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劫殘陽第七十八章: 斬龍（上）
聖光的本質究竟是什麼呢？有過無數的法師曾經對這種只要是個人就能產生的力量產生過不同的思考。它似乎純粹是從正面意義上的存在，只要是心懷善念就能夠點燃起心中的聖光。而越是貫徹落實，越是肯定自己的道路，那麼聖光的火焰也就會越發的高漲起來。
這聽起來簡直就是唯心的產物。對於那些苦苦修行的人來說簡直是一種莫大的諷刺。只要心中堅信著愛與正義就能爆發能量，這豈不是天大的諷刺？但是事實確實是擺在眼前，不知道多少人在面臨危機之際爆發了小宇宙，手持聖光大劍開始走向了斬妖除魔抱得美人歸的傳奇一生。聖光的存在本身就像是給與沒有才能的智慧生物一個最後的外掛一樣。
只要你的心地是善良的，只要你的想法是正確的，只要你的意識得到了世界的承認，那麼聖光就會支援你，就會將你的力量提升。所以參考這些標準，法師們曾經提出來泛智慧生物意識論。他們認為聖光是所有智慧生物對於善良思考的願望，他們祈求著聖光，也就是正義的來臨。所以在無數生靈的祈禱下，光來了，聖光降臨了。作為饋贈給全世界的禮物，不論種族和語言，只要心懷善念那就能夠施展出來聖光，就會成為聖光的一份子。
但是眾所周知的是，法師都是一群閒的蛋疼沒事找事的人。那麼既然是判斷善良的話，總得有個判斷的根據和標杆吧？那麼標杆究竟是什麼？規矩又是什麼人定下的？世界對於思想的反饋又是什麼？這說不準又是學術界一個偉大的發現也說不定呢？
所以法師們開始了一次又一次的作死之旅。在付出了無數聖光火炬和人體溶液之後，法師們最終得出來的結論是，聖光的維持就在於一切能夠對智慧生物有利的，符合三觀的事。
“我要殺光這個國家裡所有的惡魔，把所有的惡魔全都抓出來吊死。他們不配活著，那種渣滓根本不配活在秩序社會中。迎接他們的除了吊索和十字架外剩下的只有油鍋。當然，他們在其他國家裡或許還有同黨，但是我不會放過他們的。我會一點點的拷問他們，我會一點點的折磨他們，我會讓他們說出來剩下的惡魔在哪裡的。我會讓他們說出來的。”
嘴上說著就連最殘忍的種族滅絕者都有些顫抖的話語，年僅十四歲的少年坐在高背椅上。因為那盛大的憤怒，手掌上不斷洋溢著流轉的聖光。那對翡翠一樣的瞳孔內熊熊燃燒的是復仇的火焰，簡直要把這個世界裡有關惡魔的一切都要殘殺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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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國家到處都流淌著汙穢和膿瘡。怎麼樣的惡毒語言都不足以形容這個國家的人。我承認，這裡面或許有九成以上都是無辜的。但是我不會為了那九成無辜的人而讓那一成有害的人逃脫。就算是這個資料擴散到一千人，一萬人，十萬人也是一樣。他們必須死，他們必然要死。我會親手把它們抓起來吊在十字架上曬成粉末。這是他們應得的。在我那個時代中，這些人身為惡魔的先鋒軍，甚至做出來很多連惡魔都歎為觀止的惡行，他們必須要死。”
極度強烈的情感會扭曲本身的力量，這是所有職業的教科書上都必然寫著的一條。但是這條在裡德爾這個人的面前似乎是完全失效了一樣。獅人擦著額頭上的冷汗，看著那個坐在那裡，就像是盤臥著的一條巨龍一樣，聖光不住的迸濺出來的男孩，心中已經不知道怎麼評價這個從幾百年後穿越過來的前輩——或者說是後輩——的行為了。
他身上眷顧著讓旁人難以想象的龐大力量，這強大的力量甚至讓他的肉體就像是瓷器一樣禁不起摔打。但是這個男人的怒火卻能燒乾整個城邦，讓諸國陷入戰火之中，連綿不絕到天際的盡頭。他的腦子裡面最高的指標永遠是殺死那些惡魔，剩下的再無其他。
但是更讓紅衣大主教感到驚訝的是，就算是如此扭曲而極端的想法，他身上的聖光也不曾熄滅過哪怕半分。正相反的，每當他說出殺光惡魔的字眼的時候，那看不見的光焰就會高漲上幾分。似乎正在隱隱約約的為這個想法而叫好。就算是死上一整個國家的人，為了根除惡魔，聖光也是認可這樣的想法的。因為對於這個世界來說，舍小而取大是正義。
‘這種正義還真是蒼白啊……但是已經加入到這個行列中的我們又有什麼資格說這些呢？或許我們在這個時候都已經瘋了吧。不過是英雄還是瘋子，那就要靠後人的想法了。’
看著眼前那個年輕又蒼老的神父，老法師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手掌上的三角符文。
他們這些人透過心魔誓言認證了真偽後，全員加入到了裡德爾的行列中。這倒不是說形式比人強或者說裡德爾用了什麼不光彩的手段，而是對於他們來說，拉攏這個來自於幾百年後的人利益絕對是大過敵視的。這也不排除他們被七秒瞬殺的心理陰影就是了。
但是這個少年提出來的先進手段和科技逐步轉交的方法讓這群人怦然心動。他們雖然並不屬於最高層，不過這種組織對個人的合同他們還是能夠保證的。在世界意志和彼此的靈魂見證下，屬於裡德爾拯救世界的軍隊再一次填上了兩個重重的砝碼。一名雲中城大法師議會的高階成員，以及一名在聖光教派擔任重任的紅衣主教，還有十幾位強大的聖光騎士。
而在現在，他們需要做的就是聽著面前這個看起來十分年幼的少年逐步講解他對惡魔的理解，還有接下來他們的作戰計劃。這種世界級別的陰謀就在這小小木屋中逐漸展開。
“對於惡魔這個存在，我們在未來做過無數的實驗。無數的事實證明，惡魔並不屬於智慧生物。他們只是一種很像是智慧生物的自然現象。因為他們沒有壓制自滅傾向的理智，反而像是一些天災一般。一旦形成起來就會肆無忌憚的擴散。我再重複一遍，他們並不是生物。”
“他們更像是一種病毒，一種專門針對世界生命的病毒。就像是病毒會破壞我們人體的免疫系統一樣，惡魔也同樣知道用手段逐漸的破解我們的防線。他們並非是用理智去判斷的。這點我曾經有過豐厚的考據經驗。他們純粹是透過窮舉法，就是無窮無盡的實驗來對抗我們的防禦手段。當然，他們成功了。因為他們的基數是無窮大。他們的惡魔是有無數只。”
“所以你們再那時候看到的，並不是惡魔們全部的力量。甚至連他們最精華的力量都談不上。只不過是魔帥梅菲斯特驕傲自大來到了陣地面前，然後被我一刀梟首後導致群龍無首而已。那種樣子根本談不上是戰略的勝利，只是純粹的個人英雄主義。我的個人的力量在這種浩瀚的戰爭海洋中是微乎其微的。等到星辰之戰時，更是要看我們自己的力量。一切虛假的，偽裝的，沒有作用的外物都會在真實的力量下破碎成碎塊。”
獅人和一群聖光教派的戰士老老實實的在筆記上記錄下了惡魔相關的證據，並且開始調動腦子思考怎麼要跟總部解釋一下有關於未來的話題。他們現在要做的事情可不是一件小事，而是聯合起來貴族來推翻一整個國家。雖然這個國家已經在狂風暴雨之中搖搖欲墜，但是爛船也有三斤鐵，這再怎麼弱小也終歸是一個國家，不是一個普通人。
如果是普通人的話，他們每一個人刺殺都可以。但是不行，他們可以驚嚇，可以恐嚇，可以到處亂竄甚至綁架都可以，但是唯獨不行的就是刺殺。那樣的話所帶來的連鎖反應很可能會讓某些人狗急跳牆。那要是提前出現的話，裡德爾的計劃就相當於全盤失敗了。
“所以我們必須要找到一個恰到好處的方法來施行我們的計劃。”裡德爾交叉著雙手抵住了額頭，聲音低沉的說道：“精靈那邊我們能指望的只有阿加莎。人類貴族沒有任何一個可以信任。你們的組織也不可能直接支援，而那個皇帝更是始作俑者。”
“所以我們只能挑起來內戰。讓這個內戰進行的更猛烈一些，讓整個戰爭把這個國家拽入深淵之中。最好他們每一個人都在戰場上流幹最後一滴血，他們的屍體鋪滿整個山谷，這才是我們想要的。因為只有這樣，那些人才不能干擾我們的行動。我們才能更好的，更乾脆的把那些惡魔們拽出來挨個殺死。那些潛藏在各處的深淵之門十分隱蔽，在沒有大規模力量的支援下是不可能的事情。而瞞過別人也很難。所以犧牲總是會有的，但是那不是我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