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土生物圖鑑【146】初上戰場
“小心！”
有人大喊。
隨後一陣激烈的槍聲響起。黑暗中的東西還沒撲出來，就倒在地上。那是一頭龐大的灰狼。沒等眾人松一口氣，突然，數十支箭從黑暗中飛來。
站在最前方的幾個人，直接倒下。
林然將周凱撲倒在地，躲過一劫。
隨後，又是第二陣箭矢。
一群猢猻咿咿呀呀地從樹林中衝出來，揮動著骨刀，迎向中心的十幾人。
“都愣著幹什麼！開槍啊！”韓勳似笑非笑的，大聲吼道。
經過這一提醒，更多的人才反應過來，朝著衝來的猢猻開槍。猢猻脆弱的身板，根本擋不住子彈，被瞬間打成篩子。
林然沒有一起開槍。
林然心底的困惑越發凝重。他以為自己已經徹底和妖族、猢猻劃清界限。現在來看，這一切不過剛剛開始。
“小心！”
林然扶起周凱，將後者拉到樹後。嗖嗖嗖，幾支箭矢準確命中他們方才躺著的地方。這個模擬系統非常真實，就連猢猻的進攻習慣都有照顧到。
說不定，與猢猻戰鬥過好幾次的妖族，都沒有這麼瞭解對手。
林然端著槍，深呼吸了幾口。
這些猢猻的射擊方式，似乎還是兩三年前的，習慣於一輪射空，隨後會出現空檔。在林然初遇猢猻時，他們就採用這種進攻方式。後來林然在短弓營改成了梯次射擊。明葉又將這種方式傳播到整個猢猻族群。
就是現在。
林然翻身而出，對準幾處猢猻開槍。半自動衝鋒槍點射也很順暢，噠噠，噠噠，五六個猢猻倒下。
“都看什麼呢！還不反擊！”韓勳大吼。一行人像突然回過神來，衝出隱身處，朝著猢猻開槍。火力方面，猢猻的原始弓箭完全不是衝鋒槍的對手，一下被壓制。
他們隱藏在樹後，藉助茂密的樹木遮擋子彈。
韓勳小隊的人，除了林然都沒有叢林作戰的經驗。在他們眼中，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樹影晃動的地方，都是敵人。
可一梭子子彈打過去，全打了空氣。
“幹什麼呢！幹什麼呢！一個個的！都是瞎子嗎？”韓勳怒罵，“你們都不看一下，就開槍嗎！瞄準，都給我瞄準！”
叢林作戰，最重要的就是運動起來。
只有你比敵人運動得更快，時刻抓住對手所在的位置，隱藏自己的位置，才能獲勝。
林然打空彈夾，上彈期間，繞著樹林，移動到猢猻身後。乘著猢猻向前方的人射擊，林然突然衝出，對著猢猻的後背就是一通掃射。
猢猻完全沒有防備，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正面的小隊成員也發現了異常，奮不顧身地衝出藏身處，朝猢猻衝來，將這支猢猻消滅。
“呼。”
林然松了口氣。這時，身後一陣異常響動。林然驟然轉身，抬槍，瞄準。
韓勳笑著，衝鋒槍隨意地掛在胸口。“還不錯嘛，小子！你以前是做什麼的？”
“推理小說家。”
“哦。”
回答讓韓勳失望，他還以為林然以前是特種作戰部隊之類的。
韓勳大步走出樹叢，揮動手中荊條，挨著一個個鞭打過去。小隊成員哀嚎連連。韓勳大罵：“你們一個個，都是廢物嗎？手裡拿著衝鋒槍，還打不贏一群猴子？怕什麼？你們在怕什麼，啊？！這還只是訓練，要是上了戰場。你們一個個都得做逃兵！要我看，你們還不如現在就放下武器，滾回家睡覺去！”
眾人低著頭，沒人敢搭話。如果不是缺錢，誰願意來這裡捱罵啊。
韓勳罵完，又給一行人講解了關於叢林作戰的經驗。他講的不是很細，因為他們要遭遇的喪屍，沒有什麼戰術可言。
“都給我打起精神來，我們接下來要面對的，可不是這麼簡單的對手了！”
“是！”
一行人緊跟著韓勳，出了叢林。
一望無際的原野，大家不陌生。枯黃的草，泛著酸味的土壤，以及上面來回走動的喪屍，都是眾人記憶中存在的東西。
“等會兒不要莽撞，”韓勳低聲說，“喪屍和我們一樣，也是一小隊一小隊的出現行動。我們的人數會有優勢！等會聽我命令，你們從三面包抄，爭取一次性解決！”
“是！”
韓勳說完，打著手勢，命令幾個人從左側，幾個人從右側。他自己帶著剩下的人，從正面衝出去。
發現人類後，喪屍像一下醒過來，嚎叫著衝向人類。
“小心點，這是小個子喪屍，速度很快的。”周凱在之前的戰鬥中吃了癟，想找回場子，給林然介紹道。林然點頭。他在之前的戰鬥中接觸過，小個子喪屍力量不大，速度奇快。
在有槍支的情況下，很容易清理掉大個子喪屍，小個子喪屍反倒會成為威脅。
林然小心點射，一槍槍打爆喪屍的腦袋。
林然身邊的人瘋狂掃射，誰也沒注意自己打到還是沒打到喪屍身上。看著喪屍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去，就覺得自己很厲害。
林然很擔心，這樣的部隊，是不是真的能到野外清理喪屍。
“啊！”突然，隊伍中傳來幾聲慘叫。只見地下突然伸出一雙雙蒼白的手臂，抓住上方的人腿，朝地底下拖去。
人摔倒後，喪屍的手隨即刺穿人類的心臟。林然身後，瞬間死掉三個人。
“小心地下！”
林然大吼，朝著地底開槍。
這些遁地喪屍不知道在地底多遠，林然完全不知道子彈能不能打穿泥土。一梭子下去，遁地喪屍有增無減。一隻蒼白的手臂抓住林然的腿。
“滾！”
林然反手抓住那只手臂，觸感冰涼。林然一用力，將遁地喪屍連個從地底拉出來。這喪屍的手臂長得離奇，直直拖到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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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然這麼一拉，手臂直接斷掉，連著骨肉懸在遁地喪屍身側。
有一個第一次見到這種場景的人，跪地大口嘔吐，把昨天吃的都吐了出來。
“大家不要打地下，打手！直接把手打斷就行！”林然看到這喪屍手臂長度，就知道子彈穿透不了那麼遠大聲提醒。
經過林然這麼一說，眾人反應過來，衝鋒槍子彈隨即把一隻只伸出地面的手打成碎片。
“走！繼續向前，不要停留！”韓勳大聲吩咐，“這些喪屍會引來其他喪屍，不要戀戰！繼續向前推進！”
跟在韓勳身後，眾人抱著衝鋒槍亡命逃奔。末日之後，這世界的人，或多或少都和喪屍有過接觸。但能夠活下來，說明沒有和喪屍正面戰鬥。
這次主動衝進喪屍群裡，一想到四周都是喪屍，就讓人發瘋。
一路上，他們又遇到了好幾波喪屍。利用小隊充足的火力壓制，他們成功突出重圍，進入流浪者營地之中。
小隊成員衝進營地後，紛紛躺倒在地，大口大口喘氣。
韓勳扛著槍，冷笑著從這一個個人身邊走過，說：“看看你們這慫樣！你們以為進入營地就安全了嗎？要是營地已經被喪屍佔領怎麼辦？”
這一句話，嚇得躺著的人一個激靈坐起來，端著槍警惕地打量四周。
“我告訴你們，你們今天遇到的，還只是一些普通喪屍。還有更厲害的喪屍，子彈根本打不穿，就連磁能炮也只能堪堪破防。到時候，你們才知道什麼叫可怕。”
韓勳停頓了幾秒，說：“希望我們這次不要遇到這種怪物吧！”
結束訓練，回到訓練場。
和先死掉，退出戰場的人匯合後，韓勳讓大家集合。
“你們都給我聽好了！今晚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出發執行任務！有害怕想退出的，這時候提出來。明天上了戰場，逃跑的人，殺無赦！”
沒有人退出。
韓勳又進一步指派了小隊的任務。整個小隊前前後後，一共分配了二十四人。韓勳將之分成三隊，林然和一個叫王剛，一個叫李浩然的人，分別任隊長。不得不說，韓勳的眼光很好。林然也觀察過，王剛和李浩然，是今天的訓練中表現比較正常的人。這兩人幾乎沒受到干擾，能夠冷靜地完成自己的任務。
每一個小隊，又細化指派了偵察兵，醫療兵，後勤兵，炮兵，以及衝鋒隊員。林然在身為隊長的同時，兼顧偵察兵的身份。
第二天，三輛越野裝甲車，帶著眾人駛出天之原。
這次的裝甲車，比周雨機甲隊的要高階。四周全鋼鐵防護，自動駕駛，內有螢幕，可以觀測四方圖景。不過上面各種資料紅點，不是專業的人，很難看懂。
車停下後，一行人魚貫下車。
他們出現在一片山谷外。後方是一望無際的荒原，只有前面一座山谷突兀地出現。山上幾乎看不到植被，只有乾枯的樹幹，稀稀落落分佈。
韓勳說：“我們今天的任務，就是清理掉這片山谷！這是你們第一次執行任務，天之原給我們的防護很充足，就連槍械，都是八成新的。一方面，害怕舊的有損壞。一方面，又害怕新的出現故障。這夠體貼了吧？我再重複一次！這不是演習，這是實戰！如果死了，就真的留在這裡！都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眾人排成三隊，齊聲回答。
“林然。”
“在！”
“你們小隊走最前面，探查前方情況！”
“是！”
林然揮手，大聲說：“跟我來！”
周凱跟在林然身後，低聲說：“林隊，你可真有範兒！”周凱這句話一點沒酸味，是真的欽佩林然，指揮若定的那種感覺。
如果他知道林然曾指揮過幾千人的戰爭，就會明白，這樣十幾個人的小隊，對林然沒難度。
林然命令隊伍以三三二的數量，分成三組，小心向前推進，防護來自三個方向的攻擊。林然沒管身後。如果有喪屍從後方衝出來，說明韓勳的人全軍覆沒了。林然等人孤軍深入，也沒了反抗的必要。
等離開韓勳隊一段距離，周凱說：“林隊，韓隊長特地派你來偵查，可真是看得起你。他一定是覺得你是我們之中最強的，才讓你來。讓別人來，他不放心！”
林然笑笑，沒有說話。這好像還是林然這麼久以來，第一次聽到有人拍自己馬屁。在妖族，那些傢伙是不懂怎麼拍馬屁的。
“都小心點，”林然說，“我覺得這地方有點怪怪的。”
“有什麼怪怪的，第一次執行任務，應該只是哪個小點給我們‘練級’。不會一上來就讓我們和boss交手吧？”周凱說。
“我也覺得挺怪的，”負責後勤的楊子說，“你們有沒有覺得，一進這山谷，就突然變冷了許多！”
“是啊！”
“好像還真是的。”
幾人七嘴八舌討論。
林然怔了一下。他對溫度的感覺沒有那麼敏感，如果不是楊子提到，他還沒有察覺。的確，這山谷的溫度，明顯比山谷外要低。
是山谷處於低處，本身溫度就該低一些嗎？
林然回過頭，已看不到韓勳等人的蹤跡。“大家都小心點就是了，”林然說，“反正‘槍在手’，遇到什麼，也別猶豫，一梭子打過去就是了！”
林然等人沿著山谷繼續向內探索，繞過一個圈。
前方突然出現幾具喪屍。
“開槍！”林然大聲吩咐，同時扣動扳機，第一個喪屍應聲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就在這時，林然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慢了一拍，完全無法動彈。
林然想開口問，發現自己張不開嘴。
明明意識是清醒的，身體也完全受控制，但就是沒辦法給手臂下命令。這是怎麼了？林然想要周圍的人幫自己一把，才意識到，四周的人也像是進入了魔怔的狀態。
大概三秒鐘以後，林然恢復動作。
“臥槽，這是什麼？”
周凱在一旁大罵。
林然來不及問，對面的喪屍已經衝過來。這些喪屍身上覆蓋著薄薄的冰層，整個身體都像丟進冰箱裡凍過。這讓林然想起一款橫版過關遊戲裡的小boss，煉獄骨炎息。
喪屍撲向人類，將前面兩人撲倒在地，大口大口咬住人類的脖子。
這是完全超出林然預料的。
林然以為，以他的實力，就像滿級號練低階圖。沒想到，竟然會被周圍的環境控制幾秒鐘無法動彈。林然來不及下令，上前一把扯起冰霜喪屍，地上的人已經沒了氣息。
“撤退！向後撤退！”林然高聲下令。
前方，又是數十冰霜喪屍朝著他們撲來。這麼多喪屍，林然小隊是完全沒辦法抵抗的。更別說林然聽到一陣山搖地動，說不定什麼鬼東西正朝他們撲來。
“請求支援！”林然按下專門配備給偵察兵的通訊耳機，“聽到請回答！韓隊聽到請回答！我方小隊在前方遇襲，急需支援！聽到請回答！”
耳麥傳來一陣電流的滋滋聲，沒有任何回應。
林然不死心，又按著通話按鈕，重複了一遍方才的呼救，還是沒有任何反應。不知道是不是四周的低溫環境，影響了裝置運作。
林然只是很清楚的知道，他們現在只能默默等待了。
天之原很認真的檢查了他們的槍械裝置，卻忽略了通訊設備。
“不要慌！大家不要慌！”林然打空彈夾，暫時壓制住冰霜喪屍，“跟我來，我們向後撤退！”不用林然命令，已經有人丟下槍，邁開四條腿朝山谷外逃走。
可是，這樣跑，怎麼能跑過喪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