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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吃糖

137、第一百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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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吃糖137、第一百三十七章

內城池裝不下五萬逆賊, 金翎橋上站著密密麻麻的士卒,手持生鐵兵刃,寒光沁滿了整個夜空。

城門關不上, 皇城內的侍衛親兵數量有限,饒是驍勇善戰也抵不過一片片洶湧的人潮。

他們像是殺也殺不盡砍也砍不完一般。

刀疤男人騎馬站在中後方,身旁跟了許多近衛護他安全。

他抬頭看, 今夜真是個好天氣啊,當年這小皇帝得位下令滅他們一族的時候也是這般天氣,只能說是報應不爽。

刀疤男人等了許久了, 卻未見荀翊出來,便只冷哼一聲, 十足的不屑。

兵部侍郎王俞此刻便在他身旁, 此事似乎進展的過於順利, 順利的有些不詳。皇上的手段他也曾領教過, 絕對不是如此簡單能了事的。

王俞對刀疤男人說道:“逍君,此事這麼容易, 只怕是有詐。我在朝中多年,皇上什麼手段再清楚不過。”

刀疤男人姓王,全名為王逍君,是先皇后嫡弟,只不過當年事發的時候他和父親在家人的保護之下逃過一劫。

可當年畢竟眼睜睜的看著全家喪命,那些原本府邸之中活生生的面孔都成了木樁上的青黃人頭,分不出你是誰他是誰。

那些時日, 京城裡的空氣都是滿滿的血腥氣味, 他能聞到熟悉的丫鬟味道,能聞到小廝劈柴的氣息,能聞到孩童身上的奶香。

而這一切, 只在一瞬間便消失不見。

一朝榮光,只是一日之間便成了無處可歸的流浪兒。

更可笑的是,竟然是被他們認為是傀儡的小皇帝給拉下來的,顯得愈發屈辱。

王逍君父親籌謀多年,得了喬晝偽造遺詔,只為將荀翊拉下皇位,再扶王逍君的兒子登位。可卻在中途病去,只剩王逍君一人。

他不及父親老謀深算,但卻有著更深的刻骨之仇,他願意按照父親所說的隱忍,蓄勢待發,可他也知道不能再拖了。

皇位上坐的是誰,與百姓來說是不能決定的,他們只能被迫的接受。可對朝臣來說卻有大大的不同。

荀翊不是正統登基,且他算是個極為清明的帝王,先皇時期做過腌臢事的朝臣生怕被他抓到過處,戰戰兢兢。

他們眼看著同期因曾經大小事宜被慢慢處置,也知道皇上並不是不管不問,只是打算將他們分而處之。

一刀一刀削,一筆一筆算,總有輪到他們的那日。

若是上摺子自請罪處,說不準原本皇上還不知道,且這一生操持都成了空;若是不自請,那說不準何時便要輪到自己。

更何況,當年外戚把持朝政,這朝廷中有多少他們的門生,有多少他們簇擁,早已經數不清了。

一位聖明君主的皇位只有越坐越穩,若是再不將他掀翻下去,那便再無時機了。

天上打過一道雷,閃出雷霆萬鈞的氣勢,映在王逍君的臉上顯得他愈發猙獰。

王逍君停頓片刻,說道:“如今京兆府也就只有那麼些人,宮內的侍衛親兵人數向來有限,按照這些年朝廷的度用來說,人數應該和我們估量的相差無幾。荀翊能靠得上得也只有秦王一個,但秦王如今遠在漠北。再說,就算他一個人回來了,又能有什麼用處?晉國公便更不用說了,兒子還在我們手裡,怕什麼?他手上能有幾個人?又能抵擋多久?”

王俞看著宮牆下廝殺的士卒,眼睛微微眯起,雖然早已經知道會走到這樣一步,但……

王逍君掃了他一眼,冷笑道:“你還不會是突然心疼起這邊的士卒了吧。當年你和鄒津將漠北的佈防圖交給瓦哲部的時候,可未曾有這般善心,莫不是因為年紀大了,開始傷春悲秋心軟起來?”

王俞:“我……”

王逍君聲音驟然變得尖利起來:“你可要知道,當年若不是你將那佈防圖獻出去,你也做不到兵部侍郎這個位置。既然當初已經下了決心,可是再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王俞被他的聲音嚇得一抖,方才想要勸說他再小心些的話也被按了回去。他略微沉下頭,說道:“我知道了。如今已經派人去牽禾門了,不需片刻,牽禾門開之後,我們便能分兵而入,到時他就是想將我們困在這兩道宮牆當中甕中捉鱉,也是不能了。”

王逍君冷笑道:“到時候他便是那鱉,我們反過來圍他一遭。他不是向來不喜先皇后宮紛亂嗎?那就讓後宮乾乾淨淨,裡面所有的人,一個都不要留。我所有嘗過的苦,都要讓他百倍千倍的奉還回來!”

他話音方落,前面突然響起了一陣喧鬧聲,連帶著此處的陣型微微變動,王逍君和王俞二人向前看去,只見一柄旗高高的立了起來。

那旗原本是沒有的,黛藍色的旗幟是天家獨有的色澤,是沉重的青天,亦是包容的海洋。

旗上以金色繡出大大的“荀”字,是盤旋在天上與海中的龍。

“興風作浪。”王逍君由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不過是小兒的把戲罷了,我倒要看看他想要做什麼。”

王逍君兒時見過荀翊,這也是為什麼他即便是到了如今仍然不將荀翊看在眼裡的緣故。

那時候後宮動亂外戚當權,他身為皇后的嫡弟,在宮裡內侍眼裡可是要比荀翊這不受寵甚至根本掛不上名的皇子要尊貴許多。

荀翊那時候還小,興許只有四五歲的光景,脾氣又軟又柔,動不動就要哭,甚至連內侍都怕。

明明是皇子,做錯了事情卻嚇得渾身發抖,一張秀氣的小臉嚇得青白,實在是可笑。

王逍君記得那時候就是荀歧州替他出頭的。

不過是個窩囊廢,如今又有何能力站在自己頭上?當日王家扶他當皇上的時候當真是瞎了眼,荀翊也是個不識抬舉的。

王逍君眼看著那黛藍色的旗未出片刻便被雨水打了個盡溼,不由得笑出聲來——如今荀翊的模樣,應該也和這般差不了多少吧。

王家一家的仇怨,就由自己來報。

他從一旁的近衛手裡抽了一杆銀槍,喝馬向前奔去。

“都說了讓你不要拿旗了!”戴庸混在兵卒裡喊道。

介涼手上持著那柄高高的皇旗,抬手一轉,格住三個士卒的彎刀,他啐了一口,罵道:“不拿旗怎麼能分出誰是正誰是邪?去他大爺的,這些人拿的是彎刀!”

前面的兵卒武功了得,彎刀被格之後反應極快,一起猛地向後一拉,試圖奪過介涼手中的旗杆。

介涼往後一拉,那三人也跟著向後使勁兒,形成僵持之局。

介涼嘴角一勾,作勢要後拉,那三人眼看著便愈發用力。介涼卻突然往前一鬆手,嘩啦一下,那旗杆被三人猛地向後帶去。

三人一起用力,如今卻失去平衡,紛紛向後跌去。

介涼往前一探身,又將那旗杆抓在手中,趁著那三人沒站穩,旗杆一蕩,一連三下打在那三人的臉上。

旗杆尾巴一收,再向前用力一推,狠狠地貫在了第一個人的胸口,將他向後猛地拍去。

第二個人一看事情不好,迅速欺身向前,舉刀便向介涼手腕砍去。

”咣”的一聲,那刀猛地被擋開,荀翊站在一側沉聲說道:“別玩。”

介涼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說道:“這不是好久沒打架了嗎,活動活動筋骨。”

戴庸在後面喊道:“你就差把自己的手腕給活動沒了!還活動活動!”

“左手活動完了。”介涼瞥了他一眼,右手卻不知道何時抬起,上面是他不常用的一把半長不短匕首,將一旁揮刀而來的人擋住,反手一抖那匕首,直接抹掉了身旁攻來之人的脖子。“現在是右手。”

“嘖嘖。”戴庸雙手持著一把精鋼劍,快縮成了一個團,但還是有空和介涼唇槍舌戰:“花架子。”

“花架子也比你管用。”介涼左手又是一蕩,旗杆所到之處劃下一片士卒。“他們用的都是彎刀,這不是我們的士卒。”

“早就知道了!”戴庸回道:“不然你以為為什麼南邊那麼容易敗,他們又哪裡來的五萬兵卒藏在京城?”

“你的意思是……”介涼心裡一驚,再看荀翊,卻見荀翊臉上並沒有什麼波瀾,想來皇上是知道這件事情的,甚至連這件事情也是在他的計算之內。

南部久戰不止,賊寇使用百姓血肉作為城牆抵擋晉國公所率士卒。

想想也是,即便是再勢大的賊寇,又怎麼能和晉國公麾下相比,以百姓血肉之軀作為盾牌確實能延緩頹勢,但也只是守而非攻。最不濟就是那些將領俱都不敢擔責,這才慢慢拖著。

可晉國公哪裡敢拖著?拖著如何與皇上交代?

但他卻就是拖了。

再仔細想想,那些百姓被擼到了賊寇那兒,難道能不吃不喝?可這些賊寇卻偏偏將這些百姓養著,先不管吃的好壞,反正沒讓他們死,每次打仗的時候就拖出來用一遍。

如今看著眼前的彎刀,介涼是想明白了,那些賊寇就是如今的逆賊,他們用挾持來的百姓充人數,要打仗了也不著急,就拖著,一邊造勢聲討皇上寧妃,一邊藉著兵荒馬亂的態勢將那些兵卒想方設法的移動到京城來。

先不管京兆衙門有沒有和他們沆瀣一氣,也不管他們怎麼將這些士卒送來的,但如今他們有如此之多在京城,那南部的壓力定然少了很多。

如此一來,晉國公便可率眾襲擊。

而對於這些逆賊們而言,京城才是最重要的地方,南部可放,於是他們行此招數。

但對於皇上來說,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逆賊在遠處不好解決,不如引到自己的地盤上,且還給南部減緩了壓力,對那些被俘的百姓也能更為輕易的解救。

介涼甚至想到,說不定就是因為今年藻災,所以皇上讓這些人幫他養百姓也說不準呢。

寧姝突然停住,她眉頭微微蹙起,似是想要再確定什麼似的。

過了須臾,她對一旁的近衛說道:“良嬪出來了,她好像是要去……牽禾門附近。”

按理來說,良嬪如今已經被禁足,只等著個日子去往寺廟,可她如今無緣無故亦在無人管束的時候出了自己所在的宮宇,這並不尋常。

如今外面一片混亂,想來良嬪下面的宮人也應當知道,她怎得還會向外去?

那近衛一拱手,說道:“屬下這就去看看。”

寧姝略一沉吟,說道:“一個人去興許有危險,多帶幾個。”

“姝姝應當沒事兒吧。”爍望宮內多寶閣上,幾個瓷器議論紛紛。

方才有個宮人想趁機進來摸些東西,被及時攔住,但瓷器們卻是聽聞到了不少內容,尤其是外面的瓷器似乎不停地在喊些什麼,他們聽的模模糊糊,但聯絡在一起便也能將現今發生的事情串個七七八八。

汝奉小聲說道:“想來沒事的,皇上定然將姝姝護的好好的呢。”

“只怕寧姝如今還有別的用處。”靈雲好似剛睡醒,聲音還有些飄,“你聽外面的瓷器好似在傳訊息,大多說的是一些各宮境況。這訊息傳給誰呢?瓷器們自己傳著玩?想來不是,兒時要說給某人聽。那這宮中除了寧姝,還有誰能聽見瓷器說話呢?”

“這倒是個妙用。如此一來宮中的戒防壓力確實小了很多。”青叔說道:“姝姝如今應該是在□□後宮,這般戰事往往是後宮先亂,但凡有人敢開宮門,即便是個小小角門,那也會引來無數逆賊,到時候就後患無窮了。”

元青在旁慢悠悠地說道:”不論如何,後宮但凡干政,總會引起後患,只是輕一時重一時罷了。”

“等等等等!”小白突然大聲喊道:“那這意思就是皇上知道姝姝能和瓷器說話的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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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葵應道:“想來應當是知道了。倘若事態到了這樣的程度,依照姝姝的脾氣,她略一糾結就會將自己能聽見瓷器說話一事說給皇上聽。”

“那……”小白磕磕巴巴:“那皇上知道了之後,不會覺得姝姝是妖邪嗎?!姝姝可怎麼辦啊!這才剛剛過上好日子沒多久,怎得又起了波折?”

渣鬥顯然是今晚最興奮的那個瓷,他聲音有些亢奮,為這到來的大亂而激動,“這就是女人!她以為皇上喜歡她,定然會放她一條生路,卻不知道原來天下最無情的就是皇上!說不準這一會兒利用完她,下一刻就要治她的罪了!”

“你胡說!”汝奉“哼”了一聲,說道:“最討厭渣鬥啦!”

元青立刻跟上附和道:“君王之情以天下為重,並非無情!渣鬥此話乃是胡言亂語!有損皇威!”

“元青說的也不對!”汝奉仍是不高興,“皇上也有情,還特別喜歡我們姝姝!”

渣鬥不以為然:“這裡面最瞭解帝王的莫過於朗唫和青叔,你們不如問問他們兩個,皇上究竟是有情還是無情?”

眾瓷的目光看向朗唫和青叔,朗唫清了清嗓子,說道:“依我看,皇上早就知道寧姝能聽見瓷器說話,不然也不會每次都把瓷器放在外面,也不會將爍望宮單獨弄出一個多寶閣來盛放我們。”

青叔贊同道:“這個之前我也想過,皇上心思深沉,如今這局勢便是他一手引出。方才聽外面瓷器傳訊,外面的逆賊用的是彎刀,那彎刀是南部賊寇使用。也就是說皇上故意拖到了他們來京城,以自己為餌緩解南方壓力。而他這個餌恰好是這些人最想要的,便不顧一切的策劃著攻上了宮來。因我不在外面,資訊有限,但這些也足以證明皇上是一個沉得住氣,且十分擅長使計攻心的人。當日他春獵,他將我放到右相那處時我就隱隱有了這樣的想法。”

“什麼想法?”阿古問道。

“阿古你也應當明白的,為何皇上和介貴妃的宮內都沒有瓷器?原本我們以為介貴妃是為了討皇上喜歡,如今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之後,這投其所好顯然已經不能當做理由了。那便是皇上那時候就知道瓷器能說話了,他擔憂還有旁人能聽見瓷器會說話,所以這才不將瓷器放在自己身旁。”青叔說道。

“啊!原來如此!”阿古驚歎道:“我倒是當真沒有想到這一點!”

小白在旁顫抖著聲音說道:“我就說了吧,從我第一次看見他我就說了吧,他好像能聽見我們說話,總是抬頭看我們。”

“之前放煙花的時候,他也是看了我們一遍。”秘葵說道。

眾瓷此刻都沉默了,開始回想起自己究竟有沒有在荀翊面前說過不該說的話。

“不過……”朗唫又說:“皇上興許是不能聽見瓷器說話的,不然就你們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秘葵長時間跟著寧姝在外面,皇上定然也聽到了不少,你們還能好端端的待著,想來他是聽不見的,也可能只是見過有人能聽見而已。”

“按照年齡算,那時候皇上還不認識姝姝,就已經讓人將瓷器都挪出去了。”富貴兒突然開口道:“唉,我可以確定皇上肯定聽不見瓷器說話。”

“如何確定?”小花問道。

“因為太后娘娘那裡的瓷器們有些愛鬧,有的喜歡唱山歌,有的喜歡唱黃梅戲,還有一個喜歡上了一隻貓。皇上要是能聽見,每次去太后娘娘那兒還能面不改色?”富貴兒說道:“還有,我要是皇上,我就受不了你們天天在他面前說他不行。”

一眾瓷器又沉默了,因為經由富貴兒提起,他們猛然想到自己曾經說過皇上不行,而且還不是一次兩次,而是很多次。

“先假設皇上聽不見瓷器說話,但他知道這世上有人能聽見瓷器說話,且許久之前就知道寧姝可以與瓷器對話,那我們倒可以說他是當真喜歡寧姝的。”靈雲突然開口道。

“為何?”

“既然知道寧姝能聽見瓷器說話,這麼好用的探子為何不用?”靈雲反問道。

秘葵恍然大悟道:“因為捨不得!不想讓自己心愛的人摻雜到這些朝廷謀略當中!”

“呀!好浪漫!”汝奉聽了這話之後歡欣鼓舞起來。

唯有渣鬥,這時候還在孜孜不倦的說著旁的不中聽的:“興許就是不想讓後宮干政,不然又是個弄權的。”

汝奉和秘葵異口同聲道:“關你什麼事兒?閉嘴!腦子不甜就不要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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