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人類橫行64、第 64 章
下午, 聞無生按照虛影留下的記憶在半面牆的書架上翻書,一本本翻過去。
“你還挺喜歡看書。”聞無生隨口道。
伯爵正百無聊賴地跟在身後,聞言臉色微變。
聞無生隨便拿起一本:“本講什麼的?”
“鬼怪界的低階法則。”
聞無生覺有點耳熟,低頭一:“……你只是把書名念了一遍。”
伯爵不動聲色地岔開了個話題:“你找什麼?我幫你找。”
聞無生:“虛影說有本古書《吸血鬼始源》交代了手鍊的由來。”
二人一排排找過去, 很快伯爵道:“在這兒。”
厚厚的磚頭書有一頁角被折了起來, 伯爵翻開那頁, 聞無生湊過去看,那頁最頂上寫著:
——如果真的有上帝, 為什麼上帝不到我的痛苦?為什麼上帝袖手旁觀?上帝不該救我嗎?個世界根本不存在上帝。
再往下, 是正文內容:
【上帝背叛了他最忠實的信徒, 他的信徒也決定背棄他。】
【吸血鬼和人類本出同源,幾千年前,信仰上帝的吸血鬼始祖因為愛人意外被奸人殺害,徹底丟掉信仰, 背棄上帝, 自甘墮落,成了不死不滅的吸血鬼,永世不入輪迴,以人類血液為食, 陪伴在死去的愛人身邊, 數千年不改其心。】
【吸血鬼因愛而墮落,最悔恨的事莫過於沒有保護好自己的愛人,所以……】
聞無生往後翻了一頁。
【亞的肋骨:墜入愛河、至死不渝的血族, 可以割斷自己的一根肋骨, 做成手鍊送給自己的愛人,如果你們的愛經受起時間的考驗,那麼你的愛人將在手鍊的保護下, 平安喜樂,你們將在手鍊的指引下重逢,終圓滿。】
聞無生下意識摸了摸左手手腕,才想起那裡已經沒有手鍊了,他客廳裡的那把黑白交織的骨劍:“那是你的骨頭。”
伯爵恍然:“難怪我能從東西手上脫離控制。”
時他傷害聞無生,手鍊是因保護聞無生、守護他們的愛情存在的,所以聞無生生死一線的時候,它發揮了作用,重傷了他,防止他再傷害聞無生,同時也幫助他脫離親王的控制。
聞無生一直以為那條手鍊是爸媽留下的,沒想過是伯爵。
條手鍊從出生起就戴在他手上,原來過去的二十多年,伯爵從未離開,只是以另一種方式陪伴在他身邊。
伯爵懶文字:“幫我瞅瞅,能多做幾條手鍊嗎?”
聞無生:“……”
伯爵看著聞無生空空如也的左手手腕,眼中流露出一絲遺憾。
他打起了自己剩餘肋骨的主意,聞無生忙撂下書,拽著他到了客廳,指望他忘了前面那段兒。
他去檢視虛影剩餘的記憶。
聞無生認真,伯爵等不耐煩,逐漸開始扯他的衣襬玩兒:“有什麼好看的,過去的和我們有什麼關係?讓我親親……”
他又撲了過來,不由分說將桌子上的東西推遠,讓聞無生夠不著,聞無生咬牙:“你幾歲了?”
“十八歲呀。”
“……”聞無生真覺自己養了個孩子。
“我不好嗎?讓我親親……”
聞無生推他臉:“別鬧,幹正事兒呢。”
“我也是正事兒。”
“是是是,”聞無生敷衍著,爬起來去夠桌上的東西,伯爵壓著他不讓動,忽然說:“你名字好難起愛稱。”
聞無生呆了一秒。
伯爵嘆氣:“怎麼叫都不親近,聞聞和無生都不好,我又不敢喊你寶貝兒。”
“……”聞無生被這聲“寶貝兒”勾起了難以啟齒的回憶,忍無可忍爬起,“你夠了啊。”
他轉身就要遠離沙發,伯爵反手拉住他。
“鬆手。”
“哥哥。”
聞無生渾身一僵。
伯爵跪在沙發上,漆黑長髮披散,仰頭著他,見他不動,又拉了兩下。
聞無生好半晌才從這一聲的震驚裡醒轉,咬牙道:“你人怎麼麼……“
“不反對我就當答應了,”伯爵把人一點點拉回來,笑說,“哥哥親親。”
聞無生一動不動。
伯爵:“親親。”
聞無生沒辦法,俯身和他接了個吻:“你好意思說我,你連名字都沒有。”
伯爵肆無忌憚地舔了下嘴唇:“你可以喊我寶貝兒,我很喜歡。”
聞無生:“……”
伯爵眼看著聞無生在那裡咬牙切齒,打不打無可奈何的樣子,眉眼一彎,漆黑的眼睛裡笑意璀璨。
“對了,”聞無生給昏了頭,會兒才反應過來,“虛影的記憶裡肯定有你的名字,我找找。”
伯爵眼見聞無生又撲回虛影的記憶上了,不滿地哼了聲。
聞無生了半天,表情忽然裂了。
伯爵見他神色有異,問:“我叫什麼?”
“我沒找到。”聞無生若無其事地站起,“算了,不了,沒什麼意思,晚上想吃點什麼——”
伯爵已經瞬移撲了過來,搶走了刻有虛影記憶的信物,掃了一眼,表情跟聞無生一起裂了。
聞無生:“……我都讓你別看了。”
“怎麼會樣?”伯爵一副不可思議又如鯁在喉表情。
記憶裡說,他轉生前叫聞無生,聞無生轉生前叫時醒。
他轉生後沒名字,時醒轉生後叫聞無生。
漫長的沉默裡,聞無生想通了來龍去脈:“……我記得你跟我說,無生,是不生不滅的意思,我時就在想,個詞跟我好像沒什麼關係,跟你還蠻合的,不生不滅的吸血鬼。”
“……但我的名字為什麼會成了你的名字?”
聞無生扶額:“你是不是轉生前怕我忘了你,在我手裡塞了個寫著自己名字的紙條?”
伯爵看了眼記憶:“……嗯。”
“撿我的人以為聞無生是遺棄我的父母給我起的名字,所以……”
聞無生和伯爵對視一眼,互相表都有點一言難盡。
聞無生笑吟吟地說:“剛誰嫌棄我名字來著?”
伯爵:“……”
虛影的記憶裡,伯爵和聞無生從出生起就被送到了裡,了三百多年的領居,二人從未離開過裡,外界自然也不知道他們二人的名字,所以才會有個烏龍。
一個下午,聞無生把記憶連續劇從頭到尾完了,也理清了前後,心中一時有些唏噓。
七八百年前,他的父親,一個人類,誤入鬼怪界,在鬼怪界的法則下,修煉成了鬼怪界數一數二的強者。
他和伯爵的父親還有院長,也就是鬼族親王的弟弟白玉生意氣相投,成了結拜兄弟。
人類的意外進入,讓鬼怪們意識到了人類可怖的潛力,人類如果能為他們所用,勢必能讓他們所屬的種族稱霸鬼怪界,個意識讓不少鬼怪暗中打起了侵略人類世界、驅使人類的主意,然也有不少人類意識到鬼怪世界的強大,在變強的慾望的驅使下,不惜一切代價進入這裡。
他父親三人意識到這樣下去,只壞不好,對每個種族都是一場浩劫,慾望無休無止,紛爭勢必也會無休無止,鬼族因人類變強了,血族肯定也會更變本加厲地奴役人類想要超越鬼族,人類在這裡獲得了異常龐大的力量,進來的肯定越來越多,到時候一切永無止境。
因為世界規律就是這樣的,強者永遠會遇到更強者,一山更比一山高,一件事的圓滿意味著下一個不圓滿的開始,所以他們決定封住人類和鬼怪界的介面。
件事他們進行的十分隱秘,幾百年都相安無事,但知道件事,因此憎惡他們的人類、鬼怪越來越多。
所以後來他和伯爵出生了,為了保護他們,防止他們被害,或者被綁架反過來威脅他們,他們的父親合力締造了個小世界,讓他們能夠不受外界干擾的成長。
而個小世界的地理位置極其特殊,剛好在人類世界和鬼怪世界的介面上,像個塞子,堵住了出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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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鬼怪不能隨心所欲地進入人類世界殺害人類,人類也不能隨心所欲地拋棄人類身份,逃離自己的來處,變成鬼怪預備役。
而他和伯爵的使命,就是守護這個小世界。
三百多年前,所有積怨爆發了,一發不可收拾,血族親王和一些鬼怪界的高層,密謀算計,合剿了他父親和伯爵父親,鬼族白玉生因為鬼王和他父親的力保,以活了下來,透過小世界逃到了人類世界,發誓永遠不回鬼怪界,因為是被他父親以命相救,所以立誓永遠守護人類世界。
而他和伯爵在那場大戰中,也落了雙死的結局。
後來他因為基因融合的力量重獲生命,轉生到了人類世界,伯爵則轉生到了鬼怪界。
是一切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