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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獵人之狩途志

8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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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獵人之狩途志828章

相比於金羽城騎士團的另外三支隊伍,雷文率領的一隊行事向來都激進得多。在得到封塵行蹤的第一時間,為了限制龍腔的威能,雷文便冒著毀壞獵場生態的風險驅逐了預定的戰場上絕大多數怪物,為清剿叛逃者留出一片“乾淨”的戰場。

這項決策最終不出意料地演變成了一場生態災難。遷徙的獸群如同被推倒的骨牌,僅僅過了大半日,無情的獸潮就波及了附近的每一個村莊。追捕行動宣告失敗後,騎士團不知出於何種考量,並沒有第一時間組織救援,等到負責當地的應急獵人隊伍趕到時,獸潮已經形成了規模,連專業的救援人員都回天乏術了。

從那以後過了近一週的時間,林地間總算恢復了往日的平靜。然而從騷亂中倖存下來的所有聚居區中,平民的平均生還率只有可憐的五成左右,更有四個村莊永遠地在肆虐的吐息下化為了焦土。

“我想要幫忙,可是什麼都沒能做到……”封塵紅著眼睛,一股苦澀從喉腔內翻湧而出。彼時的叛逃獵人受傷頗重,靠著神秘龍人的搭救才勉強撿回一條性命,當然無法悉知那場災難中精確的損失情況。但在遠遁前的最後一刻,他還是目睹了一個陷落在兇獸鐵蹄下的村莊。

龍語者趕到的時候已是入夜,怪物已然離開了許久,只有熊熊的大火還在廢墟上燃燒著。年輕人本就是傷疲交加,還要顧念著隨時會被火光引來的騎士團,加之龍腔搜尋了幾遍,視野中仍然見不到一個活人的氣息,在村外徘徊了數分鍾後,他也只能咬咬牙,無奈地轉身遠遁。

從那之後,封塵不止一次地質問過自己,當日的獵場上狀況混亂,自己又精神萎靡,向來仰仗的龍腔視野或許也有遺漏的可能。哪怕火海中還有一個生還者,自己的離去也就是在斷絕他最後的希望。儘管封塵心中知曉這不過是毫無意義的臆測,也明白自己孤身一人,就算參與進救援中也無法扭轉災難,但自那時起,荒村頂上盤旋的滾滾濃煙就成為了他每晚夢境中必定會出現的場景。

“這都是我的錯……”在安菲尼斯面前斷斷續續地說了數分鍾,封塵的情緒才稍稍穩定下來。長久以來隻身在外,滿腹的疚怨無從敘說,年輕人早已遊走在了崩潰的邊緣。如今終於找到了傾訴的物件,獵人心底滿盈的壓力總算得到了些微的釋放,“如果我的警覺性再高一點,早些發現騎士團的探子的話,這場獸潮本來不會發生……”

最後一句話說出口的同時,封塵像是被抽走了脊樑一般,踉蹌著靠坐到了小巷的牆角邊。他想著喝點什麼潤潤嗓子,手伸進背囊裡,才想起包裡的幾隻壺中裝著的全是新打來的劣酒。左右為難之際,一隻沉甸甸的獵壺被適時遞到了年輕人的面前。

“你要明白,這從來都不是你的錯。”安菲尼斯揹回雙手,用儘量溫和的聲音道。

老艾露一直在安靜地傾聽著,無名幾次想要插嘴,也被其用手勢按捺下來。兩個前輩從封塵的訴苦中努力分析著情報,期間交換了幾次眼神,皆從彼此的神情中看到了幾分慍怒。

騎士團毫不意外地在委託報告上隱去了獸潮的種種細節,但卻無法瞞過六星獵人的眼睛。早在黑星雙子拿到報告時,羅平陽就敏銳地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在斯卡萊特所有的騎士團當中,金羽城的隊伍是出了名的惡劣。有莫林的授意,隊伍遊走在王國律令和工會條例的邊緣早已不是什麼新聞了。黑星雙子本以為文書中想要掩藏的無非又是一次“事故”或“行為失當”,但實情卻讓安菲尼斯在心中再次重新整理了騎士團行事的底線。

封塵猛灌了幾口壺中的清水,彷彿它們填進喉嚨中就會變成解憂的烈酒一般。年輕人呼吸一促,被水液嗆得狠狠地咳了幾下。他隨手抹了抹被打溼的胸甲,幽幽地望著安菲尼斯:“又有什麼區別呢?災難發生的時候我就在那裡,這才是最重要的。”

時至今日,封塵早已分不清自己是幸運還是不幸了。無論他逃往何處,一樁樁災難都像是陰魂一般緊隨其後。龍語者每每和災難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卻又每每只能坐視悲劇的發生,自己在其中難有作為。

作為一個十六歲的年輕人,只消出現在事故當場,就足以讓他背上一筆沉重的心債了。“無能為力”這個詞彷彿變成了一種酷刑、一個懸在封塵頭頂的詛咒,越是本性純良,這樣的經歷越能帶來更多的內疚感,變本加厲地拷問著年輕人的內心。封塵肩上的弩傷早已癒合,但精神上的打擊卻遠比身體上的持續更久。他甚至幾度想象過,自己若是死在過往的任何一場災難中,至少還能藉此獲得片刻的寧靜。

感受到後輩身上散發出的濃重的沮喪和悔意,無名和安菲尼斯對視了一眼,自覺地悄悄退開了幾米。老艾露拾步上前,挨著晚輩坐下來,捋著鬍鬚道:“賣一句老,我踏足獵場的年載比你的年紀還要大得多,見過的災難更是數不勝數。相信我,不需要依靠龍腔,我也體會得到你現在的心情。”

見封塵有了反應,偏過頭來望著自己,安菲尼斯輕咳一聲,緊接著說:“對於我們這樣的人來說,災難過後最難的部分並不是‘為什麼是他們’,而是‘為什麼不是我’。那種自責和內疚,任何一個有良知的獵人對它都不會陌生。”

“你是怎麼做到的?有什麼辦法……能化解掉它嗎?”年輕人面帶哀色地問道。

“抱歉,我也希望自己能給你點有用的建議。”傳說獵人拍了拍封塵的背,卻是從晚輩的背囊中掏出了一壺酒,自顧自地擰開瓶蓋,“獵人啊,這個職業天生就帶著一種‘原罪’。更多的時候你甚至不需要親眼看見有多少人喪生,只要讀一讀委託報告上的數字,就能感覺到那些亡魂將怨念統統壓在了你的肩膀上。”

“隨著獵齡增加,這份擔子只會變得越來越重。如果有誰足夠幸運,直到拿不動狩獵武器或是看不見獵物之前,在獵場上都沒有過一次失手,他或許有機會在退休之時償清自己的‘罪孽’。但不幸的是,這樣的人實在是太少了,我和阿陽還有無名都不在此列。”

看到龍語者眼中一閃而過的訝異,安菲尼斯解釋道:“坦率地說,年輕時我們曾做過一些並不光彩的事,以至於直到今天都還在為此贖罪。這個……”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前,六星徽章雖然因為掩藏行跡的需要而摘了下來,但封塵卻也知道老艾露口中所稱之物,“就是一個枷鎖,時刻提醒著我想要真正銷賬,也許真的要等到戰死獵場的那一天了。在那之前,我們能做的只有把每一份負罪感都咽下去,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六星艾露眯著眼睛小啜了一口劣酒,隨即略顯嫌棄地塞回到封塵手裡:“至於眼下,如果這樣說能讓你好受一點的話,金羽城騎士團一隊的隊長雷文,前些日子被革去了隊長的職務,想必他就是當初下達命令的傢伙吧?騎士團並沒有聲張的意思,革職用的是其它的藉口,但這樣的懲處多少也算是聊勝於無了。”

“那又如何?”封塵苦笑一聲,戚然道,“事故裡毀掉的村莊不會恢復原狀,喪生的居民也不會平白地活過來。安菲教官……騎士團的所為早就超越什麼見鬼的‘附帶傷害’了,這明明就是謀殺!親眼見過了那些場景,讓我還如何不對獵人工會失去信心?”

被如此直白地當面質問,老艾露也只好自嘲地搖了搖頭,心道當初在洛克拉克時對封塵提出那樣的請求,顯然是自己太過天真了。安菲尼斯喟然一嘆:“說的沒錯,在這些汙點面前還要維持毫不動搖,對你來說……對任何人來說都有些太過強求了。”

六星強者沉默了數秒,而後緩緩說:“上次的行動中金羽城騎士團傷了元氣,短時間內都不太可能組織起大規模的專項清剿。我和小羅一致覺得,獵人工會對你的追查可能要告一段落了。我這次來,原本是為了接你回去,安排你在斯卡萊特北境甚至大雪山以北低調一段時間。只要換個身份補辦一份獵籍,你就還有重新做回獵人的機會。現在看來……如果你不願的話,我也不會多做勉強。”

“我不會回去的。”乍聽到這個訊息,龍語者卻像是早已準備好了答案。他驀地站起來:“對不起,安菲教官。這和先前的災難無關……說實話,能回到小獵團,重新和大家一起狩獵,是我如今最大的願望之一,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封塵的目光投向遠處,天色已黯,夜色下偶能見到明目張膽地佩戴著狩獵武器,卻沒有獵人徽章的傢伙從街口行過。年輕人放低了聲音:“在野狐鎮的這些日子,我打探到了一些事情……教官有沒有聽過一個叫‘毒蛇’的偷獵團?”

“毒蛇”是南方雪山下駐紮的一夥強大的偷獵組織,幾乎壟斷了彼雷森特邊境所有的地下委託渠道,包攬了半數以上的優質委託。然而近來他們卻反常地放鬆了對常規黑市的關注。肥厚的湯水大量旁落,甚至連野狐鎮這樣不入流的鬆散偷獵駐地,都能偶爾得到“捕獲幼獸”之類的肥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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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知獵人工會對偷獵團一視同仁,即便對地下市場的變化有所察覺也不會多加留意,憑藉長期逃亡培養出的敏銳,封塵便朝本地住民多問了兩句。他整理了一番思緒:“我向鎮上的中間人打探過,毒蛇前些日子似乎接到了一批體量頗大的訂單,舉全團之力才勉強消化掉,是以才無暇顧及其它的委託。”

“你不會是想說……”安菲尼斯的心思一陣流轉。大宗素材的交易正是自己追查的那夥神秘組織的特徵之一。獵人工會循著埃蒙的線索調查了那麼久,羅平陽和無名幾乎把斯卡萊特翻了個遍,但對方卻彷彿蒸發了一般再無聲息。聯想到洛克拉克災後緊張的局勢,神秘組織或許早已決定遠遁千里,將活動的陣地改換在了彼雷森特境內。

“只有一條模糊的情報,我還什麼都不敢肯定。”封塵的面色沉靜,“不過作為‘線索’來說,這就已經足夠了。”

“你想從這裡開始調查下去?”六星艾露的眼神意味難明。

“封塵,貿然和大型偷獵團接觸太過危險,況且你才剛剛從危險中脫身,不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還沒有準備好。”一旁的無名忍不住開口,“接下來的工作不如由兩位大師和我來完成吧。”

“前輩……”龍語者懇求道,“這是我找到的線索,也是我留在野狐鎮的原因。我想把它調查到最後——不是為了見鬼的獵人工會,也不是為了兩個教官和小獵團的大家,而是為了我自己。”

“我是為了贖罪才踏出雷鳴沙海的,錯過這一次機會,今後不知還要等到什麼時候。近一年來做過的努力和冒過的險,還有遭遇過的災難和犧牲……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它們變成毫無意義的經歷。不論還能不能重新做回獵人,我都不想兩手空空地回到斯卡萊特。”

年輕人的倔氣來得沒有半點前兆,無名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求助地朝六星艾露投目過去:“安菲大師……”

安菲尼斯沉吟了半晌,還是無奈地攤開雙手道:“我也希望自己的學生永遠都不要冒險,可在這裡把他拖上飛艇的話,這小子恐怕會記恨我一輩子吧?無名,小鬼的路只能由他自己來選擇,我們能做的也只有提供些建議和幫助了。”

老艾露站起身,拂了拂年輕人獵裝上的灰塵:“不要勉強自己,不論你什麼時候決定終止調查,方才迴歸的提議都隨時都有效。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說給無名聽,我們還會像以前一樣儘量滿足你的。”

“我需要一個身份。”封塵掂了掂腰間有些斑駁的銅質徽牌,那正是象徵著暗影獵人身份的信物,“這個牌子是我從古代林逃脫之時順手留下的,用著一個死人的徽牌,這裡的傢伙遲早會警覺。”

“弄到地下世界的身份不比獵籍輕鬆,需要點時間才能安排停當。”無名仍是滿口不情不願的語氣。

“前輩不必著急,在此之前,我想先去一趟東邊。”年輕人遙遙指了一下大沼澤的方向,“逃了這麼久,也到了再見見那家夥的時候了,有些事情我想親口向它問個明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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