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之下第342章 不速之客
當看到擎天堡那立於海天之間的雄偉輪廓時，坐在射擊艙裡的天陽同時看到，一支支車隊從堡壘的方向開來，帶起連天塵囂，和天陽他們擦身而過，往黑星堡的方向開去。
這麼大規模的行軍，少年還是第一次見。放眼看去，海灣地區明媚的陽光下，一輛輛戰車折射著午後的陽光。宛若一道鋼鐵洪流，在大地上滾滾而過。
“看來討伐戰要進入第二階段了啊。”
回到戰車裡，天陽剛好聽到韓樹這麼說。
不等少年發問，同車的蒼都已經搶先問道：“隊長，第二階段是什麼？”
韓樹開著窗，抽著煙，吐出一條煙線，立時被窗外的風吹散：“具體的不清楚，但我聽四眼提到過。整一場討伐戰分為三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摧毀黑星堡周邊的區域，封鎖他們的邊境，讓他們變見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不到的瞎子和聾子。”
“第二個階段，是正式進攻階段，也是攻堅階段。這個時候，會遭遇黑星堡的全力抵抗，將會是這場戰爭的高潮。”
“至於第三個階段，自然是收官階段。攻進黑星堡，擊殺或俘虜他們的城主，完結這場戰爭。而在第二階段，對我們堡壘來說，也是最危險的時期...”
天陽沉聲道：“是怕其它堡壘攻擊我們嗎？”
韓樹點了點頭：“黑星堡並非獨狼，他們也有一些所謂的盟友。當然，是維繫在利益之上的盟友。如果黑星堡捨得下血本，說不定，我們會出現意外的敵人。”
言罷，韓樹不再說話，只是默默地抽著煙。
窗外陽光燦爛，可車裡，天陽卻感到有那麼一絲沉重。
抵達堡壘，一系列必要的檢查後，獵鷹戰車向夜行者的總部大樓開去。戰車行駛在公路上，今天上城區的公路異常安靜，空氣裡充斥著一種凝肅的氣息。
不知是否錯覺，天陽聽到了一陣低沉的轟鳴，就像堡壘裡的環城列車從天空經過。當然，那是不可能的。
可突然，天陽發現，車窗外的陽光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
但遠處海天之上的耀眼光芒，告訴他現在還不到傍晚。
難道堡壘升起了天頂？
天陽從窗戶抬出頭去，往天空上一看。驀然雙眼圓睜，他看到了一幅不可思議的畫面。
“飛...飛行器！”
天陽朝車內大叫：“我們頭頂上有飛行器！”
“什麼？”
韓樹幾人接二連三地伸出腦袋，學著天陽朝天上看去。果如少年所說，一架巨大的機器，正從城市公路的上空緩緩滑過。
從底下看上去，能夠遍設燃燒管線的底部裝甲，造型奇特的大型驅動器，以及兩側張開了道道縫隙的散熱裝甲裡，正噴出一條條灰白色的熱煙。
這架龐大的機器，看似緩慢，實則快速地從公路上方經過，朝著中轉平臺的方向飛去。當它飛遠之後，眾人才看到，這架飛行器上，有著盾牌和橄欖枝的圖案。
一個金黃色的圖案。
“那是黃金議庭的飛行器。噢...”
韓樹看得入神，被煙頭燙到了手指，這才回過神：“沒錯，盾牌和橄欖枝，而且是金黃色的，是黃金議庭沒錯。”
“黃
金議庭來咱們這幹什麼？”蒼都還沒從剛才的震撼裡恢復過來，怪不得他，擎天堡絕大多數的人，都沒有見到過飛行器。
世界上所有的飛行器，都是由穹蒼堡打造的，每一架飛行器的造價都不便宜。再加上穹蒼堡的產能有限，因此，只有少數堡壘能夠擁有飛行器。
當然，像黃金議庭這樣的世界性組織，擁有飛行器並不出奇。
韓樹把菸頭丟出車窗：“還能有什麼原因，肯定是給黑星堡的禁忌實驗給驚動了，這下有好戲看了！”
結果，直到回家，天陽也沒見到什麼好戲。
沒辦法，少年只是一名小小的少尉，像黃金議庭這樣的世界性組織，還不是他能夠觸控到的層面。
“歡迎回來，天陽少尉。”
打開門，家居智慧系統那柔和的聲線，便在客廳裡響起。窗簾自動升起，排氣系統開始運作，一個圓碟似的清潔機器人正在客廳中游走。
天陽將裝備卸下，脫掉制服，將自己扔進了沙發裡。
休息了片刻，少年才道：“讀取留言。”
“請稍候。”
“發現三條留言，現在為你讀取。”
大概1秒鐘的停頓後，拍賣所工作人員夏錦詩甜美的聲音響起來：“天陽少尉，不知道你回來了沒有？我們拍賣所這邊，在下個月準備了一場拍賣會，如果你有興趣，我替你把資料送過去。”
拍賣會？
天陽點點頭，倒是可以看看資料，如果有黑民的遺留物，或者夾縫物品的話，可以去現場看看。
“讀取第二條留言。”
“天陽少尉，你好。這裡是上城區堡壘戶籍辦，我們發現，你的帳戶已經累計擁有十萬貢獻點以上。在這裡行祝賀你，你已經擁有成立家族的權利，如果你需要，可以隨時通知我們，我們會有專人上門服務。”
成立家族？
天陽搖搖頭，沒有興趣，他連女友都沒有呢，不知道什麼時候結婚，傳宗接代更是遙不可及，現在成立家族幹什麼？
“讀取第三條留言。”
“天陽，我是舒揚阿姨。你上次送來的禮物我很滿意，如果你哪天有空，請過來一趟，阿姨親自下廚，權當謝禮。”
舒揚？
劉鏡霖的妻子，馬舒揚！
天陽一下子從沙發上蹦了起來，看來劉夫人已經從《黃昏十二樂章》裡發現了什麼，才會給自己留言。
儘管她沒有明確表示，可這個留意的用意已經再明顯不過了，天陽立時聯絡劉府，和馬舒揚通電後，確定了晚上見面一事。
結束通訊後，少年衝進浴室，洗了個澡後換上一身便服，帶著金風，暗藏黑霆，天陽離開了公寓。
時間還早，少年打算去一趟上城區的商店，買些禮物帶過去，省得惹人起疑。
剛來到車庫，天陽突然凝立不動。
他看著四周。
車庫光線明亮，但氣氛不對勁，少年可以清楚地感覺到，有人正注視著自己。
“既然故意讓我發現了你，又何必藏起來，出來吧。”
天陽安靜陳述。
腳步聲響起。
在車
庫的一角，有人從陰影裡緩步而出。
當她走出來的時候，天陽首先看到了她的雙眼。
亮如晨星的雙眸，宛若黑夜之下，灑落無盡光輝。
然後，一頭耀眼的銀色長髮，隨著動作，像鐘擺般在她身後有規律地舞動。
身上的墨色長衣緊貼身體，一條用金線繡著海浪圖案的腰帶，勾勒出她的驚人腰線。五官美麗且精緻，殺傷力驚人的女子，手中卻拖著一把巨劍，和她那陽春白雪似的氣質格格不入。
看著這個跟自己有同樣髮色的女子，天陽有些意外，對方雖然美麗，卻非常陌生。天陽的記憶力不敢說過目不忘，但至少，對於一個氣質出塵，年輕貌美的女子，沒理由見過就忘。
“你是？”
女子粉唇微張，惜字如金：“斷雪。”
天陽呼吸微微一重。
剎那之間，想起了王良一說過的話。
“斷雪？斷家的二小姐找我幹什麼？”天陽有些明知故問，人家老弟的金風還在自己手上呢，這有點睜著眼睛說瞎話之感。
果然，斷雪的視線一劃，落到天陽手上的暗金長劍：“我來，拿回它。”
天陽皺眉：“這是你弟弟輸給我的，怎麼，斷家輸不起一把劍？”
斷雪淡然道：“開個條件？”
天陽斷然道：“我不還。”
斷雪輕聲嘆息：“金風、玉露，本是一雙。它們對於本家意義非凡，三弟無知，才會拿金風作賭。請你把劍還給我，本家必有重酬。”
天陽笑道：“原來你會說長句子，我還以為，你只會說一兩個字的短句。”
斷雪無言，靜靜地看著天陽。
天陽道：“現在我有事，沒空跟你糾纏這個問題，這件事以後再說吧。”
他舉步。
刷——
斷雪手上巨劍飄了起來，輕若鴻毛，靈動地隔空一劃。
天陽前方的地面，土石飛濺，地面裂開。
少年臉色沉了下來：“你這什麼意思？”
斷雪面無表情，彷彿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我出來一趟不容易，今晚就要離開。所以這件事，不能拖。”
天陽笑了起來：“你們這些人，總以為世界圍著你們轉。你們的事就是大事，我們的事就可有可無，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斷雪直言不諱：“力量、權勢、乃至身份地位，就是最大的道理。”
天陽點頭：“老實說，我不討厭你。雖然你挺沒禮貌的，但你很直接，不會拐彎抹角，也沒有往自己臉上貼金。但是......”
“我討厭被人牽著鼻子走，也不喜歡讓人強迫。”
少年學王良一那般，拇指壓著金風，推劍一寸。
斷雪輕嘆：“你太強硬了，為什麼不能把劍還給我。只要歸還金風，我可以送你一把威力不相上下，甚至更強的素材兵器。”
天陽淡淡道：“因為我不喜歡你那種高高在上的樣子，如果你好好說話，而不是用施捨語氣，我會認真考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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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雪輕輕搖頭：“我已經很客氣了，算了。既然這樣，那我只好用武力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