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箏與瞳孔風箏與瞳卷·四八二

看著螢幕上跳動著的來電，石嬌嬌木木然，心裡氣鼓鼓地想：十幾天不見你來個訊息，怎麼我剛碰上文語姐姐沒幾天，你就有空打個電話來了！可想而知應答時的態度不可能好，“喂，唐大教授！”唐建宇好脾氣，輕笑一聲，問：“誰惹這小松鼠不開心了？”“就是你！”石嬌嬌毫不客氣地說，唐建宇語氣好委屈，“對不起，等這一陣忙完就正常了。”

石嬌嬌見他誤會了，嘆了一口氣，問：“怎麼啦，這時候還打電話過來？”唐建宇咬了咬嘴唇，支支吾吾地問：“那個……你確實跟家裡說過推遲一個月吧？”“是啊……”石嬌嬌忽然感覺不對，提高聲調，“你不會還要延後吧？”“沒有沒有。”唐建宇趕緊解釋，“我就心裡過不去，之前說四月底截稿，因為反向推算不順利，真要推後了，所以不踏實。”

“你看吧，還好我提前說了。”石嬌嬌撇撇嘴，唐建宇連聲附和，“你想得長遠。”石嬌嬌聽著唐建宇的聲音，心裡早就喜大過怨了，靠在牆上糯糯地問：“你不會就為了確認下日子吧？”唐建宇“哦”了一聲，說：“店裡有沒有給你打電話，打到我這裡來了，禮服到了，讓我們去試一下。”

石嬌嬌抿了抿嘴，想起前幾月和唐建宇在市區吃完午飯，途經一家婚紗館，臨時起意就進去了，展廳陳列的竟然都不閤眼緣，再三道歉就要離店，那盤著貼頭皮盤發的經理可能是，見到這樣珠聯璧合的一雙人，瞬間燃起了鬥志，不甘心地拿出下一季預售的宣傳冊子，硬是讓二人翻看一下，“如果這裡也沒有讓客人滿意的，那我也死心了！”

兩人笑著接過冊子，在店員安排下隨和地坐好，端著店裡奉上的骨瓷茶具，饒有興致地翻看起來。據店員介紹，婚紗館的所有者是個獨立設計師，在美國學習服裝設計，積極吸取時尚產業發達的歐美圈精華，一畢業便紮根國內本土市場。裝幀精美的冊子裡所展示的新一季款式，大膽地將中國傳統喜服和西式婚紗結合，賦予使兩者相得益彰的巧思，確實是個有想法的設計師。

石嬌嬌驚訝於還有大紅色的婚紗，經理觀察兩人放鬆而愉悅的狀態，順勢插了一句嘴說：“這就是特色所在，絕對為客人的婚禮增色！小姐您這樣漂亮，這樣的禮服再合適不過了！”“確實很驚豔。”石嬌嬌把可拆卸的一張內頁往唐建宇推了推，抬頭對經理說：“是那種紅妝十里，長紗繞目的，浪漫又纏綿的感覺。”經理一聽眼睛都亮了，腰彎得更低乾脆蹲在二人面前，介紹起他們定製的流程和工藝還有服務的專業，不忘亮亮本錢，“我們是有自己的製作工作室，每一位新娘配一件專屬的婚紗，手工繡訂，獨一無二。”說得石嬌嬌點頭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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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這件啊？”唐建宇指著圖片上的“十里紅妝”問。恰好問出經理最想問的，目光灼灼地看著石嬌嬌，石嬌嬌動了動眼珠，將圖片往桌面推了推，搖搖頭說：“這很精美，但是，我結婚的話，還是要麼純白的婚紗要麼正紅的喜服。”這是石嬌嬌性子裡一貫的古板和固執，唐建宇不易察覺地松了一口氣，兩人在這方面可以說是高度一致，難怪夏蕾她們一直打趣，“果然是手把手教出來的，沒一點差。”

經理聽了並不沮喪，反而豁然開朗，道：“那您繼續看看，總歸有合意的。婚禮是一輩子的事情，本來事事都要精挑細選。”這話說得唐建宇倒有點慚愧，如果不是今天臨時起意，他恐怕在石嬌嬌的放縱下，對自己的婚禮一點功勞都不出，“還說要給她個最好的婚禮呢！”他心有慼慼地想，羞赧地揉了揉眼睛。

唐建宇和石嬌嬌都傾向魚尾裙，這可能跟他們內斂而怕麻煩的特性有關，但魚尾裙對線條的展現又是這樣直白，所以連接待過無數新人的婚紗館經理一時也琢磨不透兩人的喜好。“這件好，簡潔大氣。”經理一見二人停在一處討論，就見縫插針地提一點建議，這是件旗袍領的白色魚尾下襬婚紗，魚尾拖地的部分展開成翎毛頭的形狀，所有精緻都低調地繡在上面，從上到下都是驚喜。

石嬌嬌詢問地看向唐建宇，唐建宇嘴角一彎，“整體還不錯，只有一點。”石嬌嬌和女經理都好奇地看著唐建宇。儒雅的男人輕輕一笑，伸手從自己左肩到右肩，比劃了一條直線，看著那個經理道：“你知道嗎，我太太擁有這世上最美麗的肩頸和鎖骨，我忍不住想要所有人都看到。”兩個女人都反應了一會兒，回過神來，石嬌嬌立刻羞紅了臉，經理和站在不遠處的兩個店員都會心一笑。

經理是個伶俐人，聽了唐建宇的話，立刻按圖索驥指哪兒打哪兒，不一會兒圈出許多抹胸、一字肩的款式，還兼顧著魚尾或者簡單的垂順下襬的要求。一套頭紗極長，呈現線條曼妙的長裙躍入兩人眼簾，幾乎是同時，他們指著一張圖片說：“這件！”經理眉開眼笑，他們挑中了設計師本人最中意的一款。

專業的她不忙著奉承客人的眼光有多好，將內頁取下來，翻面展示道：“這款正面典雅大方又不喧賓奪主，烘托新娘面容的美麗和肩頸的優美，但背後有心機哦！”背後是個點綴著閃亮材料的結，似乎是斜著的單邊蝴蝶結，結構清晰，像是給柔軟纖細的腰肢一個華美的支撐，美麗極了。“到時候，這會將頭紗撐起來一點，背影如夢似幻。”

準新人默契地交換了一個眼神，唐建宇鬆開圖片，道：“就這套吧。”經理剛準備說話，石嬌嬌急道：“男士的呢？”年輕的女人笑笑，“正要說這個呢！”轉身招招手，另一個店員送來稍薄的一本冊子，翻開一頁道：“只有有這件特別設計了男士的，最好的料子全手工，包括領結、內襯、馬夾六件套。別看一眼上去是純黑的，其實領口袖口都有絲線刺繡，很有質感的絲綢光澤，圖案和婚紗的胸口繡花是一樣的。”

到這裡，兩人基本已經確定意向。經理也很會抓時機，拿出紙筆道：“問一下客人的聯繫方式和地址，方便後面跟進。”唐建宇點點頭留下資訊，石嬌嬌也留下電話以備不時之需。登記好了之後，經理繞過茶几指向櫥窗說：“二位選中的沒有成衣，有件式樣相似的，要不要試下效果？”石嬌嬌擺擺手，“不用。”

“太太這樣的美人就是自信，而自信的女人更迷人。”經理嘴甜似蜜，這時另一個店員已經開了單過來，意向書裡寫有定製的詳細流程和費用，給客人確認後留下店裡留存的票據，其他整理包裝好，給客人帶走。唐建宇拎起精巧的檔案盒子，準備和石嬌嬌離開，經理掩著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真是兩個粗心的新人，尺寸還沒量呢！”

兩人對看一眼，才不好意思地回轉身來，經理收斂了笑意，說：“不過今天量不了，我跟設計師簡單說了下你們的情況，他很想親自量，作出最適合二位的一套禮服。”唐建宇問：“那什麼時候可以量呢？”“勞駕貴賓明天方便的時候再來一趟，我們會及時跟您確實時間的。”石嬌嬌想了下唐建宇說過第二天有時間，就點頭答應了下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