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鬼王虐鬼日常278、第 278 章
“你怎麼能……我沒事兒的, 也就損失了點兒陰氣，多養一點時間也就回來了，大人你怎麼可以……”
餘紅說著說著，眼圈便紅了起來，她眼睛紅紅地看著蘇善，語氣變得焦急起來。
她們現在的處境算不上好, 蘇善得保持著戰力才行, 她怎麼能浪費陰氣給她呢？
“大人, 你收回去, 我沒問題的, 你這樣子我很擔心，萬一……”
餘紅被自己所腦補的東西嚇到了, 說著說著便語無倫次了起來。
明明自己的魂體已經非常虛弱了, 可是卻仍舊強打著精神照顧蘇善，她對自己全心全意，蘇善又怎麼會吝嗇於一點兒陰氣？
左右那些陰氣對她來說也不過是九牛一毛, 造成不了多大的損傷的。
“餘紅，你放心吧，我沒事兒的, 你去把王久也叫過來。”
見蘇善對自己的身體似乎毫不在意, 餘紅急了，她跺了跺腳，急聲開口說道：“大人，你怎麼可以這樣子？你也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 我知道你對我們好，可是我們的身體恢復並不急在這一時，現在鬼王教的人對我們虎視眈眈，他們的目標明顯是你，如果你……”
餘紅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她說蘇善太過衝動了，現在這種情況一切要以她為先，他們是她的鬼，本來都是要保護蘇善的，結果要蘇善保護不說，現在還要蘇善為他們浪費陰氣。
果然，他們不管是生前還是死後都是垃圾，都是別人的拖累……
蘇善從來都不知道餘紅居然是個這麼撈到的厲鬼，她的耳朵被嘮叨的都快要生出繭子來了，可這到底是餘紅的好意，蘇善也不好說些什麼，她只好分神去想些別的東西，哪知道念頭剛剛才轉了一會兒，餘紅的嘮叨聲卻突然停止了下來，蘇善微微一愣，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兒，便轉頭看了過去。
餘紅就站在蘇善面前不足半米遠的地方，她還是原來的那個模樣，只是給人的感覺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原本溫柔的氣質消失不見，整個人的氣勢變得凌厲了許多，垂在她身後的黑色長髮豎了起來，她的眼睛也在這一瞬間失去了焦距，那張精緻的面孔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白皙如玉的肌膚上浮現出無數黑色的脈絡，那些黑線遍佈在她整個面頰上，順著她光潔的頸部蜿蜒向下，沒入進了她的身體之中。
自己不過是輸送了點兒陰氣給她，她也用不著擺出這副陣仗吧？
人變成鬼魂之後，失去了肉體的束縛後，因為執念和怨氣而得到了極為強大的力量，可以做到很多從前身為人時做不到的事情。
然而這種力量很容易就會失控，沒有了肉體的束縛後，陰魂會受到極端情緒的影響，從而陷入進暴走之中。
明明剛剛餘紅還在唸叨著她，哪知道不過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她的情緒居然就開始失控了，若是這些黑色脈絡遍佈全身，她百分之百會暴走。
蘇善嘆了一口氣，伸出手去抓餘紅的胳膊，餘紅下意識地想要閃避，哪知道她的速度快，蘇善的速度比她的更快，在她閃避的時候，蘇善也同時加快了速度，抓住了她的胳膊。
在蘇善抓住餘紅胳膊的那一瞬間，刺骨的寒氣從餘紅的身體之中湧入了蘇善的身體裡面，不過這股力量卻沒有凍結蘇善的動作，她將自己的體內的陰氣注入進了餘紅的身體裡面，在她反應過來之前，這些陰氣在她的體內遊走了一圈兒，將她因為情緒變動而暴漲的力量勾出來一些。
沒有了這些多餘的力量之後，餘紅自然也就不會暴走了，她慢慢地安靜了下來，臉上的那些黑色紋路也以極快的速度消失不見了，等到那些紋路全部都消失完畢之後，她眨了眨眼睛，原本空洞的眼睛裡面恢復了神采。
“大人，怎麼了？”
她顯然沒有剛剛的記憶，蘇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確認她已經恢復了正常後，蘇善鬆開了抓著她胳膊的手，重新靠坐在了沙發上。
“你剛剛怎麼了？”
像是餘紅這樣子因為執念太深而無法轉生的厲鬼，意志也是極為強大的，依照正常來說，想讓她暴走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剛剛她被什麼東西影響了？
蘇善簡單說了一下剛剛發生了些什麼事情，然後詢問餘紅究竟知不知曉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情。
然而餘紅也是滿頭霧水，她也不記得剛剛發生了些什麼，在她最後的印象裡面，她只記得自己因為蘇善要幫她和王久穩固魂魄，覺得他們拖了蘇善的後腿，心中覺得愧疚不已，之後的事情她便完全沒有印象了。
見餘紅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蘇善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不過很快便舒展開來，她朝著餘紅擺了擺手，示意她去將王久叫過來。
“你別擔心，去把王久叫來吧。”
餘紅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然而看著蘇善那張沒有什麼表情的臉，想說的那些話又默默地咽了回去。
大人已經做出了決定的事情，任憑別人在說些什麼都沒有用處，她嘆了一口氣，也沒有再多說些什麼，轉身前往地下室。
王久的傷勢要比餘紅嚴重的多，經過了昨天一晚上的修養，他不過勉強將魂體給凝結起來，只是那身影看起來仍舊給人一種非常強的虛幻感。
王久一直閉著眼睛養神，他整個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提不起一點兒力氣來，當覺到有人進來的時候，王久勉強睜開了眼睛，見進來的人是餘紅，他又將眼睛給閉上了。
“你來了。”
他有氣無力地開口問了一句。
“大人回來了麼？”
看到王久這個樣子，餘紅心裡面充滿了擔憂之意，先前被鬼王教抓去了之後，捆著王久的鎖鏈上可是沾著黑狗血呢，王久的魂體被黑狗血浸染，元氣大傷，此時的他看起來連個孤魂野鬼都不如。
“王久，大人叫你過去。”
餘紅並沒有說蘇善叫王久過去幹什麼，她有一種預感，如果自己說出來的話，王久絕對不會到樓上去，到那個時候，蘇善絕對會從樓上下來，既然結果怎麼都沒有辦法改變，那倒不如一開始就讓王久上去的好，也省得蘇善在上下跑了。
對於王久來說，蘇善就是他的再世恩人，她幫著他的妹妹報仇了不說，還將被鬼王教誆騙著去做壞事兒的人救了出來，更是將無處可去的他給收為了手下，這一次他以為自己就要交代在玫瑰養豬場了，沒想到最後蘇善還是將他給救了出來。
別說現在他只是魂魄有些不穩，就算是他馬上就要魂飛魄散了，也會掙扎著去見蘇善最後一面的。
“好，我去，不過你得扶我一把，我現在沒法自己站起來。”
餘紅：“……”
她默默地走了過去，將王久從地上扶了起來。
也虧得鬼魂沒有實體，扶他起來就跟扶空氣沒有區別，否則的話，餘紅哪裡能扶起比自己高了一個頭不止的王久。
王久側頭看著將自己攙扶起來的餘紅，輕聲開口說道：“謝謝你。”
因為身高的問題，王久說話的時候聲音就像是在餘紅的耳邊響起來，明明都是個鬼了，可是餘紅卻莫名地感覺到似乎有一股暖風吹拂在她的耳垂上。
餘紅的身體哆嗦了一下，險些將王久給扔了出去，只是那原本蒼白的面孔，卻悄然染上了一抹紅暈。
這人……不對，這鬼看起來還挺不錯的……
這個念頭剛剛升起來，餘紅悚然一驚，她打了個寒顫，將這個可怕的念頭從腦子裡面扔了出去。
雖然跟那個坑死她的前男友相比較起來，王久要好上太多了，可是大家都是鬼，遲早是要去投胎的，想這麼多有的沒的，好像沒什麼大用處。
剛剛燃燒起來的小火苗就被餘紅這麼無情地掐滅了，她扶著王久，也沒有回答王久的問題，一副公事公辦地態度，將王久扶到了客廳裡面。
餘紅將王久放在了蘇善的面前，也沒有多做停留，朝著蘇善點了點頭後，便轉身飛快地鑽回了電視機裡面。
蘇善：“……”
王久：“？？？”
蘇善雖然覺得餘紅的樣子有些怪怪的，不過卻並沒有多想些什麼，很快便將注意力落在了王久的身上。
相比較餘紅而言，王久的情況還要糟糕許多，此時他的魂魄看起來很不穩定，就像是隨時要潰散開來一樣，蘇善收斂了心思，分出了一縷陰氣注入進了王久的魂體之中。
蘇善的陰氣所蘊含著的力量極為龐大，注入進王久的身體之中後，他原本虛幻的身體很快便凝實了起來，不過幾個呼吸之間，他便恢復了自己力量最鼎盛的事情。
重新恢復力量的王久在地上躺了很長時間，他似乎不敢相信發生了些什麼，這一切都好像是幻覺一樣，可是充斥在身體之中的力量卻在告訴著他，他已經恢復過來了。
王久猛地從地上坐了起來，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又抬頭看了看蘇善，完全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他自己的傷勢自己知道，受了那麼重的傷，想要徹底恢復，至少都要一兩個月的時間，可是現在他不過是在蘇善面前待了一會兒，便恢復了過來，王久就算是傻子也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蘇善的緣故。
難怪先前看到餘紅的時候她的魂體也恢復了，想來也是蘇善幫她把靈魂給恢復的。
將一切都串起來之後，王久的反應和餘紅的如出一轍，甚至還要比餘紅更加激烈一些。
“大人，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們好，可是這樣子是不對的，你怎麼可以為了我們，浪費你的力量？萬一鬼王教的那些人對付你怎麼辦？他們的目標可是你，大人，我們怎麼樣都無所謂，可是大人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安全……”
王久說的話和餘紅剛剛說的意思差不多，這樣子的車軲轆話聽完一次也就行了，蘇善可不想繼續聽第二次。
見王久還想繼續說下去，蘇善一攤手，無奈地開口說道：“那你現在說該怎麼辦？這人救都已經救了，你總不能讓我再把救你的力量給收回來，我可沒有這樣子的能力，你還是老老實實地接受吧，既然覺得愧對我，那以後就更加努力提升自己爭取以後做給更有本事的厲鬼，好好給我看家護院，別讓我的老窩在被人給一鍋端了。”
對於男鬼和女鬼，說話的方式完全不同，這麼一番話說出來，王久的注意力很快便被岔到了別的地方，他表示自己一定會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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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我一定會努力的，你放心就好！”
說完這番話，表明了自己的決心之後，王久便像是一陣風似的跑遠了，也不知道是跑到什麼地方去提升自己的力量了，蘇善失笑，搖了搖頭，從沙發上面站了起來。
王久和餘紅的事情都已經解決了，接下來還有一場硬戰要打。
蘇善這麼想著，將自己掛在腰間的鑰匙扣拿了下去。
看著手心裡面這個紅色的骨質鑰匙扣，蘇善嘆了一口氣，手指在光滑的骨面上滑了過去，感受著裡面屬於白骨精的氣息。
和蘇善先前告訴趙晨光的不同，白骨精現在的情況很不好，吞噬了秦榮的血肉之後，她的邪氣已經完全被勾了出來，鬼王教的人也不知道對她做了些什麼事情，導致她的邪性完全壓住了她自己本身的意識。
白骨精已經沒有了自己的意識，變成了一個只知道要吞噬人類血肉的怪物，沾過血腥的她，想要讓她抑制住天性，變回原來的樣子，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將白骨精強制性地變成球形鑰匙扣之後，她殺戮的天性似乎也被抑制住了一些，不過她仍舊在不停地想要從蘇善的控制之中掙脫出去。
蘇善的血肉對她有著致命的吸引力，擁有強大力量的蘇善成了她盯上的食物——已經沒有了理智只剩下獸性的白骨精完全不知道恐懼為何物。
如果現在將白骨精放出來的話，重新得到自由的她一定會攻擊蘇善，然而如果不將她恢復本來面目的話，想要讓她便會原來的模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當初將白骨精收為手下也不過是一時興起罷了，現在她變成這個樣子，最簡單的解決辦法就是直接殺了她，殺了她可要比救了她簡單多了。
然而蘇善卻並沒有那麼狠的心，她到底養了白骨精這麼長時間，她在這個時代醒來之後，白骨精是她第二個收為手下的鬼怪，她和餘紅一樣，對蘇善有這特殊的意義，如果不是萬不得已的話，蘇善不會走那一步。
跟何況，跟何況這中間還夾雜著一個趙晨光。
若是知道蘇善親手殺了白骨精的話，她跟趙晨光之間的關係怕是也會破裂了。
有這麼一個滿身功德的天道寵兒在，若是被他仇視上了，蘇善原本就不順遂的人生道路上恐怕會佈滿了荊棘。
想到這裡，蘇善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將白骨精牌鑰匙扣重新掛到腰上面。
十二似乎知道很多她不太清楚的事情，也許去找十二，他們能想出來一個成功解救白骨精的辦法。
這麼想著，蘇善也沒有在樓下多做停留，她將自己的雙肩包背了起來，順著樓梯朝著二樓走了過去。
十二在蘇善的房間睡著了。
原本蘇善給他安排了別的房間，可是在蘇善走了之後，十二還是跑去了蘇善的房間之中，他躺著充滿蘇善氣味的床上面，不知不覺之中，便陷入了沉睡之中。
他變成了十二之後，就再也沒有睡過覺，可是這一次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或許是充滿蘇善氣味的床給了他安心的感覺，又或者是因為在涉縣發生的那些事情影響到了他，十二躺在蘇善床上沒多久的時間，就徹底陷入了睡夢之中。
大夢千年，他幾乎是一合上眼睛，便穿越了時間，回到了千年前的安陽。
那個時候，他還不是十二，那個時候的善善，也不是現在的善善。
“我聽說，京城的梅花開得很漂亮，城外的莊子裡面中了一園子的紅梅，花開的時候，香氣能飄出好幾裡地，那些梅花也像是火燒雲一樣好看。”
“是啊，那些梅花很好看，可惜去年花開的時候你不在，不如今年我求求伯父，讓我帶你會京城看看。”
“你胡說什麼，我的父兄都在安陽，我也要待在這裡，況且，況且我跟你回去又算是什麼？”
少女嬌嗔的聲音如同魔咒一般在他的耳邊響起，他明明知道這是一場夢境，虛幻的輕輕一伸手，便會將其徹底戳碎，可是他卻仍舊不由自主地開口說道。
“你是我的未婚妻子，我……”
“呸，你真不要臉，你都未曾向我父親提親，哪裡是什麼未過門的妻子？你在胡說，我可不理了你了。”
……
“善善，你等著我，等到秋菊開的時候，我會帶著聘禮來向你的父親求親的，你會成為我的妻子，我會帶你去看京城的梅花。”
言猶在耳，然而誰能知道，這一別之後，竟然會發生那樣子的事情？
夢境之中的時間流速很快，他看到善善的父兄被騙離開了安陽，他看到敵軍二十萬大軍壓陣，他看到他的善善，被那些人當做祭品推了出來。
明明靠著高高的城牆，靠著城裡面囤積的糧草，他們完全有可能等到善善的父兄回來，可是那些人卻接受不了任何一點兒可能有的萬一。
萬一他們守不住了怎麼辦？
萬一蘇家的那些人沒有及時回來怎麼辦？
萬一他們死在了這場戰爭之中又該怎麼辦？
那個術士成了那些人的救命稻草，他告訴那些人，只要以世界上最殘酷的手段虐殺了蘇家的小女兒，他們完全可以不費一兵一卒趕走那些敵軍。
只要一個人的性命，就能救了滿城百姓的性命，只要她去死了，他們就全都不用死了。
人性的醜惡在這一瞬間展現的淋漓盡致，明明做著天底下最惡毒的事情，可是他們卻偏偏要找出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來當遮羞布。
“你們蘇家人本來就是要保護安陽的安全的。”
“你們蘇家人平日裡吃香的喝辣的，過著奢侈的貴族生活，這都是我們付出的，現在輪到你們付出了……”
他的善善被抓了起來，他想要去救她，可是他卻被那個術士給發現了。
那個術士提出了要將善善煉製成最可怕的鬼王，而他，卻成了煉製的一個環節……
被控制的他帶著他的善善跑出了地牢，可是最後，卻也是他親手將她送上了斷頭臺。
“為什麼？”
他聽到了她的聲音，他看到她那張向來都佈滿了笑容的臉上充滿了絕望和驚恐之色，可是他卻不能將自己想說的話說出來。
“我想活著。”
他聽到了自己的聲音，冰冷地沒有一丁點兒的溫度，那刺骨的寒意更是將人颳得遍體鱗傷。
“我們想活著。”
他們想要活著，所以便送她去死，哪怕一切都不是他的本意，可是最後的結果，還是他造成的。
入目處是一片血紅色，他什麼都看不見了，什麼也聽不見了，只能感覺到那一股股的鮮血噴湧在他的身上。
一切都結束了……
蘇善回到房間之中後，卻發現房間裡面的情形有些不太對，她一眼便看到了躺在自己床上的十二。
明明是個身高腿長的大男人，卻將自己縮成了一小團的樣子，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緊閉著的眼睛裡面卻不斷有淚珠滑落下來。
“對不起，對不起……”
他喃喃地說著，淪陷在夢境中無法掙脫，他不停地道歉，想要她原諒他，可是夢中的那個人卻始終沒有回頭。
“善善！”
十二終於從夢境之中掙脫出來時，看到了一臉冷漠之色的蘇善。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