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山傳奇61 再遇渣男
陳默興沖沖的把電視機，往後架上一捆，剛準備離開這裡的時候，一道略微熟悉的身影，進入了他的視野。
說是略微熟悉，一點都不錯，因為二人根本就不認識。確切的說，是陳默見過他，就是不知道他的名字。對方也不認識自己。
這個人是誰呢？他就是幾天前，在集上拋棄女人的那個絕情男人。
不過，這個男人與幾天前的樣子大相庭徑。
幾天前，這個男人是一副休閒的打扮。
今天呢，他頭上戴著黑色鴨舌帽，穿著黑色登山服，揹著黑色雙肩包，手裡還拿著一根登山杖。
陳默略微一想，這人八成也是看重了這裡的資源，來這裡做導遊，討生活的吧。
想到這裡，陳默曬笑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離開了這裡。
陳默離開後，沒有離開集市，因為，他還得繼續擺攤呢。
總的把老太太交給自己的事情辦妥了吧。
回到擺攤的位置後，陳默把貨物擺了出來。
想了想，他吆喝了起來……
“禁蹬又禁踹，禁拉又禁拽，上好的狗皮靴子揮淚大甩賣了，全手工製作，上好的皮子，不磨腳，不起泡，乾淨衛生整一套啊……”
陳默的這番吆喝，是學著安市做小買賣的人喊得，他一開口，雖然吸引了別人的目光，但也僅僅是吸引而已。
至於面前的貨物嗎，還是無人問津，但他的臉上卻沒有急色，有的只是淡定與寫意。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終於有人上門了。
陳默抬頭一看，嘿！還真巧哎，你說怎麼就這麼巧呢，這人還就是那個絕情的男人。
離得近了，陳默總算是看清楚了這個男人的相貌。
看年紀，他大約四十上下，渾身上下，都帶著一種風霜疲憊之色。
樣貌看著吧，還挺憨厚的。不過，陳默卻知道這人是個徹頭徹腦的渣男。
渣男上來問價了：“這靴子真是狗皮的？多少錢一雙？”
“哎呦！”陳默眼中精光一閃，故作驚詫的翹起了大拇指，回道：“大哥您可真有眼光，不瞞您說，我家這靴子都是我婆婆她們一針一線縫出來的，質量絕對沒得說，價錢是高了點，可您要是買上一雙，不穿個三五年的，您回來找我……”
陳默一番喋喋不休的介紹，讓這渣男明顯有些意動了。
“行了，別廢話，你就說多少錢吧？”
渣男直接打斷了陳默的介紹。
“不貴，不貴，50一雙。”
“我靠！”渣男一聽當時就瞪眼了：“這叫不貴？你乾脆搶得了。”
要知道在這個年代，在大都市，一斤肉也不過才6、7塊錢，一個合格的泥瓦匠，一天的工錢也才15塊而已。
“大哥這您就不懂行情了不是？”陳默指著不遠處一個賣膠皮鞋的攤子解釋道：“您看他賣的那個綠軍鞋，那個便宜，才一塊錢一雙，我敢說，穿上那玩意之後，走不了二里山路就得開膠。”
陳默看了一下渣男的裝扮，問道：“大哥，看您這裝扮，肯定是要上山的對不？”
渣男臉色微微一變：“別扯沒用的，20賣不賣，不賣我就走了。”
“大哥，您別著急呀，我開的是價，您還的是錢，要是我婆婆知道我靴子賣這麼便宜，非大嘴巴子抽我不可。”
陳默明顯不想放過這男人，遂試探道：“45您拿走，就咱這鞋，上山隨便溜達，保證沒事，您看中不？”
“不要，自己留著吧！”
渣男扔下這句話就要走，陳默故作急切的補充道：“大哥，別呀，40行不？”
渣男嘴角微翹：“25我要了。”
“大哥您這樣可沒誠意了，35您拿走，我豁著讓我爹他們抽我大嘴巴子去了。”
陳默故意做出了一副咬牙切齒的摸樣來。
渣男吧唧了兩下嘴：“行吧，看你年紀不大，出來擺攤也不容易，35就35吧，給我來一雙。”
“好嘞，大哥您真是好人啊！我代我婆婆她們謝謝你了。”陳默馬上虛偽的恭維了起來，其實他心裡早就樂開了花。
35塊錢啊，這人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不是肥羊是什麼。
他雖然“宰了”這渣男一刀，但是他心裡毫無愧疚之心。有的，只是莫名的興奮。
雙方談妥之後，渣男直接就把腳上那雙漏了底的登山靴給脫了下來，要試試靴子合不合腳。
渣男剛要往腳上套的時候，陳默卻出言攔住了他：“大哥，這新鞋得弄雙鞋墊啊，不然腳底板非得起泡不可。”
渣男還以為陳默這個賣靴子的小販不讓人試呢，聽見了這麼一番話後，他馬上就釋然了開來。
渣男看了一眼陳默說道：“小兄弟兒可以啊，懂得真不少！”
“哎呀！大哥，瞧您這話說的，我就是土生土長的山裡人，也沒啥文化。這不，走了三十多裡山路才過來的，上這掙倆錢兒啥的。能遇到大哥這麼一個‘好人’，今兒就是該著了，咱還能不提醒一下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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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默說著，便從木頭車上拎下了一個馬紮，遞給了這個渣男，然後示意他坐下。
渣男坐下之後，把脫下的舊鞋拎了起來，吧唧著嘴發著牢騷：“這雙鞋，花了我一百多，沒想到穿了不到一個月就露底了，裡面鞋墊也早就完了。”
一百多？陳默眼中明顯的出現了一絲精光。
“大哥，你看看，我就說今兒該著了。”陳默一拍大腿，沒有理會渣男那差異的眼神，而是走到了一旁的攤位上，拿起了三雙鞋墊遞給了他說道：“大哥給你拿用去吧，這鞋墊就是家裡做的，也不值個錢，我就當交您這個朋友了。”
渣男發現了陳默眼中的精光後，正直的說道：“那不行，我這一輩子都沒佔過人家的便宜，你說多少錢？”
他單手推拒著陳默遞過來的鞋墊，非得要給鞋墊錢不可。
“大哥你這不是罵人麼，我婆婆要是知道了我賣人家鞋了，還收了鞋墊錢，非得大嘴巴抽我不可，這錢不能要。”
“別介！”渣男說道：“你要是不收鞋墊錢，我就不要這鞋了。”
二人一番爭執，要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倆在吵架呢，最後，陳默在渣男無語的眼神下，“不好意思”的收了3塊錢的鞋墊錢。
交易達成了，按說這渣男也該走了才對，可他並沒有這麼做，而是問道：“小兄弟，你知道這附近哪有導遊麼？”
“啥、啥遊？”
陳默故作不懂，其實他心裡明鏡似得。
“……呃。”男子一下子噎住了。
沒辦法了，他只能用土話來說：“就是帶人上山的人。”
“你早說……早說……你早說……你為什麼不早說……”陳默一陣的早說，差點沒讓這渣男暴走。
陳默說道：“大哥，您要是信的過我，一會收攤了，我帶你去，還要啥，哪、哪什麼游來著？”
“導遊。”渣男嘴角不禁抽搐了幾下，回道：“不用了，”
“大哥見外了不是，不就帶一下路嗎，也費不了多少功夫。”
渣男總算是明白這個攤子為什麼會沒人來光顧了，不是他的態度太冷淡，而是太太太太……尼瑪的“熱情”了，已經熱情到了別人受不了的那種程度，而且還是個愛佔小便宜的財迷。
渣男這次來可不是玩來了，他可是奔著賺錢來的，瞎耽誤功夫的事情能幹麼？
在陳默這裡買鞋，他也是打著小算盤的，不然，誰那麼傻，一雙鞋花三十多塊？腦袋讓驢踢了吧。
至於他拎起自己的舊鞋，還說一句“花了一百多”的話，完全就是觀察陳默的反應的。
他這麼做，無非是想引誘陳默的貪婪罷了。
可這麼一來，卻剛好中了陳默的下懷。
壓低了聲音，渣男說道：“小兄弟，我說的不是一般的導……是那種能帶人進深山的人，也就是本地的趕山人。”
“哎呀！”陳默先是疑惑了一下，然後驚呼而起：“大哥，這你可問著了，我爹就是幹這行的。”
“那太好了，能不能引薦一下。”渣男高興的補充了一句。
“這個……”陳默做出了遲疑姿態。
渣男還以為陳默有什麼難處呢，馬上開價道：“一天一百塊行不行？”
“一……一百？”陳默的眼珠子，這下子是真的快瞪出來了。
“怎麼？渣男帶著些許揚眉吐氣的語氣問道：“價錢不合適嗎？”
“不不不不……”
陳默趕緊搖頭，然後他嘆著氣回道：“可惜我爹他幾年前腿就斷了，不然還能做這趟買賣。”
渣男的臉色，立馬就黑了下來，真恨不得上去一把掐死陳默，鬧了半天，你爹是個瘸子啊。
但是渣男這一路行來，被騙了好幾次了，好不容易才打聽到了一點正經趕山人的眉目，怎麼能夠放棄呢，於是他不死心的再次發問道：“小兄弟，那你父親還認識其他趕山人嗎？”
“哈哈。”青年大笑了起來：“大哥緣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