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的假面掉了第四十七章:濟慈寺
若木假模假樣地跟乞丐們聊了起來。過了一夜,第二日晌午竟奔濟慈寺而去。
明明是一起進的戶縣,然而若木卻覺得其他人都知道了一堆不得了的事情,就她好像什麼都知道,但好像又什麼都不知道。現在感覺到連七歸師兄都在隱瞞著什麼事,相反師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哪方更有信任感一目瞭然。若木毅然決定脫離七歸的戰線,和師父站在一處。
濟慈寺建在大巫山近山腳的地方,與若木他們落腳的觀音庵是在同一座山。但是濟慈寺在陽面,觀音庵在陰面的半山腰之上。也不知是誰建的,將觀音庵弄在那麼個地方,總之也算是隱蔽了,才至於隱居這麼些年,沒人打擾。
濟慈寺寺廟不大,香火也不是特別旺盛,終日清清靜靜的倒適合修行。因而,很多想歸隱修行之人都落腳此處。裡面的僧彌隱藏著許多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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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木從山腳拾階而上。經過山門,先去殿中拜了拜。正此時鼓樓聲響,接著鐘樓響應,將她嚇了一跳。還以為是自己心不誠要遭譴,立馬起身離面前寶相*的佛像遠了些,揪住一個沙彌便問止水的下落。
沙彌卻將她帶到了方丈院中。
若木見過方丈幾次,法號無非,約六旬。是個體量中等偏瘦的人,留著白花花的長胡子,一雙眼睛寧靜淡遠,標準的看破紅塵的模樣。但他,曾經是個江洋大盜,不知什麼原因金盆洗手,皈依了三寶,現在還當上了主持。
“方丈大師,我叫若木,來找止水。”若木恭敬喚了一聲,心思忐忑地盯著正閉目打坐的方丈。
帶她來的沙彌,丟下她就走了。
方丈大師緩緩睜開眼,那種眼神說是看破紅塵,給人更感覺是目空一切,好像是沒什麼能入得了他的佛眼。方丈大師也不理會她,起身徑直走到一個簡單的木架旁,不知道觸動了什麼,在他的禪坐下竟開啟了一個漆黑的大洞。
“老衲要去帶他們上晚課了,施主獨自去罷。一直往前走,就能看到她了。”
說著,將一個紗罩罩著的高腳燈燭臺遞給她,若木猶豫幾分,接過燈燭,提心吊膽獨自進入。不禁唸叨:師父居然能待在方丈院的暗道裡,可見他們二人關係的不一般!難不成當初他們在江湖上都還未入空門之前,有過什麼不同尋常的經歷?
若木忽然覺得,她的師父就像一本讀不盡的書,每一頁都有驚喜,讓人越讀越刺激。由此可見,師父當年到底是怎樣個威風赫赫的女子!
她前腳進去,後面暗道門便閉上了。步步謹慎,下了沒多遠,到了底。前後左右照了照,是一條單向的甬道,沒有岔路,也不是很寬敞。若木將燈燭往前舉得遠遠的,希望可見範圍可以遠些,免得前面跑過來些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走了不知道多久,在黑暗的空間裡計算時辰,往往是不準的。前後極度的黑暗、壓抑、充滿寒氣陰冷任何一個因素都能讓她的大腦反應受到阻礙,遲鈍到停止。許是才走沒多久,但彷彿已經過了很漫長的一天。
好容易走到前面有光亮,若木兩步並一步,迅速上前。待靠近,發現前面豁然開朗,一個帶發的尼姑正坐在一張蒲團上誦經打坐。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師父,江芷。
“師父!”若木驚喜跳進那個大空地,撲到師父身邊。師父卻沒有半點反應。
若木撇撇嘴,轉了個身子,將蠟燭放在面前的小矮桌上,坐在她身邊,打量四周,靜靜地等著她誦經完畢。這個地方是個半圓形,頂上是拱著的。有兩個口,一個是她來時的甬道,另一個與其相對,應該是另一條甬道,不知道通向哪兒。
這個暗室就一張石床,上面鋪了幾床被子,旁邊放了個大紅木箱。還有就是她現在在的這個地方,一張小矮桌,兩個蒲團。也就兩支蠟燭就能將整個空間照亮。
空間小,地方隱蔽,還有床,真是個幽會的好地方……若木咂舌亂想。
不知過了多久,若木都睡著了,被一個木錘敲頭疼醒。揉著腦袋幽怨看著江芷將誦經的東西都收了起來。
“說罷,怎麼才隔了一兩天,就又來找我了?”
若木道:“我也不想的,但是師父,杜蘭扇你的女兒不見了。”
“什麼?”
江芷不見怎麼驚訝。
若木將腦袋一撓,想了想,決定還是直接說重點:“昨個兒師兄找我,說是杜蘭扇不見了,讓我發動乞丐去找一下,還說她傷了皇上。我想了一下,杜蘭扇應該就是師父你那天說的被戲閣操控的人。”
“什麼?”
這次是驚訝的語氣。
若木終於安心了,不是她一個人急地團團轉:“對啊,師父。這不管杜蘭扇是不是您的女兒,那個皇上是您的兒子啊。杜蘭扇被戲閣人操控害皇上,下次會不會還來一次?要真是您女兒,這招可夠賤的,讓手足相殘啊!”
“讓你打聽的杜蘭扇,你打聽的怎麼樣了?”江芷皺眉道。
若木撇了撇眼睛:“我打聽出來不少,可就是沒一條能證明她是誰的女兒。”
“那你都打聽出什麼了?”
江芷又想拿木錘敲她的木魚腦袋了。
“呃……”若木捋了半天,慢吞吞道,“她……師父,您去戲閣把她救了不就什麼都知道了?”
江芷見她頗以為自己聰明地亮著眼睛,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真是我帶過的最差的一屆!”
“啊,什麼最差?”若木不贊同地掰了掰手指,“我除了不會武功,不會,呃……做假面可是僅次師父您了。
”
江芷翻了個白眼。她之前在戲閣就是帶機密組的,她手下的人打聽訊息速度快內容準,從而她才能下手十拿九穩。
“師父,您就當回趟孃家唄,把人救了就跑。”若木小心提著建議。
江芷卻落入了沉思,煩躁地不停數著佛珠。最後將佛珠往矮桌上一砸,頓時佛珠繩斷散開來。若木立馬閉嘴,不敢出聲。
“你去跟七歸說,是江葛將人帶走了,七歸自有辦法。”
若木喏喏答應,不著調地換話題:“師父,你是以後就呆著這兒麼?”
“嗯,我暫時在這兒落腳。”
“這便是濟慈寺,那邊是通到哪兒的啊?”若木來回指了指兩個門洞。
江芷無意在此,隨口而出:“觀音庵。”
若木目瞪口呆,忙收回指著洞口的手指,激動道:“師父,你和方丈!”
“不過是舊識而已,何必如此驚訝。”江芷不屑地瞥她一眼。
若木收斂表情,還是止不住激動,抖起了雙腿。
“師父,您還認識什麼人啊?您還有什麼身份啊?”
“忘了。”
再次吃癟,若木不再說話。沉默了幾秒,感覺有些怪異,心裡毛毛的,扭頭看向源頭。江芷正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盯著她。
“你還留這兒幹嘛?”
若木舔了舔嘴唇,眨了眨眼:“師父,天要黑了。”
“所以,你怎麼還不走?”
若木啞口無言。所以,聽不懂暗示的不是她師父,而是她。
漆黑的山路,夜梟暗叫,一盞燈籠像是在半空中飄蕩,遠遠看去,格外嚇人。湊近了就會發現,原來是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人,畏縮著身子抱著燈籠杆。
若木被趕了出來。她沒有從濟慈寺出去,而是走了另外一條甬道,回到了觀音庵。到了觀音庵,天已經黑了。獨自一人在觀音庵,別有一番滋味,反正她是享受不來。索性找了個燈籠,決定繞條近路去小巫山,找那爺孫倆。
像她這種乞丐打扮,就是有半夜的攔路賊也會假裝沒看見的。而且那爺孫倆都在這山上住了那麼多年都沒事,那說明什麼都沒有。不過,這個時候,她還真希望有兩三個攔路賊出來跟她嘮嘮嗑。
但如果她聽過小巫山的丟人流言,打死她她也不會入夜了過來的。
若木看了看天上的清月,總感覺,這個時候應該浪漫點,閒情逸致些。翻翻以前古人寫過的詩句,很多都是夜間山水景色,人家看到的全是美景,怎麼到她這兒像只膽小的老鼠。
如此想著,她直了直腰,下一刻又被風吹彎了回去。這天氣,確實冷!
一首小調唱了起來,膽子也大了許多,倍感神清氣爽。
“天上的月亮喲!滴溜溜的圓喲~哪家的姑娘……媽呀!”
若木一聲尖叫,丟了燈籠就跑。因為,她真的看見了個姑娘!突然從路邊飄到她前面的路上!
若木慌不擇路,腳下一歪,直直從山上往下滾。入冬了的山上,該枯的該死的都沒了,還是免不了磕在石頭上,撞在樹上。極度的驚恐已經讓她忘記了自己還有點三腳貓的功夫。
抱著頭蜷著身子,不知道滾了多遠。直到重重地磕在另一條硬邦邦的石路上,再也滾不動了,立馬掙扎著站起來,接著就要跑。結果,一個身影重重地撲在她身上,將她又壓了回去,腰背傳來響聲,鑽心地疼。
還沒來得及掙扎,脖子傳來利器刺破的痛感,血液滾滾流向某個地方。這個感覺,這個場景,這個位置,真熟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