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本丸內本丸[綜]264、穿越之二百六十四
如果說有了刀裝和陷阱甚至是僧兵來提前削減對方的人數, 刀劍男士們還能在此刻敗北的話, 那也太對不起他們在戰國時代經受的諸多磨礪了。
大概是時間溯行軍的武力太過懾人, 從林間退走的僧兵很快就撤退了，因此避免了與織田軍對抗時的犧牲, 最終統計下來, 喪生在這次戰鬥中的僧兵人數竟然與歷史上的數量大致吻合, 而因為三郎前來救援的三千人是分了三隊，時間溯行軍在僧兵們的認知中也自然而然的成了“援軍”, 完全地掩蓋了它們在歷史中留下的痕跡——繼難得的能有一次針對時間溯行軍的優勢後，刀劍男士們再度好運的沒有招來檢非違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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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一次面臨這樣的好運氣，刀劍付喪神們還真有點不習慣呢。
和刀劍男士們不一樣，很多經歷都奇妙的有著“天命所歸”的味道的三郎完全不覺得自己這次能將一萬五千的僧兵擊退是件讓人驚喜的事情——相比之下, 還是明智光秀因為他這次差點被彈丸擊中、態度嚴厲地諫言他不應該親身涉險這件事更能影響他的情緒。多少年都這麼任性的過來了的三郎自然完全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多危險, 但好歹比起池田恆興無數次的勸說，三郎對明智光秀的說教更多了一些耐心，以一種十分輕浮的口吻保證以後“儘量記住”後，雙方就默契地揭過了這件事, 繼續專注於日後會有的戰事。
深深瞭解三郎性格的明智光秀也完全不覺得三郎會從這次幾乎毫髮無傷的經歷中得到教訓——雖然他確實很感謝當時反應及時的不動行光，但是依照三郎那種自己從來不覺得存在的任性，恐怕日後還是該涉險就涉險。能得到那種略顯輕率的保證, 對明智光秀來說, 都能算是意外之喜了。
今天的織田家，仍然是君臣相得。
雖然前哨戰不幸因為原田直政的身亡夭折，打亂了之後的全部佈置, 但戰場原本就瞬息萬變，因此織田家的家臣們也沒有什麼抱怨的話。很快，三郎就命人在天王寺附近築城，讓這次隨他前來的武將入城守備，又以筒井順慶代替了死去的原田直政，才又前往了京都。
差不多也是在這個時候——明智光秀終於生病了。
嗯，終於。
雖然刀劍男士們對明智光秀仍然懷有些微的牴觸，但他們也不得不承認，明智光秀對三郎實在是忠心耿耿。這個男人雖然頭腦聰明，但畢竟也只是個普通人，大腦能涉及的方面是有盡頭的。明智光秀自己也洞悉了這一點，但因為刀劍男士的特殊性（付喪神），他不想讓他人知曉刀劍男士的秘密，就要自己親身上陣，同時兼顧刀劍男士與織田家家臣同僚雙方——這原本就是成倍的工作了。
再加上三郎的信任讓明智光秀在織田家必須要表現出“優異”的水準，而三郎不太擅長的、複雜如纏在一起的慾望的勢力關係，明智光秀也梳理得清清楚楚，在他與三郎在一起的時間裡，隨時能夠為三郎的想法提供資訊上的援助——這也要求明智光秀必須耗費時間與精力去瞭解這些勢力關係以及他們的最近動向。
對武將來說，去瞭解敵人的動向簡直再正常不過了。但大概是也曾為“織田信長”的關係，哪怕明智光秀自己察覺不到，他的眼光與敏銳度實際上已經超越了大部分人。這能夠幫助他做出正確的推斷，也限制了他不可能只著眼於現在或當前，必須考慮到更遠的事情才行。而要為以後做準備也不可能只憑著空想，不管是確定自己的推測、還是去捕捉勢力碰撞間一瞬即逝的時機，都要求明智光秀花費大量的腦力與時間。
雖然三郎沒有刻意去交給明智光秀很多工作，但奈何明智光秀自己就能找到事情做呢。更別說發現了刀劍男士越來越多的不對勁，明智光秀的懷疑日漸濃厚，他完全不可能指望三郎會突然掌握那種“如何利用身邊隨時可能背叛的人”的高超技能，因此這顯然又是一個只能由明智光秀獨自操心的事情。
……能拖到現在才生病，也是很不容易了，明智光秀。
年少時的病弱在進入中年、隨時征戰後也並未消失。在狀態好的時候，明智光秀至多是比起三郎臉色略顯蒼白，但狀態稍微糟糕一點，他就很難抑制住自己的咳嗽，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在跟隨三郎的這幾年內，他的身體雖然沒有好轉多少，但也沒有變得更加糟糕；體力與武力雖然比起其他武將來說仍然堪憂，但明智光秀的智謀已經足以應對大多數的戰役，總算沒有在織田家立足時被身體拖了後腿。
“這個時候小光也還戴著面巾啊？”坐在明智光秀的房間裡，前來探病的三郎十分自然地就揭開了明智光秀面上雪白的布巾，“……躺在地上然後臉上蓋一塊布，這可是很可怕的喔。”
明智光秀當然還是沒有理解三郎話裡的意思。他在三郎幫忙揭開面巾後，呼吸顯然要比之前更加順暢一些，但是臉色依舊十分糟糕，原本與三郎一致的嗓音也因為虛弱和缺水變得嘶啞，此刻聽起來有點像流經電話線後的失真聲音：“這樣的我很可怕嗎？讓你看到我的這一面真是萬分抱歉……雖然家裡的侍女和小姓並不會擅闖，但為了以防萬一，所以還是戴上了。不過，果然這種時候還是沒有面巾更輕鬆一點。”
“生病的人就好好養病啦，小光不要總是想太多喔。”
無論是在十五歲之前，還是在成為“織田信長”的十五歲之後，三郎都沒有多少照顧人的經驗，因此面對病重虛弱、連意識都比起以往要模糊一些的明智光秀，他除了一開始的掀開面巾後就完全沒找出其他能做的事情。
即使明智光秀捂住嘴咳嗽的時候被角都翻了起來，三郎也耿直地視而不見——還是隨行的一期一振實在於心不忍，為明智光秀掖好了被角。目前已經成了織田家的前家督，但仍然將整個織田家牢牢掌握在手心的男人略微思考了一下，只慎重地向明智光秀叮囑道：
“按時喝藥多喝水。”
……好在明智光秀不是一個心思細膩且來自平成時代的女孩子。作為這個時代土生土長的男性，他很自然地接受了三郎敷衍且多餘的囑咐，平和地回答道：“我會的。畢竟如果在這個時候撐不下去，日後也就無法再為你效力了。”
“養病的時候也要專心。”三郎如此抱怨道，“雖然可能會無聊來的。”
“不，雖然就目前來看，我一時之間恐怕無法回到戰場。”明智光秀的聲音因為虛弱變得很輕，“但是在這幾天養病的時候……咳……我也大致能明白攝津的動向……”
他輕輕地喘著氣，將連串的咳嗽壓在了喉間，對著三郎篤定地說道。
“本願寺的糧食恐怕近日內就會耗盡。到時候毛利派出的援軍就要來了吧？”
為他這不同尋常的養病方式，三郎難得的露出了吃驚的神色：“……為什麼這種時候都在想這些事啊？”
“畢竟以前的我也是這副模樣，但是對我的教育並不會因為身體的問題而中止——好像不知不覺就養成這種習慣了。”
不是很能理解這個時代的人對於繼承人的要求，更不能理解明智光秀當時所處的環境與壓力，三郎除了為明智光秀在這個時候還能推測出外面的局勢而驚訝了一下後，很快就又恢復成了無所謂的散漫表情，回答道：“差不多是這樣啦。雖然我想說如果毛利家派足輕過來就完全沒有問題，但是他們大概會派水軍吧。人數少的話還好，但是人數多的話，在木津川口的我的水軍就支撐不住了——畢竟我也不能把所有水軍派到那裡去，而且也不知道毛利的人什麼時候會到，被反將一軍就糟糕了。”
“那麼——即使已經在天王寺築城，這一次也難以拿下本願寺嗎？”
“差不多是這樣，但是築好的城就算放著也沒關係。而且我也還想試一試，要是毛利這次來的人沒有那麼多，那繼續包圍本願寺還是沒問題的。”三郎說道，“……不過要是猜錯了，就又要換個地方攻打了。”
他與明智光秀一致，在此刻能明顯看得出更加健康、富有活力生機的臉龐上露出一個明顯的、甚至能用略有些孩子氣來形容的無奈表情。
“總要換地方，調兵也是要時間的啊。”
“如果本願寺的包圍被破的話，就只能從毛利或者雜賀眾入手了。”明智光秀說道，“我會錯過與毛利的交鋒，但是如果之後要進攻雜賀的話，或許還是能趕得上吧。”
“快點好起來就行了。”三郎說道，“不過一直蒙著臉還關著門……細菌滋生！這樣不利於恢復的。”
“——雖然不知道‘細菌’是什麼，但是要讓我掀開面巾、開門養病，這是不可能的。”哪怕是病中，明智光秀也理智地回答道，“不過請放心。我的妻子熙子會來照顧我。”
想起過繼明智光秀庶子時聽到的令人印象深刻的“十五郎”，三郎不假思索地問道：“就是那個什麼、‘十五郎’的母親嗎！”
這個時候反而迅速地明白了三郎的重點在哪的明智光秀：“……是我的正室沒錯。”
“那你的妻子也知道你的長相嗎？”
“——她確實知曉。”明智光秀喉間異動，之前強行忍住的咳嗽終於忍到了極限，即使捂住了嘴，仍然有接連不斷的、低低的聲音從指縫間透出來，連他的背都因為這種劇烈的咳嗽而變得微彎。
只覺肺部隱隱作痛，明智光秀在咳聲漸弱的時候連著呼吸了幾大口新鮮空氣，才總算將剛剛的不適壓下來一點。在喉間的瘙癢再度襲來之前，他對三郎輕聲說道。
“也只有她一人知曉。但是，她從未見過你。所以三郎要離開的時候，請千萬不要和她碰面。”
“這是我個人的請求。”
明智光秀這麼說著。
作者有話要說： 啊很簡單。如果發覺了小光和三郎長相的秘密，那小光的妻子就emmmmm……難道那個時候還要讓小光去估量一下那方對他來說比較重要嗎，不是這樣玩的啦。會出言請求三郎不要碰面，這就已經是小光對於妻子的保護了吧——反正我寫的時候是這麼想的。
所以三郎不會和小光的妻子碰面，嗯。
說起來突然就很想念歸蝶了呢。
這一章的三郎和小光依舊是兩名耿直的直男。
關於明智光秀病中，織田信長前去探望這個梗，我是看的一篇新浪部落格，名字叫“明智光秀——五十五年夢，桔梗花一期”。裡面考據了明智光秀相關年表，真的是很實用了。年表裡寫的是【6月23日，信長慰問了生病的光秀】和【11月因（照顧）光秀被疾病所傳染，妻子熙子病故】，這我就……
太可憐了，小光。哪怕你護著她，萬萬沒想到她不是栽在三郎的事情上，而是生老病死天註定啊……
其餘有關歷史的部分來自《信長公記》和赤軍長勝的《織田信長傳》。我指文中說的毛利、雜賀什麼的。
小光提到的毛利會與織田的交鋒就是木津川口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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