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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開局把薛寶釵帶回家

第三百五十一章 擇選諡號,得意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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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開局把薛寶釵帶回家第三百五十一章 擇選諡號,得意忘形

景順十五年春,大魏太上皇天泰帝於大明宮駕崩。

一時間,都中各處幾乎都在奔走傳喪。

這事看似挺突然的,其實也並非無跡可尋。

別的不說。

只看最近這兩年,天泰帝的存在感已經越來越低。

按照他的行事風格,沒再跳出來搞事。

就知道他的身子應該真的撐不住了。

從前年年底開始,天泰帝就越發不利落。

去年一年更有大半年都臥病在床。

即使不是現在,也只是早一年晚一年的事了。

只是沒想到,熬過了老人最難熬的冬天,卻倒在了春日花朝節的這一天。

朝中百官對此倒不算意外,但大多人還是難免震驚。

林如海也是如此。

好在黛玉加笄堪堪結束,儀式本就到了尾聲。

他當即就讓司儀宣佈禮成,又取消了準備好的宴請。

叫過馮一博,短暫交流了一下。

翁婿二人就匆匆離去。

觀禮的賓客自然也都理解,同時各自散去回府報信不提。

馮一博和林如海就在林府換了素服,又帶上烏紗和黑角帶。

等到了皇宮之外,奔喪的也都是這身打扮。

此時皇宮內外已經靈幡招展,到處都是戴孝之人。

兩人排著隊亮明身份,就被放進了大明宮的側門。

太上皇的靈就停在大明宮,按制需行七虞之禮。

也就是說,要等停滿七七四十九天之後才能入陵安葬。

一到偏殿,翁婿二人就聽到大明宮中哭嚎之聲不斷。

這是百官哭喪,前來奔喪的第一個專案。

哭得最大聲的當屬四王八公等一眾開國勳貴。

他們全都是第一時間趕到宮裡,一個個哭得撕心裂肺。

就是不知是在哭喪,還是為自己而哭。

畢竟太上皇一死,開國一脈就被抽去了主心骨。

比起景順帝這個兒子,他們可能才更傷心一些。

翁婿二人進來之後,也過去籤了到,到靈前和景順帝見禮,又號了兩聲喪。

隨後各自分開,去尋自己部門同事的隊伍。

此時,禮部眾人正聚在偏殿,似乎在商議著什麼。

一見馮一博過來,禮部左侍郎郝振林就忙招呼道:

“一博,李部堂怎麼沒一起過來?”

他和馮一博同為禮部侍郎,但各自負責一攤。

像這種不存在競爭關係的平級,相處自然還算融洽。

尤其馮一博這邊的本職工作是專司海外,事情相對少了很多。

在祭祀、儀禮多的時候,時常還會幫襯他一把。

所以兩人關係不錯,就以同輩論交,互稱表字了。

一聽馮一博來了,其餘禮部諸人紛紛給上官見禮。

“馮侍郎!”“大人來了!”“馮將軍!”

各自身份派系不同,叫法也都暗藏玄機。

直接的下屬,多喊大人。

其他部門的同事,也喊一聲馮侍郎。

有明面派系的,尤其是勳貴的人,則喊他的勳位以示親近。

馮一博微微朝眾人點頭,又朝郝振林一拱手,應道:

“振林兄,我從別處趕來,已經讓人通知我恩師,想必一會兒就能到了。”

郝振林聞言松了口氣,點點頭,又道:

“你來的正好,我們已經討論了有一會兒,你也一起參詳參詳。”

“諸位在討論什麼?”

馮一博微微一怔,不明白這個時候有什麼好討論的。

郝振林有些哭笑不得的道:

“還能是什麼?當然是諡號啊!”

李守中這個尚書還沒到,他這個主管祭祀的侍郎只能當仁不讓。

剛剛就是在和禮部眾人為天泰帝選取諡號。

正常來說,皇帝死了第一步要先確認傳位遺詔。

然後才是確定諡號,還要討論葬在哪裡。

但景順帝都已經登極十五年,自然也不必留什麼傳位遺詔。

即使有些交代,景順帝和內閣也會看著辦。

而早在景順帝登極不久,先陵就已經開始修了。

上次老太妃就葬在那邊,太上皇安葬的地方自然也不用再討論。

所以,現在禮部這邊最急切的工作,就是定個諡號了。

見馮一博面露恍然,郝振林就直接道:

“我剛說先皇最為崇尚詩禮,不如就諡個‘文’字,一博你怎麼看?”

天泰帝現在已經從太上皇成功升級為先皇,很快又要升級為“大魏X宗先皇帝”。

這個X,就需要禮部這邊給出建議,然後讓景順帝從中選取。

諡號是對死者生前的評價,也是史書上的蓋棺定論的依據之一。

大魏號稱以仁孝治天下,景順帝這個兒子肯定不會允許給天泰帝一個惡諡。

甚至,中等的諡號也不能容忍。

所以禮部眾人的選擇,必然是在美諡之中。

說天泰帝生前崇尚詩禮,不如說他最好做詩。

短短在位幾年,留下的詩詞就不知凡幾。

雖然沒有幾首流傳於世,但他在位之時確實也掀起過作詩的浪潮。

冬藏社眾女如今有此喜好,多少也與那幾年的環境遺留脫有關。

馮一博聽到“文”這個字作天泰帝的諡號,心中有些不屑。

《諡法》中“文”字的說法極多,至少不下二十種。

簡單來說,賜民爵位可以諡“文”,經緯天地也可以諡“文”。

這其中的意義,自然是天差地別。

以“文”為諡號,算是對天泰帝也算是極大的認可。

但若真說的是喜好作詩,最多也不過是個“學勤好問曰文”罷了。

想到此,馮一博搖頭道:

“這裡面我年紀最小,對先皇瞭解不多,還是不參與了吧。”

本來他不參與也沒什麼,可偏偏這時旁邊有人嗤笑一聲,道:

“呵!馮侍郎這是在避嫌吧?”

說話之人是禮部祠祭清吏司的主事周太賓,說來還和馮一博是同科進士。

可兩人同年卻不同命!

他費盡心機,也只是個六品的禮部主事。

而馮一博小小年紀,卻已經官至正三品的侍郎。

還正好成了他部門的上司。

即使馮一博屢立奇功,周太賓也不覺得自己比他差。

只認為馮一博能到這個位置,就是靠了他老師李守中的關照。

最主要的就是,作為同科進士,馮一博對他卻沒有關照過。

然而,周太賓卻不想想,他的狹隘想法平日就多少會帶出來,禮部又不是密不透風的地方。

馮一博早就有所耳聞,因此除了公事公辦,其他時候自然對他理都不理。

此時聞言,馮一博就哂笑道:

“咱們禮部都是一家人,我有什麼好避嫌的?”

這話的意思是,雖然祭祀儀禮都是郝振林這個禮部左侍郎的事。

但禮部右侍郎也是禮部的人,他也沒必要避什麼嫌。

其實馮一博知道周太賓是什麼意思,卻故意往別的方向拉扯。

“當年馮侍郎你一甲及第,本來是要連中三元,結果被先皇干涉,導致落了兩名,這才成為探花,莫不是怕人說你心有怨懟,而不敢……”

有怨懟的顯然是他,畢竟他和馮一博是同年,馮一博卻不肯照看他。

而周太賓卻不知道,這是馮一博隨手下了個套,等著他自己往裡鑽。

果然,郝振林先是一愣,等對方說到心有怨懟的時候,頓時怒道:

“休得胡言!也不看看這是在什麼地方!你不要命了嗎?”

周太賓是他的直接下屬,卻出言挑唆馮一博和太上皇。

這讓郝振林頓時怒目而視,打斷了他的話。

這不僅是涉及太上皇,直接給他惹禍。

還間接招惹了馮一博背後的禮部尚書李守中。

郝振林心中暗暗發狠,準備回去料理一下這個不知深淺的傢伙。

讓他知道知道,官不是這麼做的!

馮一博卻似乎不以為意,笑著道:

“周主事這麼一說,我今天還必須要參與一下了,剛剛振林兄提了個‘文’字,那我就提個‘武’字如何?”

說起文,很多人就會想起“景”。

文景之治嘛。

可景順帝有個景字,自然不能讓老爹用自己的年號作諡號。

真要報上去,純屬沒事找抽。

“文”和“武”兩個字在諡法中倒是同一級別的存在,也都是說法極多的一個諡。

比如“誇志多窮”可以諡“武”,這和窮兵黷武的意思差不多。

漢孝武皇帝,也就是漢武帝的諡號,就有一些人覺得如此。

也就是所謂的:大志行兵,多所窮極。

馮一博雖然嘴上說自己還年輕,不知道太上皇的事蹟。

實際上,他還真的是存了避嫌的心思。

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早年科舉被太上皇落了兩名,心中說沒有怨懟是不可能的。

但怨懟歸怨懟,他還要感謝太上皇。

因為他的那些怨懟,早就被景順帝的補償撫平了。

畢竟沒有這事,他和寶釵也沒有夫妻的緣分。

能夠一人兼祧兩房,有機會娶寶釵和黛玉兩個。

多少也是太上皇的那次胡鬧所賜。

“我也聽聞,先帝當年初登大寶,武德極為充沛,一連壓服了不少周遭小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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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府的二代國公賈代善,就是在太上皇時期立下大功。

正是因此,他才沒降等襲爵。

要說天泰帝有沒有武功,那肯定還是有些的。

所以馮一博雖然看似敷衍,卻也不算胡說八道。

只是……

郝振林聞言有些遲疑,口中道:

“有魏武帝在前,怕是……”

曹操雖然也雄才大略,可拜各種文藝作品和戲曲所賜,在民間的形象並不太好。

曹賊人人都想做,但肯定不能作到明面上。

更不能被人扣在棺材板上。

馮一博見他神色,便建議道:

“不如‘文、武’都先加上,其實只要不用‘恭’字就沒什麼大不了的。”

諡號需要奏請景順帝,所以禮部可以多提幾個建議讓他選擇。

而“文、武”都是美諡,自然都可以加在選項裡。

但“恭”字就不一樣了。

諡法中說:尊賢讓善曰恭。不專己善,推於人。

誰若是敢提“恭”字,就是在對映天泰帝退位讓賢。

雖然可能會拍一下景順帝的馬屁,但大機率還是要被馬蹄子踩一下的。

景順帝即使心裡再怎麼認同,也不可能把這樣的諡號給天泰帝。

不如就成了妥妥的不孝子!

而馮一博隨口提起,還不僅如此。

他想到的是“既過能改曰恭”。

你既然對不起我,那就給你個改正的機會。

還有一層意思是“安民長悌曰恭”。

“安民”自然就是指讓百姓有安定的生活,而長悌則是……

有兄友弟恭的意思。

這要是用了,就是在嘲諷天泰帝和義忠親王的事了。

不過這事屬於皇室隱秘,知道的不多。

要麼是朝中極老的人,要麼就是有家世傳承的。

馮一博隨口一說,其實也沒什麼問題。

可正這時,卻聽身後傳來一聲呵斥:

“諡號之事豈能胡鬧?”

眾人尋聲一看,是李守中到了。

他一來,正好聽到馮一博提了“恭”字。

也是關心則亂,李守中生怕馮一博說出什麼諷刺的話來。

眾人一見他到了,忙都上前見禮。

“部堂大人!”

李守中朝他們擺擺手,問道:

“你們可是在商議諡號之事?”

“正是!”

“此事不要再研究了,速將諡法前面八個和‘平景’二字去掉,取十個送上去,讓聖上親自定奪就好。”

李守中這一招快刀斬亂麻,真的是乾脆又利落。

諡法前八個是“神、皇、帝、王、公、侯、君、聖”。

這些都已經是早就不合用的了。

再後面則是“明、文、德、武、康、穆、昭、平、景、貞、桓、元”

平字聽著就知一般,景字則犯了忌諱。

所以其餘十個拿出來,交給景順帝自己選一個就好了。

“是!”

李守中老成持重,眾人自然心悅誠服。

郝振林點點頭,就帶著禮部眾人去一旁撰寫奏疏。

李守中則帶著馮一博到了一邊,在四周哭嚎的背景音下,還低聲道:

“你身為禮部侍郎,在這個時候必須慎重些的。”

禮部和其他部門不同,在各種祭祀中,禮部都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工作。

這個時候有無數眼睛盯著,稍有差池就會被放大無所倍。

若是馮一博在這個時候,被人扣上一個對“先皇不敬”的帽子。

那對於他仕途必然有不可預測的影響。

“讓恩師擔心了!”

馮一博知道恩師的好意,便先點了點頭,卻又道:

“其實無妨的,我說的是不用‘恭’字就好。”

李守中聞言眉頭更緊,訓斥道:

“錯了!不是好不好,是不該提‘恭’字!”

有些事,你只要提了。

不管你是同意還是反對,都難免讓人覺得是陰陽怪氣。

“恭”這個諡號,對於天泰帝就是如此。

不論用還是不用,只要提了就有對映之意。

不然你為什麼會提?

“弟子知錯。”

馮一博自然一點就透,忙低頭認錯,又懇切的道:

“看來今日我有些得意忘形了。”

倭國議和條款的事,被他一拖再拖。

現在天泰帝駕崩,估計一時半會兒沒人顧得上這回事了。

再加上,他和天泰帝確實有些舊怨。

志得意滿加上舊怨,確實讓他有那麼一點忘形了。

李守中見他明白過來,便不再多說,只嘆道:

“算了,得意忘形的也不止是你。”

這話一出,自然讓馮一博有些疑惑。

可這裡畢竟不是說話的地方,李守中也沒再多作什麼解釋。

“唉!”

他又嘆了口氣,就憂心忡忡的轉身。

離開了偏殿,往大明宮正殿去了。

馮一博順著李守中的身影,若有所思的看向正殿那邊。

這邊宮中事忙不提。

只說太上皇駕崩的訊息傳開,真是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剛剛及笄的黛玉,此時就正在趴在枕頭上,暗自抹著眼淚。

當然,她得到的不僅僅是駕崩的訊息。

剛剛還傳來訊息,大魏景順帝親自為太上皇治喪,已經敕諭天下:

凡有爵及誥命者,皆入朝隨班按爵守制。

有爵之家當為先帝守制,一年內不得婚嫁宴樂。

庶民之家亦要守喪三月,不得行婚嫁之事。

本來黛玉及笄就有些不圓滿,得到這個訊息就再繃不住了。

“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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