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境火種：好運小區求生記第二八二章 赤黃之術
當天晚上，季遐一展雄風，給曹幼包了好幾個大紅包。
第二天一早，趴在亂糟糟的坐榻上，季遐七竅流血，死狀極慘。
當然實際上還沒死，不過距離死也差不多了，曹幼穿著凌亂的衣衫坐在旁邊，小臉煞白：“我……我去找大夫過來嗎？”
“咳咳……”季遐又咳出幾口血，“都這樣了，大夫有什麼用啊！”
曹幼低下頭：“對不起。”
“你做什麼了？”季遐勉強撐起身體質問她，“是毒還是法術？”
說著抓住她的胳膊，曹幼驚慌地回答道：“對不起……”
“說，你做了什麼？”季遐看她表情有異，越發驚怒，“你昨晚就偷偷對我施法，虧我相信你是好人！”
“不是的！”曹幼哭了起來，“我沒有害你，只是不知該如何回去中原，想要……偷竊雷法，卻半道被你發現了。”
“竊取雷法？”季遐睜大了眼睛，“你怎麼竊取？你能奪取別人的符文？”
“是母親教給我的‘赤黃之術’，便是透過媚術獲得雷法，本不會對人有害才是……”
季遐懂了：“當初你母親要帶我去巴山，就是為了用‘赤黃之術’取我的符文？”
曹幼點頭，季遐又問：“那你被我發現了，為何還能施法成功？難道這赤黃之術其實也可以……”
曹幼又點頭，低著頭掉眼淚。
剛好就在這時，季遐感到一股意識接近，落到了他與曹幼身上。
旋即聽到了花睆睡意朦朧的聲音：“四季你怎麼了？剛才遊戲突然彈窗警報，說你遇到危險了！”
完了完了，全他媽完了。
季遐感到胸痛不止，咳出一口血，曹幼紅著眼睛扶住他的胳膊，季遐氣憤地甩開：“別動！”
又怒道：“你既然已經得手了，那你還留在這裡做什麼？看在你幫我捉鬼的份上我不殺你，你既然要回中原，那你去吧！”
曹幼面色蒼白，退了兩步，季遐又呵斥一聲，她轉身踉蹌著跑出房間，大哭著離開了。
然後竟然直接從外邊的平地上飛了起來，如同展翅的鷂鳥，朝著東方天空飛去，轉眼間就不見人影了……
這顯然是‘含雷’的能力，但是之前的曹幼可沒這本事，顯然是在得到了季遐的‘含雷’碎片之後融會貫通、才能施展出來的。
原來……原來是這樣嗎？
季遐感到胸口如刀割一般疼痛，耳邊聽到花睆關切的聲音，悔恨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四季，我讓王司徒去找大夫了，你先堅持一會兒……”
“別叫了，本地的土大夫沒什麼用。”
“那我來幫你……”
“真不用了。”季遐說道，“我馬上回小區就醫，你不用操心了。”
“那麼臨汾仙子，你們不是在一起討伐惡鬼嗎？”
花睆終於問起來了，季遐感到天旋地轉，想到昨夜的幼稚念頭，自然是欲哭無淚。
現在只能翻起身，坐在榻邊緣，搜腸刮肚地組織詞彙，回憶著法治線上裡的經典悔過臺詞：“這件事全怪我，我早該把事情告訴你的。”
“哦……對了！”花睆驚道，“我可以跟領班姐姐說一聲，提前去星河幫你，你等等，我馬上就到！”
“真的不用了，我去找安大夫……”
“但是直接去找大夫可以嗎？晦數積累太多的話，我幫你占卜好，醫生應該也方便一些，只是需要你先把器材運過來。”
“……嗯？”
季遐愣住了。
“我是積累晦數太高了嗎？”
季遐自言自語，花睆反問：“不是嗎？我也不太清楚。”
季遐擦了擦嘴上的血：“好像……”
好像還真有點像？
轉頭一看，‘穀神居’和裝著手機的揹包被整齊地疊放在旁邊的小桌上。季遐拿出手機，給家裡的備用機打了個影片……
叮冬。
影片接通，那邊傳來了錢德拉迫不及待的聲音：“真是苛刻的劍主大人！昨天只是讓人搬東西，今天竟然讓人家對付怪物，人家的胳膊都……呀呀，劍主大人，你怎麼了？”
季遐嘴角還有血跡，臉色蒼白，錢德拉看到之後嚇了一跳。季遐說道：“你能不能把鏡頭給星期三？”
錢德拉關切道：“吾把小兔子照料得很好，你快去治傷吧？”
“你只管讓它看就是了。”
季遐在下位世界，沒法召喚其他下位世界的人到這個世界來，但是可以讓劍娘直接出現在現實世界。
而最近待在這個下位世界，就算有時間差異，今天恐怕也沒法立即回去了。
所以季遐意識到了這一點之後，召喚錢德拉和科拉達姐妹，讓她們出現在了現實裡，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就讓她們去今天的地下城的前兩層打點錢。
又讓小藍送了臺高精度備用機回去方便聯絡，倒也沒想到會在這時候派上用場。
錢德拉連忙拿著手機去房間另一邊，透過搖晃的鏡頭，季遐看到自己半虛幻的本體正躺在床上……倒是看起來沒什麼事，不過若是現在回去，這裡受的傷也會瞬間呈現在外邊的身體上。
錢德拉來到牆角，掀開鐵籠子上蓋著的布幔，星期二的金童看過來的一瞬間，季遐感到天旋地轉，前所未有的巨大衝擊壓得他喘不過氣。
季遐連忙丟開手機，錢德拉問他也沒法回答，過了許久才緩過勁來。
“我沒事，再來！”
確實沒事了。星期三是玉兔，可以直接透過目光消除晦數，雖然副作用有點勐，而且對剛產生的晦數峰值使用的話、有時候還會致命，但是對付現在這種情況剛好。
季遐又斷斷續續地讓星期三盯了一會兒，身上的病痛迅速開始好轉，而到了這裡，季遐自然知道了。
好像還真的是因為晦數。
曹幼雖然偷竊符文，但是她好像確實沒想害人，她自己也說那赤黃之術本該對人無害，這應該是真的——她在昨晚事後沒有趁機逃走，被季遐責怪之後也確實很委屈，看起來也不似作偽。
之所以會這樣，可能是這姑娘沒什麼經驗，赤黃之術給人的晦數太多，這件事也就可以解釋了吧？
明白了這一點，季遐感到之前鬱積在胸口的悶氣舒緩開來。他倒是還有些擔心自己的符文，連忙起身使用‘含雷’，卻發現他的符文仍然還在——季遐伸指一指，就用灰塵把折騰了一夜、髒兮兮的坐榻切成了兩半。
而且還不止如此……
季遐把坐榻切開，突然感到了些什麼。
他一指頭指向旁邊，地上憑空產生了一個小氣旋。
又端起昨晚剩下的一碗水，潑在坐榻的殘骸上。
卻隨著符文開始起效，那些水突然燃燒了起來，轉眼間就把坐榻燒成了灰。
於是季遐知道了——
曹幼偷竊符文，並沒有把季遐的符文偷走，似乎卻只是複製了一份而已。
而且不僅如此，還讓季遐自己也獲得了曹幼的兩個符文……
有這種好東西嗎？
季遐拿出手機，在手頭資料中找了找，倒是沒找到這種法術的資訊。
但他找到血慚偷來的綠閣文件，找到介紹‘符文’的一頁——
-“除了直接獲得、血脈遺傳，似乎還可以透過一些獨特的方式‘拓印’符文。”
-“每種符文的影印方式不同，這裡列舉一些相關的記載與傳說，比如1級符文‘玉’就可透過服用鮮骨與肌質進行拓印，當然大部分符文的拓印條件沒有這麼寬鬆，比如2級符文‘詬火’與3級符文‘食屍鬼’需要特定魂術作為媒介才能拓印成功……”
-“此類拓印一般需要工具與術法，很多都會在其源生的下位世界當中機率伴生，並且往往會伴隨著使符文進化的造化之法；若是能夠找到此類法術，可在尹甸城的造化俱樂部參與交流與交易……”
雖然沒有‘含雷’與‘赤黃之術’的確切情報，但綠閣文件的介紹很詳細，看完這些，季遐差不多明白了。
如果描述的內容沒錯，現在看來，曹幼的‘赤黃之術’可能真的不會害人，不僅如此，似乎還對人有好處。
不僅可以由使用法術的雙方互相拓印‘含雷’符文，而且法術本身就是一種修行造化之法的手段，完全是因為季遐自己是完成了晦數閉環的‘歸一’符文使，赤黃之術作為造化之法、才會對他造成危害，但這顯然也不是曹幼的過錯。
再想到那些關於雷法知識的瞭解，季遐懂了……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雙修術？
這樣一想，好像這次反而是季遐佔了便宜一樣。曹幼要回中原，還要亂世中保護家人，而季遐說好了要送她回去，把符文拓印一份給她也不能說吃了虧；再想起昨晚的事，自然也就能夠完全理解了。
當然，曹幼背後搞小動作確實不該，如果她直接說明，最後當然也不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至於這次的誤會，也只能說是緣分有限了。
只是想到這一路上的種種，季遐在心裡想著——
這次罵了她，還佔便宜吃幹抹淨，多少有些對不起她。也許……以後可以在中原建個遊戲賬號，說不定碰到了可以幫她一把。
只是，中原地區有太多玩家與將星，又牽扯著很多複雜的利益關係，就算是季遐自己，也實在很難在那個世界改變什麼東西，而且花睆在這邊扎穩了腳跟，以後肯定要繼續發展，季遐就算想在這裡投入精力，也應該會更多地投入到花睆這裡。
可能以後就只能江湖再見了啊。
季遐感慨著，花睆回來了，她看到季遐恢復，就問道：“四季你還要回去嗎？”
季遐回答道：“當然要回了，我在床上躺了一天了，再躺下去脖子要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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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那個臨汾仙子……”
“呃，我跟她就只是業務合作，昨天除鬼的時候出了點小衝突，晦數也是因此而來的。”
季遐連忙解釋，現在已經沒事了，這種事當然不能坦白從寬了。
不過花睆又問道：“那她是好人還是壞人呢？”
季遐已經知道了真相，便斟酌著措辭：“剛才是氣話，其實她算個好……呃……好仙人吧，她幫咱們除鬼，要不是她，那天晚上我都要被一雷噼死了。”
花睆聽後，似乎沉默了一會兒。
季遐隱約有些擔心，然而花睆卻突然問道：“那我想待會去找她，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