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猴傳第二十八章 蓬萊聚魂 通天教無類（中）
“對，我就是六耳的一魂化作的凡人，為何你如此驚訝？”孫焱對精衛知道自己身份後的過度反應有些疑惑。
“走，我們先去無當峰拜見姥姥！”精衛並未回答孫焱，而是提出改道先去另一座島上見一個人。
“姥姥又是誰？”孫焱也是迷惑不解，不明白精衛這知道自己身份後是要幹什麼。
“姥姥是無當聖母啊，哦，或許另一個稱呼你們勝金人會更熟悉—驪山老母！”
“驪山老母！為何要去見她？”
“是這樣的，見過驪山老母之後，你便可帶走魂石，這是師尊的交代！師尊曾有言，有朝一日若是你六耳獼猴前來蓬萊，他不在便由姥姥代為招待，如有所求自由姥姥決斷，座下弟子全力相助！”
“這又是為何？”
“見過姥姥後，你便知曉！”
“那好，我們走吧！”
孫焱也不在多問，他知道這驪山老母身為通天門下的四大首席弟子之一，現在也是唯一還留在聖人身邊侍奉的厲害人物或許能解開自己的種種疑問。只是這與預想的需要孫悟空出面來尋求魂石而言似乎有些太過輕鬆了，讓孫焱大為出乎意料。
無當峰又稱小黎山，是沿用了崑崙的古名“合黎山”。驪山老母自然又被稱作無當聖母或是黎山姥，驪山老母的道場本是在勝金國境的驪山之上，所以勝金人都知道傳說中的驪山老母，卻不知在蓬萊仙境還有座小黎山—無當峰，這是驪山老母在通天門下學藝修行時的棲身之所。其實通天座下的弟子們在這小世界都各佔山頭，譬如金鰲島的十天君！更為出名的是金靈島的金靈聖母，龜靈島的龜靈聖母，火靈島的火靈聖母，公明島的趙公明等等，當然他們在婆娑界四大國或各有道場，只是這蓬萊的居所不為外人知曉罷了。
來到無當峰，這裡卻是如同崑崙一般寒風刺骨，冰天雪地。萬里冰封之象與沿途其它島嶼的仙樹綠茵、鳥語花香顯得格格不入。
精衛未至山巒便大聲鳴叫，似乎它也受不了這般寒冷。盤桓片刻便有回應，只見山頂一閃赤光，一道火色亮起映紅了山間，照得冰雪而裹的整個無當峰如同一顆巨大紅寶石絢麗而奪目。
“可是那小精衛來了？你不在外界東海卻跑來我這無當何故？”一道暴虐的魂力化作聲響充斥著整個天空。
精衛又脆鳴幾聲，便下到一處雪崖邊的巨大枯樹上，示意孫焱順著枯枝下來。孫焱他們貼著精衛的背爬下枯樹站立一處。而精衛卻是收起翅膀對著峰頂頷首而立，甚至都顧不得回頭整理下被孫焱他們下來時弄得凌亂的羽毛。
孫焱知道這是精衛在等候這裡主人的現身。緊了緊衣衫，渾身凍得只打顫，順著紅光處望去卻不見有任何人出現。
“原來是有客而來。衣衫如此單薄，看來不像是特意來訪的！”
孫焱正打算著找洪誠想法子驅驅寒，背後傳來一人說話聲，驚地他是一大跳連忙轉身望去。一位俏麗的女子站在那冷冷地看著兩人，好似在等他說話。
孫焱望著眼前女子身著秀衣輕衫，一貌傾城，映著風雪，般般入畫。只是這額頭微隆而眉間中長著一粒如綠豆子般的粉痣卻顯得美中不足。孫焱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卻換了來了女子的怒視。
“哼，好生無禮！不回話也是罷了，卻盯著我搖頭，人類果然討厭！”女子正打算回身走去，卻見精衛也是無精打采的，便揮袖施法使得四周寒氣散去變得暖和了些。
“妹妹你受不得寒冷，自離去吧，姥姥讓我來接應，不必擔心！”女子上前伸手撫摸了幾下精衛的翅膀，開口說道。
精衛對著女子點了點頭，展翅欲飛。似乎想起了什麼對著孫焱傳音道：“她叫何初，是姥姥最喜歡兩個的弟子之一。她從小在姥姥身邊從未見過外人，只因為小師妹的原因，更是厭惡人類。告訴她你並非普通人類，或許能讓她有所改觀。如果……算了，我也只是建議罷了，好了我先離開，回頭再見了！”
精衛對孫焱告誡完便真的飛走了。孫焱望著精衛離去又回頭看向這位叫何初的女子，心想這又是哪種妖獸所化。
“你又盯著我作甚？人類，隨我上山見姥姥！”女子說完自顧帶頭走上山去。
“喂，你等等我們！”孫焱拉著傻傻站著的洪誠一路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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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這位姐姐也是妖獸？她身邊很暖和啊，像個暖爐。”洪誠搓了搓凍僵的手，不由靠近何初，又被孫焱一把拉回身邊！
“你這什麼話，小心被她聽到了！按照精衛的說法她不喜歡人類的，是什麼妖獸也沒告訴我，還是不要惹惱了人家，不知道女人都心眼小嗎？看她樣子脾氣也不太好啊。”孫焱看看了走在前頭的何初，小聲對洪誠說道。
“哦哦，知道了！”洪誠果然沒再接近。
“你們在這候著，姥姥就來了！”走到崖道盡頭，何初回頭對兩人囑咐道。
孫焱四下打量了下並未見此處有什麼建築，依然是白茫茫的一片，只是不似山下的寒氣重了。
“歡迎來我無當做客，老身正在閉關，不便親來迎接，還望猴王多有包涵！”突兀間一道如同先前的赤光再次亮起，強大的魂力充斥四周，瞬間收攏形成了一位模樣慈祥的老婦，身影虛幻卻是分身。
“你說我是猴王？我可不是孫悟空啊！”孫焱對著眼前突然出現的人影作個古揖。
“你自不是我那頑劣的師弟。六耳，別來無恙啊！師父早有預言，你會前來蓬萊，老身卻未想到這一等就是一千四百多年！還記得這小女娃嗎？當年可是你送上驪山的！”驪山分身指著何初說道。
“啊？是我送到你那的？怎麼會……”孫焱看了眼何初也是被這話驚了個措手不及。
何初也是望向孫焱默不作聲，可是此時心中卻是波瀾不定。
“也怪老身，一直沒有像這孩子說明她的身世，只是讓她記得她是女媧後人。只因當時未曾料到你會冒充我師弟卻死在了雷音寺。只怕這孩子得知她的恩人遇難會有做出無謂之舉。所以這麼多年來，我也是盼著你這一魂再世能前來把她接回去！哎，造化弄人，前世的悲劇，希望能將有個好的結局。”
“聖母，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怎麼？六耳你不記得了？難道是因為魂魄不全導致的？”
“是的，我已記不起前世之事，或許是佛祖故意為之！”
“也罷，我來說說你前世之事吧！當年你還未冒充悟空之前，跑到了方寸山憑著神通偷學本事，被當時的人仙大師兄趙公明識破，帶到師父座前，師父有意收你為徒，你卻是不肯，狂妄至極說天下本事你皆能學的不屑做人弟子受人管束，師父也不惱怒只是任由你來去。然而在一千六百年前你卻帶著個女嬰跑到我驪山，讓我收作弟子。我也與那女蝸、伏羲交好，知是女蝸之後，而你也算是師父的半個弟子既相求與我，便同意了。女蝸採石補天失敗以身殉天，當時我也竭力助其補天卻因修為不及只能眼看著女媧泣血而去，甚是悲傷，所以求得師父以魂石之力聚魂保其精魂，不想魂石卻是消失不見，後來魂石被師父尋回交於精衛一族使用，留在了紫芝崖上。但是女蝸之魂下落不明，也不知你當年是怎麼找到她的後人的？這事恐怕也只有當時的你和師父知道了，因為你當年救這孩子就是為了與師父交換魂石故意而為。而後常來我驪山看望這孩子，這孩子視你如父，兩百年間的相處下來，又對你六耳情根深種。你身死雷音寺，這孩子卻是不知，我也未曾肯讓她離開我身邊半步，哎……”
“或許當年我要交換魂石也是為了能渡過心魔仙劫吧？反正我現在也是不記得當時是什麼情形了，既然是交易，那麼我這次來拿走魂石你們也是同意的對嗎？難怪精衛說我見到你就能順利的拿走魂石。”
“正是如此，只是這魂石在紫芝崖上千餘丈的高空，要憑你凡人之軀上去取回，恐怕有些難度，而師父也曾交代如有他人相助，你這交易也就無效了。”
“好的，我知道了，不過要是我拿走了魂石，精衛該怎麼辦？”孫焱有著沙悟淨為其準備的法寶，對此倒是絲毫不擔心，只是這魂石拿走之後對精衛一族而言可不是件好事。
“你是擔心精衛這孩子渡劫失敗？呵呵，這事老身要替這孩子謝過你了。說來也巧，你到來之時已是東海千年災變的發生之期，蓬萊也經歷過了九龍之聚，精衛要用魂石也是千年之後了，所以無妨，你自取之吧！”
“還有一事，我想不明白，既然要靠精衛渡劫安定災難，為什麼這次卻能被阻斷。而災禍也是平安過去了？”
“這事也不奇怪，只要同時有兩隻精衛渡劫便能減小其中一隻所需天地能量的承受風險。”
“代價呢？”
“你也猜到了這法子是要付出代價的？”驪山老母有些遲疑了，嘆了口氣繼續說道，“被阻斷渡劫的精衛自是無礙的，只是不能利用天劫提升修為罷了，而另外那只卻是身死！”
“啊，那為什麼不給她用魂石？”孫焱大吃一驚，他猜到了付出的代價肯定不小，可是竟然要以犧牲生命為代價，這讓他心中愧疚萬分。
“你不必為此難過，這是她自願的，一切都是天命使然！”
“為什麼？”
“她為了自己的私慾而贖罪罷了，小精衛的母親居然妄想幫助女兒擺脫命運，盜取師父的本命法寶助其脫離妖獸之軀變成壽命無盡的凡人離開小世界從而免受千年一次的渡劫之苦。然而這法寶卻已被師父帶到了西方去了，她未能得逞。要知道，師父的本命法寶使用過後會讓師父的道體受損。海燕族長蒙遲勸戒後，她最終幡然醒悟，便在這次萬年大天劫之時以命贖罪。又不想害人損元神修為以聚魂魄，留著魂石之力為所需之人所用。”
“這又是何苦呢？聖母，不知道現在取回魂石為其聚魂可還來得及嗎？”
“來不及了！她已三魂盡散，如有一魂尚在還能使魂石聚魂，可惜了！你的好意我知道，但是你要記住，魂石之力使用過後便要求助以魂力已聚元神之修行者損其元神修為才能恢復，不是那麼輕易就能用的！現在我先去教你魂石法訣吧。待到你成功俱全魂魄之後，希望屆時能將魂石歸還！”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