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修仙：從一介散修開始第307章、羅睺前輩，口下留人
“感覺到了嗎，大衍兄？”
乘坐星月神舟化作驚虹趕路的王離，有種不好的預感。
神識蔓延出數百裡的他，第一時間就意識到了空氣中的古怪氣機。或者說，靈氣的異常。
有點像是前方大片空間的靈氣被吞沒為了真空，四周的靈氣不由自主匯聚填補過去一般。
“確實有點古怪。”
神識更強些的大衍神君，剛剛那一刻，還有一種被什麼麻煩事物盯上的感覺。這還是因為他處於靈體狀態，對於精神威壓方面更為敏感，所以這種感覺也要比常人的強烈清晰數倍的緣故；然而即便如此，神識捕捉到的不協調、依舊隱隱約約而已。
這說明，前邊要麼只是一道小坎；要麼，是道天塹。
而他並不知曉即將面對的東西是個什麼存在，所以下意識認為最多有點小麻煩。
“話說你小子，尋到人了沒？你那萬里望遠鏡行不行？”
“數萬裡之內，萬里望遠鏡沒有一點問題，何況小小的幾千裡？稍稍有點麻煩的是，前方海域的修仙者很多，我卻得從這成千上萬的修士中尋到最匹配的那個。並且天符門的那家夥最好這會兒就在天上飛。這樣的話，我很快便能鎖定他。”
三四千裡區域，即是直徑將近兩千公裡的地域。
約莫五分之二個華夏。
要想在這樣的廣袤土地上搜尋一個指定的人類，無疑是非常困難的。
虧得不用考慮沿海地帶，避開了人口最為稠密的區域；且這片疆域多是海洋，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島嶼，使得視野相當之開闊；加之己方還有著天符門掌門大致的行動路線，進一步壓縮了搜尋空間。這種情況下，尋出天上飛的特定目標，就並非是不可能了。
其實，只要能確定對方行進的大致路線，便很容易提前鎖定到對方，特別是目標御劍飛行之時。
坐過飛機的都知道，那種觀覽蒼茫大地的既視感，更能體會高空平視的那份直觀。
因而哪怕彼此相隔萬裡，遠遠超出神識的探測範圍，他這邊也能利用萬里望遠鏡甄別篩選出最為匹配的那個。
不多時...
“找到了。”
兩千裡之外，一道優哉遊哉的遁光進入王離的視線。
“這麼快？”
說著，大衍神君的第二元嬰乾脆接過一組萬里望遠鏡試試手感。
“小子，這玩意怎麼用？晃來晃去啥也看不清呀。”
“不需要移動，你調整側邊的焦距即可。這五類焦距，分別分為百里內的、數百裡的、千里之外的、還有近萬里乃至上萬里的；固定好方向，調整第三類的焦距，就能很好捕捉視野內的事物。根據對方在視野內的相對速度，再摺合焦距進行計算，立馬便能算出那些傢伙的遁光速度。”
果然，憑藉元嬰期的超凡動態視覺，大衍神君的第二元嬰也很快鎖定了天符門的雲掌門。
老爺子正盤坐在飛劍上喝著小酒、哼著小調呢。
“王小子，你弱小之時，不會都是憑藉此物規避著那些看得見的危機的吧？”
以前透過高階傀儡視角觀察，沒啥感覺，像看幻燈片一樣；現在親自嘗試，感受大不相同。
“哦？怎麼說？”
王離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因而在你弱小之時，必然極少遇到修為比你更高的高階修士！大部分的危險因素，全被你小子根據視野內修士的遁光速度，提前避開了吧？！”
把玩著萬里望遠鏡老古董輕嘆了一聲：
“此物能夠透過調整視野倍數觀察周遭環境，而你則參照個人的遁術與他人之遁光速度，事先判斷視野內存在的那些人的大致修為。如此一來，以你小子的性格，但凡前方存在接近你遁速甚至超過你遁速的，你便絕對不會湊上去。等對方先過去、再借路，或者直接繞道，才是你的選擇。”
王離聞言，挑了挑眉。
得到了謙虛回應的大衍神君，則是越發的看好面前這個年輕人了：“嘖嘖，難怪你小子能有今日之修為。”
“僥倖罷了。”
一邊繼續鎖定天符門掌門，一邊加快了好些星月神舟的速度。
“僥倖嗎？的確有那麼點運氣成份。畢竟你我在降生之前，就已經在運氣環節搏鬥了一輪了！比如那些天生的仙苗，那些天生適合修行的雙靈根、特殊體質、異靈根、天靈根，他們便幸運很多，贏在了一開始。”
可更多的，是輸在了途中與最後。
例如他大衍神君。
“咦？！”
正就這時，王離像是瞧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物，整個人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原來，視野內的海域下方，出現了大片正在急劇擴散的黑影；僅僅幾個眨眼，那片區域的百里海面都幾乎變得黑乎乎一團了。且與之同時，海面上相繼有黑霧從中升騰而起，讓他看得頭皮發麻心驚膽顫。
鬼霧！
“怎麼了？”
老古董大感詫異。
“大衍兄，又得麻煩你幫我一把了。”
一拍儲物袋，光華一閃，從中取出了一捆小山般高的繩子。
“萬妖鎖？”
由上萬只高階妖獸的妖筋煉製，算是比較特殊的頂級法器。且因為材料的特殊性，這條長繩即使中途失去法力靈力的支撐，也依舊具備極佳的伸縮性與韌性，結丹修士的法寶都難以在三兩下間將之斬斷那種。
“這不是你為你那乾兒子李進準備的裝備嗎？說是有個艱鉅卻極其重要的秘密任務要交給他，為此還讓他多多習練凡人武術，怎麼這個時候用上了？”
“大衍兄，快！你的神識應該能趕在那位得手之前將人撈出來。”
與兩大分身同時催動星月神舟，並使用了三十六顆高階靈石鑲嵌進動力凹槽，使之直接爆發出了極限速度。
另一邊。
“這仙路漫漫喲，俯覽眾生談笑間，不勝今朝一場醉。”
天符門的雲掌門正酒意詩意大起，突然聞聽不遠處一名修士的驚呼。
咋了？
下意識回頭瞥了眼，頓時看到了令他終生難忘、此刻心膽皆寒的一幕。
一道一眼望不到邊的黑線，正從後方飛快朝他所在的方向湧來。速度之快，是他生平僅見。眨眼的功夫，居然就跨過了數里海域；而原本的一條黑線，則已然變成了遮天蔽日數百丈高、蔓延至少百里的可怖黑霧浪潮。
聲勢之大，像是面對百十座大火山的同時噴發。
關鍵是，神識與肉眼瞧見的一切生靈，無論魚蝦、還是妖獸、或是飛鳥，在接近黑霧的瞬間，齊齊被敲了悶棍一般；紛紛栽落，盡數消失在了黑霧當中生死不知。
居然吞沒著一切生命。
“逃。”
從腳丫子一路往上傳遞著哆嗦與寒意的雲掌門，果斷扔掉酒葫蘆亡命飛遁，一身法力毫不保留死命往飛劍內注入，甚至節儉到連避風術撐起的光幕都撤掉了。
“快快快...拜託了，青韞劍。快呀。”
下一刻，嗖的速度直線上升，臉上的腮幫子都吹出了褶皺，頭髮根根後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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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明顯不夠，遠遠不夠。
“再快一點，再快一點，再快一點...啊啊啊...”
內心中瘋狂吶喊。
這點速度對於屁股後的那股黑霧來說，宛如龜爬。
“怎麼辦？該怎麼辦才能加快速度？”
急得雙眼血紅、額頭暴汗。
“對了，因為我站立在的飛劍之上，所以風多多少少都會阻礙我前行...”
當意識到自己的身軀存在極大的空氣阻力，他當即利索的趴在了飛劍上，抱著大寶劍一起來了個人劍合一。
且心底暗自發誓，如果這次逃出生天，必須戒酒！
修道之人，就不該沾染那世俗的玩意。
然而，饒是他用盡身段，甚至往身後丟出了一大把符籙企圖拖延黑霧片刻，可符籙連一朵水花都沒激起，便給黑霧淹沒。
連那個發出驚呼提醒了他、卻因為速度不夠快反被黑霧先一步吞沒的築基期道友，都沒能泛起半點漣漪。
而他，則與黑霧的間距...近了、更近了。
吾命休矣。
百多年的修道時光，今日就要劃上句號嗎？
好不甘心呀。
鬼霧迫近百丈之內，雲掌門迴光返照般的反思自己的一生，這才發現，自己的整個修道生涯是多麼的失敗。
幼時被恩師帶回宗門悉心培養教導，少年時表現出了不俗的修道天賦與制符天賦，青年時得以築基、風光正好；後來從師尊手中接過天符門的擔子，明明意氣風發的說、要帶著師弟們重振天符門，可什麼時候開始，這股高昂激情的鬥志被磨滅得...只能借凡俗的米酒來消愁了？
到如今，年歲過百的人了。沒能結丹、沒能重振天符門不說，反而帶著宗門走進了一條越發式微的死衚衕裡，隨時可能被周遭的競爭者吞併。
自己這些年，到底都在幹什麼啊？
哪怕身死道消，又有何顏面去下邊面對自家的師尊、面對天符門的歷代師祖？
還有降靈符秘術，那可是一脈單傳，只能掌門才有資格學習的。自己若是折在這裡，宗門等於再少一門秘術；三大密符只剩下化靈符，天符門崛起的希望豈不是再度被腰斬一半？
“天哪！”
雲掌門於悲痛中，流下了悔恨的淚水。
當年遭人算計倍受打擊的他，不該自那一蹶不振的。
“羅睺前輩，口下留人！”
“嗖...”
突然，破空聲自遠處傳來，淚眼模湖的糟老頭子渾身一個激靈。因為他在聽到這道破空聲之前，身軀與飛劍便被一條條繩索緊緊纏繞了好幾圈，緊跟著被一股巨力一扯，竟給這股力量帶著以不可思議之速霎時飆射出了這片海域。
“哞...吼...”
神識內，附近的海底接連傳出陣陣悶雷般的巨吼，好似牛吼、又好似虎嘯。
感覺像是有什麼恐怖存在在海底生悶氣。
實際上，只是打了個響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