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的報復62、逃離(下)
六十二章、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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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還坐著跟司明一起長大的剛到十八歲的弟弟, 雖然知道他聽不見, 兩人心中卻不由得有些緊張。黑夜裡,路旁的點點燈火迅速從眼前閃過,在車窗上變換著繽紛的色彩, 時刻提醒著他們所處環境的特別。卻也因此而顯得格外刺激。
連心跳和呼吸的頻率都不由得加快,密閉的空間內兩人撥出的灼熱氣體, 全都拂在對方的臉上……車內溫度一路飆升,葉敬輝還是覺得熱, 想司明一定會更熱, 便好心把他的衣服也全部解開來。
意料之外,藉著車內暖黃的光線,葉敬輝看清了他胸前那些交錯的鞭痕。
密密麻麻的痕跡顯然是用不同鞭子抽出來的, 有些淺色的舊傷, 還有一些刺目的新傷,那些泛紅的顏色, 猙獰的在他身上張牙舞爪, 耀武揚威……
葉敬輝呼吸一窒,只覺得心臟一陣猛烈的緊縮!
——那是以前從沒有過的心疼感,疼到他甚至想把那個傷了司明的人抽筋扒皮,挫骨揚灰!
司明似乎看出了他驟變的情緒,像是安撫一般輕輕擁住他的肩, 貼著耳朵說:“沒事的,都是些皮肉傷,根本不算什麼。”
葉敬輝伸出手來, 指尖微顫,小心翼翼的摸上斜跨胸口的那條最寬的傷痕,輕聲問:“疼嗎?”
司明微微一笑,順勢親了親他的額頭,說:“不疼。”
這樣擁抱的姿勢,讓兩人接觸之間擦出了更多的火-花。
原本就狹小的空間,坐了兩個大男人,前面還立著礙事的擋板,根本沒有位置可以並排躺下。
葉敬輝深吸口氣,乾脆主動……坐在了司明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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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車子一陣顛簸,司明控制不住力道,一下子……
葉敬輝驚叫一聲,不禁慘白了臉,“你瘋了?”
司明卻沒有停下的打算,反而無辜狀聳聳肩,做了個“噓”的手勢。
果然,隔音擋板被放了下來,前面的駕駛座上傳來司傑緊張的聲音:“哥!前面有好多岔路口,我們該走哪條路?”
體內的……還停留在深得不可思議的地方,甚至能清晰的感覺到……
葉敬輝緊緊咬住嘴唇,憤怒的瞪著他。
司明深深吸了口氣,壓低聲音道:“走左邊那條吧。”
“哎?哥,你聲音怎麼啞成這樣?感冒了嗎?”
“沒有,他睡著了,我怕吵到他。”司明說著,還衝瞪著自己的葉敬輝微微一笑。
司傑聽了他的話,也放低聲音道:“旁邊那條路我不認得,迷路了怎麼辦?”
“不會,那是單行道,你一直往前開就可以。前面有個小鎮,到時候我們再換。”
司傑還不甘心的問:“可是這條路不太好走,要走多久才能到啊?”
“四五個小時吧。”
“哦,那哥你繼續睡吧,你被關了那麼久肯定累壞了。我慢慢開,正好練練開車技術,嘿嘿。”
“嗯。辛苦你了。”
司明說著便再次放下了隔音擋板,這才長長吐出口氣。
葉敬輝也松了口氣,輕輕用手指戳了戳司明的腹肌,道:“你弟還說你累壞了,我看你倒是精神的很啊。”
司明微微一笑,再次狠狠地……了他……
這條路果然不太好走。
偶爾的顛簸,讓車內的兩人齊齊抽氣,葉敬輝的臉更是一陣紅、一陣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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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漸漸發白,能夠隱約看到樹木迅速從車窗外閃過。
車子終於到達了前方的小鎮。
司傑再次開啟擋板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個非常奇妙的畫面。
葉敬輝正一臉疲憊的靠在司明肩上,伏在他耳邊,輕輕說著什麼。
司明側耳聽著,聽完後便揚起一個溫柔的笑容,輕聲道:“下次不會了。”
葉敬輝翻了翻眼皮:“回去再跟你算賬。”
因為聲音太輕的緣故,威脅的語氣卻沒有一點力度,反而像是情人之間曖……昧的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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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明輕輕摸著他耳側的頭髮,柔聲道:“你累的話先睡一會兒,到了終點我再叫你。”
“嗯。”葉敬輝果然閉上了眼。
見司傑好奇的盯著兩人看,司明回頭淡淡的道:“司傑,你去副駕坐,這裡的路你不熟悉,我來開車。”
說著便開了車門,然後抱著葉敬輝橫躺在後座上,體貼的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他的身上。
葉敬輝被折騰得全身痠軟,累得甚至連手都抬不起來,聽到司明說要去開車,於是迷迷糊糊的道:“你開車小心一點。”
剛要關門的司明聽到這句話,猛然回過頭來,驚訝的看著他。
葉敬輝卻早已閉上眼睛,呼吸均勻。
現在的葉敬輝,其實已經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卻能在迷糊中依舊說出這樣關切的話來,這說明了什麼,簡直不言而喻。
——原來他也會關心人的。
司明嘴角的笑容漸漸擴大,彎腰進了車裡,在他額頭上輕輕一吻,“放心吧。”
然後貼著他的耳朵,輕聲道:“我愛你。”
葉敬輝不知是不是聽到了,在司明關上車門的時候,嘴角微微彎起個笑容。
那笑容,帶著……之後性-感的慵懶。
卻也透出些許得意和滿足,還有若有似無的幸福。
***
特殊時期刪掉了本章……內容,v章字數不能改得比原來少,為了保持跟原來的字數一致,下面補個小番外填字數,請見諒。這個番外的完整版請點到最後一章番外集合看作者有話說。
番外之原諒
電話響起的時候,葉敬輝還在去法國旅行的路上。
看著窗外滑過的美麗風景,葉敬輝的心情也跟著愉快起來,開啟窗戶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低頭看了眼手裡握著的手機螢幕,來電顯示裡出現那張熟悉的照片,那個人皺著眉頭的臉,好像在顯示他的不滿。
照片是葉敬輝出國旅行前偷拍下來的司明的睡姿,微微蹙著眉頭緊抿著嘴唇的男人,此時看來倒有三分可愛之處。想起那天清晨給他看照片還故意形容他睡姿挺可愛的時候那人忍著不發火的樣子,葉敬輝不禁翹起嘴角笑了起來。
鈴聲又響了很久,葉敬輝終於接起電話。
“喂,什麼事?”因為心情很好的緣故,葉敬輝說話的時候嘴角帶著笑意。
“你現在在哪?”耳邊響起的低沉男音聽不出絲毫不悅之處,把他電話晾那麼久,他倒也不生氣,或許是早已習慣了葉敬輝偶爾的任性。
“我到巴黎了。”葉敬輝答道。
那邊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考慮怎麼開口。
“是不是想問我什麼時候回去啊?” 葉敬輝笑了笑,輕嘆道,“這邊風景不錯,而且巴黎這種浪漫之都比較適合我的個性,所以這次我打算多待一陣子。逛逛酒吧,順便學習一下人家開酒吧的經驗,回去以後好重整我的夜、店嘛。”
葉敬輝語氣很不正經,司明卻只淡淡地道:“你儘快回來。”
葉敬輝調笑道:“怎麼?如果理由是你很想我,我可以考慮儘快回去的可能性。”
“蕭逸出事了。”
“哦?”葉敬輝沉默片刻,臉上的笑容漸漸散了,皺起眉頭冷淡地道,“他出事跟我有關係?”
“他想見你。”
“我不想見他。”
“他出了車禍,躺在病床上半死不活,說想見你最後一面。”
“……”
“肯回來了?”
“叫他死了吧,我回去給他掃墓。”
掛了電話之後,葉敬輝有些心煩地關上了車窗。
司明這個人是從來不會說謊的,尤其是對自己。他說蕭逸半死不活,那麼蕭逸就真的出了嚴重的事故。想起蕭逸那個人躺在病床-上一臉慘白的樣子,葉敬輝心裡更加煩亂。
自從那件事後,葉敬輝和蕭逸便再也沒有聯絡過,畢竟蕭逸的親哥差點要了司明的命,蕭逸的親妹還毀掉了大哥一生的幸福,對於他們姓蕭的四兄妹,葉敬輝即使不算恨到咬牙切齒,也不能再像以前一樣跟他做朋友。
即使蕭逸是他唯一的朋友,即使曾經是無話不談的知己,即使在最難熬的那段時間也是蕭逸一直陪在自己身邊,可如今心裡有了隔閡,便再也回不到從前。
倒是司明,好像並不介意蕭逸聯合他哥算計兩人的事,這半年來在生意場上跟蕭逸合作得天衣無縫,葉敬輝對此實在難以理解,生意上的事他早就不再插手,所以也不好說司明什麼,可是,司明居然還跟蕭逸一起去喝下午茶?! 葉敬輝心裡也因此生過好幾次悶氣。
可現在,蕭逸出了事,如果這次不回去見他的話,說不定真要到他墳前掃墓了。
奇怪的是,他怎麼會突然出車禍?
葉敬輝帶著疑惑開啟手機登陸新聞網,輸了蕭逸查詢,介面上列出了一大堆八卦訊息,卻沒有一條是關於車禍的資訊。
看來蕭逸出車禍的事至今還在保密階段,沒有被酷愛八卦又喜歡狗血的媒體記者知道。
司明這麼快得知而且第一時間電話通知自己,不正好說明了--他跟蕭逸私交不淺?
葉敬輝輕哼了一聲,手指往下按,那些八卦新聞裡有一條醒目的標題引起了他的注意,葉敬輝不禁順著連結開啟來看,內容還真是讓人咋舌。
“關於東成集團前任總裁蕭逸被人栽贓誣陷一事,近日已有了定論。那位和蕭逸酷似的男子聲稱,自己曾被人請去拍下那段調教影片,並且得到了高額酬金。至於對方是誰、影片作何用處,他完全不知情。下面是本報記者對蕭先生的獨家採訪。”
後面的一頁插入了一張照片,是蕭逸溫柔微笑的臉,還做出一臉坦蕩的君子風範。
“蕭先生,對於此事您有什麼看法?”
“這段影片對我的名譽造成了嚴重的損害,如今終於真相大白,我感到非常欣慰。”
葉敬輝白了那照片一眼,按手機鍵盤的手指不禁用力了些。
“到底是什麼人會用這種手段來汙衊您?您是否知道對方的底細呢?”
“這倒不太好說,畢竟我這些年在生意場上年樹敵不少,到底是誰做的目前還在查證。這件事我已經交給警方處理,相信不久就會給大家滿意的答覆。”
“那麼您會不會再次接受董事會的邀請,重新回到東成呢?”
“我的母親是蕭家的女兒,如今東成有困難,我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他所說的影片一事,自然是當初被關天澤公佈後引起軒然大波的……影片,那段影片是葉敬輝玩心大起親自拍下來的,影片裡的人也是蕭逸本尊沒錯,如今他居然用“相貌相似的人被對手利用來毀壞我的名譽”之類荒唐的理由搪塞過去,說得頭頭是道,還一臉正直地說要交給警方處置,真是虛偽到極致了,真是符合蕭逸……還有司明的風格。
葉敬輝心裡很清楚,說要交給警方處置只是個糊弄媒體的噱頭,最後自然會順水推舟把所有罪名都推到犯法無數的關天澤頭上,關天澤自作孽不可活,被抓也是活該,這天衣無縫的計策卻不是蕭逸一個人的功勞。
司明也有份。
這樣圓滑的謊言無疑是蕭逸重回商界的最佳選擇,蕭逸搖身一變,一下子變成了“無辜的受害者”,協助警方抓獲關天澤不說,重回東成之後還完成了幾次成功的企劃案,甚至成了業內典範,年輕有為的蕭逸又回到了飽受讚譽的從前,形象也立即變得光芒萬丈起來。
當初是自己的任性毀掉了蕭逸的前程,如今蕭逸又重新站在了那個位置上,好像一切都沒有變。
可看著那張照片裡蕭某人一臉受害者的無辜模樣,葉敬輝突然很想捏爛他那張臉。
也覺得,在聽到司明電話後居然擔心起他病情的自己,真是白痴一樣無可救藥。
葉敬輝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心軟的人。
善良之類的形容詞更是跟他一點也不沾邊。
可是第二天一早,他還是不由自主跑到了機場。
就這樣一邊唾棄著自己的白痴,一邊還擔心蕭某人會不會真的掛掉,葉敬輝皺著眉頭冷著臉,乘清晨第一趟班機回到了北山。
到北山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坐計程車從機場趕到醫院,然後按司明簡訊裡詳細的白痴級別指導路線--“從門診大樓坐電梯到三樓,然後走過天橋直接到一區,蕭逸的病房在十八樓東面三號,出了電梯往右走就是了”,這簡訊是昨天電話之後一分鐘內他發過來的,好像確信自己會去似的!
可事實上,司明的確信還真的沒有錯。
葉敬輝看著電梯裡鏡子般明亮的牆壁上,印出的自己皺著眉頭的臉,仔細看去,那皺眉的樣子居然像在鬧彆扭,越看越不順眼,於是葉敬輝的臉色更加陰沉。
從電梯口出來之後跟迎面而來的人差點撞了個滿懷,葉敬輝抬起頭來,面前的人,居然是司明。
司明看到了他,怔了怔,然後習慣性的伸出手,輕輕抱了抱他,“你回來了。”
葉敬輝嗯了一聲,問道:“你這麼急去哪?”
“打算去樓下拿化驗單。”
聽司明聲音有些沙啞,臉色也不太好,甚至有點憔悴的跡象,葉敬輝不禁問道:“昨晚沒睡?”
“蕭逸昨晚突然休克,搶救了一夜。”
見司明臉上的表情有些沉重,葉敬輝神色僵硬地道:“那他現在怎麼樣了?死了嗎?”
“現在送去重症監護室,還在觀察,醫生說,情況不是很樂觀。”
葉敬輝沉默了一下,才道:“我跟你一起去拿驗單吧。”
兩人一起進了電梯,司明順手按了關門鍵。
這個時間是下午就診的高峰期,電梯裡出入的病人和家屬非常多。兩人站在角落,臉上都是嚴肅的神色,一路上倒也沒說什麼話。從樓下拿了化驗單,又找了蕭逸的主管醫師,醫生說了許多大道理,最終表達的主題便是病情很不穩定,情況很不樂觀,家屬最好做好心理準備之類的話。
司明帶著葉敬輝來到十八樓蕭逸原先住的病房裡,這間是單人病房,屋內設備齊全。如今蕭逸被轉到重症監護室,這病房便顯得格外空曠和安靜。
司明拉著葉敬輝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揉了揉有些痠痛的額角,輕輕呼了口氣道:“你有什麼問題就問吧。”
葉敬輝沉默片刻,才道:“他出車禍的原因是什麼?”說了又補充道,“據我所知蕭逸開車技術還不錯。”
司明沒有回答,葉敬輝轉過頭來看著他道:“不是單純的意外,對嗎?”
良久之後,司明才點了點頭,道:“那天蕭逸的車正好壞了,他急著趕去開會,我就把車借給了他。”
葉敬輝神色一僵,“你說什麼?”
“他開的是我的車,也就是說,對方的目標,本該是我。”
很長一段時間,葉敬輝甚至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握緊了手指沉默著。
他做了什麼事,得罪了誰,自己好像完全不知情。抬眼看去,眼前的司明因為一夜沒睡的緣故,臉上有明顯的憔悴神色,葉敬輝的心裡突然有一陣輕微的刺痛。
這種感覺——或許可以叫做心疼?
跟司明相遇以前,從來沒想過自己也會那麼緊張一個人。
沒心沒肺的日子過了太多年,不關心別人也不被別人關心,養成了散漫不羈的個性,如今因為跟司明在一起而有了改變,只是這種改變讓葉敬輝難以適應。
總覺得這樣關心一個人的自己,有點奇怪。
所以即使心裡再著急,也死鴨子嘴硬,不肯說出來。
“查到是誰了嗎?”葉敬輝故作平靜地問道。
“如果我估計的沒錯,應該是蕭誠的手下。”
葉敬輝皺了皺眉:“他一直不死心,還想對付你?”
“是的,他很執著。”
“你打算怎麼辦?”
“敵在暗,我在明,只能見機行事了。”司明頓了頓,扭過頭來,輕輕按住他的肩膀道,“這段時間你先別到處跑,我很怕你出事。”
葉敬輝點了點頭。
司明笑了笑,湊近了些,溫熱的呼吸拂在葉敬輝的臉上,輕聲道:“我……想……吻……你。”
葉敬輝繃著臉推開了他:“你昨晚沒睡不是嗎,我想你現在更需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