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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探案全集

§§第五章 黃色的僵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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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探案全集§§第五章 黃色的僵麵人

福爾摩斯那超常的傑出才能,在很多的神秘案件中,使那些詭異的戲劇性故事,讓我們聽得入了迷,甚至我們自己最後也加入到這些故事中了。我依據這些案件撰寫發表的短篇小說,其中寫失敗遠遠不如寫成就詳細。我這麼做的原因,並非是顧及福爾摩斯的聲譽,其實,每當瀕臨絕境的時候,他的精力與才幹總是可以讓人欽佩不已——只要福爾摩斯有失敗之處,其他人也無法取得成功,而故事也就永遠無法有結局了。不過,經常會出現一種情況,當他犯下了錯誤,最後查出真相的依然是他。我曾經留意到有五六種這類案子,其中最為明顯引人入勝的兩樁案子,一樁案子是瑪斯克勒夫禮典案,另一樁案子即是現在我想給大家講述的故事。

福爾摩斯本人,很少為鍛鍊身體而做一些體育活動。通常來說,善於運用自己體力的人很少。而毋庸置疑,福爾摩斯在和他同體重的人中,可以說是我見過的最出色的拳擊家,但是,他將盲目鍛鍊身體視為荒廢精力,因此凡是和他職業無關的專案,他一向很少參與。然而,他的精力異常充沛旺盛,幾乎不知疲倦。關於福爾摩斯的養身之道,的確有些奇怪。他的飲食一直都非常簡單,起居也很簡樸,差不多算得上是節衣縮食,除了有時會注射一些可卡因之外,福爾摩斯沒有其他不好的習慣。每當無案件可查,報紙的新聞又非常乏味枯燥時,福爾摩斯就會向麻醉劑求助,以排除生活的單調。

初春的一天,福爾摩斯看上去顯然比較清閒,他竟然有空閒陪我到公園散步了。當時的榆樹已抽出嫩綠的幼芽,慄樹梢頭也悄然長出了五瓣形新葉,我們在一起一言不發地漫步了約兩個小時,這很適合我們兩個互通肺腑的人。我們趕回貝克街的時候,已接近5點了。

“請原諒,先生!”為我們開門的小僕人說道,“有一位紳士剛才來找過您,先生。”

福爾摩斯眼含抱怨地看了我一眼。

“這全怪午後的散步!”福爾摩斯說道,“這麼說,這位紳士已離開了嗎?”

“是的,先生。”

“你不曾請他進來嗎?”

“請了,先生,他進來過。”“他等了多長時間?”

“他進來後等了半小時,先生。他看上去十分焦躁不安,在屋裡一直踱來踱去,還跺著腳。我在門外等候,先生,但是我可以聽到他的動靜。他最後走到過道裡高聲喊道:‘他是否不準備回來了?’先生,這是他的原話。我說:‘請您再稍等一會!’他又說:‘那麼我去外面等了,在這裡我就要給悶死了,我過一會兒再回來。’他說完就離開了,我怎樣說也留不住他。”

“哦,你做得很對。”我們走入屋裡,福爾摩斯說道,“真讓人生氣,華生。我正等待一件案子。從此人急不可耐的模樣看來,好像是一件比較重要的案子呢!嗨!桌上的這菸斗不是你的,肯定是這個人丟下的。這是一隻相當不錯的歐石南根菸斗,斗柄較長,是菸草商們稱為琥珀的材料做成的。在倫敦城裡,我不清楚到底有幾隻真正的琥珀菸嘴,有人說那種裡麵包著蒼蠅的才是真琥珀。喂,他居然將這如此珍愛的菸斗給遺忘了,表明他心裡肯定是異常煩亂了。”

“你如何清楚他珍愛這只菸斗呢?”我問道。“哦,依據我判斷,這根菸斗的原價也就是7先令6便士,但是,你瞧,已被修補過兩次了,木柄上有一次,在琥珀嘴上又有一次。你能看出,每次都是用銀箍修補的,這可高出菸斗原價很多。此人甘願去修理菸斗,也不去掏出同樣的錢買只新的,表示他對這根菸斗一定很珍愛了。”

“還有其他的嗎?”我問道,因為福爾摩斯正翻來倒去地看那菸斗,以獨特的沉思狀態盯著它。

福爾摩斯拿起菸斗,用他細長的食指彈了一下,彷彿一位教授在講授動物骨骼課一般。

“有時菸斗是十分重要的。”福爾摩斯說道:“除了表與鞋帶之外,最能顯示出一個人的個性的東西,要屬菸斗了,但是這根菸斗的跡象不太明顯,也不重要。菸斗的主人顯然是一位好體魄的人,日常習慣使用左手,有一口好的牙齒,粗心大意,經濟狀態富裕。”

福爾摩斯不假思索地隨口說出了這番話,他正斜視著我,觀察他的推理我是不是搞懂了。

“你覺得他用一根7先令的菸斗吸菸,就是個富裕的人嗎?”我問道。

“這煙是格羅夫納板的,1英兩8便士。”福爾摩斯說著,菸斗在他手心被磕出一點菸絲出來:“只需要用這一半的價錢,他就能吸上等煙了,足見他是有錢人。”

“那麼,其他幾點呢?”

“他有個習慣,喜歡在油燈和煤氣噴燈上點菸斗,你能看出這菸斗的一邊已被燒焦了。如果用火柴的話,就不會搞成這樣了。用火柴點菸,菸斗邊如何會被燒焦呢?可你在油燈上點菸,就肯定會燒焦菸斗。而被燒焦的僅僅是菸斗的右邊,所以,我推斷此人是使用左手的。你現在可以把你的菸斗到燈上去點燃,你就會看見,由於你是習慣運用右手的,側向火焰的當然就是左邊了。有時你或許不這樣點菸,可是這終究不是經常的,因此只能說他是慣用左手的人。琥珀嘴已經被咬穿,表明他身體比較強壯,牙齒整齊。假如我沒有搞錯,我聽見他已經走上樓來了,那麼,我們就能探究一些比這菸斗更有趣的事情了。”

不一會兒,我們的房門開了,走進來一個身材魁梧的年輕人。他穿一身素淨考究的深灰色衣服,手拿一頂褐色的寬簷呢帽。我估計他大約30歲左右,但事實上他要大上幾歲。

“先生們,請原諒!”他略顯窘迫不安地說道,“我想我應該先敲一下門。沒錯,我當然需要先敲門。但是,我事實上心煩意亂,請原諒我的魯莽。”他將手放置自己的額頭上,好像是頭昏眼花一般,轉身倒在了椅子上。

“我能看得出,你已有一兩夜沒睡覺了。”福爾摩斯態度溫和友好地說道,“這的確比工作、玩樂還要傷神。請問,我能幫你什麼忙呢?”

“我要向你請教,先生。我不知如何做才好,我的全部生活彷彿已經垮了。”

“你是否希望請我做一個諮詢偵探?”

“不只是如此。你是見識廣博,飽經世故,我需要你的指教,我需要清楚我下一步如何做,我期望你可以告訴我。”

他說得語無倫次,聲音顫抖,呼吸急促,我感覺說話本身對他都異常痛苦,他自始至終努力以意志控制著自己的感情。

“這件事情非常棘手。”他說道,“沒有一個人願意對外人講自己的家務事,特別是給兩個陌生人,商議自己妻子的行為,更是讓人非常地難堪,如此做實在是太可怕了。可是,我已經智窮力竭了,不得不向他人求教了。”

“親愛的格蘭特·芒羅先生。”福爾摩斯說道。

我們的來客一下子從椅子上跳起身來。

“怎麼?”他高聲說道,“我的姓名你是怎麼知道的?”

“如果你想對自己的姓名、身份隱瞞的話。”福爾摩斯和善地笑著說道,“我提醒你,日後別將名字寫在帽裡兒上,或你在拜訪陌生人時,別將帽裡兒朝向人家。我正準備告訴你,在這間屋子裡,我與我的朋友已聽到過很多離奇古怪的事,並且上帝保佑,我們有幸讓許多惶惑不安的人獲得了安寧。我相信,我們也可以為你做到這點。由於時間非常重要,請你儘量別耽誤時間,把事情的原委儘快告訴我吧!”

這位來客又將自己的手放到了額上,好像是陷入了極度痛苦中。我從他的姿態神情上推斷,他平時應該是一個沉默寡言、冷靜的人,稟性中有些驕傲,寧可遮蓋自己的創痛,也不願意被暴露出來。後來,他緊握的拳頭突然做了個堅定的手勢,好像放棄了繼續保守秘密,開始講起來……

福爾摩斯先生,事情是這個樣的,我已結婚,婚後生活已有3年了。這3年來我和妻子非常恩愛,生活美滿幸福,像所有的夫妻那樣。我們的思想、言論和行動和諧一致。但是如今,從上週一開始,我們之間突然出現了障礙。我發覺,她的生活、思想上的一些東西,我居然完全搞不清楚,她簡直就像是一個陌生的女人。我們疏遠了,我想要搞明白這是為什麼?

不過,福爾摩斯先生,你有必要先知道一件事,而後我再繼續講下去。我妻子艾菲並非不愛我,在這方面不必生出任何誤會。她全身心地愛著我,如今愛我更強烈了。我清楚這一點,也能感覺出來,這是不需要懷疑的。一個男人察覺女人在愛他並不難,但是我和妻子之間,存在一個秘密,在搞清楚這個秘密以前,我們無法再像從前那樣了。

“芒羅先生,請你將具體的事實告訴我。”福爾摩斯有點兒著急地說道。

我先將我所瞭解的關於艾菲的歷史告訴你。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儘管非常年輕,只有25歲,卻已是個寡婦了,她那時的稱呼是赫伯龍夫人。她小時候去了美國,在亞特蘭大城居住,就在那兒嫁給了赫伯龍。赫伯龍是一個律師,他的顧客非常多。他倆生有一個小孩,但那裡突然流行黃熱病,她的丈夫和小孩都被黃熱病奪去了生命,我見到了赫伯龍的死亡證。這讓她對美國產生了反感,於是就回國了。在米德爾塞克斯的平納爾,她和未出嫁的姑姑住在一起。我還要說明一下,她的前夫留給她不菲的遺產,大概有4 500英鎊。她前夫活著的時候,對這筆資產投資得利,年利平均有7釐。我遇到她的時候,她來平納爾只有6個月,我們相互傾心,幾周後就舉行了婚禮。

我本人是個蛇麻商人,每年收入有700~800百英鎊。在諾伯裡,我們租了一棟小別墅,一年的租金是80英鎊,生活很舒適。我們這小地方儘管瀕臨城市,但具有鄉村風味。距離我們別墅不遠,有兩所房屋和一家小旅館,我們門前田地那邊是一座單獨的小別墅。除這之外,唯有去車站的半路上才看到房子了。我的職業讓我在特定的季節才進城辦事,但在夏天我就不需要進城了。於是,我和妻子在鄉下住宅內盡情地歡樂。我不妨告訴你,在這件不幸的事情出現以前,我們夫妻之間從未發生過什麼不開心快的事。

還有一件事,我應該提前對你說,然後再講下去。我們結婚的時候,妻子將所有財產全轉讓到我的名下。這本不是我的原意,因為我認為我的事業假如失敗,週轉就會非常困難了。但是,她執意要如此做,我不得不照辦了。噢,大約6周之前,她來找我。

‘傑克:’她說道,‘當你接受我那筆錢財時,你這麼說過,我何時要用就向你要。’

‘不錯。’我說道,‘那些錢原本就是你的嘛!’

‘好!’她說道,‘我要100英鎊。’

我聽到這話,確實有一些吃驚,因為我認為她只是想購置一件新衣服或其他類似的東西。

‘親愛的,到底怎麼回事?’我問道。

‘噢!’她開玩笑似地說道,‘你說過,你僅僅當我的銀行保管員,你清楚,銀行保管員是從不問這些問題的。’

‘這筆錢你假如真需要,當然可以拿給你。’我說道。

‘噢,是的,我是真的需要它。’

‘你不可以讓我知道這筆錢幹什麼嗎?’

‘傑克,過幾天可以對你說,但現在不行。’於是我唯有如此辦了。不過假如說我和妻子之間有何秘密的話,這即是破例第一回。我把一張支票給了她,事後也就忘記了這件事。這事或許跟後來發生的事毫無關系,可我覺得還是說出來比較好。

嗯,我剛剛告訴你們,在我們住的別墅附近,有一棟小別墅。這之間有一塊田野,但是你如果要去小別墅,就需要沿著大道走到對面,而後再繞至一條小路上去。小別墅那邊,有片茂盛的蘇格蘭樅樹,我平時非常喜歡去那裡散步。是啊,林中散步總是讓人神清氣爽。這所小別墅8個月以來一直是空的,這實在是太可惜了。那座兩層樓的小別墅很漂亮,有一道古式遊廊,周邊開滿了金銀花。我常常在那兒逗留,而且常想,假如能住在那裡就太好了。

上週一傍晚,我在這條路上走,碰到有一輛空篷車轉到小路上,同時看見在遊廊旁邊的草地上,堆放了一些地毯和其他一些東西。顯然,這座小別墅終於有人租了。我走上前去,漫不經心又充滿好奇地打量著,想知道是什麼人住在這裡,畢竟是離我最近的鄰居。但是我正在打量,猛然感覺到上面一扇窗戶內,有張面孔也正在觀望著我。

福爾摩斯先生,我當時不清楚這張面孔的模樣,但是,我脊樑骨上好像直冒冷汗。我站的地方稍遠了一點兒,因此看不清楚那面貌,不過,這張臉很不自然,簡直有點兒不像是人的臉,我那時的印象就是如此。我就向前走去,希望看清楚窺視我的人。可我走近之後,那張臉卻一下子不見了,好像被迅速拉到室內的暗處。我足足站了5分鐘,仔細揣摩此事,準備將我獲悉的印象進行一下分析。這張臉離我太遠了,我無法說清楚這到底是張男人臉,還是女人臉,可是這張臉的顏色,讓我印象深刻,它彷彿青灰色的白堊土,並且顯得呆板僵硬,很不自然,非常嚇人。我心中有些不安,就決定再去瞧一下這座小別墅的新住戶。我走到門前敲門,馬上出來了一個體態削瘦,但身材高大的女人,是她開啟了門,這女人面容很醜陋,讓人看了簡直有點兒害怕。

‘你要做什麼?’她操著一口北方口音問道。‘我住在你的對面。’我的頭向我的住所點了一下,繼續說道:‘我看你們新搬進來,所以我想是否可以幫忙做些什麼……’

‘喂,我們有需要你時,會請你的。’她說著,居然將門關上。我吃了這樣無禮的閉門羹,很生氣,就轉身回家去了。整晚,我雖然努力不去想此事,然而視窗的那個怪人與那粗魯女人的形象,在我腦海中卻無法抹去。這件事我決意不跟妻子說,由於她比較膽怯又易激動,我遭遇的不快不想讓她分擔。可是,當我臨睡之前,對她說現在那座小別墅已有人住了,她未做任何應答。

我睡得一般都很沉,家人常常開我玩笑,說夜裡沒有任何東西能將我吵醒。但是這天晚上,因為這件事情或是其他的原因,我不是很清楚,我卻睡得沒有往常那樣沉。我在半睡半醒中,隱約地感覺室內有誰在走動,漸漸意識到我妻子已穿妥衣服,而且披上了斗篷,並且戴上了帽子。我低喃了幾句吃驚的話,向她這種不適時的舉措發表了異議。當我朦朧著睡眼,將目光突然落到燭光下我妻子臉上時候,竟讓我驚訝得無法說話,我從前從來沒有看到過她這幅表情,也一定不會是假裝的。她臉色蒼白猶如死人一般,呼吸非常急促,當她在扣緊斗篷的瞬間,偷偷地看了一下床上的我有沒有被驚醒。後來,我想還在睡夢中,她就輕手輕腳地從屋中溜了出去,很快,一陣尖銳的吱吱嘎嘎聲傳來,這明擺著是大門合葉發出的聲音。於是我從床上坐了起來,以手關節敲打床欄,想知道我是否真的醒著。隨後我從枕邊拿出表,看到是凌晨3點鐘。哦,我妻子凌晨3點鐘到外面去,她到底準備做什麼呢?

我坐了大約20分鐘,此事滿腦子翻騰,竭力尋找一些可能的解釋。我越想越感覺匪夷所思,莫名其妙。我正苦思不得其解,聽見門又輕輕關上了,一會兒,我妻子就走上樓來。

‘你深更半夜去什麼地方了,艾菲?’她一進來,我就迫不及待問道。

聽我一說,她馬上大驚失色,突然尖叫一聲。這又驚又叫,比其餘的事更讓我感到煩惱,因為這其中含有無法形容的愧疚之意。我妻子的性情一向真誠而直爽,目睹她偷偷溜進自己的屋內,而當丈夫問話時居然驚叫出聲,畏畏縮縮,惶恐不安,這讓我非常心寒。

‘你醒了,傑克!’她很勉強地笑了笑,大聲說道,‘我還以為沒有任何動靜可以吵醒你呢!’

‘你去什麼地方了?’我更為嚴厲地問道。

‘難怪你會感到驚奇了。’她說道。我發現她解斗篷鈕釦的手指,在不停地顫抖:‘嗯,我從前從沒有做過這種事。其實是這樣的:我感到有些氣悶,就很想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如果我不出去的話,我真感覺自己會暈倒了。我在門外待了幾分鐘,現在好多了。’

她講這些話時,一直避開我的目光,她說話的語調也和平時完全不一樣,很顯然她是在撒謊。我沒有再說什麼,十分傷心地將臉轉向牆壁,心裡翻騰著各種惡意的猜測與懷疑。我的妻子隱瞞了我什麼呢?她這次怪異的外出,到底去了什麼地方呢?我想,這件事在被我查明底細之前,我是無法獲得真正安寧的。但是,在她對我撒過一次謊以後,我沒有興致再問她什麼了。這一夜我失眠了,一直在輾轉反側,惴惴不安,猜來想去,但是愈想愈搞不清楚了。

第二天我本應該去城裡,可我心煩意亂,也懶得去照顧生意了。我妻子好像與我一樣,也是惶惑不安,她一直在注意著我的臉色,她疑慮的目光顯示,她已看出我懷疑她講的話,現在也是六神無主不知怎樣做才對。我們早餐的時候,都沒有說一句話,而後我馬上出去散步,希望可以在清晨新鮮的空氣中思考此事。

我一直走至克裡斯特爾宮,並在那兒待了1個小時,返回諾伯裡的時候已是1點鐘了。我恰巧從那所小別墅經過,就駐足向那窗戶望去,看一看可否會看到昨天那張面孔。福爾摩斯先生,你猜想不到我有多麼吃驚,我正在那兒站著的時候,小別墅的門猛然開啟了,我妻子居然走了出來。

我一看到是她,驚呆了,居然說不出話來,但是在我倆目光相遇時,我妻子看上去比我更為震驚。瞬間,她好像準備重新退回到那所別墅中去。後來,發現無法再隱藏,她面色蒼白地走上前來,目光充滿驚懼,儘管她強作微笑,但明顯是根本不相稱的。

‘啊,傑克!’她說道,‘我剛才來瞧一瞧,看新鄰居是否需要我們幫點兒忙。你怎樣這樣看著我?傑克,你難道會生我的氣嗎?’

‘那麼說……’我說道,‘你昨夜就是來這地方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喊道。

‘我有充足的理由肯定,昨夜你到這裡來了。這裡住著些什麼人?你居然半夜三更地來探望他們?’

‘我是第一次來這裡。’

‘你為什麼要跟我說謊?’我高聲喊道,‘你說話的聲音全變了,我什麼事情隱瞞過你?我一定要進去,將此事搞個清清楚楚。’

‘不……不要,傑克,看在上帝的份上!別進去。’她激動得無法自制,氣喘吁吁地說道。當我走到那門口時,她用力扯住了我的袖子,將我拉了回去。

‘我求求你別這樣做,傑克。’她大聲喊道,‘我向你保證,再過幾天一切全告訴你,假如你執意要進入這別墅,只有自找苦吃,沒有任何其他的一丁點兒益處。’後來,我掙脫開了她的手,她卻緊緊將我纏住,瘋狂般地苦苦哀求我。

‘請你相信我,傑克!’她喊叫道,‘哪怕你就信我這一回,你一定不會為此後悔的。你要明白,如果不是為了你好,我一定不會對你隱瞞的,這直接影響到我們的全部生活。假如你與我一塊回家,所有的一切全會很好的,假如你執意要進入別墅,那我們之間就全完了。’

她的態度非常誠懇,又這樣絕望,讓我不得不猶豫不決地站在門前。

‘要使我對你信任,務必有一個條件,並且僅有一個條件,’我終於說道,‘就是從現在開始,你務必終止這種秘密活動。你有權保留自己的秘密,可你一定得答應我,不再夜裡出來,不再瞞著我做任何事情。假如你能答應我,以後再不發生類似的事情,此前的一切我就忘掉。’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相信我的。’她異常寬慰地松了口氣,大聲說道,‘可以全盤遵照你的意願辦。走啦,啊,離開這裡回到我們家去。’

她始終沒有放開我的衣袖,拉著我從小別墅走開。我離開時朝後望了望,看見小別墅上面的窗戶背後,一張鉛灰色的臉正向我們張望。這個怪人與我妻子有什麼關係呢?昨天我看見的那個粗魯醜陋的女人,跟她又有何糾葛呢?這是一個怪異的謎。我清楚,這個疑團在被我解開以前,我的心情是不可能得到平靜的。

之後,我在家待了兩天,我妻子忠實守約,沒再出門一步。可到了第三天,我有充足的證據說明,她的許諾失效,她無法擺脫那股神秘的吸引力,從而讓她背棄她的丈夫與責任。

那一天我進城去了,但我未乘坐平時的3點36分的火車回來,而是改乘了2點40分的火車返回的。我一進家門,女僕就臉色驚慌地跑進客廳。

‘太太在什麼地方?’我問道。

‘我想,她應該去外面散步了。’她答道。

我心裡瞬間升起了疑雲,我跑上樓去,證實她確實不在屋裡。這時我不經意向窗外一望,看見女僕正穿過田野,向那小別墅方向奔跑。那時我自然很清這是怎麼回事了。我妻子又去了那裡,並曾交代女僕,假如我回家,就趕快去喊她。我氣得渾身顫抖,衝下樓來直奔小別墅,我決心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我看見我妻子與女僕,正順小路往回趕,但我沒停下來跟她們說話。這所小別墅裡隱藏著一種可惡的秘密,影響了我幸福的生活,我下決心,不管怎樣,不可以讓它再繼續下去了。我直接走到房前,連門都沒敲,轉動門鈕就衝入了過道。

樓下寂靜無聲,廚房內爐灶上的水壺‘噝噝’地響著,一個籃子內盤臥著一隻大黑貓。我沒有發現曾看到過的那個女人的蹤影。我衝入另一間屋子,也同樣沒有人。我跑到樓上,另外兩間屋子也沒有人。原來別墅裡面空蕩蕩的。室內的圖畫和傢俱都非常一般,甚至粗俗,唯有我從窗戶看見的奇怪面孔的那間寢室,看上去還算講究舒適。哦,一張我妻子的全身照,居然懸掛在壁爐臺上,我發現它的一刻,我全部疑團燃燒成痛苦的火焰,那是3個月前我給她拍攝的呢!

我在室內待了一會,確定徹底沒有人以後,才走了出來,心中充滿了從沒有過的沉重感。當我進屋的時候,我妻子走到了前廳,但是我非常痛心,也非常惱怒,就不想與她說話,從她身邊徑直衝入我的書房。但是她在我關門之前,在我身後跟著走了進來。

‘我非常抱歉,竟沒有履行我的諾言,傑克。’她說道,‘但是,假如你知道了全部真情,我相信你肯定會原諒我的。’

‘那就將這一切告訴我吧!’我說道。

不可以,傑克,我不可以!’她高聲喊道。‘假如你不告訴我,住在那所別墅裡的人是誰,你送相片的那個人又是誰,我們就無法再相互信任了。’我說道,從她身邊走開,並走出了家。這是發生在昨天的事情,福爾摩斯先生,我從那時就再未見過她。關於這件奇怪的事情,我瞭解的只有這麼多。我們之間這是第一次發生不和,這讓我非常震驚,不知怎樣做才好。今天清晨,我猛然想到你可幫我指點迷津,因此就匆匆忙忙趕到你這裡來了,一切全勞駕你了。如果這裡面有什麼我未能說清楚的,請你儘管問我就是了。但是,請最好儘快告訴我應該如何做,我真的受不了這樣的痛苦。

福爾摩斯和我全神貫注地傾聽著稀奇古怪的故事。這個人情緒很激動,講得時斷時續。福爾摩斯用一隻手託著下巴,安靜地坐在那裡,沉思著。

“請告訴我,”福爾摩斯終於說道,“你在窗戶上看見的那張面孔,是否能肯定是一張男人的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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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次看到這張臉的時候,距離都較遠,因此不可以保證。”

“可你對這張臉的印象,明顯是很不好的。”“它的顏色好像非常不自然,況且相貌呆板得離奇,可我走近的時候,卻突然消失了。”

“多久之前,你妻子給你要100英鎊的?”“大概兩個月之前。”

“她前夫的照片,你看到過嗎?”

“從來沒有,他死後不久,亞特蘭大起了場大火,她的全部檔案都燒燬了。”

“但是她手裡有一張死亡證,你說你看到過,對嗎?”

“沒錯,這場火災發生之後,她拿到了一份副本。”

“在美國認識她的人,你是否遇見過呢?”“沒有。”

“或者收到過從那裡來的信?”“沒有。”

“謝謝,我現在需要將此事稍微想想,假如這座別墅如今依然空著,我們就有些不容易辦了。但是,我認為很有可能,在你昨天進去之前,裡面的住戶獲得了警告,因此提前躲避起來了,現在很可能又返回屋內了,我們將它查清楚並不是很困難。我奉勸你先返回諾伯裡,再仔細觀察一下那座小別墅的窗戶,假如確定有人居住在裡面,你不需要硬往裡闖,給我們拍一個電報就可以了。我們只要接到電報,1個小時就會趕往你那裡,事情真相很快就會清楚。”

“如果現在那棟別墅依然還空著怎麼辦?”

“如果是那樣的話,我明天過去,而後再與你商量。再見!不過,有一點,在事情沒有弄清之前,你最好先別再煩惱了。”

“我覺得此事不太妙,華生。”福爾摩斯將格蘭特·芒羅先生送到門口之後,回來對我說道,“你覺得怎麼樣?”

“這件事辦起來很困難。”我回答道。

“對了,假如我沒搞錯,這其中一定有詐!”“那麼,誰是使詐的人呢?”

“啊,除了住在那唯一舒適的房間裡、並將她妻子照片掛在壁爐牆上人,還會是誰呢?華生,真的,窗戶內那張呆板的臉,的確值得注意,我不管怎樣也要管管這樁案子。”

“你已有了推論嗎?”

“是啊,這只是暫時的推論,但假如該推論證明是不對的話,那就難免讓我吃驚了。我覺得這女人的前夫就住在小別墅內。”

“你因何如此認為呢?”

“否則,她如此驚惶不安,堅決阻止現在的丈夫進去的行為,又如何解釋呢?根據我的推想事實基本是這樣的:這個女人在美國結了婚,她前夫沾染了某種惡習,或是染上了某種麻煩的疾病,其他人不願意接觸了或能力受損了。她最後終於把他拋棄,返回英國並更名換姓,希望開始一種新生活。她拿給丈夫看的是一張別人的死亡證罷了。如今結婚已有3年,她覺得自己的處境已夠安全。但是她的蹤跡,突然被她的前夫查到,或者說,某個與這位病人有牽連的**發現了。他們就給這個妻子寫信,恐嚇說要來揭穿她,她於是要了100英鎊努力去擺脫他們,他們卻依然過來了。當丈夫告訴妻子,別墅來了新住戶時,她清楚追蹤她的人來了。她等丈夫熟睡之後,就悄悄跑出去,希望設法說服他們,但這一次未能成功。第二天清晨她又去了,但正如她丈夫說的那樣,她出來的時候恰巧碰上了他。這時她不得不先答應不再去了,可是兩天之後,在擺脫這種恐怖鄰居的強烈願望督導下,她又做了一次嘗試,這一次,她把他們向她索要的照片帶上了。她正在與前夫會面,女僕突然跑來告訴主人已經回家了,她清楚丈夫一定會來別墅,就要求室內的人從後門先躲避到周圍的樅樹叢裡了。因此,他在房子裡沒有看見任何人,是一座空房子。可假如他今晚再過去,房子依然空著就怪了呢,你以為我的推論怎樣?”

“這完全是猜測。”

“但它起碼符合所有的事實,如果再發現什麼不符的新情況,我們重新考慮也不遲。在那位朋友從諾伯裡拍來電報以前,我們只有原地踏步了。”

然而,我們並未等太長時間,才用完茶點,就收到了電報。電報中說道:“別墅依然有人居住,又看見了窗內的那張臉。請坐7點鐘火車相會,所有事情等你前來處理。”

我們下火車時,他已等候在月臺上了,車站燈光下的他,看上去面色蒼白憂心忡忡,渾身都在顫抖著。

“他們仍然在那兒。”他用手緊拉著福爾摩斯的衣袖說道,“我從別墅經過的時候,看見有燈光。我們現在要果斷地徹底地解決它。”

“那麼,你有何打算?”在我們踏上幽暗的樹蔭路時,福爾摩斯問道。

“我準備闖進去,親眼看一看,屋裡究竟是什麼人,我期望二位可以做個見證。”

“你妻子提醒你,最好別去把這個謎給揭開,你決定冒險去闖嗎?”

“是,我已經下了決心。”

“那好,我覺得你是對的,搞清真相總比一味地懷疑強得多。我們最好馬上就過去,當然,我們這樣做從法律上說是錯誤的,但我覺得這也是值得的。”

那天晚上天色昏暗,我們從公路下來,轉到一條兩邊都是樹籬的狹窄小路上,當時天開始下起小雨,格蘭特·芒羅先生迫不及待地奔向前去,我們也儘量緊跟其後,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

“那個燈光就是我家的。”他指向樹叢間閃現的燈光,低聲說道,“這便是我要進去的那棟別墅。”

他說話的時候,我們已在小路拐了彎,那座房子已非常近了。門前的地上映著黃色的燈光,表示門是半開著的,樓上一個窗戶也非常明亮。我們向那裡望去,一個黑影正從窗簾邊掠過。

“那就是那個怪物!”格蘭特·芒羅激動地喊道,“你們可以親眼目睹有人在這兒。現在請跟我來,我們很快就可以將一切搞個水落石出了。”

我們走近門口的時候,黑影中突然走出來一個婦人,在燈光黃色的光影下站著。我在暗中看不清楚她的面孔,只見她高舉著雙臂,擺出一副懇求的姿態。

“看在上帝的份上,別這樣!傑克。”她大聲喊道,“今晚,我預料你肯定會來。親愛的,請你再慎重地想想!再最後相信我一次,你一定不會後悔的。”

“艾菲,我相信你已太久了,”他厲聲喊道,“放開我!讓開!我非要進去不可。我的朋友和我要把此事徹底解決!”他將妻子往� ��邊一推,我們緊隨其後也走了過去。門剛被他開啟,一個老婦人跑了出來,企圖進行阻攔,但是他將她一把推開,轉眼間我們全來到了樓上。格蘭特·芒羅奔至亮著燈光的屋裡,我們也緊跟著走了進去。

這間臥室佈置得很好,暖和而舒適,桌子上放著兩根點燃的蠟燭,壁爐臺上也點著兩根。在房間的一個角落,好像是個小姑娘俯身坐在桌邊上。我們一走進門,她便將臉扭過去了,她穿著一件紅色上衣,戴著一副白色的長手套。當她猛然轉向我們的時候,我禁不住驚駭得叫出了聲。她的臉是非常古怪的鉛灰色,整個面孔僵硬,毫無表情可言。剎那間,這個謎就被揭開了,福爾摩斯笑著,將手伸到這小姑娘耳後,於是她臉上掉下來了一個假面具,原來她是一個焦炭般的小黑姑娘,看見我們目瞪口呆的樣子,她開心地露出了一排潔白的牙齒。看見她那副搞笑的模樣,我也不由地大笑起來。但格蘭特·芒羅卻一隻手按在自己喉嚨上,呆呆地站在那裡望著眼前的一切。

“哦,我的上帝!”他高聲喊道:“怎麼會是這樣?”

“我來告訴你,這是如何一回事。”他的妻子面容堅定又自豪,用目光環視了屋內的人一眼,說道,“你逼迫我違反我的願望告訴你,如今我倆務必求得一個妥善的方法。我的前夫在亞特蘭大死了,但是我們的孩子還活著。”

“你的孩子?”

她自懷裡拿出一個大銀盒說道:“你從沒有看到它開啟過吧!”

“我認為它是打不開的呢!”

她輕點了一下彈簧,盒蓋當即開啟。露出一張男人肖像,面目清爽英俊,神態溫文爾雅,但他的面貌卻顯然是非洲血統的特徵。

“他就是亞特蘭大的約翰·赫伯龍。”他夫人說道,“他是世界上最高尚的人,我為了能嫁給他,斷絕了和我同種人的關係,但是他活著的時候我從來也沒後悔過。不幸我們唯一的孩子,居然不像我,繼承了他祖先的血統。由於白人與黑人通婚往往會如此,小露西居然比她父親還黑許多,但是不論黑或白,她都是我最親愛的女兒,是母親的心肝寶貝兒。”說到這裡,小姑娘跑上前去,偎依在女人的身旁。只是由於她身體不健康,換了水土或許對她不利,我才將她託付給我們從前的僕人,一位非常忠誠的蘇格蘭女人照管。我從來沒有想過遺棄我的孩子。但自從遇上了傑克你,而且清楚自己愛上了你,我沒有勇氣對你說我有小孩的事,懇求上帝能原諒我,因為我害怕會失去你,因此不敢告訴你。我唯有在你倆中選一個,懦弱的我呀,最後放棄了我的孩子,選擇了你。這件事3年以來,我一直對你守口如瓶,不過我常常會從保姆處獲得資訊,瞭解她一切都好。可是,我終於控制不住渴望見一見孩子的願望,儘管我始終努力壓抑這種願望,但是根本不管用。我清楚存在危險,也決心要讓孩子過來,就算是幾個星期也可以。於是我把100英鎊給保姆寄去,通知她我附近有座小別墅,她可以來做我鄰居,而我原本無須露面與她聯絡。我甚至叮囑她,別讓孩子白天去外面,而且將孩子的臉與手全掩蓋住,就算從窗外有人看見她,也不會生出流言蜚語,說鄰宅住著一個小黑人。如果我不是小心過頭,或許會做得聰明一些了,由於我非常擔心你看出真相,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這個小別墅有人住進來,是你第一個告訴我的,我原本應該等到清晨,但是我激動得無法入睡,因為我以為你一般不會被驚醒,因此就悄悄溜了出去。沒想到被你發現了,於是我的麻煩開始了。你第二天察覺了我的秘密行為,但是你原諒了,未做追究。三天之後,你從前門直接闖了進去,但保姆與孩子從後門逃出去了。今晚終於真相大白,請問,你準備如何處置我與孩子呢?她緊握著雙手等待回應。

就這樣過了大約10幾分鐘,格蘭特·芒羅首先打破了寂靜。他的回答留給我非常愉快的記憶。他將小姑娘抱了起來,吻了吻,而後,一隻手抱著孩子,一隻手挽著妻子,轉身朝門口方向走去。

“我們何不先回家,再做從容的商量呢!”他說道,“我儘管不是聖人,艾菲,但是我覺得,總會比你幻想的要強一些吧!”

福爾摩斯與我也隨著走出了那條小路,此時,福爾摩斯拉了下我的衣袖。

“我覺得,”他說道:“我們最好還是回倫敦,這比待在諾伯裡更有用一些。”

整個晚上,福爾摩斯再也沒提起本案,直到最後他拿著點燃的蠟燭向臥室走時才說:“華生,假如以後你感覺我對自己的能力過於自信,或在處理一樁案件時功夫下得還不足,請你在我耳邊最好悄悄說一聲‘諾伯裡’,那我肯定會不勝感激。”

【法律點評】

在這個故事裡,首先應該對艾菲為了愛情,衝破種族歧視藩籬的行為表示讚賞,19世紀末的北美能夠有這種勇氣確實是非一般女子所能做到的。但在其前夫去世後處理子女的養育上做的有些欠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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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國《婚姻法》規定,婚姻一方當事人死後,其婚姻關系自動解除,那麼孩子的撫養問題首要應該由母親艾菲來承擔。《婚姻法》第三十六條第3款規定:離婚後,哺乳期內的子女,以隨哺乳的母親撫養為原則。哺乳期後的子女,如雙方因撫養問題發生爭執不能達成協議時,由人民法院根據子女的權益和雙方的具體情況判決。再根據《關於人民法院審理離婚案件處理子女撫養權問題的若干具體意見》第1條規定:兩周歲以下的子女,一般隨母方生活。母方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可隨父方生活:(1)患有久治不愈的傳染性疾病或其他嚴重疾病,子女不宜與其共同生活的;(2)有撫養條件不盡撫養義務,而父方要求子女隨其生活的;(3)因其他原因,子女確無法隨母方生活的。對於10週歲以上的未成年子女隨父隨母生活發生爭議的,應考慮子女本人的意見。婚姻法第三十七條第1款規定:“離婚後,一方撫養的子女,另一方應負擔必要的生活費和教育費的部分或全部,負擔費用的多少和期限的長短,由雙方協議;協議不成時,由人民法院判決。”

《婚姻法》第二十一條條第2款規定:“父母不履行撫養義務時,未成年的或者不能獨立生活的子女,有要求父母付給撫養費的權利。”當父母不履行應當承擔的撫養義務時,需要撫養的子女,有權要求父母付給撫養費,可以要求義務人所在單位和有關部門進行調解。如果父母仍不承擔撫養義務時,未成年的和不能獨立生活的子女可以向人民法院起訴,由人民法院對此類案件進行審理。人民法院首先應當進行調解,調解不成的,應當做出判決。必要時,人民法院可以先行裁定,裁定義務人先行支付撫養費,以保障未成年和不能獨立生活的子女的生活。義務人拒不履行支付撫養費的判決、裁定的,人民法院可以採取強制執行的措施,比如從義務人的工資中扣留其應當支付的撫養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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