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之下第946章 所謂父親
抱著懷中女嬰，天陽回到地面，看到滿地屍體。
當然是神孽的屍體，胖子福生和劉啞正把屍體堆成一座小山，龍膽正往上面新增燃料，準備一把火燒了。
月光坐在一塊大石上，旁邊躺著一顆神孽的腦袋，她拎了起來，隨意地丟到那座屍山的最頂處，然後伸了個懶腰，這個動作，讓包裹在緊身衣褲裡的她盡顯美好。
孫蓀戴著一個耳機，捧著頭，像個小瘋子一樣蹦噠著，不時哼出幾個音調來，讓旁邊的月光不時翻上一個白眼。
天陽的來到，迅速吸引了月光的注意，她原本露出笑容的臉，在看到天陽手上似乎捧著一個嬰兒的時候，表情僵頓了下，然後站了起來：“你撿了什麼東西回來。”
旁邊的孫蓀回過頭，摘下耳機叫道：“撿到什麼寶貝啦，給我看一下，給我看一下。”
小姑娘一溜煙似的跑到天陽身邊，看到天陽用外衣包裹的女嬰時，眼睛裡彷彿有星星閃爍：“是寶寶呀，好可愛的寶寶，肉呼呼的好想捏一下！”
“什麼寶寶？”月光來到天陽身邊，看到女嬰，愣了下，“怎麼回事，你在哪裡撿了個嬰兒回來？”
“就在下面，這個小可憐似乎被父母遺棄了，或者父母死了把她丟在這。我撿到她的時候，她在一堆亂石下，她非常幸運地沒有被亂石壓到，但她看上去很餓的樣子。”
說著，天陽朝月光看了過去。
月光臉色一變，退後道：“看著我幹嘛，我可沒有東西讓她吃。”
“我有我有。”
孫蓀興奮地又蹦又跳，這讓天陽和月光的臉色變得古怪起來，然後看到小姑娘摸出一包小魚幹。
“她能吃這個嗎，這可香了，我都不舍得吃。”
天陽乾咳了聲：“她不是貓。”
“好吧，看來我們得回車隊，才能給她弄點吃的。”
“等等。”
月光的臉色陰沉下來：“你具體在地下哪個地方撿到這個小東西，這裡全是神孽，就算她被壓在亂石裡，也不可能安全地活下來。”
“或許孕育者忙著要生育，所以沒有發現，而且地下層裡只有兩名守衛。再說，你難道懷疑這個嬰兒是孕育者生下來的？”
“地怎麼可能。”孫蓀叫了起來，“神孽無論如何，也生不出人類嬰兒。你說對吧，老大。”
月光眼神閃爍，但還是謹慎地說道：“把她給我。”
天陽暗自皺眉道：“你想幹什麼？”
“我要檢查下，怎麼，不可以嗎？”月光雙眉一挑，俏臉冷若冰霜。
天陽知道，如果不讓她檢查的話，月光一定不會放心的。於是他點點頭，把女嬰交給她：“你輕點，她正在睡覺，要是弄醒她，我可哄不來。”
月光‘嗯’了聲，從天陽手上把女嬰接過來，輕輕揭開了衣服，她仔細檢查了女嬰的身體，並且用手在女嬰身上摸索著，天陽知道，這是在檢查女嬰的骨骼結構。
他不由緊張起來。
之前在地下層，他只是表面地檢查了下，卻未曾檢查過女嬰的骨骼結構。
這個小東西畢竟是孕育者產下的後代，儘管外表像人類，可身體結構恐怕會異於常人。
月光瞟了天陽一眼：“你緊張什麼，放心，我不會弄醒她的。”
一番檢查下來，月光似乎沒發現異常，將衣服重新包裹後還給天陽：“別怪我多疑，畢竟這裡全是神孽，一個小東西竟然能夠活下來，我當然會懷疑。現在看來，這個小東西的運氣真好，在這種環境裡居然還能活下來，更幸運的是，她被你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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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你打算自己養呢，還是讓別人收養？”
如果是普通嬰兒的話，天陽當然想讓別人收養。一來他沒有任何育兒經驗，二來小東西在普通人家生活總比跟著他顛沛流離好。
可問題是，這個小家夥是孕育者產下的後代，雖然看上去像是人類，可誰知道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於是，天陽道。
“我想養大她，是她的哭聲指引我找到她，既然命運把她送到我的身邊，那麼，我無法把她交給別人，我不放心。”
“好呀好呀。”
孫蓀不怕事大地叫起來：“老大，我們和天陽一塊養吧。天陽是她的爸爸，你是她媽媽，我是阿姨。小家夥，快叫孫蓀阿姨。”
“她才三個月大，不會叫人。還好，我不是她媽媽，別胡說八道！”月光沒好氣地說，然後看了天陽一眼，“既然要收養她，記得給她起個好名字。”
“啊...”天陽撓起了頭，“起名啊，這個太難了，你能不能幫我想一想。”
月光呵呵笑了聲，不做回答，往大樓外走：“回去了。”
途中。
磁能車上，孫蓀難得的沒有播放她那重金屬音樂，一邊開車一邊說道：“半夏、剪秋、羽涅、青空、龍葵、花楹........天陽，你覺得這些名字怎麼樣。”
福生呵呵笑了一聲：“我覺得‘花楹’好聽，女孩子嘛，就應該像花朵一樣。”
副駕駛室的月光否定道：“花楹這個名字聽上去太嬌弱，她可是在神孽環伺的地方落下來的，這麼頑強，怎麼會是嬌弱的花朵。”
孫蓀立刻叫起來：“那就叫小草，小草呀最頑強了，能夠在任何地方活下來。”
月光閉著眼睛又道：“人如螻蟻命如草芥，那也太賤了，不行。”
孫蓀鼓起了腮幫子：“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老大你倒是給起個名字啊。”
月光很乾脆很果斷地說：“我不會，再說了，起名什麼的，不應該是父母的事嗎？”
孫蓀哼了聲：“老大，話都讓你說完了，你真棒棒哦。”
月光抬起頭，在她腦袋瓜上彈了一下。
“痛！”
天陽看著懷裡的女嬰，笑笑道：“名字什麼的以後再想好了，反正她還不會說話，不用著急。”
“誰說的，孩子長得快，一不留神就長大了，最好還是趕緊把名字決定下來吧。”副駕駛位裡，月光又說道。
福生小聲地說：“其實老大很喜歡這個孩子，她就是不說。”
天陽點點頭：“我也覺得是。”
轉眼回
到了商隊，月光找塗莫山匯報情況去，天陽則抱著女嬰，和星洛一塊回到了瑞祥車隊。
見到天陽抱了個女嬰回來，張瑞他們都湊了過來，聽說小家夥居然是在神孽巢穴裡撿到的，無不嘖嘖稱奇。
小清墊起了腳尖，一臉期待地問：“天陽哥哥，我能抱抱她嗎？”
天陽笑了笑，把女嬰交給她，小清很熟練地抱著這個小家夥，抱著抱著，小女孩突然眼睛紅紅的。
張瑞笑著揉了揉女兒的腦袋：“怎麼了？”
小清搖搖頭：“我記得，小翔小小一個的時候，我也這麼抱過他。可他現在都會欺負我了，這個小寶寶，也會長得飛快吧？”
“快不快我不知道，我就知道，如果不快點給她找點吃的，呆會她醒來就要哇哇大哭了。”天陽笑道，並從小清手裡抱過女嬰。
“我們有牛奶，我讓人拿一些出來熱上一熱，小家夥醒了就可以喝。”張瑞哈哈笑道，“說到帶小孩，我可是很有經驗的。比如說小東西喝完牛奶後，得讓她趴在肩膀上，然後輕輕拍打她的後背，這樣可以震動她胃裡的空氣，幫助排出，防止嗆奶。”
天陽目瞪口呆地看著張瑞，他沒想到，原來育兒有這麼多學問。
看著懷裡的小東西，天陽突然覺得有些頭痛。
車上。
蘇烈看著睡得正香的女嬰，小聲道：“神孽居然會產下這樣的後代，生命真是太奇妙了。不過，哪怕她再像嬰兒，再像人類，本質上還是神孽。”
“你不會因為她長得像人類，就手軟了吧？”
天陽坐在一邊，認真思考道：“我當時確實是手軟了，特別是她看著我的時候。我可以感覺到，她把我當成最親近的人，她當時應該很疑惑，最親近的人為什麼要殺她。”
“那一瞬間，我覺得，透過她的眼睛，我彷彿和神孽在對視。我在想，當初它們剛剛誕生的時候，會不會也很疑惑，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個世界。”
“我更在想，神孽為什麼要產下擁有人類特性的後代。這會不會，代表著它們某種願望，或許它們也希望，能夠被這個世界所接受。”
“所以，我停了下來。我決定試一試，說不定，這個小東西以後，將會成為聯絡人類和神孽之間的紐帶。”
蘇烈認真聽完，點點頭道：“如果你決定了，那麼你就得為她負責任。不能隨意拋棄，要把她撫養成人，要在她迷茫的時候給予指引。”
“如果她為惡，那麼，你就必須親手殺死她。這樣的責任，你可扛得起？”
天陽看向座椅上的小東西，看著她的小嘴不時咂動，天陽點了點頭：“我會負責的，雖然我不太確定，自己能否能夠勝負‘父親’這個角色，但既然是我抱起的她。那麼，我會保護她，養育她，教導她，指導她。”
“若她為惡，我會.......親手殺了她。”
蘇烈滿意點頭。
這時，小東西嘴唇一點點地緊抿，跟著哇一聲哭了起來。
蘇烈拍拍天陽的肩膀，笑道：“那麼，你的第一課，就從分辯小東西是肚子餓還是該換尿布了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