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現場閱讀器第十八章 還是這塊抹布
接到羅素電話的時候劉濤正在熬夜伏案研究在手的幾起案件。他同樣覺得這裡面有問題，李曉華即使不是案犯怕也是脫不了關係，他想要在努力一把爭取在李曉華釋放之前再找點什麼出來。
聽到羅素義正言辭的舉報桑樹林售票大爺的時候，劉濤本能的想要結束通話電話，羅素自認為發現了所謂的線索簡直就是可笑至極。
之所以說是所謂的，完全是因為這條線索的來源全憑羅素的主觀猜測，在劉濤提出要他提供依據的時候，羅素卻讓他把人先抓過來再說。頭一回的，劉濤覺得羅素不靠譜的有些過分了，完全是在把警察當猴耍。
這種無理要求從辦案件的角度來看，完全是站不住腳的，隨便傳喚一個人豈是這麼兒戲的事情。幾乎只是片刻的猶豫後，他就把羅素要求警察去抓那個桑樹林售票大爺的想法直接給否決了。
“劉隊，竟然你們不相信我那我就只能自己去找證據了，我只希望到時候你們別再找理由扣留我的獎金就是！”羅素表現的有些生氣，讓人聽著有些像是小孩在鬧脾氣，劉濤笑了笑也就沒放在心上。殊不知電話那頭的羅素此刻卻是一臉平靜，絲毫看不出任何的不滿。
以劉濤為首的這幫警察不願出力早就在他的預料之內，本也沒想著要他們出警，他打這個電話不過是報備一聲罷了。
打不過李曉華，難道還制服不了一個六七十歲的老頭兒？對於此次的單獨行動，羅素可以說是信心十足。
連夜收拾裝備，先前為了對付李曉華帶出去的那一包護身物品被吳天盡數沒收，好在他多了個心眼家裡還留著幾件寶貝，這次統統拿出來對付那看門大爺倒是綽綽有餘。等東西一收拾妥當羅素就連忙去桑樹林，現在他最擔心的就是那老頭兒逃跑。
天黑之後的西郊更顯冷清，街道上幾乎看不到什麼行人，原本近一個小時的車程由於道路通暢羅素四十分鍾就趕到了桑樹林附近，當他遠遠的看到售票亭裡的燈光依舊亮著時他暗中松了一口氣。
“沒跑就好，要不然還真不知道去哪兒給你挖出來呢。”
揹著裝備，羅素貓著腰悄悄地靠近售票亭，屋子裡依舊傳來古典戲曲的唱聲，電視機開著，可是放眼瞧進去時卻沒有發現任何人。
“難道是真的跑了？”
就在羅素困惑時，寂靜無比的林子裡驟然傳出一陣咳嗽聲，聲音並不大，但是在這個死寂般沉靜的地方聽的卻異常清晰。
循著咳嗽聲傳來的方位看去，只見到一束白慘慘的手電光束好似鬼火一般，在林子裡時隱時現，隱約能看到拿著手電的是一個略顯駝背的身影，腳步緩慢的朝著林子深處走去。
眼前的這一幕頓時讓羅素心頭一緊，這個場景儼然和小說中寫的一模一樣，他果然沒有猜錯，兇手八成就是這個老家夥。他悄悄地摸到入口處，發現那小鐵門沒有鎖上，於是他也算是輕車熟路直接就溜進了林子中。
......
“吳天，你還是跟我走一趟吧？”
“去哪兒，劉隊。”
“桑樹林。”
“劉隊你不會真的信了那小子的鬼話吧？我現在很懷疑他就是在故意玩我們，甚至是在干擾我們辦案，轉移視線，如果你是要去抓他我沒問題。”看著外面漆黑一片，原本準備靠著椅子小眯一會的吳天一肚子怨氣，除了把羅素再抓進來狠狠批一頓，怕是沒其他途徑能讓他洩這口氣了。
“不管他有什麼目的，我認為還是有必要去看一眼，我擔心會出事。”劉隊語氣略顯凝重。
吳天眉毛一挑，“他能出什麼事，我看他就是得受點教訓才好。”
“我擔心的不是他，我擔心的是那大爺......”
......
吳天還是跟著不放心的劉濤去了西郊桑樹林，就在他們離開不久後，城西分局內卻忽然亂成了一鍋粥。
在桑樹林員工宿舍發現的暗室中，刑偵人員蒐集到了很多現場殘留的生物印跡，這些殘留的毛髮，血液等等生物印跡經過技術鑑定部門加班加點的分析之後，至少發現了十二種不同的人類DNA，這就意味著最少也有十二個人在這間密室裡遭受過非人的折磨，很有可能這些人已經全部遇害。
這個結論當場就嚇傻了整個刑偵部門的幹警，訊息更是不消片刻就傳遍了整個城西分局，大樓裡所有的警察全都為之震驚，聞之色變，實在是兇手手段之殘忍，被害人人數之多在全省乃至全國都是極其罕見的。
這種程度的案件已經不是城西分局可以處理得了的了，分局領導第一時間層層上報，市局，省廳乃至公安部相關領導都迅速作出了重要指示，根據上級的要求，城西分局很快就封存了一切與案件有關的檔案材料。省公安廳成立的專門調查組會在第二天趕過來，到時候整個案件將由省廳的專家親自調查，城西分局只需要做好配合工作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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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關於案件的一切訊息，上級下達的命令是全面封鎖，一旦發現訊息洩露的，屆時會有嚴厲的追責，顯而易見，這個時候如果被社會民眾知道死了這麼多人，必然會引起全民的恐慌，這個後果誰都承擔不起。
城西分局的領導內心自然是很不舒服的，儘管上面沒有明說，但誰都清楚上面並不相信他們，甚至是懷疑他們的辦案能力。
所以，當劉濤還在趕去西郊的路上時，局裡領導的電話就瘋了一般催著打了過來，當得知劉濤是去桑樹林現場時，打電話的領導瞬間就激動了。
“劉濤，你一定是有什麼新的發現吧，我們全域性上下這次能不能爭口氣可就全都靠你了，你務必在明早之前把真兇帶回來，到時候有什麼要求你儘管提！”
這通電話直接把劉濤給問住了，當局領導跟他吐槽了一番省裡的專案組後他頓時就明白為什麼這些領導們會讓他拼命今晚就抓到人。
劉濤苦笑，吳天大聲表達著自己的不滿，“這犯人哪是說抓
就這麼好抓的，上面這些人說話不用腦子的嗎？劉隊咱們回去吧，讓他們自己來抓人，這功勞讓給他們好了。”
“好了吳天，你也別抱怨了，事在人為，我們盡力就好，明天專案組來了我們正好跟他們學習學習。”
劉濤說著很輕鬆，不過吳天還是從他眼裡看到了些許的落寞。
“對了，有個好消息，李曉華那小子暫時走不了了。”
因為案件的特殊性，李曉華經過上級的特許批准辦理了延期拘留的手續。當知道這個訊息的時候李曉華整個人都差點崩潰了，眼看沒多久就能熬到頭了，哪知道一紙通知下來他只能繼續坐下去了，這讓他覺得越發的不安。
......
單位內的騷動劉濤和吳天還沒有特別感受到，此刻他們內心更多的是擔心桑樹林出事，只不過劉濤的擔心卻是多餘的，這桑樹林中的大爺顯然不是一般的大爺，至少那些能在公園中做單雙槓的大爺也是遠遠比不上他的。
就在十分鐘之前，羅素悄悄摸到那大爺背後準備用繩子綁住對方時，卻被那老頭兒一個後抬腿至少踢出去四五米，力道之大讓羅素摔在地上後直接暈了過去，等他醒來時再一次悲催的發現，自己被捆在了椅子上，嘴裡塞著的，還是那塊噁心的讓人頭皮發麻的抹布。
羅素環顧四周，入眼便是那一排泛著森冷寒光的鐵鉤，以及佈滿血色汙漬的玻璃紙，再遠些的地方能看到一個牆面上一個不規則的洞口，一條醒目的警戒線將洞口攔腰擋住。
此刻他所在地方分明就是那個血腥的作案現場！也正是小說中所說的地獄！
與此同時，一張乾巴癟皺的臉忽然出現在洞口處，一雙不帶絲毫人類情感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羅素，這一刻羅素只感覺到渾身血液倒流，四肢僵硬，渾身冰冷彷彿墜入了冰窟。
這到底是一怎樣的眼睛啊！
沒有一絲人性的色彩，也看不到任何的暴力與殘忍，只有冷漠，好比極地寒冰般的冷漠，彷彿羅素在他眼裡只是一個物件兒，一個可以隨意肢解拆分的普通物件兒而已。
看到羅素醒了過來，老頭兒顫顫巍巍的貓腰鑽過警戒線走了進來，那幅彷彿一推就會倒的模樣讓誰能想到在這之前一腳就踢翻了另一個年輕男人。
老頭兒拔出了羅素嘴中的抹布，一陣大口喘氣之後，羅素驚慌的叫道：“告訴你，你別亂來啊，我來這之前已經告訴過警察了，你要是不想再罪加一等話現在趕緊收手等待法律的制裁，我相信政府一定會寬大處理的。”
“罪加一等？寬大處理？”老頭兒冷笑不已。
“你知道我一共殺了多少人麼？16個，整整16個人，哈哈哈，你跟我說寬大處理，你覺得再加上你這一個有區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