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之下第1728章 在劫難逃
那道神聖的光影自然是‘天父’。
隨著‘天父’的宣告，刑天釋放出來，那上衝天宇，下抵大地的炎柱四周，出現一個又一個空間缺口。
炎柱的規模立刻肉眼可見的縮小，構成它的火焰，被四周開啟的空間缺口吸收轉移，不知道輸送往何方。
這樣一來，那破壞和毀滅‘利維坦’構成的力量頓時大幅度削弱。
此消彼長下，‘利維坦’突破現實的速度加快，連同那拉扯刑天的無形引力也在上升。
刑天當即感覺到，祂的力量、祂的本質開始不受控制。
那些非核心的‘本質’開始有脫離掌控的跡象，祂的能量則消失得更快。
而在這個過程裡，天陽還使用類似‘虛弱’這樣的原爐能力，對祂進行持續的打擊。
哪怕刑天用‘毀滅之火’不斷地破壞和毀滅天陽各種能力。
但天陽一個能力消失，又一個能力補上。
在逆界裡，他的黑暗粒子幾乎沒有極限，根本不用顧慮什麼。
就算是在門外世界中，在這種情況下，天陽也會這麼做。
持續的消耗，讓刑天受到多方制約，讓祂難以遏止地滑向敗亡的深淵。
熊熊烈焰裡。
刑天清楚地把握到自己現在不妙的狀況，知道再這樣下去，敗亡只是遲早的事。
這‘毀滅之神’眼神一凜，氣息立刻上升，隱約要有突破的跡象。
應付著復刻版剎帝伽，米蕾雅突然察覺到這異常，立刻藉助大氣傳遞自己的意念。
“你瘋了嗎？你要啟動‘真神姿態’？”
刑天的火焰熊熊燃燒，內裡不斷產生爆炸和聚變，膨脹的熱力傳遞出‘毀滅之神’的意念。
“如果不打破限制，你覺得我們有勝算嗎？”
“已經到最後了，米蕾雅。”
“如果逃不了隕落的命運，我也要轟轟烈烈的死去，而不是像螻蟻般無聲消逝。”
米蕾雅沉默了。
也不再逃避。
停留在了半空中。
“喲，親愛的米蕾雅，你已經放棄了嗎？”
剎帝伽所化身的那個黑團引動空氣，發出聲音。
一根根觸手飛快地伸出米蕾雅。
‘弓神’微微抬起頭，眼中青光炸裂！
轟。
狂風如刀。
剎帝伽那些觸手頓時粉碎。
米蕾雅體表遍佈綠色的紋路，祂呵了聲道：“說得也是。”
“哪怕註定要迴歸‘永夜’，我也要在祂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祂的身體膨脹虛化！
刑天那根火柱猛烈燃燒起來，火焰裡，‘毀滅之神’咆哮嘶吼，身體迅速膨脹。
轉眼已經化成一個巨人。
真神姿態！
兩位神明拋開一切顧慮，讓自己的生命飛快昇華，突破無數次元，進入神明的境界。
這一次。
兩位神明都展現了不同於以往的形態。
刑天化身成高度超過十米的巨人，身上的盔甲已經完全火焰化，並且長出一條條手臂。
合共八條手臂的刑天，每條手臂都握持著不一樣的武器。
長刀、長劍、戰斧、戰槍、鐮刀、戰錘、重鐧、長戟。
這些武器或是由火焰凝聚，或是由岩漿構成。
它們皆散發著驚人的熱意，升騰起高熱的火焰。如果說刑天的形態還帶有人類的身影，那麼，米蕾雅的形態就已經完全脫離了人類的範疇。
祂化身無形的風。
那在天空呼嘯的狂風，隱約凝聚成了一頭巨鳥的輪廓。
這頭巨鳥擁有如同山峰般的規模，張開著一支又一支巨大的翅膀，那些翅膀間，浮現一隻又一隻眼睛。
這些眼睛看向大地，看向天陽，將天陽鎖定。
這些眼睛每一個使用的視覺都不相同，天陽在它們的注視下無所遁形，哪怕逃到宇宙邊荒，也會被它們所捕捉！
巨鳥和巨人，兩位神明此刻的‘真神姿態’，已經很接近祂們原來的樣子了。
理所當然的。
祂們毫無保留地啟動‘真神姿態’，自然也就引起‘永夜’的注視。
突然間。
整座2號逆界在微微顫抖著，這座逆界裡的低階層黑民瞬間就自我分解，化成一灘灘黑泥般的事物。
接下來則是其它階層的黑民，就連領主級的黑民，也不過苦苦支撐了十幾秒。
便無法自己的分解死去。
轉瞬之間，整座逆界黑民全部死去，冰冷和死寂的氣息頓時降臨整個世界。
天陽立有所感。
抬起頭看向了天空。
在比天空更加高遠的地方，在逆界之外，有一根根如同觸手般的事物在蠕動著。
它們在逆界之外的虛無深空裡大量聚集，從而形成了一張無法看清的恐怖巨臉。
這張臉孔之大，讓星球上的生物難以得窺全貌。
只能夠看到一顆巨大的眼珠。
這顆眼珠沒有絲毫感情，它的眼眸裡有許許多多的幾何紋路，如果仔細地觀察，就會看到這些紋路竟是由密密麻麻的符號排列出來的。
當這顆眼珠看向星球內部，看向逆界裡時，刑天和米蕾雅都悶哼了聲。
祂們的生命形式正在迅速崩塌。
在‘永夜’的注視之下，祂們的情況跟黑民差不多，只是祂們的生命形式更加高階，因此能夠支撐的時間也更久一些。
這一刻。
祂們關注的已經不是天陽。
而是在世界之外的那顆眼珠。
“永夜！”
兩個神明雖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祂們的意識卻在合鳴，爆發出巨大的‘聲音’，讓天陽雙耳嗡鳴不已。
隨後。
他看到兩位神明筆直地衝了上去。
迎著‘永夜’的視線，衝向上空。
祂們知道已經回不去，知道自己難以倖免。
祂們知道已經在劫難逃。
所以這一刻，祂們只想做一件事。
那就是，向‘永夜’發起攻擊！
一根根虛無的、漆黑的‘線’從天空上垂落，它們如同放大了無數倍般的‘神經’，交織蔓延，轉眼形成了一隻手掌。
一隻巨大的，難以形容，既真實又虛幻的手掌。
這手掌按了下來。
簡簡單單地，沒有任何花哨的按壓下來。
可這手掌，卻已經將深紅之城的廢墟籠罩，將方圓近千平方公裡的廣闊大地納入掌中。
那手掌還在天空上。
下方大地，一座座山峰已經從峰頂開始，節節崩散。
似乎在這只巨掌前，任何高過地面的事物，都會被碾碎，都會被按入塵泥。
刑天率先發出不甘的怒吼，八條手臂上的武器全部虛化，變成了一頭又一頭由岩漿構成的神龍。
這一條條赤金神龍扶搖上升，迅速膨脹，每一條神龍都化成山峰大小。
這裡每一條赤金炎龍都能夠輕易撕開一座大陸，但它們衝向巨掌時，僅是巨掌壓下所產生的風，便吹熄了它們身上的火焰。
再讓它們變成灰色的岩石，彷彿冷動硬化後的岩漿。
最後寸寸粉碎，化成煙變成塵飛散開去。
米蕾雅所化身的巨鳥，不斷拍打著翅膀，那些翅膀的眼晴，不斷射出一道道光束。
這些光束紛飛而上，足以將一顆星球轟得粉碎的它們，卻連巨掌的皮都沒有挨著，就在下壓的氣流中紛紛爆炸，化為億萬顆火球。
天空幾乎被這些青色的火球照亮。
天陽已經落到了地面。
看著刑天和米蕾雅做徒勞的掙扎。
目光平靜無波。
那兩位全力以赴的神明，不斷攻擊著從天而降的巨靈之掌，卻都沒有奏效。
很快，那只巨掌已經來到祂們的頭上。
兩位神明都不願意躲開。
刑天大吼一聲，火焰噴薄，八隻手臂同時向上撐去，想要扛住巨掌。
米蕾雅也拼命拍打著翅膀，發動各種各樣的攻擊，替刑天分擔著壓力。
可是。
沒用！
刑天只是稍一接觸到那巨掌，就給壓得徐徐下降。
米蕾雅的攻擊這次終於觸及巨掌的掌面，但連它的皮都沒有撕開。
兩位神明就這麼被巨掌壓了下來。
這個過程看似緩慢，實質快速。
也就眨眼的功夫，那只巨掌已經來到天陽的頭頂上。
但作為‘永夜’的代理人，天陽沒有被針對，他身邊的空間彷彿從現實裡獨立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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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那裡，又似乎不在那裡，處於一種玄之又玄的狀態裡。
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法則，像是從他身邊經過的水流。
天陽看得到一切，感受到一切。
但這水流卻滴水末沾到他的身體。
唯獨將他漏過。
於是天陽看著刑天和米蕾雅這兩位高高在上的神明，最終給巨掌壓到了地面上。
祂們跟巨掌接觸的部分正在消失，力量歸於永夜，本質脫離身軀，身體逐漸崩潰。
突然。
巨掌猛地重重壓下。
天陽頓時什麼都看不到。
只看到一片濃郁的黑霧瞬間充斥他的視野。
沒有慘叫，沒有驚呼，沒有爆炸，沒有任何聲音。
只有死寂。
唯有死寂！
不知道過了多久。
天陽重新能夠看到東西。
他看到一片平坦的大地。
在這片大地上，沒有山峰，沒有高於地面的事物，除了他。
他看到，死寂冰冷的大地上空，有點點微光在飛舞著，飄蕩著。
那是一個個散發著微光的立體符號。
那是刑天和米蕾雅兩位神明所掌握的種種‘本質’。
天陽抬起手，招了招。
這些‘本質’便朝他飛了過來，一一投進了他背後那如同‘月暈’般的光環裡。
回收了所有本質後。
天陽的聲音才從面具中響起：“還剩兩個了。”
這聲音透著沉重，以及濃濃的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