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餐廳第九章.眼光獨到
搞定了住宿問題，用完了晚飯，屆時天色已晚，顧蒼生卻依舊處在興頭上，興致勃勃地拉著顧蒼嵐外出逛街。
顧蒼嵐本人自然是極為抗拒的，奈何挨不住顧蒼生的軟磨硬泡，再加上顧蒼生前不久才遭遇了殺手，放他一個人外出，確實不太放心，無奈只能跟他一起去了。
縱使夜色已深，街道上依舊人滿為患，一眼望去燈紅酒綠，好不熱鬧。
“聽說這個國家有趕夜市的風俗，現在看來果然沒錯。”顧蒼生煞有其事地說道：“如何？這算不算是一種難得的體驗呢？人生在世，吃喝二字，你老想著修煉可不行啊，偶爾也要勞逸結合一下嘛。”
顧蒼嵐不為所動，看著擁擠的人潮，忍不住皺了皺眉，以防萬一，右手始終按在腰間的劍柄上，“所以你大半夜跑出來，究竟是要買什麼？”
“我不跟你說了嘛，公主殿下明早約我見面啊。”顧蒼生眉飛色舞地說道：“這可是我決心要追求她之後我倆的第一次見面，作為追求者，我當然得準備點見面禮了。”
顧蒼嵐的問題一成不變，“所以你打算買什麼呢？”
“這個……”顧蒼生輕撫下巴，陷入沉思，須臾，面色一沉，“大事不妙。”
顧蒼嵐：“怎麼了？”
顧蒼生：“光顧著感嘆公主殿下對我十分瞭解，忘了我對她一點都不瞭解了，她會喜歡什麼禮物呢？嵐嵐你知道嗎？”
顧蒼嵐一張死人臉，算是變相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我自己臆想吧，先逛逛，興許靈感自己就找上門了呢。”顧蒼生如此說著，邁開步子，沿著街邊小攤邊走邊看。
顧蒼嵐寸步不離地跟著他，見著顧蒼生如此專心如此積極的模樣，饒是他都不由生出了幾分好奇心，忍不住開口問道：“那位公主，真這麼特別？”
“相當特別。”顧蒼生一心二用，一邊繼續瀏覽攤子上的商品一邊說道：“她能一眼看穿我的心思，瞭解我的本質，分析案件也是相當拿手，可以說是迄今為止我見過的智商最高的異性，不可避免地讓我對她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這在有生之年，還是頭一次。”
顧蒼嵐：“所以你確信自己喜歡上了她？”
“愛情總是來的如此突然，你無法抗拒的。”顧蒼生笑道：“等你以後遇到喜歡的人，你就明白了。”
顧蒼嵐疑惑地歪了下腦袋。
“哎！就這個！”聊著聊著，顧蒼生忽然一聲大吼，在一個攤位前停了下來，伸手拿起一物，衝顧蒼嵐晃了晃，“嵐嵐，你覺得這個怎麼樣？”
顧蒼嵐定睛一瞧……是個稻草人偶，還是個很醜的稻草人偶。
“……”顧蒼嵐默了一默，“雖然我從未有過這方面的經驗，自詡也不是多麼的瞭解女性，但……這玩意，應該不適合送給女性吧？”
“她可不是一般的女性。”顧蒼生看著手中的稻草人偶連連點頭，彷彿很是滿意的樣子，“如此特別的女性，就該配點特別的禮物，尋常女孩子家家喜歡的東西，不做考慮，嗯，我越看這玩意越是順眼，就決定是它了，老闆，這玩意多少錢？”
不多時，看著顧蒼生真的掏錢將那個奇醜無比的稻草人偶買了下來，顧蒼嵐開始有些心疼那位未曾謀面的公主了，被蒼生喜歡上，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挺悲催的。
輕嘆一聲，出於好心，顧蒼嵐開口道：“或許尋常的反而更好，你不如買束花送給她。”
“花？”顧蒼生嗤之以鼻，伸出右手食指左右搖了搖，“送花這麼老土的事，我才不幹呢，我剛剛不是說了嘛，尋常的方式是不管用的。”
顧蒼嵐：“你不試試怎麼知道不管用呢？”
“呦呵，可以啊，還跟我較上勁來了。”顧蒼生笑道：“那好啊，這樣，我再去買一束花，明天見她的時候，把這兩樣東西一併送給她，看看她會收下哪個，到時候，你就能充分認識到我所謂的專業了。”說完不等顧蒼嵐開口應允，興致勃勃地買花去了。
顧蒼嵐見狀滿是迷惑地眨了眨眼，“他這是在跟誰較勁呢。”
不多時，顧蒼生一手拿著一束玫瑰花，一手捏著稻草人偶，嘴中哼著小調，朝著旅店的方向走去，“萬事俱備，就等明天到來了，嵐嵐，走了，回去休息吧。”
顧蒼嵐邁步跟上，走了一段路忽又想到了些什麼，開口問道：“你不買點禮物帶給她父母嗎？”
“我有病啊？”顧蒼生沒好氣地說道：“她父母可是這個國家的皇上跟皇后，而且他們現在都當我是江湖騙子，我還跑到他們面前告訴他們我想泡他們女兒？你覺得這現實嗎？”
顧蒼嵐：“可你終歸是要追求人家公主，到頭來不還得過她父母這關嗎？”
“誰說的？她同意就好了。”顧蒼生聳聳肩，笑臉盈盈地說道：“不是還有你在嘛，只要她同意跟我走，到時候不還是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躍？哪怕是這個國家所有的精銳加起來，不也攔不住你嘛。”
顧蒼嵐：“……”
敢情你連私奔的情況都考慮好了啊。
——
一間臥室，即便已是深夜，仍是燈火通明，透過窗紙上的影子，依稀可以分辨出，房內唯有一人，身著單衣，坐在桌前，執筆寫著些什麼。
一道黑影，宛若鬼魅，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房門前，並未敲門，而是在房門前恭敬地單膝跪下，低聲喚道：“大人。”
房內那人不為所動，依舊奮筆疾書，門外黑影也不催促，依舊保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一動不動。
整整三分鐘過去，屋內人這才放下手中筆，淡淡地道了一個字：“講。”
隨時待命狀態的黑影即刻回道：“如同大人預料的一樣，六號被發現了。”
“哼，意料之中。”屋內人輕笑一聲，語氣當中難免帶上了點得意，“楊虹雨雖說武夫出身，好歹當了這麼多年的錦衣衛，要是連這點眼力都沒有，那該讓我大失所望了。”
“只是……”黑影略微猶豫，還是如實說道：“發現六號的人，與大人預想的，有所出入。”
屋內人提筆的動作明顯一頓，“不是楊虹雨？那是誰？”
“是……”黑影眼神閃爍了一下，“是風鈴公主。”
“什麼？！”屋內人這下更是驚得推開椅子站起身來，“風鈴公主？她為何會參與此事？”
“這個，屬下還在調查。”黑影道：“只知道今天楊虹雨是跟公主殿下一起去的親王府，全程都以公主殿下為主導。”
屋內人輕皺眉，“風鈴，什麼時候會查案了？”
黑影：“這個……屬下不知。”
而後就是一段詭異的沉默，氣氛一度有些壓抑。
就在黑影想著如何繼續話題的時候，屋內人主動開口了，“就算是公主，也無妨，早晚是要處理掉的，先放著吧，過程中要是有好的時機，就把她順帶解決掉吧。”
黑影身軀微微一顫，深深頓首道：“遵命。”
屋內人：“除此之外，可還有其他異常？”
黑影小心翼翼地說道：“確實還有一個。”
屋內人：“……說。”
黑影：“有關揭皇榜的那個民間大夫，叫顧蒼生的。”
屋內人：“不是派人去解決他了嗎？怎麼？沒解決掉？”
“如果只是沒解決掉還好，關鍵……”黑影：“他今天跟公主還有楊虹雨一起出現在了親王府，也參與到了查案當中。”
“嗯？”屋內人稍顯訝異，“他不只是個大夫嗎？”
“有關這一點，也還在查，只是，公主殿下似乎對他很是信任，放任他自由出入親王府，在分析案情的過程當中，常有尋問他的意見，整個過程當中，十一號跟十二號未有機會下手。”黑影道：“不過在後來，顧蒼生獨自離開親王府後，十一號跟十二號伺機跟上去，展開了刺殺。”屋內人冷哼一聲，“聽你的語氣，十一號跟十二號恐怕沒有得手吧？”
黑影沉默了一下，方才悠悠說道，“就在剛剛，屬下帶人回收了十一號跟十二號的屍首，身首異處，一擊斃命，動手之人用的大機率是劍，且劍術造詣非比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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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內安靜了足有一分鐘，屋內人的聲音這才悠悠傳來，“民間大夫，協助查案，現在又冒出來個劍術達人，我開始對這個叫顧蒼生的傢伙感到好奇了，我有預感，此人恐會成為我計劃當中的+最大變數，書信一份，讓老三別在城外晃悠了，帶著手下人進城來配合你的行動，最好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幹掉這個顧蒼生。”
“這，這個……”黑影面露難色，“恐怕很難辦到了。”
“哼？”屋內人語氣當中已有些許不滿，“很難辦到？為何？”
“剛剛傳來的訊息。”黑影舔了舔有些乾燥的嘴唇，顫巍巍地說道：“有一江湖劍客揭了皇榜，將三號跟他的手下……盡數討伐了。”
“什麼！！！”房內傳出一聲怒吼，這或許是聲音的主人這輩子頭一次發出如此大的音量。
跪在門前的黑影被這突如其來的大嗓門嚇得渾身一抖，連忙俯下身子，以頭搶地，“大人息怒，少了三號跟他的手下，我們手中的戰力依舊充盈，無傷大雅。”
“你不懂，我之所以讓三號在城外活動，就是為了將來某一天能與我們裡應外合，現在看來……”屋內人似乎已經冷靜了下來，不得不說心理素質相當不錯，“罷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再怎麼惋惜也沒有用了，還是想想以後該怎麼做吧。”
黑影連忙附和：“大人英明。”
屋內人似是思考了一下，而後開口說道：“公主也好，楊虹雨也好，既然他們都還沒有懷疑到我的頭上來，那麼計劃就不變，照原先的安排做吧，三號既然已經不在了，就讓五號配合你吧，將顧蒼生列為第一威脅，未免他打亂我們的計劃，優先將其剷除。”
黑影：“屬下遵命！”
屋內人：“時候不早了，你回去吧，切記不要讓其他人看到你。”
黑影：“屬下明白，告退。”
黑影來時快，去時更快，真就宛如鬼魅，眨眼功夫便不見了蹤影。
臥室內的燈火也在此時悄然熄滅，只是沒過多久，昏暗的房內忽然傳出一聲輕咦。
“劍術達人，江湖劍客？莫不會……是同一個人？”
——
這或許是顧蒼生有史以來第一次起的比顧蒼嵐還要早。
由於一貫以來勤儉樸素的作風，兩人昨晚只訂了一間房，好在房裡有兩張床，不用鬧得同床共枕那般尷尬。
顧蒼嵐早上睜開眼，一眼瞧見坐在桌前捯飭自己的顧蒼生，疑惑地眯了下眼睛後，復又將眼睛閉了起來，嘴中喃喃低語，“原來是夢。”
“嵐嵐，起床了！抓緊時間，我答應了公主殿下今天要早點過去的。”
“……原來不是夢。”顧蒼嵐輕嘆一聲，默默翻身起床，瞧著穿戴整齊人模人樣的顧蒼生，生平頭一次有了不想起床的念頭，尤其是看到顧蒼生拿著那個奇醜無比的稻草人偶露出傻笑的時候。
顧蒼嵐正洗漱著，或許是早起頭腦比較清醒，忽然想到了一點，開口問道：“話說，昨天襲擊你那兩人，到底是何方神聖？他們是因為誤以為你是個大夫所以襲擊你，還是因為你配合公主查案所以襲擊你？”
“不清楚。”顧蒼生聳聳肩，毫不在意，“或許二者都有吧，管他的呢，反正沿著方親王中毒這條線查下去，遲早會知道對方是誰的，而且，我的預感告訴我，今天之內，案件將有重大突破，你知道的，我的預感一向很準。”
語畢，頭也不回地轉身走出房門，顧蒼嵐見狀連忙邁步跟上。
這還是顧蒼嵐頭一回去親王府，自然要顧蒼生在前頭帶路。
不多時，已經能看到不遠處的親王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