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醫的時間旅行日誌第2章 不要改變過去
林樾覺得這是老天爺在戲弄他。
他明明什麼都沒做,就莫名奇妙地穿越,莫名其妙地...把過去給改變了?
“糟糕...”
望著那被許立軍緊緊攥手錶,林樾意識到大事不妙。
現在他真的穿越到了過去,確認了時間旅行確實存在於現實。那麼那個“未來林樾”給他的信件,顯然也是真的。
上面的警告不是玩笑,自己必須認真對待——
不能改變過去!
雖然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但想到那封信上的斑斑血跡,恐怕...
改變過去的後果不會太好。
“可我該怎麼做?”
“難道要我去把表搶回來,再故意丟進下水道嗎?”
不,林樾很快意識到這個思路邏輯不通:
如果他為了不改變過去而去與許立軍爭奪手錶的話,那他爭奪手錶的這個行為本身,不也是正在改變過去嗎?
要知道原本的初中生林樾,可是根本不敢和班主任起衝突的。
一個初中生和班主任起這樣的肢體衝突,引起的一系列後果更無法想象。
他如果去搶了這只手錶,豈不是更會讓這個世界偏離遠離軌道?
“行動是錯,不行動也是錯。”
“到底該怎麼做,才能糾正這已經被改變的過去呢?”
面對這道幾乎無解的難題,林樾不由地陷入沉思。
而班主任許立軍許老師,卻只認為這小子的沉默是一種無聲的挑釁:
“怎麼,不想說話?”
“說啊,這只表是怎麼回事?”
“我...”林樾努力冷靜下來,醞釀著想要回答。
顧景兒倒是搶在他前面,用她那可憐無害的目光,巴巴地解釋道:
“許老師,明天是林樾同學的14歲生日...”
“這是我送給他的禮物。”
“生日禮物?!”這詞好像立刻激起了許立軍的警戒雷達。
於是他瞬間發揮出了由白胳膊聯想到私生子的想象力,對這一隻小小的手錶大做文章:
“林樾!顧景兒!”
“你們在搞什麼?才初二就卿卿我我地想談物件了?!”
“竟然明目張膽地在班級門口搞早戀,我看你們是不想活了!”
許立軍一陣憤怒咆哮,驚起了桂花樹上的無數飛鳥。
周圍趕著去上早讀的學生紛紛停下腳步,就連不遠處教室裡的同學們也好奇地把頭探出了窗。
“是林樾?還有顧景兒?”
“他們倆竟然好上了??”
“沒、沒有!”
一道道熾烈的目光之下,顧景兒頓時窘迫地漲紅了臉頰:
“我就是送了林樾一隻手錶,才沒跟他搞、搞什麼物件...”
“是啊。”林樾感覺自己也該說些什麼:“許...老師,我們沒有早戀。”
“沒有早戀?”許立軍嗤之以鼻地瞪了他一眼:“我一看你這張臉就知道,你這小白臉初中安分不了!”
“果然,這就搞上了吧?”
林樾:“.......”
十來年沒跟這老混蛋說話,沒想到他...
還挺會夸人的。
而此時此刻,教室裡看熱鬧的同學還在隔著窗戶猴叫:
“哎呦,勁爆啊!敢當著老許的面搞對象?”
“林哥純爺們,鐵血真漢子!”連上古聖經都給他們整起來了:“人民好兄弟,父親好兒子。拳上能站人,臂上能跑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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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可能是注意到四周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許立軍也不打算在這教室外面把這對“小鴛鴦”就地正法。
“手錶我沒收了。”
“老師...”顧景兒蚊子哼哼地表示反對。
許立軍對她理都不理:“你們現在就進教室上早讀,別廢話!”
“是...”小姑娘只能忍氣吞聲。
而許立軍則是握著那只手錶就往口袋裡塞,準備把它帶走收藏。
顧景兒有些猶豫。
她輕咬著那櫻桃似的嘴唇,先是看了看許立軍冷漠無情的背影,又望了望身邊面無表情的林樾,這才亦步亦趨地跟上了班主任的步伐。
林樾目光微動,但最終還是冷靜地沉了下來。
他沒去搶這只本應安靜躺在下水道的手錶,只是如14歲的林樾一般,老老實實地跟在許立軍身後,一聲不吭,一言不發。
“過去已經被改變了...”
那只表到了許立軍手上。
他該怎麼在不引起更大變化的前提下,讓過去恢復原狀?
林樾一時想不出辦法,他只好在心裡告誡自己:
“還是先扮演好‘少年林樾’的這個角色,然後按信上警告的那樣,努力保證過去不被改變太多,儘量和我記憶裡的保持一致吧。”
林樾心裡這麼想著,便循著腦中那愈發模糊的記憶,跟著許立軍與顧景兒,緩緩走進了初二(7)班的教室。
就跟原本世界線的少年林樾一樣,老老實實地回教室早讀。
然後...
然後該幹什麼啊?!
“該死,根本就想不起來...”
林樾神色一滯。他很快意識到,自己只記得顧景兒告白被許立軍發現的那一小段經歷。
至於這之後發生的事情,他算是一點兒都想不起了。
都沒記憶。
那他該怎麼保證自己接下來的所作所為,和記憶裡的過去保持一致?
“林樾,你還愣在門口做什麼?!”
一聲冷喝再度打亂林樾的思緒:
“趕快回座位上,等我發卷子!”
許立軍一臉陰沉地站在講臺上面,死死盯著在教室門口茫然矗立的林樾。
教室裡那4、50張青澀陌生的小臉,也齊齊向他望了過來。
這些臉...他也幾乎全不記得。
只認得出顧景兒。
這丫頭似乎還對剛剛的事耿耿於懷,她只是悶悶不樂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沒有回應他的目光。
還有發小許文俊。
是的,就是林樾不久前還在辦公室見過的,那位未來的痕檢技術員,許文俊許警官。
這小子現在還遠不是日後那個精明強幹的警察,瘦瘦小小的一隻,毫無存在感地縮在牆角。
能一眼認出來的就這兩個。
至於剩下的人...林樾就幾乎都不認識了。
就跟他根本想不起來,自己接下來該做什麼一樣。
“等等。”林樾突然發現,自己連邁出第一步都有些困難。
他現在首先就要解決一個問題:
“我的座位在哪?”
林樾初中換過好幾次座位,同桌也換過幾輪。而現在他連自己有過哪些同桌都忘了,又怎麼會記得2009年10月16日這天,自己的座位是在哪裡?
如果不小心坐錯了位置,是不是又會不經意地改變過去?
怎麼辦...隨便坐?
“不,只要能做得到,我就得儘量和過去的我保持一致。”
“仔細想想,我現在到底該坐在哪裡?”
這一刻,林樾作為刑警的頭腦,作為法醫的眼力,全都發揮到了極致。
他瞬間觀察起教室裡的情況:
“現在早讀馬上就要開始,人基本都已到齊,所以教室裡的空位並不算多。”
“而我天生身材高大,個頭明顯要比同齡人高上一截,所以許立軍也不太可能給我安排太靠前的座位——我的座位只可能是在倒數3排以內。”
“而現在倒數3排的座位裡面,一共就只有2個座位是空著的。”
“其中一個同桌坐的是女生,可以馬上排除——為了防止早戀,許立軍絕不可能安排我和女生坐在一起。而我能記起的初中同桌裡面,也絕對沒有女生。”
“如此一來,真相就只有一個:”
“倒數第1排靠左側過道的座位,就是我的位置!”
經過一番簡單而高效的推理。
林樾終於迎著許立軍那咄咄逼人的目光,在全班同學的注視之下,信心滿滿地走向了那個最該屬於他的座位。
“站住!”
一聲冷喝在背後響起:
“你這是要跑哪去?”
許立軍在講臺上不悅哼氣。
周圍同學的目光也都變得有些不解。
“額...”林樾驟然意識到了不對。
他一回頭,只見許立軍正指著講臺下面突兀多出來的一張課桌,那個江湖人稱“左右護法”的座位說道:
“談個戀愛把魂都給丟了?”
“給我回來!”
林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