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鮮拯救指南第31章 間諜

夜幕低垂，銀月漸升，鎮南港仍未從上午的凱旋式引起的熱鬧中恢復過來，居民們喝酒作樂，高聲談笑，使得城內各處的酒館和妓院好不容易又迎來營業高峰，持續了多日的宵禁也在今天被取消了，街道上巡邏的陸戰隊數量也減少了許多。

走在大街上的克萊恩看見一隊全副武裝的陸戰隊迎面走來，他大大方方的從這些王國的保衛者身邊走過，直奔目的地，不用再像幾天前正值宵禁，必須東躲西藏地跟這些王國的保衛者周旋——在宵禁時間獨自出門的魚人族居民通常是尤達帝國的間諜，而魚人克萊恩也確實是個為帝國效力的間諜。

很快的，他來到“大海之女“妓院的門口，守在門口的打手一眼認出了這位老顧客，非常狗腿的湊上來道：“大爺，您又來找娜婭嗎？”

“當然，她現在有空嗎？”

“正在大廳等著您呢，今晚還沒人找她。”打手熟練地為他開啟了妓院的大門，門剛一開啟，一股略顯刺鼻的混雜香味就從裡面飄了出來，還有陣陣舒緩但曖昧的音樂旋律與少女哼唱的桃色情歌。

克萊恩滿意地點了下頭，拋著對方一枚銀魚便走了進去。

大廳的地板鋪上了柔軟的羊毛地毯和許多填滿了絨毛的坐墊，卻找不到哪怕一張椅子或沙發，連擺放糕點飲料的桌子也只有兩三寸高的矮桌，各支海族的美麗女性身穿輕薄羅衫，她們有的羞澀稚嫩，有的成熟風韻，有的美豔動人，以或坐或臥的慵懶姿勢靠在坐墊上，有的在恩客腿上撒嬌調笑，有的低語交流著閨房秘話，有的音樂伴奏下與男士翩翩起舞。舞池旁邊還擺著一張一人高的豎琴，一位曼達拉族的樂師正用雙手和全部觸腕拔動著琴絃，忘我地彈奏著，一名魚人族少女和一名甲殼族少女就著音樂引頸高歌。

由於已經是晚上七八點的時候，來尋花問柳的顧客不少，能夠在鎮南港內找到的種族都有，因此克萊恩並不顯眼，還跟一個與算是朋友的魚人打過招呼，就朝著一處角落位置走去，那裡坐著一名容貌嫵媚、化著淡妝的娜迦少女，她正低頭啃著矮桌上的堅果。

“娜婭，這段日子以來有沒有想我啊？”克萊恩的神情與語調變得略顯輕浮。

娜婭抬頭一望，頓時起身快步來到他的面前，媚眼如絲地嗔怪道：“誰才想你了，說好過幾天就來看，卻讓我等了這麼久。”

“哈哈哈……那今晚我好好地‘補償補償’你。”克萊恩說著挽起娜婭嫩白的藕臂，輕車熟路地上了二樓。

長長的走廊呈直線延伸，兩旁是或敞開或已關上的木門，每一扇木門的後面就是一個臥室，等候著能夠達成一致的男女來度過一段美妙的時光，而那些已經閉上房門，若是把耳朵貼到上面去，便能夠聽見女性的呻吟與男性的嚎叫。

克萊恩隨便挑了一間敞開的臥室，等娜婭拖著長長的蛇尾進來盤好，便關上門並問道：“上午的凱旋儀式知道嗎？”

“知道啊，流行車隊裡那個掌旗的軍官在前天下午就在旁邊的那個房間裡騎過我呢。”娜婭嬉笑著用一根蔥指戳了戳左邊的牆壁，“當時還有洛佩茲、希貝爾、奧黛麗……嘻嘻嘻，他的衝擊又猛又強，好像體力無限似的，奧黛麗和希貝爾都被他騎到翻白眼呢。”

或許是被那家夥的雄風刺激到，克萊恩惱怒地打斷道：“說重點的，有從他嘴裡套到什麼嗎？”

“很多呢，從他乘坐的軍艦在哪裡出發，到海上經歷了什麼戰鬥都說了，裡面有沒有誇大的部分得你來分辨了喔。”娜迦少女說著開始複述維克塔那時候的吹噓內容。

克萊恩很認真地聽著，不時就一些細節發出提問，還拿出來羊皮紙和羽毛筆記錄下重要部分——在這個時代，識字的商人隨身攜帶筆墨紙張可是很正常的，方便他們隨時與交易物件簽定契約或者簽發匯票，因此探聽訊息，偷竊情報的間諜們也很愛用商人身份作自己的掩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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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娜婭說完，克萊恩手中的羊皮紙已經寫滿了大半，上面全是鬼畫符一般的暗語符號，哪怕被繳獲也需要費一番功夫才能破譯。

“怎麼樣？這些訊息值錢嗎？”說到口乾舌燥的娜婭拿起床頭櫃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興奮地詢問起來。根據過去的慣例，只要眼前這個金主拿起筆墨紙張來記錄的訊息，就一定能換取賞金，而紙上的鬼畫符越多，金主給自己的打賞就越多。

何止值錢，它沒準能拯救上千帝國將士的生命，克萊恩心想。經過與多個線人獲得的訊息互相印證，再結合自己親眼所見的、親耳所聽的，終於可以確認鎮南港得到魔晶石補充一事屬實了。

毫無疑問，構成邊陲島防線核心的魔法塔又能持續執行好幾個月的時間，先為了加劇魔法塔的能量消耗的進攻統統成為白費。他必須儘快將訊息送出島，否則帝國軍隊繼續發動進攻，只能成為毫無意義的送死。

“你做得很好，這是你應得的賞金。”克萊恩讚許地應了一句，從錢袋裡摸出一枚金貝並遞給娜迦少女，“以後再有王國的軍人來找你或你的姐妹，想辦法從那些軍人嘴裡套點東西。”

“放心吧，我曉得，軍漢丘八的嘴都是沒上鎖的，老愛講那些砍人搶東西的血腥故事。”雙眸放光的娜婭接過這金燦燦的硬幣，隨即貼著金主的身軀纏上幾圈，蛇鱗與魚鱗隔著衣衫彼此摩擦，她伸出丁香小舌往克萊恩那張滿是魚鱗的臉上一舔，柔聲誘惑道：“來，騎我，抱緊我。”

“下次吧。”克萊恩雙臂一撐，如藤蔓纏樹般粘到他身上的娜婭發出一聲吃疼的嬌呼，軟軟的跌落到地上，然後他頭也不回地走向房門，任讓疼得淚珠盈眶的娜迦少女獨自搓揉著長達好幾米的蛇身。

離開了“大海之女”，克萊恩徑直朝碼頭方向走去，今晚是走私販子們開船出港的日子，他也有一層走私商的身份為自己的走動作掩護，跟著“同伴們”坐船出海進貨可是再正常不過的舉動。

路上他拐進一條僻靜無人的小巷，把那張寫有暗語的羊皮紙卷好並裝入羊腸袋，再把羊腸袋塞進喉嚨的食道內固定，這樣哪怕遭遇盤查搜身也有很大可能不會敗露。

抵達碼頭時，克萊恩看到了走私販子們的多槳帆船，用黑話對過切口，又交上了這次出船的“會員費”，他終於上了船——完成了這一步，出港一般不是大麻煩，守衛海閘口的海軍都是被包括他在內的走私販子用分紅餵飽了的，只要不是明目張膽地把敵人運進來，就不會理會。

同一時刻，碼頭上一處倉庫的陰影內，兩位盜賊終於齊齊的松了口氣，他們已經跟蹤了克萊恩一整天了。

“娘的，那死魚臉終於上船了。從下午到晚上淨是到處喝酒、吃肉排、玩女人，我們倒好，他走到哪裡就要盯到哪，連飯都管不上。”同樣是魚人族的盜賊以地圖炮的髒話咒罵著同族，語氣之中充滿了怨念。

“不管怎麼說，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可以回去稟報將軍閣下了，那家夥有沒有把訊息送出就不是我們的責任了。”說完另一位海精靈盜賊站了起來，拍拍魚人族同伴的肩膀，便沿著月光與燈光照不到的陰影朝著城堡方向飛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