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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王翻車了

21、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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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王翻車了21、第 21 章

現場兩個前任和一個現任, 還有一個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招惹到的本以為是情敵結果是愛慕者的溫錦程, 苗從殊腿肚子微微顫抖並表示此時此刻略高能, 他有點緊張。

氣氛很微妙。

景晚萩和蓬萊仙宗三人出於自救本能, 統一戰線齊齊躲到角落裡作沉默的壁花。

鬱浮黎拿走五行道玉, 重新掛回苗從殊的脖子,說:“過程等出去再詳細討論。”

苗從殊:“倒也沒必要太詳細。”

鬱浮黎:“我覺得很有趣。”

苗從殊:“其實很無聊。”

“怎麼會?”

鬱浮黎環顧一圈, 目光最後落在苗從殊的臉上,抬手按住他的肩膀。掌心稍一用力,那件穿上就脫不下來的嫁衣瞬時炸成碎屑, 而苗從殊毫髮無損。

他脫下自己的外袍披在苗從殊肩膀,‘嗤’一聲笑起來:“還是這樣看起來順眼。”

苗從殊感覺現任在發神經與變態之間搖擺不定, 但仔細想想, 發神經和直接變態有區別嗎?

沒有。

他剛想開口便被鬱浮黎制止:“別說話。”手指在苗從殊頸項間若有似無的遊走, 鬱浮黎面色冷淡, 笑意不達眼底:“出去後有你開嗓的機會。現在, 我先弄死這群東西。”

苗從殊閉嘴。

很好, 全員都是東西。

他已經連解釋都懶得聽了,先把礙眼的東西搞死再說。

不愧是現任, 十丈軟紅塵也不能動搖他陰鷙神經病的本質。

鬱浮黎突然瞟他一眼:“你罵我?”

苗從殊內心震驚而表情無辜:“我沒有。”

現任怎麼知道自己在心裡偷偷罵他?難道他有讀心術?怎麼能仗著修為高就作弊?

鬱浮黎掐了把苗從殊的臉頰,皮膚滑滑還挺嫩,於是再掐了把, 陰森冷笑:“你肚子裡那蛔蟲都是我餵養出來的,心裡想什麼我會不知道?”

苗從殊悚然,一句俗語有必要說得那麼恐怖嗎?以及, 他過往那些堪稱豐富的情史有沒有被發現?

尋思片刻,他覺得應該沒有被發現。

因為活著就是最好的證明。

苗從殊松了口氣。

鬱浮黎笑看他變化多端的表情,從緊張、心虛到鎮定,一看就知道幹了對不起他的事還隱瞞——

“你有事隱瞞我?”

鬱浮黎猛地沉下臉,眯起眼睛逡巡苗從殊,後者張著無辜的眼睛滿臉茫然。

他心裡忽地升騰起暴戾,本是要將怒氣發洩到其他人身上,想想又覺得不忿、心中鬱氣難消,便低頭張嘴朝苗從殊臉頰狠狠咬一口。

苗從殊:“嘶——”疼。

“嘖。”鬱浮黎一言難盡,他根本沒用力。“嬌氣。”

苗從殊摸摸臉頰,被咬的地方溼潤且痕跡未消。他說:“都留下牙印了。”

就那沒一瞬便消的牙印還沒歡好時留下的印子長久。

鬱浮黎心裡劃過這句話,但沒說出來,只把苗從殊拉到身後便看向薛聽潮和溫錦程,至於徐負雪則從頭到尾被忽視。

看了眼薛聽潮便將注意力落在暫時被困住的溫錦程,鬱浮黎說:“偽天道這種東西都敢碰,嫌死得不夠慘可以去崑崙走走。”

苗從殊心想,現任這是口頭認證崑崙可以令人死得巨無比慘嗎?

他好奇地問:“什麼是偽天道?”

鬱浮黎:“一個不完整的小世界衍生出來的東西,附在修士身上,放大內心的慾望,透過吞噬完善自我的成長。”

苗從殊能聽懂大概,因為此處空間便是個不夠完整的小世界。

小世界裡衍生出類似於天道的東西,這東西眼下附在溫錦程身上,應該是與他同化了。

所以非小世界原生之人會因溫錦程的意識而不能使用靈力,不過這限制對修為高的大能應該無效。

苗從殊看鬱浮黎姿態輕鬆便知他能搞定溫錦程,只是現場還有兩個前任,他覺得有點窒息。

“走。”鬱浮黎拎起苗從殊把他帶到百米高空觀看下方戰況,並不急於出手。

苗從殊抓住鬱浮黎的手臂向下看,只見溫錦程被薛聽潮壓制,暫時不能動彈。

下方的薛聽潮知道鬱浮黎與苗從殊的關係,對方到來早在預料之中,可惜自己沒能早來一步。

溫錦程和徐負雪不知道鬱浮黎,可他們都見過太玄秘境入口處,苗從殊撲向一個憑空出現的男人身上作出親暱姿態。

登時猜出這人便是苗從殊口中的‘道侶’。

徐負雪愣怔一瞬,而溫錦程奮力掙扎,繼續瘋狂抽取小世界的靈力。

鉗制有所鬆動,薛聽潮微訝於溫錦程的實力,他猛地撥下琴絃‘錚——’,紛亂的琴音刺耳尖銳,化作音刃殺向溫錦程。

溫錦程沒躲,長袖一揮將無數鋒利的音刃斬斷。可還是叫一道小如刀片的音刃破開嚴密的防守切斷一縷鬢髮,割破臉頰,留下小小的刀痕。

鮮血滑下來,溫錦程抬起手背狠狠擦掉:“我好討厭你們。你們怎麼都要跟我搶小殊?”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既狠戾又委屈,眼眶紅得好似下一刻就要掉眼淚。

“我先到的,我先喜歡的,小殊是我的新娘。”

“跟我搶的你們,都去——死!”

話音剛落,原本被壓制的靈力陡然爆發,穩定下來的空間再次搖搖欲墜,出現崩塌和吞噬的跡象。

這些空間本由大能創造,後衍生為不成熟的小世界,剛萌芽的‘天道’極易反噬小世界。

一旦出現崩塌現象,它們就會選擇吞噬空間裡一切物體包括誤闖的修士。修士體內靈力充足,便會加速空間的吞噬和崩塌。

空間崩塌還伴隨靈力風暴,所以變得格外危險。

已經入魔的溫錦程代替空間規則成為這個空間裡的‘天道’,他再度瘋狂的抽取靈力,包括修士流瀉出來的靈力。

以他為風眼中心,形成恐怖的黑色風暴。

靈力駁雜且暴-虐,將溫錦程周身十丈內一切物體全部粉碎並捲入風暴中,迅速被吸收。

徐負雪等人疾速撤離出宅邸。

薛聽潮按住琴絃的手突然鬆開,壓制溫錦程的陣法陡然被破,靈力反噬擊向琴身。琴身中間立刻出現一道深刻的裂痕,以琴作本命靈器的薛聽潮登時吐出大口鮮血。

後退的丁溪等三人見狀急忙趕回來接住後退的薛聽潮:“先生,我們快走!”

此時,磚瓦、房屋包括僵硬的行屍,或由靈力幻化而成、或由靈力驅動的物體統統轉化為供溫錦程使用的魔力。而他的修為也在瘋狂的抽取魔力中,由渡劫期巔峰飆升至大乘期。

薛聽潮退至苗從殊所在的位置,直接對他說:“叢殊,我不知道他是你什麼人,但他現在已經入魔,完全失去理智、且與這片小世界同化。小世界崩塌,很快便會化作靈力風暴,他現在已經變成沒有自我思想、淪為儲存魔力的容器。”

“你跟我走,我帶你出去。”頓了頓,他說:“我會保證你的安全。”

苗從殊直拒:“不用。”此時心臟和腎在比誰抖得更快。

他力持鎮定,按住現任的手,捧起他的手掌心,真誠的說:“我道侶修為比你高、靈器比你多,需要救助的人比你少因為就我一個。再說你我非親非故沒有任何關係,說得太多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苗從殊寒毛直豎,不知為何彷彿能夠感覺到鬱浮黎此刻平靜表面下,那壓抑在大海深處的瘋狂。

他頭皮發麻,急忙忙表示:“而我和我家老鬱情比金堅、忠貞不渝、比翼雙飛……總之就是同生死、共患難,統一戰線不變換!”

看!這決心!這深情!這表態!

沒有人能拒絕!

是什麼促使他如此感人肺腑的發言?

——是愛情!!

苗從殊:“我和我家老鬱,是心動、是喜歡、是愛情……”是套路。

雖說是套路,但愛的圈套也很甜美。

薛聽潮:“……”良久,他說:“若你有一日和他分開,可來蓬萊找我。”

苗從殊內心在哭泣還得告訴自己要堅強,他告訴鬱浮黎:“我和他關係平平。”現在已經結仇!

“沒關係,回頭再說。”鬱浮黎挺大度,他看向薛聽潮:“仙人血脈的確所剩無幾,可我想讓你死無葬身之地也並非不能。”

薛聽潮未有反應,他身旁一個蓬萊仙宗門人衝動,先一步上前:“你想和整個蓬萊仙宗為敵?”

“為敵?”鬱浮黎抬手蓋在苗從殊頭頂,把他按在自己懷裡,突然掐住這出頭鳥的腦袋,直接擰了下來。屍體和頭一起被當成垃圾似的扔掉,他隨手掐起大拇指和中指朝薛聽潮的方向彈了下,同時說:“蓬萊仙宗的膽氣長進不少,人蠢這點卻沒變。”

薛聽潮迅速擋下這一擊,發覺這攻擊竟是直衝識海,當下便用蓬萊仙法調動仙人血脈抵擋這波攻擊。

不過一次交手,他需費盡力氣動用血脈抵抗,而對於鬱浮黎而言,僅動了下手指。

此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都退下。”薛聽潮呵斥身後蓬萊仙宗剩下的兩人,目送苗從殊越過他身邊,忽然開口:“我不是沒找過你。”

苗從殊正和按在頭頂那只堅如磐石的手作鬥爭,聞言抽空回答他:“你是個好人,但凡事要儘量看開些,生活還要繼續。”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意思呢?他像是會回頭的那種人嗎?

所謂前任,等於垃圾。

誰會為路邊的垃圾停留?反正他不會。

苗從殊一向愛得坦蕩,渣得更是明明白白。他補刀:“我想說的是,既然你要走,不妨留句祝福給我們?”

薛聽潮登時無言,他盯著苗從殊的後腦勺看,而後者連看都不願回頭看他一眼。

他似乎真的不喜歡了。

意識到這點的薛聽潮動了動手指,心臟有些悶痛,他在此時卻不太明白這種感覺緣何而生。

丁溪握拳,壓抑怒火:“叢殊,你別太過分!”

他既恐懼鬱浮黎,又擔憂薛聽潮,忍住膽寒向前走,想拽住苗從殊可還未靠近便被憑空出現的青色火焰自腳底燒到頭顱。

眨眼間便燒成白色的灰燼,揚灑在空中,速度快得無人反應過來。

苗從殊恰巧扒開頭頂的手,回頭便見這一幕,不由愣住:猝不及防。

丁溪死了。

這個薛聽潮最瘋狂的擁躉者,曾經最排斥、仇恨他的人,此刻死得隨意、死無全屍。

他回頭看鬱浮黎,望進他琉璃色的眼眸,不知為何可見到內裡恐怖扭曲恍如無盡混沌的深黑。

“苗苗怕不怕?”

他聽見鬱浮黎溫柔詢問,而唯一存活的蓬萊仙宗門人失聲喊了句‘丁師兄’便怕得再不能言語。

“應該不怕。”

薛聽潮瞳孔緊縮,背過身擦拭嘴邊的鮮血,向來溫和慈悲的表情此時消失無蹤,變成無機質的冰冷,夾雜一絲狠戾偏執。

剩下的蓬萊仙宗門人看了眼空中的骨灰,又看向地下屍首分離的同門,猶豫片刻迅速追上薛聽潮牢牢跟在他身後。

鬱浮黎說要殺了他們,苗從殊一開始是不信的。

修真界向來殘酷,殺人越貨、奪寶死鬥比比皆是。

但苗從殊不參與,他就是條鹹魚啊。修煉得過且過,就算前任多了點,那也是在他覺得不麻煩的範圍內,尤其搞了那麼多個前任從未翻車。

一路躺平舒舒服服的修真路,除了某魔修前任,他還真挺少近距離直面殺人的。

鬱浮黎說殺就殺,沒道理可言,苗從殊卻不覺得可怕。

大概是整成骨灰揚了過於震撼,場面不血腥,所以沒感覺到害怕吧。

“不覺得我殘忍嗎?”

苗從殊:“還好。”淡定,某魔修前任其實比他血腥多了。“而且他們是想殺了我。他們不死就是我死,那還是他們死吧。”

好歹是金丹修為,又曾在蓬萊仙宗住過,怎麼會察覺不到丁溪他們靠近時的殺意?

現任也是為了保護他嘛。

苗從殊無條件站到鬱浮黎一邊,力挺他:“你怎麼樣我都喜歡。”反正都是神經病了,再多一個‘殺人如麻’的屬性,完全可接受嘛。

鬱浮黎聞言便吃吃笑起來,“乖乖,說話好聽,我喜歡。”接著話鋒一轉:“你和蓬萊的過往也挺精彩。”

苗從殊:“……”他只想做一個不記往事的灑脫人士,為何如此艱難?

**

下方,幾乎被淹沒在靈力風暴裡面的溫錦程停止抽取靈力,而體內運轉的靈力全都轉化為魔力。

他的眼瞳變成赤紅色,三千長髮暴漲並散落下來,於風暴中亂舞。

出於內心的本能和渴望,溫錦程很快鎖定苗從殊的所在。

“小殊。”

出於記憶影響帶來的本能,溫錦程先處理遠處還沒逃走的徐負雪。

因為嫉妒徐負雪,他沒有直接殺他,而是在徐負雪身上製造不致命的傷口,讓他痛苦的失血而死。

“我早就該殺了你。在人間的時候,早點殺你就好了。”溫錦程說:“我先遇到小殊的,比你先。你怎麼能搶走他?”

他嘲諷而不屑的睨了眼徐負雪,似乎覺得對他說太多是在浪費時間。

於是他走了。

徐負雪撐不住的半跪在地上,身上的血源源不斷往外流出:“咳、咳咳……”他忍不住看向天空之上的青衣散修,那道背影自鬱浮黎出現後就沒再看他。

似乎苗從殊的目光再也不會追隨他,他已淪為芸芸眾生,不起眼、不獨特,再也得不到偏愛。

徐負雪思及此,心臟不知為何產生撕裂般的疼痛,還有自疼痛處逐漸蔓延的不甘心。

景晚萩連忙找出上好傷藥替他止血:“幸好我習慣將傷藥藏在身上而不是儲物袋。你沒有對不起溫錦程的地方,他如此待你,簡直狼心狗肺。”

“是嗎?”徐負雪反問,他想起自己曾對苗從殊做過的事,也是狼心狗肺。

傷口雖止血,但不進行治療還是很致命。

景晚萩:“溫錦程想折磨你,所以你的傷口才好得慢。徐師弟,我們必須儘快離開。”

徐負雪失血過多,仍保持理智和冷靜。

他說:“這個空間就快崩塌了。等溫錦程控制不住暴-動的靈力,空間就會被撕裂。空間撕裂的瞬間,靈力和儲物袋全都可以用。屆時,就可以離開。”

景晚萩想了想,認同徐負雪的話。

**

處理完徐負雪,溫錦程閃身來到半空,歪著頭去看鬱浮黎身旁的苗從殊:“把小殊還給我,他是我的新娘。”

苗從殊立刻反駁:“這個真不是!”

鬱浮黎把苗從殊按回身後,順手抓起外袍簡單粗暴的蓋到他頭頂。

同時陰森森警告:“不準掀開。”

抓住外袍正要拿開的苗從殊聞言頓住,乖乖把手放下。視野被外袍擋住,明知外面很危險但更信任鬱浮黎,所以沒有再動。

“等我一刻鍾。”

“好的。”苗從殊就差發誓保證他有多乖巧聽話不是那等搞事之人了。

鬱浮黎的視線輕飄飄的落在魔化的溫錦程身上,如巍峨高山般睥睨眾生,冷漠淡然如看小小一隻螻蟻。

溫錦程見狀便更瘋,他張開五指,掌心黑色帶雷電的光球憑空凝聚,接著將這光球扔出去。光球所過之處,空間被吞噬破壞露出小世界之外的混沌天地。

遠處的薛聽潮停下來觀看,剩餘的蓬萊仙宗門人站在他身後。

鬱浮黎向前邁一步,身影虛化、千里瞬移,而光球即將擦肩而過。他抬手輕鬆接住這光球扔向天際,隨後光球發生大爆炸,將小世界炸開一道三尺寬的裂縫。

裂縫之外是未開蒙的混沌,裡面是隨處可見的靈力風暴,這些風暴撕裂縫隙加速空間的崩塌。

景晚萩拉起徐負雪:“空間撕裂,我們現在就走。”

“等等。”徐負雪攔住他,眼中有執拗之意:“把苗從殊帶走。”

“你瘋了?”景晚萩覺得徐負雪不可理喻:“他身邊那個男人的實力深不可測,可能是大乘期巔峰。你我不過金丹境,對上他就如兩個毫無還手之力的嬰兒!”

徐負雪始終保持冷靜:“不管是偷是搶,只要能帶走苗從殊。”

不知為何,他有種自此一走便將永遠失去苗從殊的預感。

以前覺得苗從殊可有可無,只是因為他自以為十三年情誼無人可以取代。可若當真有人取代了他,他該怎麼辦?若苗從殊真的不要他了,他又該怎麼辦?

這預感令他恐慌,也令他處於鎮靜和瘋狂的兩重天。

景晚萩不敢置信:“都他娘的瘋了。”

趁著徐負雪失血過多沒有反抗能力之時,景晚萩直接一掌擊暈他,然後扛起來飛向裂縫。

離開時,他回頭看了眼那渺小得近乎看不見的青衣散修,實在想不通怎麼那麼多人喜歡他。

**

鬱浮黎穿過夾雜著雷鳴電閃的風暴外圍,徒手撕開靈力最暴-虐、濃郁的颶風,到達風眼中心。在平靜的風眼中心裡,輕而易舉的掐住溫錦程的脖子強行將他和靈力風暴撕離,然後將其摜到地面。

失去靈力風暴包圍的溫錦程自高空受重力砸落地面,方圓百尺全部塌陷形成一個巨坑。

溫錦程甚至沒有經過系統的修煉,更換根骨不過幾天時間。之前有小世界替他週轉,他只需憑心意便可自如掌控靈力。

如今靈力在他體內化為魔力,而小世界瀕臨崩塌,無法為他完成靈力的週轉。當鬱浮黎將他扯出靈力風暴中心,他體內的魔力就開始肆虐其經脈、五臟六腑和根骨。

經脈在爆裂,五臟六腑在破碎,根骨裂開彷彿能聽到脆響。

狼狽不堪的溫錦程掙扎著爬起來,嘔出一大口帶著破碎內臟的鮮血,剛起身便被一股重力壓在後背,再度狠狠砸落在地。

眼角餘光瞥見逐漸靠近的灰白色衣角,鮮血漫上眼簾,溫錦程看著停在面前的鬱浮黎,不甘心又嫉妒的呢喃:“我、我先來的咳——”

鬱浮黎:“‘我的新娘’之類的話太刺耳了。其他人可以暫時不殺,唯獨你必須死。”

迄今為止,惹怒他的人屈指可數,溫錦程算一個。

溫錦程低低笑起來,胸口起伏抖動因此加劇臟腑被絞碎的速度以及疼痛。只是全身都在疼,思維太清晰反而分辨不出疼和不疼的區別。

他屈起食指,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凝聚剩下的魔力。

“去!”

魔力化為彎刀似的光刃猛地鍘向苗從殊的脖子,沒出巨坑就被鬱浮黎攔下來。

下一刻,溫錦程被拗斷脖子。

鬱浮黎說:“先到又如何?宰了便是。”

這話是在回應溫錦程說的那句‘我先來’。

他伸出手掌,掌心停在已經沒有氣息的溫錦程的天靈蓋,抽出附著在溫錦程元神裡的‘偽天道’,連同溫錦程的元神一併捏碎。

“貪心不足,依附天道,反被役使。廢物。”

鬱浮黎臉色陰鷙,提起天道時不自覺變得嗜殺而癲狂,元神殺意暴漲導致偌大的識海天翻地覆,引起連鎖反應而一絲神力外洩。

整個小世界的崩塌在一瞬間凝固,似乎也恐懾於這毀天滅地般的氣息。

他再深入溫錦程的識海,進行大肆破壞,尋出識海最深處殘餘的魂魄,在魂魄上留下一絲神力。

神力打入溫錦程殘餘的魂魄,轉瞬即消失無蹤。

鬱浮黎一閃身,將蓋著外袍的苗從殊橫抱起來,直接穿過靈力風暴。

小世界一片荒蕪,遍地都是焦黑色,所有生靈、死靈包括死物全部成焦炭形狀,而四方天地就像是一張被燃燒的紙,邊緣出現燃燒的痕跡。

處處彰示此小世界已毀。

**

不多久,一道白色身影憑空出現在溫錦程的屍體上方。

這人正是去而復返的薛聽潮。

薛聽潮雙手背在身後,原本溫柔得近乎慈悲的氣質已經淡然無存,眼下雖還是溫和的模樣,卻有唯我獨尊的強勢。

唯一剩下的蓬萊仙宗門人戰戰兢兢:“先、先生?”

薛聽潮回頭,勾起嘴角:“我記得你叫丁顏?”

她是四人中唯一的女修。

“先生知道我?”丁顏驚喜,長久以來的狂熱崇拜令她在瞬間忘記對薛聽潮氣勢變化的恐懼和懷疑。

薛聽潮一笑:“你們都是我蓬萊仙宗的棟樑,自然記得。丁顏,可不可以幫先生一個忙?”

丁顏連連頷首:“先生儘管吩咐。”

薛聽潮:“秘境裡發生的所有事,不要說出去。”

丁顏:“為什麼?剛才那叢殊的姘頭無故出手害死我蓬萊仙宗兩人,難道先生不願為他們報仇嗎?”

薛聽潮:“仇自然要報,只是需循序漸進。”

丁顏聞言理解:“丁顏一定保守秘密呃——!”她瞪大雙眼,不敢置信於崇拜的先生會拗斷她的脖子。

薛聽潮:“多謝你保守秘密。”他低頭,盯著溫錦程的傷口。傷口之上還殘留一絲神力,他認出來:“崑崙神主。”

崑崙神主掌命盤、主生死,與天道同行,超脫紅塵,不入俗世。

蓬萊與崑崙最像,蓬萊仙宗門人順應天命,要麼冷漠無情,要麼自私偏執。

相比較起來,崑崙神主有過之而無不及。

蓬萊類仙,不過是仙人後裔。崑崙神主,卻是真正的神。

“怎麼會和叢殊扯上關係?”薛聽潮落地,半蹲下來:“如此一來,挽回叢殊就不容易了。”

他嘆了口氣,然後進入溫錦程的識海。

溫錦程的元神已經被捏碎,可還有一縷魂魄被小世界初生的‘天道’護在識海。識海一如小世界呈現焦黑色,寸草不生,薛聽潮輕易的找到溫錦程的魂魄。

魂魄之上附有一縷‘偽天道’。

薛聽潮吞吃了這縷‘偽天道’,包括溫錦程的魂魄,藉以修復剛才被鬱浮黎打傷的識海。

接著,他在溫錦程的魂魄看到記憶最深刻的過往,其中一個片段便是溫錦程和苗從殊的初相識。

溫錦程八歲,苗從殊以青衣散修的身份救過他。他們認識的時間比徐負雪還早,然而苗從殊忘了他,變成少年保護徐負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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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溫錦程後來一眼就認出他。

薛聽潮睜開眼,眼瞳呈紅色,表情流露出一絲痛苦和扭曲:“你為什麼不能看我?”

不是只有徐負雪可憐得快要活不下去,他也想有人來救他、保護他。如果沒人會救他,那就別讓他看見徐負雪。

相似的經歷,一個得到救贖,一個始終在絕望裡掙扎,這種對比難道不是很殘忍嗎?

下一瞬,屬於溫錦程的魂魄被沉入識海深處,薛聽潮恢復自我。

..

苗從殊揭開蓋在頭頂的外袍,發現他和鬱浮黎正懸浮在一個琥珀色的湖面。

湖中心有座小島,小島種著一棵根系交錯的老樹。滿樹冠都是金黃色葉子,倒映在湖面,致使湖泊一半呈金黃色、一半呈琥珀色。

畫面美如神之境。

……就是小島中央那棵老樹有點傾斜,好似被人拔-出來又粗暴的塞回去。

苗從殊試著踩湖面,腳趾頭碰到湖面,水溫涼爽特別舒服。

他眯起眼:“老鬱,這是什麼地方?”

“小世界的入口。當時你我一同穿過靈力風暴落到此處,我沒留神,你就被卷走。”鬱浮黎輕描淡寫:“那小世界排斥我。我若強闖,恐怕會塌。你會陷在裡面出不來。”

他沒說當時拔-出老樹、抽乾湖中水,逼問湖中生靈告知小世界通道的惡行。

鬱浮黎:“後來找到進去的通道。”

苗從殊:“是什麼?”

“五行道玉。”鬱浮黎:“它的靈力發生波動,我便可進去。”

“不愧是神器。”苗從殊親一口鬱浮黎下巴:“不愧是我道侶!”

鬱浮黎笑了笑:“神器的用處數不盡數。”

苗從殊兩手掛在鬱浮黎肩膀上,晃了晃腳:“比如?”

“比如五行道玉附有我的神識,當你處境危險時它會醒過來保護你。同樣的,你在這期間說的所有話——”鬱浮黎的語氣又輕又柔,好像怕說重了會嚇跑他。

“我都聽見了。”

苗從殊:“……”

苗從殊五官蒼白,心想他幹過什麼?說過什麼?是否暴露過多的前任和過於豐富的情史?

苟住!

苗堅強,別慌。

沉舟側畔千帆過,前任之後萬木春。

他想想之前口花花過什麼,似乎根本沒有什麼不該說的話。

他果然是非常謹慎的一條鹹魚。

苗從殊嚴肅臉色、表情認真中帶著一絲心痛:“你懷疑我?我說過的話全部是拒絕,一直強調我有道侶,我的道侶是你,我喜歡的人是你!我確實不知道溫錦程對我的感情,他以前恨毒我,誰會以為這是愛情?”

他見鬱浮黎還是那嘲諷力過於強大的似笑非笑的表情,縮了縮脖子。在心裡告訴自己,地有多大產,人有多大膽。

於是由心而生、借景生情,演技大爆發,發出來自靈魂的吶喊:“我和他們都只是普通朋友,我當然最喜歡你!”

鬱浮黎放他下來,然後捏著他的耳朵摩挲:“再給你一次機會,是不是實話?”

苗從殊:“當然是實話。”

他努力掛在鬱浮黎身上,總覺得下一刻就會被塞進湖裡感受窒息的可怕。

鬱浮黎輕點五行道玉,一道水波紋泛開,接著便是溫錦程、徐負雪等人的對話傳出來。

徐負雪的十三年,溫錦程的‘愛’,以及當時鬱浮黎也在場的,薛聽潮說過的‘跟我走’、‘來蓬萊尋我’,這種一聽就知道並不尋常的過往。

苗從殊:萬萬沒想到還可以錄音!

鬱浮黎:“苗苗,你說你們關係平平是覺得我智商太低,還是以為我脾氣好,可以把這事當書頁直接翻過去?”

苗從殊:“當然不。”鬱浮黎要是脾氣好,那崑崙山所有生靈必定不答應。

他撓撓鬢角,清算了一番覺得解釋起來太麻煩,於是躺平任日。

不過在任日之前,他要說一句:“我是徐負雪的爹,和薛聽潮的關係是複雜了點,但這複雜的關係其實還是很清白乾淨。”

本來嘛,愛情都是要麼黃、要麼綠,他和薛聽潮那故事就是還沒開始轟轟烈烈就黃了。

較真點來說,就還挺清白。

苗從殊毫無鬥志:“日嗎?小黑屋嗎?你等等——”他掏出兩斤鹿茸、蛇酒,說:“可。我準備好了。”

鬱浮黎表情古怪,神識好奇的探入他的芥子裡,發現裡面專門劃分一個區域用來儲存各種養腎補精藥材、具有催發情-欲的數不勝數的漿果、春-藥,還有厚厚一櫃子的春-宮秘-戲圖。

“你腎血不足?”

“沒有。”他年輕氣壯、精力旺盛。

“你欲求不滿?”

“不可能。”曾經是,後來小黑屋教會他,人,要學會清心寡慾,方能不負初心。

鬱浮黎不信,皺眉摸向他的腎,同時內視苗從殊的經脈、識海和金丹,完全健康沒有問題。以前留下的暗疾也被他在崑崙的半年給養好了,這體質該比普通金丹修士好百倍才對。

“你陽氣充足、精血旺盛,怎麼還需備用那麼多養腎補-精、催發情-欲的藥?秘戲圖還藏了不少。”

苗從殊心想他該如何委婉優雅的告訴現任由於他曾經日得太規律,以至於他以為現任……腎虧。

苗從殊心虛:“個人愛好。”

長久的沉默,鬱浮黎琢磨出原因,他眯起眼睛捏住苗從殊細瘦的小脖子,發出危險的質問:“你是給我吃的?你以為我不行?”

苗從殊此刻慫得像只倉鼠,他低頭:“我錯了。你是最棒的。”捧起鬱浮黎的手,他動情的說:“不要小黑屋好不好?就算要小黑屋,那規律一點,一週一日,一日一次,可好?”

“我們不負初心,可好?”

鬱浮黎直接把苗從殊拖著跌入湖水裡,濺起層高的浪花。

苗從殊看見鬱浮黎暗下來的眸色,深知不妙,下意識就想跑。當然跑不掉,他被拽了回去,繼續往湖水下面沉。

鬱浮黎抓住他,靠過來,按住他的脖子然後吻上來,哺入空氣引誘苗從殊的沉淪。

衣服飄揚起來,沒有褪下,只褲帶被抽出來,裡頭的褲子滑了出去,寬大的衣袍遮住不該暴露的重點部位。

鬱浮黎在水中對苗從殊說:“乖苗苗,我答應你。你好好體驗……”

體驗什麼?

苗從殊迷迷糊糊的,完全被擺弄著、按照鬱浮黎的節奏走,他如同一隻提線木偶,只要完全的交給鬱浮黎就好。因為鬱浮黎會帶他一起,會給他最好、最刺激的歡樂。

然後他就體會到了何謂極樂,何謂癲狂,何謂真正的水□□融。

鬱浮黎在進入時,拽出苗從殊的元神和自己的元神一同嬉戲,他們所做的動作,元神跟著做一遍。

不是一次當兩次做,而是一次擁有成倍的刺激,等同於兩次疊加在一起,連同快感都是成倍的。

苗從殊瘋狂哭泣,靈魂都在愉悅的顫抖,而身體不會感到疲憊和疼痛,連金丹境都有所鬆動,隱約要衝擊元嬰。

這快樂,不亞於上次小黑屋的一夜七-八次。

關鍵是沒有副作用!

沒有腰酸背痛菊花彷彿潑了辣椒油,反而精神矍鑠感覺還可以再戰幾輪,而且停滯許久的修為都有所進展了。

簡直——

太快樂了!

如此一來,他還怕什麼小黑屋?

儘管走起啊!

他可是苗鐵腎啊!

芥子裡收藏那麼多好東西,不用那就叫暴殄天物!!

他不允許自己做浪費的事,那會遭天譴的。

苗從殊眼睛亮閃閃,從鬱浮黎胸膛起身:“老鬱,再來一次?”

鬱浮黎親暱的摸著苗從殊的臉頰,湊過來同他接吻,肢體交纏得彷彿下一刻就要再來一次乾柴烈火的時候,他給苗從殊披上了外袍,繫上了腰帶,還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苗從殊:“??”你這是做什麼?我的一夜-七次郎。

但見鬱浮黎笑得溫柔中摻雜怎麼蓋都蓋不掉的變態,說道:“一次就好。養生。”

苗從殊:“……”去他媽的養生。去他媽的初心。

作者有話要說:  苗苗:不負初心,可好?(初心:一週一日,一日一次

狐狸:可。

……

事後。

苗苗:日你媽聽到沒有?日你媽。

先雙修練好體力。

評論紅包一百個。

同期連載文:《我自深淵來》[刑偵]

下篇文預收:《不可名狀的恐怖》

意外從天而降,路人的腦袋被削斷滾入人群,人群恐慌作鳥獸散。

那個路人在死亡前一刻對林克說:不要相信神!

克蘇魯。

無處� ��在的恐怖。

所有的命運終將在時間的盡頭相逢。

文案應該會再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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