。
蘇藹看著書桌底下的一大堆試卷想：幸好不用再來一遍高考了。
邊知了的叫聲不絕於耳, 聒噪令人踏實，其實那麼久以來，蘇藹都覺不太踏實, 他跟原身再像, 他都不是原身。
而現在這個身體......蘇藹伸出手指, 跟本來的自己，一模一樣，他當時也是剛剛高考結束, 不管是房間裡的擺設, 還是客廳的裝飾, 甚至父母，都是屬於他自己的。
他只是換到了書裡的世界, 合理地活著。
唯一不同的是的名字，他叫蘇靄。
“你幾點鐘去同學聚會？”蘇媽媽推門進來, 順便給他桌子上放了一杯牛奶。
蘇藹抬頭, 看見熟悉的臉，聽著熟悉的風風火火的語氣，眶微微發酸。
“七點。”他說。
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蘇靄心裡在發疼。
顧羿跟蘇藹的關係那麼好，算換個芯子，應該還是在一起吧。
況且, 他志願在幾前已經填過了，是京大，不是申大，等他去上大學，正好他爸的公司要去京城開分公司，他全家都會搬過去。
又是一年盛夏，邊柏油路兩邊的梧桐樹扶疏如巨蓋，枝繁葉茂，兩側人家的白色柵欄裡栽種著各色品種的月季，花色繁複。
蘇靄將牛奶一飲而盡，忽而站起來，抓起書架上的挎包，“我出去一下。”
“不是七點的同學聚會？這麼早出門幹嘛？”
“出去逛逛啊。”
現在他不是蘇藹了，終於能放開了做自己。
男孩子穿著寬鬆挺括的白襯衫，黑色的牛仔褲褲腳挽起來露出纖細的腳腕，挎著單肩的黑色帆布包。
他住的這裡不是申城的富人區，不像原身和顧羿家所在的別墅區，但也還算不錯了。
上了地鐵，從對窗戶裡，蘇靄看見自己熟悉的臉，熟悉的五官，幹淨利落的眉，即使軟下神情，也依然帶著少年的爽快與朗。
申大現在還放假，但學校裡的人已經不算了，因為是考試月，要麼在宿舍，要麼在圖書館。
蘇靄熟門熟路地“路過”了顧羿和原身所在的小區，本來對偶遇是不報任何期望的，因為嚴長戟和趙鈦根本不會在這種炎熱的氣出門。
但偶遇還是來了。
蘇靄聽見熟悉的聲音，急忙鑽進旁邊的便利店假裝挑選汽水，看著前一排排冒著冷氣的汽水，蘇靄無比嫌棄自己。
有什麼好躲的，根本有人會認出自己。
他嘆了一口氣，抬，看見了顧羿。
微微一愣。
顧羿像是有看見蘇靄一樣，扭頭問身後的人，“要喝什麼？”
穿著亮黃色t恤的男生想了想，說：“桃子味兒的汽水。”
顧羿走到自助販賣機前，按下按鈕，接著是付款，汽水哐啷一下子掉了下來，顧羿終於看了蘇靄一。
“你好，能讓一下嗎？”
“不......不好意思。”蘇靄趕緊退開，顧羿說了聲謝謝，拿了汽水後掉頭走。
隔著玻璃，蘇靄看見顧羿親暱地揉了揉那個舉止言談都很可愛的男孩子的頭髮，那樣子的蘇藹，誰都會喜歡的。
蘇靄低頭看了一自己腳上的帆布鞋，寬括的襯衫，鏡子裡的自己，眉頭微微皺著，看起來越發的生人勿近。
這才是他，原本的他。
他拿了兩瓶以前愛喝的青檸檬汽水，推開玻璃門，與顧羿一行人分而行。
顧羿跟傳媒的蘇藹分手了。
蘇藹出了。
這是這個無聊的暑假最勁爆的訊息了。
蘇藹什麼心機，很好哄，顧羿對他說，因為所有人都誤會他是情侶關係，所以他假戲真做，免總有人問，蘇藹也傻乎乎地信了。
現在蘇藹將要出，便要向大家澄清，蘇藹也很配合。
送蘇藹出的那一，顧羿罕見地話了起來。
“不要熬夜。”
“少遊戲，少吃零食，汽水也要少喝。”
“學會自己做飯。”
蘇藹抱了抱顧羿，“我知啦。”
顧羿看著蘇藹興高采烈地跑去安檢，對方跳起來向自己揮手，顧羿衝他笑了笑，直到蘇藹的身影消失在安檢口，他才轉身離開。
不要熬夜。
少遊戲，少吃零食，少喝汽水。
不要總點賣。
你知嗎？
大二。
顧羿作為學生代表發言，鼓勵生在大學年的學習與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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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上去，下邊便是一片低聲的驚呼。
青年的白襯衫合身熨帖，黑色的長褲包裹著兩條修長的腿，筆直向下。
顧羿的眉是冷的，襯衫是白色，在太陽底下像一層冰霜。
這次開學，顧羿變了很，知情的人都表示很是理解。
大家都知，蘇藹跟他分手了，出了，丟下他一人。
也是從暑假開始，顧羿開始有了寫日記的習慣，因為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他實在是無法訴於口。
好好的，怎麼不見了。
蘇靄在大學畢業以後還是考研回了申城，父母都留在了京城，他繼續學攝影，而是選擇了臨床醫學。
讀研讀的是重症醫學科。
這期間，他去關注過顧羿和蘇藹的訊息，顧羿那麼喜歡，應該是一畢業迫不及待地訂婚結婚了吧。
蘇靄從有去搶別人東西的習慣。
暑假過後，蘇靄回申大報，看見熟悉的景象，他跟顧羿曾經慢悠悠晃過來晃過去的銀杏大，蘇靄竟然產生了一種想哭的衝動。
他從跟顧羿說過分手，但兩個人的結果比分手更加殘忍。
蘇靄一如當初受歡迎，甚至有過而無不及，他的長相男女通吃，女生覺他高冷，禁慾，紳士有禮，偶爾還會穿一身球服出現在球場，少年感滿滿，男生覺他可以做一個非常合格的1。
蘇靄還有做好接受任何人的準備，他心裡空了一塊兒，誰都有辦法接納。
再見到顧羿，是在申大校友會上，顧羿被邀請前來，是其中最年輕的，他才剛剛畢業一年。
蘇靄做完實驗，從實驗室出來，邊走邊脫白大褂，顧羿跟著一行人上來樓梯間，他穿著黑色的運動休閒套裝，頭髮比幾年前短了很，眉間再有溫柔文雅，取而代的是冷漠與高高在上，蘇靄甚至從其中看出了頹敗與厭世。
蘇靄讓到一邊，讓他先上去。
期間，顧羿神都在蘇靄臉上停留一下。
在這個時候，蘇靄突然來了電話，比較安靜的樓裡，蘇靄手忙腳亂地接了電話。
“幹嘛？”
“我去你這麼兇？”那頭是研一的室友，沉迷於籃球，因為聽說會籃球的男生容易找到物件，“晚上來體育場球啊，有幾個妹子非說你來才來。”
“我要寫報告，不來。”
“來嘛哥哥，我請你吃飯。”
蘇靄：“......幾點？”
結束通話了電話，蘇靄抬，發現顧羿還站在原地，他垂看著下方的蘇靄，手裡捏著一枚胸牌，細細量著他，“你叫蘇靄？”
在蘇靄的記憶裡，顧羿叫他酥酥的時候比較。
“晚上的籃球我不去了。”蘇靄給室友發了訊息，然後直接靜音，他扭頭看著身側的顧羿，“你撿到了我胸牌，我請你吃飯。”
胸牌是他教授專門要求的，因為穿上白大褂後看著都一樣，認不出來，所以要求他別上胸牌，以方便認人。
“不用，都是校友，”顧羿冷冰冰的拒絕，“舉手勞。”
蘇靄咬碎了後槽牙，他以前怎麼發現顧羿這麼冷漠。
顧羿拒絕後，回身要上樓，但步伐還邁開，手指被人從後邊勾住。
“顧羿哥哥......”蘇靄儘量在找幾年前自己叫顧羿的時候的那個感覺，“你不要我了？”順便酸掉了自己的牙。
顧羿身形一頓，他緩緩轉身，垂眸看著站在臺階下的蘇靄，裡的懶倦慢慢散去，有些疑惑，有些不解。
“我喜歡青檸檬的汽水，最不喜歡的是桃子味兒的。”
“我不會做飯，喜歡點賣。”
“喜歡熬夜修圖，以前你每次下課回來的時候我都還在睡覺。”
“老嚴進了娛樂圈有？趙鈦呢？”
“顧羿......”
蘇靄仰起頭，看見顧羿神情平靜，但他的手將蘇藹的攥生疼。
“那晚上，我下樓去買啤酒，能回來，”蘇靄聲音微啞，“其實你後來也知了，他不是我。”如果不是回了申大，蘇靄可能一直都不知顧羿跟原身幾年前分手了，顧羿不是分鐘熱度的人，他一定是知了。
否則，蘇靄有勇氣說這些。
“你既然知，為什麼這幾年一直回來？”顧羿語氣平緩，像春日的清晨。
“我以為你不知。”蘇靄低聲說，“你看，我能和好嗎？”
樓裡寂靜無聲。
顧羿看著前的青年，他的眉無疑是陌生的，可渾身的氣息無比熟悉，說話的語氣，語調，每句話的停頓，都還是記憶裡的樣子，一點都變。
“我幾時分手過？”
“我不是一直在一起嗎？”顧羿傾身，吻在了蘇藹的額頭。
如果蘇靄自己不主動回來，顧羿也不知他還要等上少年，這場重逢並有如電影裡一樣激情浩蕩，下午橙色的晚霞，浮在空中如金屑，像伴隨著柔和的鋼琴樂，一切回到了最好的那段時光。
顧羿將蘇藹的白大褂拿在手裡，摩挲著他的胸牌，看了他一，“怎麼跑去學醫了？”
蘇藹量著顧羿，答非所問，“你老了。”
“......”顧羿淡淡，“我今年二十。”
兩個人的聊在空曠的樓裡有一些迴音。
顯悠遠遙長。
“你真的，顧羿你都有白頭發了。”
“是嗎？”
“你怎麼有白頭發了？”青年的聲音慢慢帶了點哭腔，“你怎麼......”
“酥酥，別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