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籃]任性75、意外(上)
巖月朔奈低著頭看手上的漫畫書,這一頁她已經看了起碼十五分鍾了,還是一幀圖片一句對白都看不進去。旁邊滿臉憂心的花井戳了戳自家部長的上臂,雖說對方某程度上一直都是我行我素的人,但再怎麼說,這也太嚇人了一點。
“前輩……巖月前輩。”
被叫到名字的女孩側目看去,觸及對方目光的一瞬間下意識泛出一個微笑,然而誰都能看得出她此刻心不在焉。“嗯?怎麼了?找我有事?”
“我們快著陸了,得收起桌子……”
“哦,這樣啊。”巖月朔奈看了看離她最近的小窗,這才發現沖繩已經在視線範圍之內,甚至已經看得清地貌形勢。她把漫畫書收好,“謝謝提醒。”
花井臉上的憂色仍然未退。從一大清早集合開始,自家部長的表現就不太對勁了,甚至稱之為詭異也無不可──花井加入女子田徑部以來,從未見過這樣呆呆滯滯的巖月朔奈。做事倒還是有條有理,但在不作聲地做自己的事情時,便總是比旁人慢上半拍。“前輩真的沒事嗎?狀態好像不太好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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啡發的女孩喝完了杯裡的熱茶,然後從自己的口袋裡面翻出潤唇膏。
“嗯?沒事啊。”
──怎麼可能沒事啊。
如果說在赤司告訴她那件事的時候,巖月朔奈還可以保持著表面上的冷靜,那麼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女孩已經再無餘力去掩飾自己的不安。
她一直覺得,自己和赤司之間已經錯失了說那句話的最佳時機,無論是由同學變朋友還是由朋友再往上發展,兩個人之間都來得自然無比,好像什麼都不需要說,好像根本沒必要劃下里程碑一類的記號去讓彼此紀念。
重新再來一遍不過是種強求,而女孩從來不喜歡強求別人為她做什麼事,尤其牽涉到感情之上。這並不是說倘若赤司真的對她說了那一句話的時候巖月朔奈會心生反感,只不過是時機既失,便無謂再追。
但這跟丸山所作的事情並沒有任何關係吧。
對方既然敢向赤司說這一句,便是肯定他們之間有機可乘。很久很久之前她便意識到了丸山抱著和她一樣的想法,也很清楚丸山對她有格外的關注,然而巖月朔奈終究沒有想到,在照片事件之後赤司的動向,竟然會被人視為疏遠自己。
現在第一學期剛才完結,學生會成員的任期還有大半年,也就是說,赤司和丸山之間的相處必然會生芥蒂。巖月朔奈不相信丸山會冒這麼大的風險去賭一把,她大概是從自己這一邊看出了什麼可乘之機,但女孩還沒有想到正解。
她很清楚自己感受到的、陌生至極的情緒是什麼──就正如她很清楚,以當下的自己,根本不可能消除得了心頭這種鬱悶得想要發洩出來的心情。無論是躺在路上擋她去路的石頭,還是她想要觸及的那個人,現在都不在身邊。
她實在該把自己的機票調到下午的。
巖月朔奈跟著眾人走出飛機,走過隧道的時候看了一眼外面。
一窗之外,晴空萬里。
“呀咧咧──?”
來人毫不客氣地撲上了巖月朔奈的背,動作之大讓旁邊的花井不得不閃身退讓。啡發的女孩受力牽引一下子撲到酒店接待櫃檯上面,大理石的冰涼觸感讓她回過神來,然而背後的人已搶先開了口,“這不是小朔──奈嘛!好久不!”
花井的神色頓時變得微妙不已。
某個意義上已經習慣了被如此對待的女孩艱難地轉過頭來,果然只有那個神經病才會用能把人嚇出心臟病的方式來打招呼,“我還以為是誰……isa,快點下來,大家都在看著。”
金髮的女孩捏了捏她鼻尖,“我認識的巖月朔奈可不是會在意這些的人。”
巖月朔奈往後縮了縮,正好閃開了對方略顯親暱的動作。女孩眸光一凜,也說不清到底因為對方的過份之舉還是別的事情而影響了心情,“我叫下來。”
看出了巖月朔奈心情不佳,金髮的女孩訕訕然從她背上爬下來,“心情不好的話我就不玩啦……等下一起去田徑場跑兩圈吧?當是熟悉下比賽場地。”
啡發的女孩環視一週,其他人不是裝沒看見就是像花井一樣不明事態,但目所及處沒有一個人面露倦容。雖說現在正好撞在槍口之上,但好歹當過幾年同學,對方不會不知道巖月朔奈心情不好的時候喜歡一個人聽著歌跑步──這大概也是為什麼,明明還在弄入住的手續,明明那邊學校的實力要比這邊高出不少,對方卻已經急不及待地提出要一起到場館那邊去試跑。
她便朝對方點了點頭,“那等下在場館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