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華第五百一十八章 千里烏營火沖霄（六千字）
張曦月提著花籃在黑月礁東部勘探。
好一會兒，她走到一處平坦空地。從花籃抓出一把種子，隨意撒在土地上。
“青乙造生術。”
右掌冒出青光，對漆黑土壤一照。
很快，種子萌發生機，紛紛紮根地下。一片青蔥草坪出現在張曦月腳下。
可是好景不長，這片青翠草坪剛出現不過一刻，根部便被土壤中的魔氣侵蝕，綠葉紛紛枯萎發黃，轉眼又變作漆黑一片的草叢。
對此，張曦月毫不意外。在“青菱草”後又接連在土地種下“留音花”“提羅草”等五類擅長淨化土壤，且生命力頑強的草種。
當“曼鈴藤”在土中生根發芽，逐漸鋪展這一片土地後，土壤殘存的魔氣已無法侵蝕這種仙家靈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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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張曦月對藤蔓施加“幻靈之術”，長滿銀色鈴鐺小花的藤蔓彷彿活了過來，瘋狂在土壤中扭動，把土壤徹底翻犁一遍。
而看到土地深處的累累白骨被刨出來，張曦月心中十分沉重。
這些白骨並非百年深埋的結果，而是靈煞宗魔修為汙濁這片土地，特意將凡人活埋在地下，以怨氣混著邪煞，汙染這片土地。
她驅使藤蔓小心把白骨收起來，打算再尋一處乾淨地界好生埋葬。
“這活還是讓我來吧。”
伏玄戈走過來，他將雲龍長戟往地上一敲，身後冒出絢爛星光，上百個披著銀色光甲的將士現身。
“你們將這片土地都墾出來！”
星魂戰士們領命，以手中刀槍劍戟開墾土地。而當星魂將士開墾時，他們身上攜帶的星光也在淨化土地內的魔氣。
“北辰金燈淨魂法？”
“那是天乙宗秘術，衡華也不能教我。他只是借鑑金燈淨魂法，為我排演一部天星淨魂戰陣，專門用來在戰鬥後淨化邪祟怨氣的。”
星魂們行動有序，宛如一座迎合北辰而運轉的星羅陣法，將周圍土地全數淨化。其中一片土地特意拿來充作墓地，將地下翻出來的骸骨重新埋葬。
接著，張曦月在其他地方種植花草，開始研究解析南洲土質，挑選適合在此處種植培育的靈果時蔬。
伏玄戈從旁協助，差遣將士們澆水灌既，樹立籬笆。
就在二人傾力合作到第七塊田地時，他們察覺土地下方的異樣。
二人對視，同時施土遁來到地下。
那是一個空曠的地下洞穴。
周圍貼滿魔紋秘符，纏繞一圈圈暗紅銅鏈。
“這是魔道封印？”
伏玄戈揮動長戟，星魂迅速排布戰陣，將此處封印強行砸破，推開洞穴深處的一扇石門。
渾厚、純淨的大地靈氣撲面而來。
他們看到石門後面立著好幾具石像，以及一顆漂浮在白玉臺上空的澹金色氣團。
張曦月驚訝道：“地脈？這裡是黑月礁的地脈樞紐？”
伏玄戈看到那幾具石像，神情凝重。
這些是活人變化而成的！是仙家——赤淵道派的弟子！
張曦月與伏玄戈對視，伏玄戈火速差遣星靈戰魂，前去通知伏衡華。
很快，恆壽、傅丹語、田道人趕來。
“衡華呢？”
“少爺忙著其他事，先讓我們過來看看。”
恆壽打量石門內的空間。
走到石像面前仔細檢查，默默搖頭：“沒救了。”
少爺來，也救不了魂魄已經返還星天的人。
傅丹語盯著最靠近白玉臺的石像。
他背對著大門，雙手對白玉臺結印，似乎進行了某種特殊咒術。
伸手撫摸白玉臺，一塊冒著金光的大圓石冉冉升起。
傅丹語斷言道：“沒錯，這就是山靈禁封！赤淵道派在黑月礁遺留的鎮物。與其配套的，應該還有一枚‘山印’，是這塊石頭的同源材料。赤淵道派就是透過山印體系，將萬山之力凝聚為一體，從而佈下守護整座右大陸的‘萬嶽界境’。”
透過山印調動黑月礁地脈之力，可以發揮等同領域的效果。
在魔道入侵之前，赤淵道派將諸弟子散佈在右大陸。或看護山川，或鎮守福地，借地脈靈力修煉的同時，也負責看守這片河山。
在黑月礁陷落時，那幾位赤淵道派弟子沒有逃離，而是來到地下封印地脈，確保魔修得到黑月礁後，也不能將地脈之力啟用。
這種事，無疑方便東來一行人。
傅丹語喜色道：“只要能尋得山印，我們就可以解除封印，從而掌控黑月礁地脈——如果……如果我們運氣好，可以在隱瞞身份的情況下，一點點在地下連線地脈，重新構築山嶽界境，把魔修攆出去！”
伏玄戈看了看他，轉頭問田道人：“你們有把握把封印解除？”
田道人笑道：“我擅長符術，傅道友擅長封印術，對付赤淵道派的這套體系，一日時間就可以暴力拆解。如果想要保留，多花費幾日也就是了。不過——那枚山印必須找到。”
可山印在何處？
留在黑月礁，還是被人帶走了？
幾人在石門內搜查無果，前去尋東墨陽商議。
東墨陽直接將符詩詩請來，讓她占卜“山印”下落。
黑月礁山印固然意義重大，可此處地脈之力等同金丹修士，尚在符詩詩的占卜範圍內。
她借來張曦月的鮮花，小心翼翼在水盆灑下花瓣，仔細端詳花瓣移動。
良久後，她搖頭道：“那東西已經不在這裡。”
“也就是，我們必須額外製作一枚？師弟，你看呢？”
孫巖沉吟道：“我試試看吧。實在不行，再找於前輩或者衡華道友幫忙。不過赤淵道派那套體系，應該沒有改變吧？”
到底也是東來的門派，曾經赤淵道派在東來也佈置過“山印體系”。太玄道統對他們有記錄。按照千年前的方法進行還原，孫巖有把握塑造“山印”。至於能不能接洽入當今的右大陸體系，那就需要看運氣了。
“那就有勞師弟了。玄星，你也去幫幫你孫師兄。他製作圖紙後，你親手打造吧。”
玄微派按照禁法師的道路培養孫巖，專門研究法寶禁制，構思新式法寶。然後再由專門的鑄造師將設計圖打造為實體法寶。
東墨陽安排二人製作“山印”，而關於傅玄星原本的工作，則暫時交給恆壽。
張曦月和伏玄戈見狀，繼續忙著去培植靈植果蔬。
時間流逝，眾人趁鍾離子涵尚未歸來的這段時間，儘可能用專長在黑月礁內搞建設。
……
無妄山。
漫山遍野生長著紅色石蒜花。
一群魔修無聊地坐在山頂喝茶。
“哎——說是借用我們的幻術。可到了這邊，根本沒有用武之地。幻月宗的修士根本不露面，一個個死守山陣，生怕被我們抓到一點可趁之機。”
“是啊，還不如在東海戰區，咱們天魔宗的地盤。何必來這裡受氣？”
幾個金丹魔修紛紛開始倒苦水。
一開始被請到東部戰區，那兩位魔君倒也禮遇。可隨著他們失去價值，無法幫上東部戰區的忙，兩位魔君旋即將他們扔在無妄山，讓他們在這裡守山監察。
無妄山在東部戰區的正西方，與中大陸相連，原是防守赤淵道派西擴的防線。可隨著如今魔道大勝，四十劫仙魔君重創赤淵道派，無妄山早已失去曾經的戰略意義。
這些年，魔修一步步蠶食右大陸，殺人奪寶，建功立業。無妄山從最初的前線淪落為大後方，如今更是連飛鳥走獸都罕見。
“哎——早知如此，還不如當初留下幾隻鳥兒，也好跟我們解悶。”
當年他們口饞，把無妄山的生靈吃得乾乾淨淨。如今除漫山遍野的紅花外，他們連一個鮮活生命都找不到，包括土壤中的蟲蟻。
驀然，一團幽火出現在無妄山腳下。
可幾位魔修坐在山頂聊天說話，全無所覺。
一朵，兩朵，四朵……
幽火越變越多，轉眼就把整座無妄山包裹。
這時，幾位天魔宗修士方察覺一絲不對。
“咦，你們看下面——”
山腳下，揹著紅葫蘆的猿面少年漫步往山上走。
負責看守山門的四個魔修立刻上前盤問。可剛靠近，他們便默默站立在那裡，直到少年從容通行。
“這些小子就知道偷懶，竟然也不攔著！”
山頂，五個金丹魔修見山門處的守衛放行，心中很是不悅。
“師兄，你們有沒有感覺到？”
一位魔修奇怪道：“此人似乎是我天魔同道？”
他用神識窺探，無法窺見虛空變化。但在那無垠寰宇中察覺到一絲熟悉的氣息。
同源的天魔大道，且比自己的真元更為精純。
“難道是宗門來人？我們可以回去了？”
幾人頓時大喜。
他們連忙起身下去迎接。
可走到半路，當他們看到各處魔徒前去阻撓，卻一個個呆立在那裡，任由葫蘆少年穿行，感覺到一絲不祥。
再往山門口看，那四個守衛的身體已隨風散化，根本不存在於這片天地。
“不對！他不是我們的人！敵襲！快去點亮烽火臺。”
其中一位修士迅速衝向山陽處的高臺。可下一刻，他眼前一晃，又回到幾個同門面前。
“諸位想要去哪？”
少年一步步走來。
從低境界的修士身邊穿行，他們瞬間墜入天魔妙境，魔魂受伏衡華排布，成就天人妙相。至於肉身，則在完成天人轉變後，葫蘆飛出一股牽引力，將肉身吸入裡面，化作萬魔葫蘆的一部分。
“閣下如何稱呼？看你魔功路數，似乎和我天魔宗分屬一脈？”
南洲魔道百宗，分屬天魔一系的共計六脈，其中以天魔宗為領袖。有魔君坐鎮，門徒百萬。可謂三大魔帝之下，最為風光的宗門之一。七大戰場中，天魔宗獨力完成東海戰區的攻伐戰。
呼呼——
這時，一陣陰風吹過，滿山遍野的紅色花瓣吹向整座天穹。
那一霎，金丹魔修們心神恍忽，沉浸在這漫天紅雨中。
“我叫行者孫，乃天魔尊者劉師門下。此行只為度化爾等，助我成就萬魔帝尊之位。”
劉？
天魔一脈的五個魔君，我哪個不認識？哪個也不姓劉吧？可如果是宗師……哪家宗師能調教出這等弟子？
僅看少年從山下走上來的手段，便知道他的天魔道行猶在自己等人之上。
何翩苦苦思索著，忽見看到少年托起葫蘆將塞蓋開啟，霎時紅光溢位千道。
“等等——”
她正要叫住，卻見紅光籠罩自己等人，身體不由自主向葫蘆飛過去。
“快聯手！”
五位金丹修士在最後一刻擺脫“曼珠沙華紅雨”的幻術控制，各自祭起一件天魔神兵。
魔珠、黑印、飛劍、金刀、銀傘。
五件法寶威能全數催動。
但下一刻，一股幽邃詭秘的天魔氣息飄來，五件法寶瞬間擺脫主人控制，飛到少年身邊。
“你們也是天魔道的修士，難道感覺不出你我之間的差距？”
少年將葫蘆變大，擱置在地上。
“跪下，一步一磕頭，乖乖進入葫蘆。”
比起旁人，天魔一脈更被天書級的《六慾天書》剋制。面對其他魔頭道統，伏衡華尚需動用天邪劍氣，可面對這些金丹魔修。
衡華只需勾動手指，七聖幻法罩下，就能輕鬆把對方的天魔大道壓制。
來到無妄山腳下那一霎，伏衡華便施展東來天魔道法中的“天魔十化”。在他一個人走上來時，他的諸多天魔幻象已經將無妄山包圍，用幽火構建幻術，搶先一步把整座山嶽拉入自己的七聖幻境。
在這種情況下，那幾個金丹修士早已成為他的盤中餐。
連葫蘆裡的宗師天人法力都不用拿出來，伏衡華輕鬆將這一山的天魔修士裝走。
等他再度下山時，幾個金丹魔修已化作天人之體。
“天魔一脈與我有緣。煉製萬魔葫蘆，還是少不了天魔本脈的資助啊！”
悟空化身動了去東海戰區的心思。可想到本尊交代，又把這個念頭暫時壓下。
透過凌雲山那邊的資料，伏衡華對當今魔道也有了一些瞭解。
明面上，三大魔帝座下有魔君三十三人。可隨著其中一人逃往東來被害後，只剩三十二人。其中還有一人強渡第三次天劫失敗，正躲在山門療傷。
除他以外，這次魔道可謂傾巢而出。三十一位魔君配合三魔帝暗中培養的九位魔君菁英，四十位魔君偷襲赤淵道派，擊穿“萬嶽界境”。
如今多年征戰過去，四十魔君折損八人，又有五位新魔君突破。
目前，魔道以三十七位魔君為首，劃分七大戰區。每一戰區設兩位常駐魔君，餘者在中大陸和左大陸看護山門，與戰區駐守魔君輪替交接。
衡華整理魔道情報後，差遣悟空化身從東北戰場離開，在東部戰區抓捕魔修煉寶，目標直指中大陸。
他的獵物，是那尊強渡三次天劫而失敗的魔君。
如果能將魔君收入萬魔葫蘆，以他為鎮物來加速煉化其他魔頭。自己的萬魔葫蘆就能儘快完工，針對魔君級別的高手。
伏衡華理想中的萬魔葫蘆，是幫自己演化萬魔帝相，與三大魔帝角力的戰力輔助。可想要達到那種境界，就需要他在龍門那樣的“大魚吃小魚”，一邊吃低階魔修，一邊壯大自身，從而達到壓服魔君的境地。
拿下無妄山群魔，悟空化身直入中大陸。
作為外來者，悟空化身的天機尚未被天道接納，屬於南洲黑戶，魔君無法推算他的蹤跡。可大大小小十數個據點魔修失聯，東部戰區的魔君已經反應過來。
有人在後面搞偷襲！
魔君趕緊派遣宗師在東部戰區巡邏。
這一查，才得知有上千位魔修失去蹤跡。
而“那一夥人”甚至已經將無妄山拿下。
“快通知內陸的同道，讓他們在各宗門小心戒備！尤其是三大聖地，萬不可有失！”
如今三大魔帝與二仙人角力，俱不在魔宮。萬一有劫仙跑去抄家，等魔帝歸來發現不對，他們這些魔君一個個都逃不了清算。
……
悟空化身潛入中大陸。並不急著去尋那尊渡劫失敗的紫玄魔君。
而是跑到中大陸聽海峰，眺望如今千里波光的玉龍內海。
南洲有六海，除東南西北四海外，還有左右兩座大陸延伸半島與中大陸包夾形成的虛山內海以及玉龍內海。
眼下五位大能在玉龍海大打出手。從右大陸延伸出來的那片半島，在大戰之初便已沉沒。如今玉龍海戰場只剩一片澤國。
悟空化身遠遠望著澤國中央的紅光。
貫通天地的赤光不懼周圍風雷、魔焰，將一切破壞力牽制在自己周圍，牢牢將三大魔帝禁錮。
“本以為是兩位仙人處於下風。可現在看，竟然是赤淵派的兩位仙人攻守默契，把三位魔帝全部拖住了？”
可除頂尖戰力外，魔道現在還有三十七位魔君參戰。而赤淵道派加上南洲仙道各派，總共才能湊出二十位劫仙。
“在這種情形下，除非赤淵道派重新將‘萬嶽界境’啟用。否則，根本扛不住魔道攻勢啊。”
悟空化身收回目光，正欲往昌明山而去時，突然瞥見玉龍海戰區角力的雙方。
右側仙山聳立，兩位赤淵劫仙鎮守仙山，依仗一件仙器抵擋不斷靠近的魔頭。而魔道這一邊則在連綿千里的水上烏雲結營。
魔修三萬人，是赤淵道派的數倍。
“這麼多資……咳咳……”悟空化身裝模作樣，扮作菩提道人的姿態，一臉慈悲道，“如此多的同道沉淪苦海，不得天人真諦。我自當廣開門戶，收彼等入天人妙境，共享欲界自在之道！”
悟空化身本就是伏衡華分離自身的一部分雜念，跳脫、暴躁，喜歡戲弄人、惡作劇，也經常改變目標，十分隨性。
他本就是伏衡華在道德規矩之下，渴望自由超脫的另一個自我。
奔著玉龍海魔道陣營摸過去，悟空悄然施展七十二地煞術中的“隱形”。此法門，他已煉成神通符。
除兩位魔君親臨，否則一般宗師在無心之下也難察覺其蹤跡。
摸入魔道大營，眼看著兩位魔君率大軍攻伐仙山，悟空眼珠子越發閃亮。
看著留守的魔修，他陡然現身：“諸位道友，隨我修行天人大道吧！”
……
施龍和慧虎師兄弟作為赤淵劫仙，與對面的兩位魔君亦是老對手。他們一來，兩人立刻啟用仙山三百重防禦陣法。
隨你們衝擊，等你們失敗退去，我們再慢慢修復。
就在二劫仙穩紮穩打時，忽然見魔君們倉促收兵，急忙趕回大營。
慧虎：“怪哉？他們今天怎麼不打了？”
“你看，他們大營著火了！”
眼瞅著千里烏雲冒出火光，施龍大喜：“他們被偷襲了，快，清點道兵，召集各路同道，我們準備出擊。”
“師兄，不可，萬一對方有詐呢？”
“詐？金東來能想出這等法子嗎？”
施龍盯著火光，雖然嘴上這樣說，但也不敢魯莽行事。
萬一有其他魔君潛伏過來，暗中偷襲自己師兄弟二人，那可就麻煩了。
如今赤淵道派在玉龍半島上，只剩這一山之地。若真丟失了，“萬嶽界境”的大門便徹底對魔道敞開。
玉龍仙山孤懸海上。在魔帝、真仙大打出手，把半島沉沒後，他二人勉強收攏島上殘餘修士，藉助地脈塑造“玉龍仙山”，苦苦支撐赤淵道派的西方大門。
可眼下，不僅前面有玉龍海二魔君為難。背後還有中部戰區的兩個魔君虎視眈眈。而且，二劫仙早已斷絕補給，除卻時不時和宗門傳遞個訊息外，對面連一丁點的丹藥、法寶都送不來。
之所以能支撐到現在，完全是兩位真仙在應付三魔帝之餘，時不時甩出一道仙氣、劍光，在他們及及可危之時可以將魔道大軍暫時逼退。
“罷了，還是繼續守著吧。”
施龍歇了突襲的念頭，默默觀望遠處魔軍大營的動靜。
他看到金東來氣沖沖領著八個宗師，直接殺回中大陸。
突然，施龍腦中靈光一閃：“你說，會不會是伏家那小子暗中相助？”
“伏家？”
慧虎若有所思看向對面的天機樓。
突襲？奇兵？
南洲魔道中的星輪大帝一脈最擅觀測星象天機。只要你是南洲人士，命格在星天昭示，就別打算瞞過他們的眼睛搞偷襲。
要麼，你道行在其之上，能遮掩自己的本命星象。要麼，你就是不在南洲星象外的變數。
“的確，他們伏家人暫且不在天道之內，無法從魂海星天觀測——可傳聞，他不是在東海戰區嗎？”
“莫非偷偷趕來了？那位的主見……他連魔帝都敢頂撞，偷跑來玉龍海劫營，也不稀奇。”
二劫仙合計無果，索性將訊息傳回宗門詢問。
當得知伏家那位目前的確不見蹤跡，二劫仙對視：絕對了，沒錯。對方偷偷離開東海戰區，打算去魔道後方搞偷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