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生姿第一百四十九章 古怪的老漢
聽得說話聲，方蕭和顧盼愣了愣，轉頭望去。
只見身後不遠處站著一人，這人五十左右的年紀，一身獵戶裝扮，一左一右各有兩條黑色的大狗警惕得看著他們。
方蕭一來受了傷，二來心情激盪之下，竟然沒有聽到這一人二狗靠近的聲音。
這人走上前來，看了看關星痕，皺著眉搖了搖頭：“這人果然沒救了。”
右邊一條大狗也跟著過來，搖著尾巴圍著關星痕繞了一圈，又在他臉上嗅了嗅，歪著頭跑開了，似乎也在嫌棄這個快要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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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蕭搞不清這人是個什麼路數，只沉默著看著他。
這人又往山下看了看：“山下的追兵就要到了，你們還不趕緊逃命去，還悠哉悠哉得坐在這裡做什麼？”
他能這麼問話，想必已經在邊上聽了一陣了。
方蕭道：“這人是我們朋友，自然要送這最後一程。”
這人不解得看著他們，又搖頭：“迂腐，送不送他都得死，你們陪著也要送命！”
顧盼笑了笑：“我是一婦人，他又受了傷，也不知道這山往何處去。就是跑，只怕也跑不了多遠。不如在這裡陪著他。”
那人點點頭：“你倒也算誠實。”他眼睛在三人身上掃過，突然笑了笑：“也許我能救你們的命。”
顧盼臉上喜色頓顯：“大叔，您能救我這位朋友麼？”
那人搖頭：“這人是救不了的，我說的是救你們。”
顧盼失望。
那人又道：“若是我能給你們指條救命的道路，你們跑是不跑？
“那是自然要跑的。”顧盼頓了頓：“不過得送完了我這朋友。”
“送完了可就來不及了。”他探頭往山下瞧去：“這追兵就了要上來了。”他又看著關星痕道：“他雖然大半個身子已踏進了閻羅殿，但一時半會這口氣還斷不了。”
顧盼道：“那便帶著他一起跑。”
那人道：“那可跑不遠。”
顧盼道：“那就不跑了。”
那人的頭搖得更厲害：“他橫豎都得死，你們這樣陪著他，反而耽誤了自己逃命。瞧著你們兩個都是聰明人的模樣，怎麼這般死腦筋？這筆賬都算不來？”
顧盼搖頭：“這朋友之間的帳可不是這麼算的。”
那人道：“既然是朋友，想必你們這個朋友也不願意看到你們因為他而耽誤了。”
顧盼道：“你不知道，是我們耽誤了他。”
那人瞪著方蕭：“你這女人這般得傻，你怎麼就光看著不說話？你倒是拿個主意！”
方蕭笑了笑：“她的主意就是我的主意。”
那人似乎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了，只是瞪著她們搖頭。
顧盼往來路瞧了瞧，敵人越來越近了。她慢慢站起身來，取了箭：“你快避開點吧，等會刀劍無眼，別被傷著了。”
那人驚奇得看著她：“你這個小姑娘，還會舞槍弄棒的？”
顧盼笑道：“舞槍弄棒的不在話下，我還能殺敵呢！”她扭頭看著方蕭，一副得意的樣子。
方蕭也在看她，眼裡帶著自豪，朝她一笑。
那人嘆息：“這麼厲害的小姑娘，還長得挺好看的，一會要喪了命，還真是可惜。”
這人胡攪蠻纏了許久，打擾了自己和顧盼最後的二人世界，現在又這麼說話，方蕭心裡不免有些惱怒。
顧盼對他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發怒。
方蕭定了定心神，想這人不過一介村夫，也就不同他計較了。他也站起身來，舉起了劍：“你快讓開吧。”
那人嘆息了幾聲，搖著頭轉身走了。走出數步，忽得停了下來，回轉身來道：“你們這幾個人，年紀這麼輕，長得這麼俊，瞧著人品也不錯的樣子，死了是在有些可惜。”
這位還真是囉嗦，顧盼有些哭笑不得。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這人嘻嘻一笑：“罷了罷了，我老頭子看你們幾個順眼，就索性做會好人吧！我就指條道給你們吧！”
這人跑到斷崖邊，朝他們揮了揮手：“你們過來。”
若是有生路，他們自然是不願等死的。
等兩人跑過來，那人指著下面道：“看下面。”
方蕭朝下看去，這像被刀鋒切過一樣的斷崖，被苔蘚覆蓋，偶有幾塊凌石凸起。往下數十米，水流潺潺。
“瞧見中間這塊有點大的石頭麼？”這人指這下面一塊一尺見方的石頭道：“這塊石頭上有一個洞穴，倒是可以藏上好幾個人。我昔日年輕好動時，曽下去探過，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顧盼拉著方蕭，小心得探頭出去看，只見距離崖頂十米開外的樣子，有塊石頭橫生在石壁上。
“人站在這裡朝下看，是絕對什麼都看不到的。”那人道：“只有跳到那石頭上，才能發現。”那人看著方蕭又道：“我瞧你腿腳不錯的樣子，你若是能跳下去穩穩站住，倒是可以帶上他們去那裡躲上一躲。”
方蕭道：“我下去自然是沒問題的，只是怎麼上來？”他可以帶他們下去，往下跳是沒問題的，可是這樣的絕壁，下去了怎麼上來？
“我既然給你們指了條道，自然會帶你們上來。”那人呵呵一笑：“不過要等到那些士兵們撤了。”
方蕭的眉頭皺起，這樣子等於把他們的命都交到這人手上了。
見方蕭猶豫，那人又笑起來：“老頭子我可沒這份心思害你，我就是拍拍屁股走人，你也活不到明天。”他有些不耐煩起來：“這些兵丁們馬上就要來了，我可不想遭殃。路我指了，去不去隨你們。”
如真是有洞穴，倒是可以藏上一藏，顧盼有些心動問：“你會不會記錯？”
那人嘿嘿笑了笑：“這倒有些可能，年代有些久遠。”
顧盼愣住，感情說半天，他在逗他們啊。
這人見顧盼愣住的模樣，似乎覺得十分有趣，又咧嘴笑了。
這回顧盼忍不住瞪了瞪他。
“我常年在此打獵，蛇見過不少。”那人從懷裡掏出什麼來，“噗”得扔了什麼東西在關星痕身邊：“這是解蛇毒的藥，紅的內服，藍的外敷，不知道還管不管用，你們就死馬當做活馬醫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