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兼職，當個賞金獵人不過分吧第402章 秦隊·番外十五
講到這裡，滿桌警察都已經知道，這根本不是什麼所謂的“猜想”，完完全全就是鄒大鵬在講述自己的作案經過。
“至於進李立人的家，就更簡單了。我曾經有幸參觀過這個小區，他們的攝像頭角度是固定的。哎對了，說起來，你們還不知道，李立人被殺當晚，至少下樓兩次，在單元樓門口抽了整整一包煙的事情吧？
“李立人在劉子健和馬德友遇害後，惶惶不可終日，正趕上兇手出現，與他聊了幾句便讓他心理防線崩潰。可能兇手告訴他自己知道郝鳳民下手的內幕之類的吧，進屋之後就簡單多了，殺人，模仿殺手留下木牌，再扒住某輛車的車底，混出小區。
“對了，老文告訴我李立人被殺當晚，郝鳳民家裡曾進過賊人，我猜，這小偷正是兇手本人。他的本意很簡單，不過是想在郝鳳民家弄出點兒動靜，好讓警察們早日注意到這個人，如果能順便找到能指認他僱兇殺人的證據就更好了。沒想到，你們的調查能力實在是驚人，竟然自行找到了劉、馬、李三人和郝鳳民之間的關係。”
“原來是這樣，被你這麼一說，我覺得疑惑解開了許多。”
“馮見春的案子就不用多講了，兇手不在警方的監控範圍內，只要掌握了馮見春的車子出行規律，對於兇手來說，裝一個炸彈在車上並不是難事。
“老文提到過，張劍同志曾經猜想李立人的死亡是兇手的一顆煙霧彈，其實，伊有秋才是真真正正的煙霧彈。畢竟，兇手想把罪名通通推到最後一個死者，也是整個連環殺人案的始作俑者——郝鳳民身上，如果不對郝副所長恨之入骨的伊所長下手，實在是說不過去。”
“為了轉移注意力，竟然殘害兩條生命！他真是罪不容誅！”
“嗨，我問過周圍的人，他們紛紛表示伊有秋和他的兒子伊凱，無惡不作喪盡天良，二人死有餘辜，兇手這麼做也算是為民除害吧。”
“嗯，你接著說。”
“做完這些，兇手只剩最後一步，那就是把所有的罪名安排到郝鳳民的身上。這個手段算不上多高明，他只要能將郝鳳民殺死，然後偽裝成自殺，並留下郝鳳民僱兇殺人的證據，警方在思維慣性的推動下，自然而然地就會將郝鳳民定為這起連環殺人案的幕後真兇。至於錄音筆嘛，我後來想，這是個敗筆。”
“哦？”
“只要案子破了，再多的疑點也會被你們圓過去。畢竟鐵證如山，細枝末節不用計較。”
“就當是寶貴經驗吧。”
“這種經驗可沒人希望有用到的時候，”鄒大鵬在電話那頭笑了，“如果真有有心人深挖下去，沒準兒會發現錄音筆裡的內容並不是郝鳳民本人說的。
“畢竟，”鄒大鵬咳咳兩聲，音色竟變得和郝鳳民一模一樣，“會模仿別人聲音說話的人，可太多了。”
鄒大鵬二人下了火車，走出魯城火車站，上了一輛等待多時的轎車。魯城沒幾個人認識自己，自己不用再裝瘸了。
“這是誰？”
“嘖，怎麼解釋呢，”鄒大鵬撓著頭，“仇人家女兒。”
“禍不及家人啊，”司機半開玩笑道，“人都被你殺了，女兒還不放過？”
“嗨，你聽我解釋。這小姑娘有精神創傷，沒法自己生活，而她父母現在都不在身邊，沒人照顧，我就只能帶上她了。”
“我說她一直不吱聲呢。”
“三年前被人強姦了，現在完全不會和人交流。不過說來奇怪，她並不怕我，而且她都三年沒出過門了，我讓她跟我走的時候，她竟然也乖乖答應了。”
“你這麼帶她走，不會有人找她麼？”
“管他呢，反正一直沒人在乎這個可憐的孩子。對了，三哥是怎麼死的？”
“被人一刀斃命。”
“兇手抓住了麼？”
“沒抓住，不僅兇手沒抓住，僱主也沒抓住。”
“兇手是被僱傭的殺手？”鄒大鵬臉上露出一絲異樣。
不過司機並沒有過多注意，回答道：“手法幹淨利落，不是等閒之輩。”
“對了小澤，三哥的葬禮定在哪天？”
“這週日。”小澤點起香菸，“不介意吧……本來以為你還得過幾天才能到。”
“你們給我打電話那天，我正好完事兒，等等我接個電話。”
等鄒大鵬掛了電話，轎車已經到達目的地。
“鵬哥，警察啊？”
“對。”
“你把這點兒事兒都告訴他了，不怕他來抓你？”
“他手裡沒有一點證據，如何能來拿我，更何況，我給他留了一個現成的兇手，”鄒大鵬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郝檸，“足夠他交差了。”
“鵬哥你真是秀。”小澤停好車，帶他倆上了樓，“老大在家等咱們呢！”
“復仇天神！蠍尾鄒大鵬！就等你倆……啊仨了，快來坐！”樓上握著酒瓶招呼幾人落座的不是別人，正是開琴行的石鬼。他在醫院住了兩天死活要出院，醫生留不住他，只好放他走。
“大鬼剛做完手術就這麼喝，命不要啦？”
“命哪有酒重要！”石鬼“噸噸噸”灌下一大口酒，引得一陣嗆咳。
“你別逞能了，趕緊把酒給我！”阿來奪下酒瓶，順著窗戶扔了出去。
“哎你別砸到人……”
“砸到人也比喝死人強。”阿來坐回餐桌，給自己夾菜。
“咳咳，不知道你們幾點到，只好準備火鍋，隨時來隨時涮，不夠我冰箱裡還有肉！”
眾人邊吃邊聊，彈琴唱歌，拍著桌子吹牛，酒足飯飽，鄒大鵬開口道：“我呢，現在私事兒已經處理完了，鋼州那邊的房子和店也在賣，以後，我就留在這兒了。”
“以後你就在魯城生活了？”管家驚得突出嘴裡的魚丸，尖著嗓子問道。
“把根基定在這兒，在附近買個房子住下。等三哥葬禮過了，我就去追兇。”
“啥？”
“三哥不能白死，不管是誰，我都要把仇給他報了。”
“叫你復仇天神還真沒錯，”石鬼笑道，“可這事兒不好辦，你先留下咱們從長計議。”
鄒大鵬點點頭：“更不好辦的事兒我都已經辦完了。”
“說得沒錯，走一個！”石鬼又舉起杯，眾人斟滿啤酒一飲而盡。
石鬼不知鄒大鵬帶回了一個女生，只給他準備了一個房間。郝鳳民的女兒郝檸倒是沒有意見，只是鄒大鵬有些不自在。
整理好床鋪，鄒大鵬囑咐郝檸去洗臉刷牙，自己則舒舒服服地窩在沙發裡陷入了沉思。
“伊凱已經解決掉了，楠楠那兒應該不會有什麼困擾了。”鄒大鵬懶洋洋地把雙手交叉於後頸，“尹君浩，好像這個名字吧，到死都猜不出，我本來就沒打算殺死伊有秋，我真正的目標，是伊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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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猊虹真是個厲害的殺手，若不是與保鏢的戰鬥中身負重傷，可能我就死在他手裡了。不過話說回來，他要不受傷，也就不會遇見我了。”鄒大鵬感嘆，人與人之間的聯絡，就是這樣不可思議。
“要說劉子健的保鏢，也算得上是個狠角色了，竟然將猊虹傷成那樣。”鄒大鵬掏出手機，思考了一會兒又裝了起來，“算了，由他去吧。”
鄒大鵬處理猊虹屍體的那天，在翻開垃圾堆準備把屍體扔在裡面時，意外地發現垃圾堆裡竟還有另一具屍體。從腐爛狀況上來看，應該死掉接近一週了，幸虧垃圾堆異味的掩飾，他散發出的腐臭並沒有被人察覺。
見此狀況，鄒大鵬為避免節外生枝，乾脆挖了個一米深的坑，將腐屍丟了進去。仔仔細細地處理挖掘痕跡後，又把猊虹的屍體扔進了垃圾堆中。
鄒大鵬在檢查過猊虹的屍體後，他已經瞭解了猊虹的身份。鄒大鵬原本的計劃是，幾天之後猊虹的屍體被發現，而自己完成最後的復仇，再把所有的罪行推到猊虹和郝鳳民身上。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猊虹的屍體竟然第二天上午就發現了。不過萬幸，警方把猊虹的身份搞錯了，當成了劉子健的保鏢，這才給了鄒大鵬可乘之機。
“就讓他的屍體永遠地藏在小區裡吧。”鄒大鵬心有餘悸，“自己還是考慮欠周。”
“我洗完了。”郝檸乖乖地把洗漱用具收起來，小心翼翼地走到鄒大鵬身邊坐下。
“你去床上睡吧，我睡地上。”
“嗯。”郝檸沒多說什麼，進衛生間換上睡衣，鑽進了被窩。
看郝檸表情平靜地睡著了，鄒大鵬才把被褥鋪在地板上躺了下來。
半夜，鄒大鵬突然醒了過來。他一低頭，看見郝檸正蜷成一團，窩在鄒大鵬的懷裡安安靜靜地睡覺。
“可憐的孩子。”鄒大鵬摸摸郝檸的頭髮。在醫大附近開店開久了，他總覺得十八九歲的孩子是最陽光可愛的，可面前的女孩子，卻因為三年前的一場人禍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尹君浩回到刑偵大隊，心裡總覺得不舒服。
“張劍，你說我們還有沒有機會將鄒大鵬抓起來。”
“頭兒，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你說。”尹君浩猜到了張劍要說什麼，但還是讓他繼續說下去。
“我覺得鄒大鵬沒有必要抓……”
“為什麼呢？”尹君浩露出好奇的表情。
“頭兒，兇手郝鳳民已經伏法了，無論是口供還是證據，都足夠把這案子辦成鐵案了。”
“你接著說。”
“我知道你對鄒大鵬說的話耿耿於懷，”張劍遞給尹君浩一根棒棒糖，“說實話，任何人聽到這段通話，都毫不懷疑他才是真正的兇手。可是，沒有證據，不是嗎？”
“嗯。”尹君浩從警多年，是刑偵隊的明日之星，這次的案件，讓他感覺到了無窮的挫敗感。他所謂“抓住鄒大鵬”，也不過是不甘失敗，想扳回一程罷了。
“更何況，這些死者都是傷害過鄒大鵬的人。這麼想來，鄒大鵬妻離子散，本身才是受害者吧。”
“謝謝你，”尹君浩拍拍張劍的肩膀，“聽你這麼一說，我心裡負擔小多了。”
“頭兒，其實你也不想抓他的吧，只是把自己擺在伸張正義的位置太久，對這種事有些難以釋懷。”
“這案子結束，我要休息一段時間。”
“頭兒，你要去哪兒？”
“不知道，換個環境，思考一下人生！”尹君浩哈哈大笑起來，心裡卻在想，自己託人把犯罪現場的照片送給鄒大鵬，讓他過早地介入這個案子，到底做的對不對。
“那你可要小心，”張劍一番話打斷了尹君浩的思緒，“等你回來，我可能已經撬了你的位子當上隊長了哦。”
“你要真有那本事，我就辭職。”
“切，別這麼看不起我，我是真的在為當隊長努力的。”
“我可沒有看不起你，”尹君浩咬碎口中的棒棒糖，“你做了隊長，你讓底下人怎麼做？聽你的聽我的？所以，如果你能撬了我的位子當上隊長，我就只能辭職。”
“頭兒……”張劍低下頭，“那我不就當不上隊長了……”
“哈哈哈哈哈哈等我當局長！”尹君浩笑的更開心了，“一定力排眾議把你拽上來當隊長！”
“頭兒，你還記得之前咱倆被你中止的對話麼？”
“哈？”
“這些年，跟著你，我沒白跟。”
“小鬼頭。”尹君浩伸手去揉張劍的頭髮，“我也不後悔挑了你們做我的兄弟。”
日子不緊不慢地過了半個多月。鄒大鵬買了個小公寓，和郝檸安頓了下來。
這些日子，郝檸天天和石鬼的老婆她們呆在一起，性格開朗了一些，只不過她依然不願意走出房門，整天呆在家裡一遍又一遍地看老電視劇。
“檸檸，你最近開心麼？”
“開心。”檸檸轉頭看向鄒大鵬，笑得燦爛，“這裡比大房子好多了。”郝檸口中的“大房子”，指的是原來住的地方，郝鳳民的家。
“你喜歡就好，晚上想吃什麼？”
“不知道。”
“那咱倆去超市看看？買點兒水果蔬菜回來。”
郝檸沒說話，但是她馬上去穿鞋的行為表明了她的態度。
“檸檸，以後有什麼打算？”二人穿梭在超市的生鮮區，鄒大鵬隨意地問道。
“住在這裡。”
“然後呢？”
“唔……”郝檸想了想，“和你在一起。”
鄒大鵬刮刮她的鼻子，笑道：“如果我不在呢？”
“等你。”
“你不想你的家人們？”
“他們不好，他們打我。”
鄒大鵬沉默了。這麼多天以來，他一直沒有正面地和郝檸談論關於她父親的話題，他不知道郝檸對郝鳳民的死到底持什麼態度。半晌，鄒大鵬滿是溫柔地說：
“我對你好，你不用擔心。”
“嗯！”郝檸重重地點頭。
“如果以後你有了男朋友，他對你不好，我就幫你收拾他！”
“我不要男朋友，我要你。”說罷，郝檸安靜地挑起了柿子。
鄒大鵬自己也有些無語，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麼地方值得別人喜歡。楠楠是，郝檸也是。他像照顧子女一樣對她們好，她們卻都想和自己以愛人的身份過一生。
“你以前受的苦夠多了，我希望你以後，擁有的只有快樂。”
郝檸似乎沒聽見，仔仔細細地把有蟲眼的西紅柿挑出來，再把好柿子放進購物袋裡。
二人滿載而歸，正當鄒大鵬繪聲繪色地給郝檸講自己第一次來魯城的故事的時候，接到了石鬼的電話。
“你記不記得我曾經跟你提過一個醫生朋友，他在冰城有麻煩了，如果你方便，就過去一趟。”
“什麼時候？”
“明早怎樣？”
“行，就我自己？”
“應該還有別人，不過不跟咱們一起。唔，我看明早八點有趟高鐵，怎麼樣？”
“可以，那檸檸就交給你了。”
第二天，鄒大鵬拎著行李箱，踏上了前往冰城的旅程。
最後這個大章，多少帶著點兒自己的不甘。
我本來以為自己能把故事講好的，可事到如今，發現自己並沒有這個能力。
寫番外寫上癮了，但是繼續寫下去也沒什麼意思。
簡單說一下後面的劇情……
王謹，也就是後來的閻王，在完成大兵遺願的時候，徹底覺醒了能力，於是被喜婆婆招募進了能力者聯盟。
蠍尾鄒大鵬在冰城遇到閻王以後，與他同生共死，直到這個世界變成了能力者主宰的世界，才逐漸退出歷史舞臺。
至於秦君浩，也就是秦隊，在離開警隊後，接觸到了華夏龍組，變成了龍組的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