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土之上第九百七十三章 早已死去的城市
地下城市的外圍一片黑暗，內部卻燈火通明，街道上的路燈、商店門口的招牌，每一處都有燈光不停地閃爍著，只是這裡已經最起碼有數十年的時間無人經營與光顧了，雖然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專門的機器人來打掃與修葺，卻無論如何都無法留住日漸消散的“活氣”。
沒錯，失去了“活氣”的這座城市就像是一座死城，消防栓、廣告牌、電線杆，所有的一切都彷彿是配著冰冷色彩的剪貼畫一樣，給人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
“小心點，”布魯諾對緊緊跟在自己身後的二人說道，“溫特每天都會派它手下的機器人在這些街道上往來走動，如果碰到它們的話，你們兩個千萬不要慌張，那些機器人跟戰鬥型的不同，只會按照既定的路線來移動，你們權當沒看見就行了。”
“這是怎麼個意思？”
聽完了布魯諾的話，斑鳩的臉上寫滿了疑惑，——地下城市的能源不是快要耗盡了嗎，既然是這樣的話，布魯諾口中擁有著極高智能的溫特為什麼還要做這些多餘的事情，就比如說眼前的這些建築吧，明明早就已經不再使用了，溫特幹嘛還要浪費能源來維持照明系統的穩定執行，直接關掉不就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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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
小蟲攔住了斑鳩的話頭，擁有“鷹眼”的她不光眼神好使，聽力同樣要比普通人敏銳許多，小蟲聽見十一點鍾方向那條小巷中有“叮叮噹噹”的聲響，距離很遠，不知道是什麼動靜。
“怎麼啦？”
斑鳩沒有說話，他在用唇語向小蟲詢問著。
“來了。”
布魯諾沉聲吐出了兩個字，斑鳩看看他又看看小蟲，心說這兩個傢伙還真是喜歡說話說一半，這不是折磨人呢嗎？
……
“丁零當啷、丁零當啷……”
一陣細碎的響聲由遠及近地傳來，聽上去好像是個鈴鐺在響，可什麼樣的鈴鐺能夠自己發出動靜呢？——斑鳩正跟這兒犯著嘀咕，前方一條小巷中忽然晃出了一隻小狗。
金屬腦袋金屬身子，金屬四肢金屬尾巴，出現在斑鳩視野當中的分明就是一條機械犬，渾身都是明晃晃的亮銀色，走路的時候那條短尾巴還左搖右擺的，更令人驚奇的是它脖子上拴著一根紅色的繩子，繩子的那頭握在一隻白淨的手中。
滿頭金色的大捲髮，身上穿著條開著高叉的紅色長裙，牽著狗的這位儼然一副貴婦模樣，她一搖三黃地跟著亮銀色的機械犬，看起來應該是在逛街。
隨著貴婦的出現，越來越多做著各種裝扮的人類從各個街道中走了出來，他們或是工人、或是白領，甚至還有個穿著郵遞員服裝的人在騎著腳踏車投送報紙。
這些人裡面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既有黑頭發、黑眼睛的黃種人，也有黃頭發、白皮膚的白種人，皮膚黝黑的黑種人同樣赫然在列，——然而他們的出現並沒有給這座城市增添半分熱鬧氣息，反而讓人忍不住心生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恍如置身於幽冥鬼域一般。
因為這些人都面無表情、動作僵硬，更關鍵的是他們的眼睛裡面沒有一絲一毫的神采，有的只是冷漠與空洞。
“我的天……”
斑鳩忍不住低聲叨咕了一句，他這個人可謂是天不怕、地不怕，那膽子都大得沒邊兒了，塊頭再怎麼誇張，形態再怎麼驚人的實驗體都嚇不倒斑鳩，但是看到這些“人”的時候，斑鳩就覺得自己的心肝兒都在一齊亂顫，這是一種從骨頭縫裡面冒出來的是森森寒意。
“他們都是由人類屍體製成的？”
小蟲扭頭問向了身旁的布魯諾，在得到了對方肯定的答覆之後，小蟲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切竟然是真的。
其實他們兩個先前碰到的那些機器人就是這樣，外面套著一層人類的屍體，裡面則是徹徹底底的金屬結構，表面上看起來跟人類沒有什麼兩樣，實際上它們全是機器人。
……
“我們走吧，這些傢伙是覺察不到我們存在的，他們直能按照設定好的路線行動。”
布魯諾這麼說著，斑鳩跟小蟲卻都不免感到怪怪的，他倆看著布魯諾旁若無人地穿過這些不知道該如何稱呼的東西中間，心裡面一個勁兒地直發毛。
“別發愣了，快點跟上布魯諾。”
小蟲快步向布魯諾追了過去，斑鳩又遲疑了幾秒鐘才從藏身的牆角中磨蹭了出來，——他不住地告訴自己“這些都只是機器人而已、這些都只是機器人而已”，可那種驚悚的感覺還是如潮水一般朝他拍擊而來，斑鳩使勁眨巴了兩下眼睛，他本想把自己腦袋中亂七八糟的想法給拋出去，不成想斑鳩一睜眼，那個牽著小狗的貴婦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
“啊！”
斑鳩被嚇得叫出了聲，他下意識地就要掄起拳頭把對方連人帶狗都給捶個稀巴爛，布魯諾卻拽住了斑鳩揚起的拳頭，說道：
“這些機器人雖然不會對外界做出反應，但你不能擋著它們的路，更不能破壞它們，否則溫特就會知道有人闖入了它的地盤。”
布魯諾把斑鳩拉到了一旁，牽著小狗的貴婦便繼續沿著設定的路線往前移動，斑鳩看著她漸漸遠去的背影，頭皮止不住地發炸。
“快點吧，我們要去的地方就在前面了。”
斑鳩跟在布魯諾的後面，小蟲已經找到了五金店的所在，她正在那兒琢磨著該怎麼進去呢。
“不用擔心太多，推門進去就行了。”
布魯諾說著話已經推開了五金店的門，小蟲不由得問道：
“這座城市內的建築是可以隨便進出的嗎？溫特沒有佈下陷阱之類的東西？”
“沒有，”布魯諾回答著小蟲的問題，“溫特做了這麼多就是為了維持城市原先的樣貌，照明設施也好、滿街的路人也罷，溫特為此不惜浪費了大量的能源，即便是在能量穹頂即將支撐不住的今天，溫特依然沒有在這方面做出妥協，所以城區的建築都是安全的，跟以前一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