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色江山第一百七十二章 七步成詩，虛空收徒
剛一進門，一股悠然恬淡，凝神靜氣的淡淡檀香便撲面而來，明明已經步向炎暑的氣候卻是在這間廂房中失去了效力，涼爽愜意的溫度令昭原不由心生喜悅。
“晚輩黃昭見過兩位前輩！”昭原略有些驚訝地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白袍老者和邋遢道人，當即便是執晚輩之禮地微微躬身，神態舉止不卑不亢，氣度怡然。
聞人季毓看著眼前這個俊朗非凡，氣質更是貴不可言的青年，不由眼帶欣賞地微微頷首，“公子不必多禮，隨意入座便可！”
昭原報之一笑，灑然坐在了兩人下手。
邋遢道人饒有興趣地看著他，渾濁半眯的眼眸裡泛著一絲誰也無法察覺出來的精光。
“黃公子，本來老夫請你過來，最主要的目的還是想與你談論談論那兩首詩作的，不過，剛才聽你在房門之外的言論，卻是覺得極為中肯……”
聞人季毓略微一頓，拂了拂雪白美髯，繼續笑道：“不過說來也慚愧，這句詩文對聯乃是老夫當年在登泰山時，遍觀雲起雲低，煙霧沉浮，忽而有感於天地萬物總是隨時間改變，榮辱興衰不可避免，一時間感慨莫名，乘興寫下的！然而，在寫完這句詩後，老夫便隨友人從山上下來了，待回來想要接著續完之時，卻是陡然發現，當時的情懷已經遠逝，手中朱毫彷彿千斤，一時間竟是再難下筆！”
昭原劍眉微挑，似乎是明白了些什麼，只是臉色依舊淡然，端過那童子送上的香茗，抿了一口，呵呵笑道：“所謂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前輩又何必掛懷於此呢？”
兩老眼裡頓時閃過一絲異樣光彩，聞人季毓更是拂掌讚道：“好一個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公子實乃才高八斗，真真是令老夫大開眼界啊……”
“前輩謬讚。”昭原朝著聞人季毓拱了拱手，神色謙虛而淡然，但他的眼角餘光卻是不露痕跡地注意著那個看上去似乎快要睡著了的中年道士。
“但是，如果一句詩文不能連貫成一首完整的詩作，未免就太過可惜了些……”聞人季毓一臉扼腕之色，旋即又換上一副希冀神色地看向昭原，緩聲請求道，“黃公子如此大才，詩歌造詣亦是令人嘆服，不如就為老夫續全這首詩如何？”
昭原眼角微抽，一向沉穩的心境也是泛起了一絲不悅，“我嚓！你以為哥哥不知道你們這拙劣的試探把戲麼？不就是想讓老子在你們眼皮子底下作詩嗎？不就是想找點冷僻的玩意兒為難為難我嗎？”
“老子今個兒就讓你們看看，穿越者的金手指究竟有多霸道……”
昭原神色不變地衝兩人笑笑，旋即便從座位上站起身來，在廂房裡緩緩踱了三步後，朗聲吟道：“人事有代謝，往來成古今……”
唸完這一句，他又往前邁出了一小步，“江山留勝蹟，我輩復登臨……”
此句一出，兩老皆是神色微變。
昭原復又邁出一步，輕聲繼續道，“水落魚梁淺，天寒雲夢澤……”
聽到這一句，聞人季毓和道人已然是相顧駭然。
“孟公碑尚在，讀罷淚沾襟！”昭原轉過身來直視兩老，兩眼泛著莫名神采，言已盡而意無窮！
聞人季毓失神良久，終於是無比歎服地從座位上站起身，朝著昭原微微拱手，心悅誠服地嘆了一句：“七步成詩，曠古絕今，公子果然是才華蓋世，老夫由心敬服！”
昭原不卑不亢地回了一禮，灑然笑道：“小子愧不敢當！倒是讓聞人前輩見笑了……”
聞人季毓也不奇怪昭原為何會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神色疑惑轉到了另一個話題：“對了，黃公子，老夫還有一事相詢！在那兩首詩作當中，你的字跡筆法為何與老夫的行書如此相像？”
“雖然書法上向來講究兼容幷包，取長補短，但不是老夫自視甚高，以你的年紀來說，本是極難凝練出老夫字中意蘊的，但是，從那兩首詩中，老夫卻是看出了七八分神似，這一點，確實是令老夫倍感奇怪！”
一旁的邋遢道人亦是目光閃爍地看著穩如泰山，淺笑不語的昭原。
“書聖前輩，這世上無法用常理解釋的事情何其之多，誰又能沒有屬於自己的秘密呢？”沉默片刻後，昭原卻是打了個馬虎眼，他總不能說，自己早在上輩子就開始臨摹王羲之的行書了吧，而湊巧的是，你聞人季毓的書法正與這王羲之極其相似！
“公子所言甚是！倒是老夫唐突了……”聞人季毓倒也不是一個咄咄相逼的人，當即壓下了心底的迷惑和好奇，和藹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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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原亦是溫煦一笑，隨即便將視線轉移到了始終沉默，不置一詞的中年道士身上，拱手問道：“聞人前輩，敢問這位道長是？”
聞人季毓沒想到昭原會主動問起一直旁觀著的虛空老道，不由微微一愣，但很快便扭頭看向了座位上的多年老友，眼神裡帶著詢問之色！
那名為虛空的邋遢道人衝他擠擠眼睛，示意他無需多管。
“黃昭小娃娃，你有沒有興趣做老道的徒弟啊？”虛空老道懶散地前傾著身子，笑眯眯地瞅著眼前的昭原，只是這第一句話，便是將他和有些迷惑的聞人季毓雷得個外酥裡焦！
“老黃頭，你這是……”看著虛空道長那眯起的眼眸中滿是流洩的光彩，聞人季毓頓時醒悟到，這老朋友應該是認真的了，他是真打算在昭國境內收一個弟子了！
昭原則是一臉懵逼，神情呆滯地看著眼前這個眼裡直冒綠光的邋遢道士！
雖然這道人一看就知道不同凡響，但一張嘴就要收人為徒，這讓昭原莫名地想到了《功夫》裡那個倒賣武功秘籍的乞丐……
“那個……”過了好一會兒，昭原才堪堪從失神中醒轉過來，一臉苦笑地摸著鼻子說道，“道長，這收徒拜師可不是兒戲啊！我們總得事先瞭解一下對方才是吧……”
虛空老道仍是笑眯眯地盯著他，嘴唇未動，但清晰的話語聲卻是神奇地在昭原腦海中響了起來，“你若是想要追到你求之不得那個女子，除了拜我為師之外，別無他法……”
昭原先是一愣，隨即眼眸裡陡然爆射出了一抹精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