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男兒留什麼辮第376章是他、是他、就是他

“你們想要幹什麼？”

面對緊逼到面前的督標，趙應魁再次提刀怒吼。

“趙將軍不要說了，咱們已經敗了，不光咱們敗了，說不定跟隨王復漢攻打藤縣的蒙古兵和荊州兵也都完了，廣西完了，湖廣恐怕也快完了……唉……！”

看著忠心護主的趙應魁，蔡毓榮苦笑一聲，在中了埋伏以後，他一直在思索這次中計的原因，他也是聰明絕頂的人物，很快就透過柳州巡防兵，聯想到了讓他羊攻懷集的罪魁禍首王復漢身上。

“是王復漢，是他……就是他裡通長毛賊寇，桂林大捷、陽朔大捷都是假的，是他用來勾引咱們進駐懷集的誘餌，他好大的膽子，難道他不怕誅九族嗎？”

周有德到底是文官出身，腦子比趙應魁靈活的多，他同樣也想通了這裡面的關竅，驚的一屁股癱坐在地上。

“總督大人果然聰明，不過周大人卻想差了，有收復桂林還有梧州的功勞，陣亡兩三萬兵馬能值什麼事？何況還不會死這麼多人，我家提督已經令本將在廣西戰事結束後，抽調五千明軍入軍，替大清鎮守廣西，所以蔡總督還是安心上路吧，你們還不動手！”

陳二狗戲謔地一笑，誠如馬仲英所言，打仗哪有不死人的，用兩萬不到的兵馬收復兩座府城，怎麼看都是大清賺了，皇帝和安親王又怎麼可能懷疑廣西綠營和瓊州軍有所勾結？

但還是沒有人動手，似乎在場的督標親兵都在猶豫不決，內心都在掙扎。

儘管得知道是廣西提督王復漢出賣了自己，趙應魁卻始終堅持守護在總督大人身邊，這讓蔡毓榮多少有些欣慰，他沒有想到，在這生死之間，還有人對他忠心不二。

但隨著周圍督標的迫近，擋在他身前的趙應魁，彷彿承受不了壓力般緩緩的往後面退去，再也不敢看蔡毓榮一眼，只低垂著腦袋默不作聲。

蔡毓榮暗歎一聲，他沒法怪罪趙應魁，換作自己，也會做出這種選擇。

命只有一條，趙應魁能做到這個份上，已經算難得了，因為他另一個心腹周有德癱坐在地上到現在還沒起來，也不知道是裝瘋還是賣傻，或者是刻意避免不肯替自己盡忠的尷尬。

蔡毓榮長呼了口氣，他已經平靜下來了，身體也不再顫抖，呼吸也恢復正常，不過臉上卻露出一絲和絕望，因為他知道自己的這些親兵為了活命即將會對他下手，自古艱難唯一死，雖然他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但內心還是有幾分不甘。

“罷了罷了……！”

督標親軍跟隨自己多年，今天便拿這條命換他們個活路吧，蔡毓榮張了張口還想交待兩句，因為他知道這些親兵很可能會被編到長毛賊寇軍中，憑他們的悍勇，將來說不定還能在長毛賊寇軍中混個一官半職，萬一將來明軍成事，這些人說不定還會看在自己的份上，看顧一下自己的家人。

可他話還沒說完，一把冰冷的長刀就捅進了他的後背，然後穿透了他的胸膛，蔡毓榮只覺得後背一涼，身上彷彿被撕裂了一般，過了好一會，才感覺到後背、心腹傳來的巨痛。他痛苦的叫了聲，掙扎的回過頭去，卻發現砍他這一刀正是剛才退後的趙應魁。

“總督大人……末將……末將也是為了活命！”

趙應魁羞愧的臉色通紅，他沒想到蔡毓榮竟然還有氣力轉頭，但回話的語速卻由結巴慢慢變的順暢起來。

他雖然是武將出身，但他同樣也不是蠢人，事情已經太明朗不過了，王復漢其實就是和長毛賊寇是一夥的，有這次收復桂林和梧州的功勞，想來王復漢只會更得滿清朝廷的信任，這次他能和長毛賊軍打默契仗，坑害一省總督，下一次說不定就會坑害安親王爺，畢竟誰也不會想到大清的一省提督居然會里是賊寇的人。

趙應魁甚至可以想象，長毛明軍在王復漢的配合下，攻入湖廣和江西，甚至兵臨江寧，所以背棄總督大人成了他最好的選擇。

“你……！”

蔡毓榮沒有來得及說出第二個字，因為癱坐在地上的周有德這會也爬了起來，用力將手中的長刀砍在他的胸口。

這一刀砍得又快又重，蔡毓榮甚至能聽到自己的肋骨被砍斷的聲音。

“殺了他，殺了他！”

趙應魁動手後，本來還在猶豫的督標親兵們瘋狂起來，紛紛揮刀朝蔡毓榮身上砍去。

有砍在背上，有砍在胸前，有砍在胳膊上，有砍在大腿上，甚至還有的親兵直接一刀將蔡毓榮的手掌砍落，生生將蔡毓榮剁成了一堆肉泥。

城門處的變故，令得那些從軍營趕過來的督標人人恐懼，一個個不由自主地拋下手中的武器，跪倒在他們視之為豬狗犬羊的巡防兵面前。

解決完湖廣督標後，李興和陳二狗並沒有就是罷休，而是繼續打起蔡毓榮的總督將旗，在懷集休整一夜後，直驅梧州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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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藤縣方面的祖澤清和王復漢也驅趕著已經投降的蒙古兵和荊州綠營抵達了梧州。

做戲做全套，在次日辰時，梧州城便是金鼓齊鳴，銃炮聲不絕於耳，那震天的喊殺聲更是一浪高過一浪，這樣的廝殺聲一連持續了十餘日。終於在十二月初，梧州城頭終於飄揚起大清的龍旗還有提督大人的將旗。

“官軍大捷，光復梧州”

“王軍門勇勐無敵，斬殺偽明桂南提督李興，祖逆重傷而逃！”

在梧州通往柳州和肇慶的官道上，一名又一名的清軍傳令兵扯著嗓子飛騎而過，傳誦著廣西提督王復漢的絕世武功。

肇慶城，自收到廣東折了甘肅提督張勇的訊息後，賴塔的心情就是越發的沉重，張勇不是別人，乃是大清有數的名將，而且是平定偽周的四漢將之首，他落在長毛賊寇的手中，肯定會令得正圍攻廣州的綠營兵士氣大跌，從而影響整個廣州戰局，廣西方面，自王復漢提兵南下後，雖然捷報頻傳，但長毛賊寇狡詐多變，也不知道這還不是賊寇的驕兵之計，要是廣西再吃敗仗的話，那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