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土銀河六一四章 大使館
從計劃產生偏差開始，方遠就想到了一些不對的地方。
敵人明顯是在掩飾著什麼，甚至不惜大費周章拉來了一些看上去好像很棘手、但是完全沒有意義的‘幫手’，目的應該只是要製造混亂而已。逐漸看出敵人本身應該就是藏在研究基地裡的一人之後，之前的疑問也就變得清晰了起來，加上剛才最後啟用的靈能，方遠最終明白了‘響尾蛇’到底是誰。
是瓦羅莎——或者說還有她的哥哥，還有一些其他玩家。靈能是一方面的線索，在方遠回去的路上，看到她們從一個錯誤的方向趕來、卻謊稱他們只是迷路了是另一個方面的線索。除此之外，還有方遠在保全倉內看到的柯韋華特地留下的影像資料——變異的反光車衝進來後，一個‘響尾蛇’突然用手接觸到了他、然後這個怪獸就被能力壓制住了。那毫無疑問就是‘異源’，‘變異之種’來自‘泥人實驗’，異源同樣來自‘泥人實驗’，其中的聯絡自然不言而喻。
不僅如此，之前的一些疑問也就可以因此而解開了。
在那次任務的最後，方遠眼前突然一白，然後就‘死’了——
這樣的結局他之前已經經歷過一次了，無論如何，在勝券在握的情況下突然掛掉都不是什麼令人愉快的事。不過調查小組的目的最終達到了，瓦羅莎兄妹的確是很快就被調查小組找上門並逮捕了。再之後的事，就與方遠沒有關係了。
就這樣，歷時好幾個月的‘響尾蛇’事件隨著碎星炮的塵埃散去，而徹底落下了帷幕。
自己好歹幫了那麼多忙，但是結束之後就是完全的‘機密事件’了，就連可以說是當事人的方遠也被排除在外，讓他有些不爽——雖說‘數字英雄’之類的東西又發了一大堆，就連胡桃也拿到了一顆，讓方遠的玩家傭兵團的信用等級一下子提升到了一個很難懂的數字，但是方遠仍然感覺到心癢難搔——後來究竟怎麼樣了呢？老胡一點風聲都不肯透露。
之後的日子也就變得平淡了起來，每天照常工作遊戲，專案緊急的時候請假也被新的負責人批評了一通，差點讓方遠再次視野。不過就在某次與柯韋華和15號吃飯的時候他們提到了這件事，柯韋華表示他可以向老胡反應一下——在那次事故後，這兩人倒是跟方遠常有聯絡。或許是他們的提醒有了用，在三個月後的某天下午，方遠終於得到了機會，老胡說他可以去見瓦羅莎最後一面。
這句話聽上去有些沉重，不免讓人想起秘密警察之類的很黑暗的東西；然而見面的地方在斯拉夫聯盟的大使館裡，實際看到瓦羅莎之後，她本人也並不像是即將要被秘密槍決的樣子，看上去氣色很好。
“你為什麼在這裡？你不是被抓了嗎？”
“我逃到大使館了。”許久未見，瓦羅莎一見面就一本正經地與方遠開起了玩笑，不過她自己顯然並沒有這方面的天賦，說完便問道，“你信嗎？”
“信啊。”
“……”
氣氛一度有些尷尬，想起火星上的那次邂逅，方遠難免又有些唏噓。瓦羅莎這次主動說道：“你想知道我們這麼做的原因吧？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了。”
“這個……”
“其實，我們是自強派的成員，”瓦羅莎說道，“一切都只是為了反對銀河議會制定的自私條約而已，調查小組能丟擲那個情報，目的也正是對那個東西有所不滿吧。我們與調查小組畢竟沒有利益衝突，他們一開始誤解了咱們的意圖，所以追查行動一直都沒什麼進展，後來……”
“等等等等。”方遠打斷了她的話，“我可沒說我想聽。”
瓦羅莎有些意外：“哎？”
“我來這裡，可不是在這裡聽你的政治觀點的。”方遠說著，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俞蔚，“實際上這些我也差不多知道了，相比之下，我想問的是……嗯……”
瓦羅莎將手放在膝上，問道：“什麼？”
“下次去火星玩，還能看到你們嗎？”
“不行了，我們的政治活動不合規程而且影響惡劣，華夏國地球政府已經宣佈將我們驅逐出境了。”
“接下來你們去哪？”
“要去斯拉夫聯邦，或者AS自由星吧。”瓦羅莎說道，“以後大概會去燧人星區的新殖民地，那裡的自治政府應該會同意我們入境。”
方遠聳了聳肩：“好吧。雖然你這傢伙騙我騙得很慘，但是既然現在都這樣，那麼也只能祝你一路順風了，希望以後還能再見。”
“在你的遊戲終端上做手腳是我的不對。”瓦羅莎說道，“真是抱歉，不過那時候覺得你可能會是個以後的勁敵，剛好你要買那個，所以就給了你一些特別的‘關照’。”
“……可真是讓人經受不起的關照啊。”
“不過我也沒想到，這個東西居然真的會派上用場，甚至可以用到兩次……而且，最後還是你贏了呢。”
“我也沒想到。”方遠說道，“不過之前我想破頭皮也沒想明白，在遊戲中什麼預兆都沒有就突然死亡，居然是裝置的原因……之前我還以為真的是碎星炮呢。”
瓦羅莎撲哧一聲捂著嘴笑了起來。
“行了行了，畢竟這個也不全是我的功勞……”
“你可算了吧，”瓦羅莎似乎很輕鬆，笑著說道，“那些調查小組的人可都是些草包，那麼久都沒有抓到咱們，我覺得還是你比較厲害。”
“喂喂喂……”
站在不遠處的俞蔚聽不下去了，打斷了瓦羅莎的話，瓦羅莎連忙吐了吐舌頭沒有再說下去。
“但是最後不也抓到了嗎……畢竟他們還以為你是偷竊軍事機密的真正情報人員呢，還趁此機會抓住了一個真的間諜。”方遠說著，又話題一轉，“不過你應該也想到了吧？你在那種地方做對銀河議會不利的事，最後肯定不會有好結局的嘛。”
“什麼那種地方？”
“你不知道嗎？”方遠反問，“《廢土》背後可是由銀河議會掌控著的。”
“哦……你說這個啊。”瓦羅莎有些鬱悶地說道，“但是如果這不是他們掌控著的東西，我們也不會選那裡調查情報了。正是因為有這個背景，所以從裡邊刺探到的他們支援生化與毀滅性武器研究、還有私自接觸外星生物的事才有價值嘛。如果不是你的話，咱們可就要成功了哦？三次都是……”
瓦羅莎看上去很怨念的樣子，方遠對她說道：“那也沒辦法，你可能不知道，我的‘異源引導’本來是無法對玩家正常使用的，而且我的修理技能只有百分之個位數的成功率。事後我可特地去找賢者小姐確認過。”
“她怎麼說？”
“她讓系統給我開了後門。”方遠聳了聳肩，“在一些不起眼的地方，他們是可以調整遊戲資料的。因為那次調整，我的‘異源’從那之後就一直可以對玩家釋放了，無敵的很。”
“……那可恭喜你了。”
“不過前天剛修復了，說是正常技能資料調整。”
“……”
話題開始轉向輕鬆的地方了。不過就在這時，老胡從門口進來了。他對瓦羅莎可就沒那麼友善了，遠遠地喊道：“喂，那邊的響尾蛇，你們國家的大使要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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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對瓦羅莎持有雙國籍的事很介意，瓦羅莎也不喜歡這樣的稱呼，皺了皺眉；不過她最後也沒反對，從椅子上站起身來。
“看來我得走了，你特地來首都看我還是很感動的，謝謝你來看我，遠方。”
“也不是特地，最近張嵐……就是胡桃她要隨學校的樂團來這邊參加比賽，送了我一堆入場券。”
“哦？”瓦羅莎眨了眨眼，“那可恭喜你咯。”
“什麼恭喜啊。就是那種沒人去看的古典樂比賽，場內空的嚇人，你要不是被抓了我還能送一張。”方遠有些難為情地抓了抓頭，不過很快他又認真了下來，正色道，“還有……以後別做這種事了，這可是高危行業，早點跳槽吧，瓦羅莎。”
“好的好的，我會考慮的。”瓦羅莎點了點頭，最後說道，“嗯……以後有緣再見吧。”
方遠也笑著答道：“希望不會是在《廢土》裡。”
聽完，瓦羅莎沒有再回答方遠的這句話，輕輕揮了揮手離開了。
“那麼……再見。”
“再見。”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