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箏與瞳孔風箏與瞳卷·五一八

兩個女人一見面就默契一笑，高凌隔著辦公桌對石嬌嬌伸出手，精心修剪過指甲讓修長的手指看起來姿態更加美好。石嬌嬌愉快地眨眨眼，把手裡一份資料夾壓在高凌手心，揚揚脖子，說：“自己看吧！”高凌迫不及待翻開透明的封面，快速略過前幾頁直奔主題，對著檢測成果上良好的資料，露出舒心的表情。

“我就知道這批玻璃可以用，雖然曲面的成形沒有進口玻璃精準，但以它的價格，這樣的表現完全可以平衡了！我看老柏怎麼說！”高凌重新往前細看，興奮地耳飾上的銀線微微顫動，抬頭看像石嬌嬌時又問：“那又是什麼？”石嬌嬌把另一本紅色資料夾放到高凌面前，笑道：“高博通訊初步同意在他們的經典機型上，採用我們的新產品，也就是說，這片玻璃已經有上游願意幫忙試水啦！”高凌一聽眼睛瞪得渾圓，放下二郎腿，一把抓起意向書。

“太好了！好你個石嬌嬌，我出去不到一個禮拜，你悄悄給我準備這麼大驚喜！”高凌喜出望外，高博通訊是他們目前最重要也是採購標準最高的客戶，能贏得他們的採購意向，可以說是打消了其他人，對新玻璃包括新生產線的疑慮。“你怎麼談成的，他們採購部的那老太婆可不好對付！”石嬌嬌抿嘴笑笑，“離談成還早呢，細節還是得你去敲定。”

高凌站起來，繞過辦公桌到石嬌嬌跟前，似乎第一次見這女人一般，把著她的肩膀嘆道：“石嬌嬌啊石嬌嬌，你真是我撿到的一塊寶，怪不得人人對你另眼相看。”石嬌嬌聽她誇張的讚美，怪不好意思地撓撓眼尾，連說是分內的工作。高凌拍著手回到辦公桌前，興奮地說：“本來我也是想先啃下高博這塊硬骨頭，他家一帶頭，其他差不多得了！既然你幫我坐在前面，我就讓那幫越養越刁的業務員，去拿下你的老東家！”

石嬌嬌聞言搖搖頭，“科技公司那邊，我建議暫時不要吹風。我從那裡出來的，對他們的零件標準很清楚，他們背後財力雄厚，不會在乎節省下來的這點成本。我們冒然推薦，不但不能如願，恐怕還會平白減弱他們對我們以後供貨品級的信任。”高凌叉腰來回走了幾步，細細的高跟鞋在地上踩出利落的聲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還是讓市場部先擬個推廣方案出來，對手頭的客戶具體情況具體分析。”石嬌嬌溫順地點點頭。

“哦，對了！”高凌豎起一隻手指頭，拉開一層抽屜，拿出一疊資料扔在辦公桌上，衝石嬌嬌揚揚脖子，“看看。”石嬌嬌拿過來一看，第一頁最大的幾個字型寫著《議價協議書》，順手翻了幾頁，又笑著放下，道：“寫得還挺用心，提供三種補價方案，很為公司著想啊！”高凌冷笑一聲，“我最討厭這種自作聰明的下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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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嬌嬌垂眼笑笑，“年輕人都有衝勁嘛！她也是想做事。不過，強勢的買方提出壓價的時，第一反應不該是順從壓價，而是想辦法用產品替代差價嘛！賣貨永遠比降價高明。”“腦筋都用來耍小聰明了，對我身邊的位置虎視眈眈呢！”高凌點破助理的意圖，“她還越過你，直接找我來邀功，說什麼你為了替我省事，本來不要她寫，她想想還是多做點準備好……聽聽，多替我著想呢！把你說得像個什麼樣？”

看上司愛護的表情，石嬌嬌笑道：“彆氣了。那兩個採購只是借鎳價下降，來碰碰運氣，想著多個吃回扣的點。”高凌撇撇嘴，“老鼠和狼都分不清，還指望當我副總。在行政呆這三四年不虧她！”石嬌嬌抿嘴想笑不敢笑，鐵娘子高凌也有虛張聲勢的時候，對家裡塞過來的遠方表親看不上，又礙於情面留用，只靠偶爾的嘴上威風出出憋悶的氣。

“晚上有事麼？一起吃飯。”高凌看看手錶，調節下情緒問石嬌嬌，見石嬌嬌面露遲疑，立刻撇撇嘴嫌棄地說：“又是你那神秘未婚夫的時間？”石嬌嬌好脾氣地擺擺手，“是柏總要裝置檢修彙總，我想了一下，好像已經給他了。”“那去市裡，我請客。”“卻之不恭啦。”

別看高凌平時極其注重身體管理，卻是個十足的重口味，也不顧石嬌嬌接受與否，直奔一家城區非常有名的湘菜館，不過門外接電話的十幾分鍾，石嬌嬌一回來，就看見桌上擺著雙色剁椒魚頭、口味蝦尾、火培魚……熱熱鬧鬧放了一桌，配上高凌休假回來生機勃勃的臉，好一個火熱的場面。“你不吃辣？”高凌問，石嬌嬌捋順了裙襬坐下，“吃，不擅長。”

看來高凌也不十分能吃辣，幾筷子小炒肉下去，就狂灌了好幾口冰鎮飲料，石嬌嬌不知道她為什麼顯得胃口這樣好，只感到悶不吭聲的尷尬，於是拿過飲料壺邊給高凌添水邊隨口道：“休假開心嗎？”高凌嘬了一塊魚嘴部分柔滑的皮，倒吸著氣連連點頭，“開心，沒有鈔票買不來的開心！”石嬌嬌一陣詞窮。

聽傳言高凌有個小她將近十五歲的男朋友，已經穩定交往了兩三年了。最近兩人在鬧彆扭，越鬧越厲害竟然走到了分手的邊緣，就是為了換個心情，高凌才放下手頭緊密的工作，和小男友去了一趟愛琴海，修復一下緊張的關係。看來效果不錯，石嬌嬌看著高凌悶頭苦吃的樣子，揚了揚眉毛。

一塊晶瑩剔透的魚翅肉，因為筋骨相連，怎麼都夾不下來，高凌瞪著眼睛顯然已經失去了耐性，石嬌嬌剛準備搭把手，沒想到高凌突然丟下筷子，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MD，一個人花錢換三個人高興，多划算的買賣，我應該開心！”聰明的石嬌嬌立刻在腦子裡聯想到一段頗複雜的關係，不敢多做表現，只當做沒聽到。

“嬌嬌。”高凌反而主動叫了石嬌嬌，“嗯？”石嬌嬌一臉茫然地看過去，高凌揚著脖子大喇喇地來了一句，“我有個小男友你知道了吧，我知道大家都在傳！”石嬌嬌平靜地看著高凌，反問：“有嗎？”高凌似笑非笑地連著點了七八下頭，“在希臘我給他買了枚海藍寶的胸針，他一轉頭就送給了小姑娘，他不知道我用小號加了這姑娘。小姑娘在朋友圈發出來秀恩愛，跟我倆在機場分開，就相差十分鐘。”

“呵呵，我姐們兒勸我，找個小男人就當養個金貴的狗，花錢圖開心，你還能較真去吃醋嗎？”高凌抱著冰涼的飲料杯笑，“我tm也是這樣跟自己說的，但是……”女人的笑意收斂了，“他不是一條狗啊，我倆快三年了，我就是喜歡他呀，所以恨不得撕了這對賤人啊！”石嬌嬌半張著嘴，不知道如何應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