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第一公子第一百七十八章 兄妹各揣心思 賈珠發覺起因
且說元春突然被回賈府，這可讓賈府一干人等下了一跳，還以為元春在宮裡頭犯了什麼過失，以至於被攆出了皇宮，若是這樣的話，那麼賈府的名聲不但毀了，而且元春日後也將很難婚嫁。
因此元春前腳剛回院中，後腳賈母、王夫人、邢夫人、鳳姐等一票人全都來了，待聽到元春親口說她被聖上許配給北靜王水溶做正妃，回到家中等正式的冊封詔書的時候。
眾人皆喜極而泣，因為除了王夫人和賈赦之外，沒有人預料到元春會突然被召入宮中，元春是榮國府的嫡長女，因為生的端莊，識大體，向來受賈母寵愛。
不過眼下元春離開了是非多的後宮禁苑，搖身一變成了北靜王妃，這可算是因禍得福，因為北靜王水溶是出了名的謙謙君子，當今聖上四個兒子，其餘三個為了太子之位，那是勾心鬥角，無所不用其極，只有北靜王一心讀書，從來都不過問朝政。
因此三位皇子不管是誰都沒有將北靜王當成競爭對手，畢竟北靜王才十六歲，尚未加冠，元春現年十六虛歲，比北靜王只小幾個月，以元春的身份給北靜王做正妃，也算是門當戶對。
還有一點就是皇城當中最頂級的八家國公府，正處在適婚年齡的只有元春一人，可以說是敏敏之中自有天註定。
雖說元春帶來了皇帝會冊婚的口諭，但是賈府眾人誰也不知道這婚期會定在哪一天，是今年還是明年，若是今年，那所剩不過兩月，賈府就必須發動所有人去給元春準備嫁妝，時間上多少會有點趕，但如果是明年，那時間就會很充裕，一切都還來得及。
先前李紈和鳳姐持家的時候，早就已經著手籌備元春、迎春、探春、惜春四姐妹的嫁妝，先前賈珠還說想要將元春多留家中一兩年，因此雖然有點準備，但東西並不全，缺的還很多。
眾人前腳剛離去，賈珠便火急火燎地從外面走了進來，元春見多日未見的賈珠進來，忙一頭撲進賈珠的懷裡，而後泣聲道：“妹妹總算是又見到大哥了！”
賈珠一邊輕拍著元春的背，一邊滿是自責的說道：“好妹妹！是大哥不好，都怪大哥，早知我就不去揚州了，若不然你也不會被那人給算計，以至於進了那深宮禁苑！”
元春忙止住哭聲，抬頭細看了賈珠一眼，想把賈赦和王夫人之間所作的事情全都告訴賈珠，但是話到嘴邊，不知為何就是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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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春忙道：“大哥！這事怎麼能怪你，王爺已經和說了，是大哥求他的，妹妹感激大哥都還來不及，又怎會怪罪大哥呢！”
元春本想告訴賈珠他是王夫人抱養的孩子，他們之間沒有一丁點的血緣關係，只是告訴了又能如何？即便她對賈珠這個大哥心生情愫又能如何？
他們之間壓根就不可能在一起的，如果賈珠的身份被揭發，那不管賈珠還是王夫人那都是欺君之罪，是要掉腦袋的，所以元春還是決定將這件事埋在心裡。
賈珠忙朝一旁的抱琴說道：“抱琴你且下去給我沏壺上好的金陵雨花茶，我急匆匆趕來，口渴的很！”
待抱琴離去之後，賈珠方才朝元春說道：“妹妹！我本來想入宮求陛下放你出宮的，但我們賈府前腳獻出你，後腳我又祈求陛下放你出宮，若果真這樣做了，陛下必然龍顏大悅，到時候非但不能讓你出宮，而且還會連累我們賈府！”
元春忙嘆了一口氣說道：“大哥！我不是三兩歲的小孩子，也知入宮之事茲事體大，一旦入了宮，便不應有雜念，更不能惦記家中，好在如今陛下將許給北靜王做正妃。昨兒個在鳳藻宮，我見過北靜王，儀表堂堂，瀟灑英俊，才氣不凡，我能給王爺做正妃，也是一個難得的好歸宿！”
賈珠本來將北靜王是女兒家的身份告訴元春，好讓元春心裡有所準備，但如今見元春這麼一說，賈珠便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畢竟一個正常的男人到了一定年紀都會想拱一顆極品白菜，而一顆極品白菜到了一定年齡也都想從那一群豬當中，挑選一名最肥壯的。
婚姻是一種形式，而這種形式最直接的體現就是男女之情，賈珠深知元春嫁給北靜王做正妃，日後很有可能就是皇后娘娘，但是賈珠也知道，元春這輩子只怕也沒機會享受到男女之情了。
賈珠忽然覺得他將元春救出皇宮，轉嫁給北靜王，不過是從一個湖中將元春給撈出來，而後又扔到了一片荒漠。
救等於沒救，賈珠忽然心生一種挫敗感，坐在那都有些不好意思直視元春深邃的雙眸。
元春的內心同樣也是煎熬著，此前，元春入宮的第一天，和別的一同入宮的宮女不同的是，元春被一名女官帶到房中，脫去衣物，全身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方才成為了鳳藻宮的女官。
由於景安帝自登基以來，從來都不選秀，因此宮內的女官成為了妃嬪候選人，所以元春這個不起眼的鳳藻宮女官，除了完成每日的差事之外，還需接受宮裡嬤嬤的調教，調教她如何服侍陛下。
元春入宮之前，對男女之事之事似懂非懂，在宮裡嬤嬤的調教下，該會的，不會的，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元春都知道了，所以當她再次面對賈珠，心中起了春情之後，自然是如坐針氈，面紅耳赤。
直到抱琴給賈珠沏了一杯雨花茶，賈珠輕抿一口，方才說道：“妹妹！北靜王是個好王爺，即便她不喜歡你，但是看在大哥的臉面上，她也會對你好的，只是有些事情不像你表面看的那麼簡單，眼見不一定為實，耳聽也不定為虛！”
元春不解道：“大哥此話是何意？小妹怎麼有些聽不懂？”
“咳咳咳！”
賈珠忙咳嗽了一聲，而後說道：“我的意思是說，北靜王雖然是位賢明的王爺，但是王宮比之皇宮的規矩並不少，你嫁給北靜王之後，切記謹守本分，不該打聽的不要去打聽，不要忤逆北靜王，也不要質疑北靜王，如此一來，我方才能安下心來！”
賈珠也知道元春早晚會識破水溶的女兒身，但是眼下賈珠還沒有想好該如何和元春說，因為從方才元春的話說之中，多有愛慕水溶之意。
賈珠覺得若水溶果真是個男子，那麼元春嫁給水溶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是水溶偏生是個女的，好在眼下冊婚的聖旨還沒有正式下達，即便下達，估摸著也是需要給賈府一些準備時間的。
賈珠躊躇了一會，而後說道：“元春妹妹，你在宮中生活這個八月，想必活的十分辛苦，正好，如今回到了家中，有什麼想吃的，有什麼想喝的，或者想去哪裡玩的，都可以和我說，正好我這段時間不忙！”
賈珠無法向元春解釋她心目中的大帥哥其實是個大美女，而且很有可能就是秦可卿的雙胞胎姐姐，因此只能從物質上去滿足元春。
但是賈珠也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物質上即便再是滿足，也彌補不了內心的空虛，男人和女人宛如正負兩級，彼此註定是互相吸引的。
兄妹倆就這樣彼此都揣著心事，誰也沒告訴誰，恰在此時，外頭一婆子來報：“大爺！大小姐！太太來了！”
賈珠和元春趕忙迎了出去，王夫人的目光先是落在元春身上，剛想說什麼，又看了一眼旁邊的賈珠，忙笑道：“珠兒！你且先下去歇息吧！娘來和元春說些女人家的悄悄話，金釧兒！還愣著幹什麼？外頭已然黑了下來，快去給珠哥兒引路！”
“是太太！”
金釧兒看了賈珠一眼，忙提著燈籠說道：“大爺！請！”
賈珠見此也不好逗留，便隨金釧兒一道離去，不過賈珠的步伐卻是比往日要慢上許多，看著六七歲的金釧兒，賈珠忽然笑問道：“金釧兒！我記得你還有個雙胞胎妹妹叫玉釧兒，在何處當差？我那院中正好缺人，改明兒我讓紈姐去支會鳳姐一聲，將你那妹妹調入我院裡當差可好？”
金釧兒忙笑道：“大爺莫不是看上我那妹妹了？我母親腿腳不好，太太發了善心，准許母親在家養病，並且讓妹妹負責照顧，大爺若是看上了我那妹妹，明兒個我回去和她一說，保準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現在大爺面前！”
金釧兒現年十六歲，是和鴛鴦、平兒等差不多大的丫鬟，也是王夫人身邊的第一丫鬟，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身份，那就是賈政的通房丫鬟。
在賈珠的印象裡，金釧兒大約是在寶玉出生那一年被王夫人提拔到了身邊充當大丫鬟，賈政自王夫人生下寶玉之後，從未歇在王夫人房中，因此金釧兒這個通房丫鬟，有名無實。
所以紅樓夢裡面，寶玉調戲金釧兒，金釧兒說俏皮話，王夫人才會罵金釧兒是不要臉的小娼婦，而金釧兒看起來性格活潑，但實際內心剛烈的很，最終投井自盡，來證明自己是清白的。
賈珠不是寶玉那個憨憨，自然不會幹出調戲母婢這種低階的錯誤，因此忙笑道：“我那院裡，如今只一個素雲拿得出手，別的像寶珠、晴雯、小紅都還小，難堪大用，我聽人說你妹妹性格拘謹，辦事一絲不苟，正好去給紈姐幫幫忙，只是不知道你妹妹願不願意！”
金釧兒忙笑道：“那丫頭豈會不願意，要知道咱們府裡的丫鬟，誰不想去大爺的院裡當差，大奶奶、秦姨娘、素雲姐，那都是大善人！”
賈珠回道：“既然如此，那這事就這樣說定了，對了，我還有一件事要問你，我先前去揚州的這段時間，家中可有發生過什麼事？太太是否按時吃我配的藥丸，還有太太容易犯暈的次數有減少嗎？”
王夫人自生完寶玉之後，多少有些傷了元氣，因此賈珠給王夫人配了一味補氣血的藥丸。
賈珠的話剛落，金釧兒的心不由得提到嗓子眼上，本來已經被她忘記的事情又再次回想起來，手裡提著的燈籠盡是一個不注意掉在了地上。
金釧兒的反常舉動自然引起了賈珠的懷疑，因此忙皺著眉頭問道：“金釧兒！你可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金釧兒忙連連搖頭道：“大爺！我哪有事情敢瞞著大爺啊！只是......”
“只是什麼？”
賈珠忙質問道。
金釧兒四下看了一眼沒有外人，忙小聲道：“大爺！我知道那個秘密不能說，若是說了出來，我這小命估計就沒了！”
賈珠不由得心想有這麼嚴重嗎？但是卻對金釧兒所說的秘密更感興趣了，但不論賈珠如何討好金釧兒，金釧兒卻是片字都未吐出，只是不停地搖著頭。
對付女人，賈珠自然是有一手，見自己開出的利誘，金釧兒不為所動，是而賈珠便轉而拉著金釧兒的小手說道：“金釧兒！你今年已經十六了，按理來說本應是嫁人的年齡，但是如今，你不覺得你這身份有點尷尬嗎？通房不算通房，大丫鬟又不像大丫鬟，這人啊！可以不考慮眼前明天後天發生的事情，但總該要為將來打算一下吧！”
金釧兒苦笑道：“打我出生那一天起，就註定是一個奴才的命，就算我僥倖被太太看重，成了太太身邊的丫鬟，一輩子不嫁人，左右不過熬個嬤嬤的身份罷了！也保不準哪天就得罪了太太，被太太隨意許配給外面的小廝生兒育女罷了！”
賈珠笑道：“如果我說，將來我給你們姐妹倆一個姨娘的身份，你能將你所知道的秘密告訴我嗎？”
賈府但凡開了春的丫鬟，都是爭著搶著想入賈珠的院落，就算博不到姨娘，博個通房丫鬟也比別人要高上好幾頭。
金釧兒見賈珠這麼一說，自然是動了心，不過賈珠竟然想將她們姐妹一同收入房中，頓時金釧兒心中便有些不悅。朝賈珠挑了挑眉毛說道：“我怎麼知道大爺不是說謊話來誆騙於我！”
賈珠輕挑起金釧兒的下巴說道：“雖然你是太太身邊的得寵丫鬟，但你不妨想想，你鴛鴦姐姐都成了我的人，我若想要你，一句話的事而已，壓根就不需要向你保證什麼！”
金釧兒本還想讓賈珠許下一些誓言之類的話，但是這一招不管用，因此便小聲的說道：“大爺！你真想知道我發現的那秘密？”
“嗯！”
賈珠忙輕點了一下頭。
那好，你隨我到那無人之處，我告訴你我發現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