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勢【第062章】 艦炮掩護

在仁川守軍彙報山風號驅逐艦並沒有進港補給的訊息之後，日本派遣艦隊司令部發現怎麼樣也聯絡不上山風號了，關東艦隊其他軍艦在沉沒前至少還記得發電報告知司令部，“我艦玉碎在即，天皇萬歲！”的訣別電比比皆是，而山風號最後發回來的電報卻是“我艦即將進入仁川港補給”，然後，這艘軍艦如同人間蒸發了似的，再也沒有音訊傳來。

“該死，一定出了什麼事情。”派遣艦隊司令部裡，幾個參謀咬牙切齒的痛罵，不過，現在他們暫時還顧不上這些，東京方面傳來了明確指令，要求派遣得力軍艦打通與關東州的聯絡，恢復有關運輸路線。雖然指令沒有說派遣何種軍艦，但軍令部方面卻以特有的“腹語”告訴下面，希望派遣以“鳳翔”號為核心的航母編隊，用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長官，請下令吧。”在日本特有的軍部體制中，參謀是總攬一切作戰方案的人物，是軍隊的靈魂，而部隊主官只是下最後決心的，充其量只是軍隊的象徵。這種制度發展到了最後，凡是同一課參謀共同決定的事情，上面是不能表示反對的，是故主官的作用和權威屢屢被架空，才有一大堆膽大妄為的參謀行“下克上”的事情。當然，與陸軍這批沒腦子的馬鹿相比，海軍總要循規蹈矩一些。現在，這群眼高於頂的參謀們正眼巴巴地看著中國派遣艦隊司令長官岡田啟介，等他的最後決斷。

岡田啟介站起身來，沒有理會參謀們的熱切，反而自顧自地說道：“可惜赤誠、加賀還不能投入使用，真想和中國人進行母艦對決啊……”

眾人面面相覷，“母艦對決”到底是個什麼意思？聽長官的意思，似乎還不想執行軍令部的命令？這可急壞了一大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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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同意鳳翔號出擊……中國海第一艦隊伴隨出擊。”

一干人等目瞪口呆，所謂中國海第一艦隊，就是指4艘新銳的金剛級戰列艦組成的戰隊。可軍令部明明說要把金剛級留下來擔任日本海護航任務，為隨後的登陸提供支援的，怎麼能？

岡田啟介似乎沒留意周圍人等的異樣眼光，只管自顧自地說道。“中國人的飛機很厲害啊……如果能擊沉最新銳的主力艦就好了。”

宛若一個晴天霹靂，聽得周圍人都傻了，難道堂堂的大日本帝國海軍中國派遣艦隊司令長官、權傾一時的岡田啟介大將竟然是中國人的奸細。還盼望著中國人的飛機擊沉帝國的主力艦？有幾個心急的，手都不知不覺地按到了軍刀柄上，在琢磨是不是要對這樣的“非國民”來個天誅，還是趕緊將情況通報給軍令部，讓海相大人火速派員制裁？

岡田啟介一扭頭，看著神色詭異、面面相覷的參謀們，怒吼道：“你們還愣著剛什麼。執行命令——金剛級如果連中國人的飛機也應付不了，以後怎麼應付美國人的飛機？主力艦就是用來打仗的，如果害怕沉沒，還不如不要造出來——假設中國人能擊沉我們的主力艦，帝國今後也能擊沉美國的主力艦。那樣對誰比較有利？”

一干人等終於回神過來，感情長官是謀慮深遠，意在米國呀！想想也是，聽說長官將來還要擔任聯合艦隊司令長官的，怎麼可能是中國人的奸細呢？

清晨時分，黃海號艦橋，沈鴻烈正與陳英昊一起憑欄倚望。

與落寞尷尬的巡洋戰隊相比，一航戰現在算得上意氣風發，得益於搜救和捕撈，落水後失蹤的飛行員們基本都被救了回來，全殲關東艦隊的代價僅僅是17架飛機和2名飛行員，這種戰損比哪怕是做夢都很難夢見。除此以外，航母派一直堅持的海空優勢主張亦得到了證實。現在，不僅是沈鴻烈這種航母派旗手對於空擊戰術的篤信，便連周圍為兩艘航母擔任護衛的驅逐艦、巡洋艦上原本一貫信奉艦隊決戰、主力艦對戰的海軍軍官，很多人都在思考未來的作戰方式。

“緊急軍情，據平壤陸航轉來的電文：今日9時許，在例行偵察途中發現日本艦隊編隊出擊，位置大約在北緯33°54’，東京126°07’左右，在朝鮮南部與濟州島其間水域，航向西北，航速15節……大小艦隻共20餘艘，分成前後共2個編隊，彼此間距約50海里。具體艦種、艦名不詳，包括特大型主力艦4艘，航空母艦1艘，在偵察機抵近飛行時，遭敵機驅趕、追逐……”

沈鴻烈與陳英昊一抬頭，均從彼此眼中看到一絲狂熱，毫無疑問，這是鬼子上門來踢館的艦隊了，除了鳳翔號，日本還能有哪艘航母？至於那4艘特大型主力艦，反倒不是很放在心上，估計不是金剛級就是扶桑級，結合以前的情報，只怕金剛級的可能性更高一點。按照大本營修改後的作戰計劃，北海艦隊特混編隊在擊退關東艦隊後將封鎖渤海灣口，確保關東州附近海域絕對制海權，以便巡洋戰隊能為炮擊旅大縱深提供艦炮火力支援，但現在看來鬼子在關東艦隊被打得落花流水後並沒有甘心，估計也是憋足了一口氣要報復，現在連帶著鳳翔號編隊也出來了——學得還真是很快。現在關鍵的問題在於，得知關東艦隊全軍覆滅的訊息後，按照最正常的推理，鬼子無論如何也應該偃旗息鼓一陣子，至少琢磨了破解之法才能恢復攻勢，這麼不管不顧地直接奔殺過來，莫非還真有什麼依仗？

由此，兩人有一種緊迫感——從理論上說，航母戰勝戰列艦是有可能的，但這種可能性極大地依託於艦載機的強大，只要保證合理的間距，即便打不沉戰列艦也沒事，航母編隊大不了仗著速度優勢撤退，但如果同樣是航母編隊作戰，則擊沉對方航母則是當務之急了，否則飛機沒有起降場所，再強大的載機都是廢鐵。

兩人搭檔多時，早已對彼此的性格瞭解的一清二楚。躲在渤海灣深處自然也可以封鎖渤海灣，但主動出擊未嘗另一種封鎖方式，如果消滅了鬼子的航母編隊，那對於將來作戰更有裨益，至於後面幾艘疑似金剛級的4艘大艦，雖然很眼饞，但考慮到金剛級航速更快、裝甲更厚、排水量和武備更加突出，在目前艦載機威力不足的情況下，只能放棄。於是乎，這兩個膽大包天的人，一剎那就下定了決心，立即更改作戰計劃，特混艦隊轉向東南，準備前出山東外海作戰，尋機消滅敵航母。

雖然鳳翔號載機數量不多，沈、陳兩人對一航戰的防御能力也有著極度自信，但考慮謹慎起見，還是命令16架戰鬥機做好準備，以8架為一個梯次，輪流擔當艦隊上空的掩護任務用於防空，同時，在北海號甲板上，還預留了16架戰鬥機，以便遇空襲時能迅速起飛迎敵。只是這樣一來，用於掩護艦載機進行進攻的鷲式就不足了，只能透過與葫蘆島基地交換飛機、調整編隊結構來實現。

陳英昊道：“看來，一航戰只有2艘航母還是不夠的，得催促大本營儘快新建東海號。”

沈鴻烈贊同地點點頭：“理當如此，等這次戰事結束，各國都會注重發展航空力量，我們如果停滯不前，或許下一次戰事中就要被動挨打了。

同樣是清早時分，關東防線以北，潛伏許久的“東特演”部隊的官兵們已做好了各種準備，等待出擊命令的下達。一個巨大的彈坑裡，一個虎頭虎腦的中校軍官緊緊趴在地上，藉著望遠鏡死死地觀察對面的情況。他叫薛嶽，正經的教導總隊出身，現在是東北戰區司令長官周羽手下的團長。雖然27歲的年紀看上去年輕了點，但考慮到不過28歲的傅作義已擔任了師長，而今年才41歲的蔣方震已是總政治部主任、軍方四巨頭之一，這種年紀也不算是突兀。

薛團長雖然樣子看上去有點粗獷，但人卻是十分精明的，一航戰全殲關東艦隊的訊息他已經知道了，但心裡未必完全信服。他早就盤算過了，光是關東艦隊就集中了4艘主力艦——無論其中哪一艘，都不是北海艦隊能夠啃得動的硬骨頭，現在說全擊沉了，讓他不由得很是懷疑。更要命的是，周長官還據此制定了地面進攻計劃，打算利用北海艦隊的艦炮火力掩護，奪取鬼子的第一道防線。眼看進攻的時間就要到了，鬼子背後似乎沒有半點動靜，更讓他心裡泛起了嘀咕——軍令當然不可違抗，但萬一炮火掩護不力，他也不準備讓下面的弟兄無謂地在敵人火力網上送死。

“滴答滴答。”時鐘已走到了9點整，猛然間，3顆綠色的信號彈騰空而起，只聽見排山倒海的炮彈聲忽然破空而來，24門203mm艦炮拉開了一天血戰的序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