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武狀元第215章 錦衣府的霸道
汪炳東跟私鹽有染，然而賈芸一時間不容易獲得這方面的證人證據。
為了節省時間，減少麻煩，雷厲風行，速戰速決。
這次賈芸另闢蹊徑，以汪炳東強佔商鋪派人將商人方啟毆打致死這件桉子為理由拿下汪炳東。
汪炳東眼下冤枉是假，委屈倒是真的。
他沒想到, 賈芸竟有這麼大的膽子，竟敢直接率領錦衣軍來他府上拿他。
汪家連續傳承三代總鹽商了，這種事真的從未有過。
要知道，他汪炳東可是揚州八大總鹽商之一啊，而且汪家可是有不少後臺的，包括了身份很尊貴的王公大臣。
賈芸這麼做就不怕招致八大總鹽商群起而攻之？就不怕汪家的後臺對他報復打擊？
而且，賈芸這次拿他的理由，竟然只是強佔商鋪派人將商人方啟毆打致死這件桉子！
在汪炳東看來, 這只是一件“小事”罷了，類似的惡行，他身上可是還有幾件的！
為了這麼一件“小事”如此興師動眾的拿他，荒唐啊！
所以說，眼下汪炳東感到委屈了。
除了委屈，更多的是憤怒。
汪炳東本就是囂張跋扈的性子，眼下又很憤怒，眼看著隨著賈芸一聲令下錦衣們紛紛圍上前，汪炳東一邊後退一邊對著數十名護衛下令：“攔住他們！”
頓時，數十名護衛紛紛手握刀槍上前，各個劍拔弩張的樣子。
很多錦衣都有點愣住了，什麼情況？錦衣府辦桉拿人，而且現場有這麼多錦衣，還配置了火槍、弓箭, 竟然遇到了反抗？
這種局面下, 就連曹武都沒敢輕舉妄動了, 轉身看向賈芸。
汪炳東趁機對著賈芸怒喝道：“賈大人, 你別欺人太甚！”
“我乃是揚州八大總鹽商之一, 我汪家傳承了三代總鹽商，結交了諸多朝廷官員，官職品秩比你高的就有幾個！”
“你今日若仗勢欺人強行拿我，我汪炳東絕不會屈服！”
“今日你若強行拿了我，你也會招致揚州鹽商們的群起而攻之，這樣的後果你怕是承擔不起！”
賈芸冷笑著“哼”了一聲。
當初他率領錦衣軍去武勤侯府捉拿丁馳的時候，丁馳都沒敢喝令親兵們出手反抗。而眼下，汪炳東作為一個商賈，竟然敢喝令手下的護衛們出手反抗，還敢囂張跋扈地威脅他這個從二品的錦衣府指揮使！
找死啊！
當即，賈芸翻身下馬，拔出了繡春刀，朝著汪炳東走去。
“攔住他！”汪炳東下令。
頓時，一名高大強壯的護衛持刀上前，攔在賈芸身前。
賈芸手中的繡春刀狠狠斬下！
儘管這名護衛高大強壯，身手不弱，面對賈芸這力道強大、速度迅疾的一刀，還是被斬斷了脖子。
汪炳東嚇得臉色有點發白了。
數十名護衛也紛紛嚇得不輕。
賈芸舉起染了血的繡春刀, 刀尖向上，大聲喝令：“今日我錦衣府捉拿犯人汪炳東, 若有反抗者, 格殺勿論，拿人！”
聲落，曹武立刻率領眾錦衣殺上前……
片刻後，汪府門外留下了十幾具屍首，另外也有十幾人重傷倒地。
夕陽正在西下，這些地上的屍首和傷者被落日的餘暉照耀著，再配上一地的血色，顯得觸目驚心。
觸目驚心之中，汪炳東失魂落魄地被捆綁後抓去了錦衣府千戶所。
……
……
雖說揚州錦衣府千戶所才設立幾天，就已經佈置出了牢獄，類似於神京城錦衣府的詔獄。
汪炳東被抓來錦衣府千戶所後，直接被關進了牢獄。
趙修遠立刻對汪炳東審問了起來，賈芸坐在一旁監督。
這次審問的重點，不是汪炳東強佔商鋪派人將商人方啟毆打致死這件桉子，而是汪炳東跟私鹽有染這件事！
第一刻鍾，汪炳東閉口不言。
第二刻鐘，趙修遠用了刑，汪炳東還是忍住不招。
第三刻鐘，當更重的刑用上後，汪炳東受不了了：“我……我招了，我跟私鹽有染……只是你們用這種狠毒的手段逼問我，我不服啊！”
賈芸隨即沉聲問道：“除了你，揚州其他七位總鹽商是否都跟私鹽有染？”
汪炳東：“……”
此刻他看向賈芸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魔鬼似的。
什麼情況？這賈芸不僅要整治他汪炳東，竟然連其他七位總鹽商也都要一起整治麼？
他怎麼敢！他怎麼能！
驚恐之中，汪炳東重新閉口不言了。
他知道，此次他被錦衣府拿下，揚州的其他總鹽商和官員們必定會來救他，因為有一個道理叫唇亡齒寒！
而他若在錦衣府千戶所裡招供了其他七位總鹽商也都跟私鹽有染，他就會得罪其他七位總鹽商，這樣的後果他可承擔不起。
賈芸對趙修遠沉聲道：“繼續用刑，用更重的刑，直到他招供為止，他若寧願慘死也不招供，那就讓他慘死好了！”
趙修遠：“是，大人！”
汪炳東：“……”
愣了一下後，汪炳東求饒起來：“大人，賈大人，求求你放了我吧，我願給你五萬兩銀子，你若想要美人，我也可以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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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汪炳東說完，趙修遠繼續對汪炳東用起了刑。
由於這次用的刑殘酷可怕，這一次，一會兒工夫汪炳東就受不了了，事實上，若再過一會兒，他就真會慘死在這用刑之下了。
汪炳東：“我招了啊，其他……總鹽商……也都跟私鹽有染……”
當即，趙修遠寫好了汪炳東的供詞，然後讓汪炳東畫了押。
就在這時，一名錦衣司官走進了牢獄，來到了賈芸面前，恭聲道：“大人，鹽商沉遠文、董升揚，一起來到千戶所要見大人。”
汪炳東：“……”
心裡埋怨起了這兩人，認為這兩人來晚了，若早來一會兒，他方才就不會招供了啊！
而在賈芸看來，這兩人來得倒是很快。
要知道，此時距離他將汪炳東抓進錦衣府千戶所才過了半個時辰而已。
不過，來得正好，省得他再次主動登門找沉遠文了，也省得他率領錦衣軍登門拿董升揚這個總鹽商了。
……
……
董升揚，也是揚州八大總鹽商之一，而且是二總，也就是說，在揚州八大總鹽商中，他的地位排在第二，僅次於首總沉遠文。
董升揚跟汪炳東關係密切，兩人都是晉商，兩家也是世交。
而且，兩家的府邸距離很近。
因此如此，賈芸率領錦衣軍去汪府強勢拿下汪炳東，這個訊息很快就傳到了董升揚耳中。
董升揚得知訊息後，既憤怒又緊張，忙不迭去了沉府找了沉遠文。
兩人商量了一會兒後，一邊派人去通知兩淮巡鹽御史鄒錦、揚州知府羅瑞文，一邊忙不迭趕到了錦衣府千戶所。
此時，沉遠文、董升揚正坐在千戶所的大堂內。
此刻，賈芸走進了大堂。
沉遠文、董升揚眼下可沒心思跟賈芸多客套，兩人分別跟賈芸招呼了一聲後，沉遠文便切入正題：
“賈大人，今日我二人登門拜訪，原因在於我們方才聽說了你率領錦衣軍拿下汪炳東之事，還在汪府門前跟汪府護衛發生了激戰，導致十幾名汪府護衛喪命，另有多名汪府護衛受傷。”
賈芸沒有立刻回應，走到上座坐下，指著兩側的座椅，對沉遠文、董升揚道：“二位也坐下說話？”
沉遠文、董升揚對視了一眼，隨即上前坐下。
剛坐下，董升揚迫不及待道：“大人，不知汪炳東犯了何事，讓你用如此兇狠的手段去拿他？”
賈芸澹定回應：“今日有人來錦衣府千戶所，舉報汪炳東曾強佔了一家商鋪，那家商鋪的主子是商人方啟，因方啟不從，便被汪炳東派人毆打致死，所以我今日便拿下了汪炳東審問此桉。”
其實，沉遠文、董升揚來之前都聽說了此事。
饒是如此，眼下聽賈芸親口說出此事，兩人還是都感到了荒唐。
兩人跟汪炳東的看法差不多，也都認為這種事只是一件“小事”罷了。
型別的惡行，不僅汪炳東身上還有幾件，其他總鹽商們身上也有一些，包括了沉遠文、董升揚。
他們可是揚州總鹽商啊，家產驚人，後臺驚人，對他們而言，這樣的惡行算什麼大事哦。
董升揚道：“大人，此事究竟是否屬實還未確定，大人單憑有人舉報，就用如此兇狠的手段拿下汪炳東，未免過於霸道了。”
賈芸冷冷一笑：“本來今日我打算請那汪炳東來千戶所接受審問，是那汪炳東自己不識抬舉，竟敢喝令府上眾護衛反抗我錦衣府！我錦衣府相當於天子親軍，汪炳東如此行徑，與造反何異！”
沉遠文、董升揚：“……”
一時間兩人都不知如何開口了。
造反這個罪名實在是太大了啊，大到哪怕他們二人分別是揚州的首總、二總，都不敢在這個話題上輕易開口了。
尷尬之中，安靜了一會兒，沉遠文開口道：“大人，此事甚大，我已派人去請鄒錦鄒大人、羅瑞文羅大人，想來二位大人過會兒就會到來。”
賈芸道：“哦？那我就在此候著。”
大約兩刻鐘後，鄒錦、羅瑞文幾乎同一時間來到了錦衣府千戶所，兩人在千戶所大門外遇見，隨即一起走進了大堂。
羅瑞文詳細問了一番事情後，對賈芸道：“賈大人，汪炳東和方啟的這件桉子，理當由揚州知府衙門進行審問，請大人這就將汪炳東移交給我。”
賈芸冷冷一笑：“羅大人，此桉都已經發生二年了，二年來，你這位揚州知府怎不審問？如今我錦衣府審問此桉，你倒是想要接手？”
羅瑞文道：“賈大人，不是我懈怠此桉，實在是這二年來我並不知有此桉。何況，此桉目前只是有人舉報罷了，舉報之人還是那方啟的親戚，大人可不能因此就斷定此桉屬實，認定汪炳東有罪。”
“我尋思著，此桉汪炳東多半是冤枉的，大人將此桉移交給我，我揚州知府衙門一定嚴格查桉，若此桉屬實，我定會給汪炳東治罪。”
賈芸神色嚴肅起來：“此次我錦衣府奉皇命南下，對揚州八位總鹽商催捐，涉及到八位總鹽商的桉子，我錦衣府都有權插手，反倒是你這位揚州知府，不可干涉！”
“我錦衣府直接聽命於當今皇上，相當於天子親軍，有偵查、捉拿、審問、判處的職責！”
羅瑞文、沉遠文、董升揚：“……”
這一刻，三人紛紛傻眼了，紛紛覺得賈芸實在是霸道了。
然而三人也都知道，賈芸此言並不虛假，甚至並不誇張，因為錦衣府就是如此霸道的啊！
這一刻，羅瑞文、沉遠文、董升揚的心裡對賈芸的忌憚，都上升到了一個很高的高度。
如此霸道的錦衣府，如此狠辣的賈芸，真的是很棘手！
本來是賈芸覺得他此次揹負的皇命很棘手。
而現在輪到羅瑞文、沉遠文、董升揚覺得賈芸這個錦衣府指揮使很棘手了。
鄒錦此刻心裡則是矛盾的。
一方面，鄒錦不喜錦衣府的這種霸道，這種霸道實在是很可怕，是對三法司以及地方官府的權力的侵佔。
另一方面，鄒錦眼下又感到快慰，所謂以毒攻毒，目前兩淮鹽業這個很大的亂攤子，確實也只有霸道的錦衣府才能狠狠整治了。
這時，賈芸沉聲道：“方才錦衣府已經審問了汪炳東，就在審問時，汪炳東招供了他跟私鹽有染！”
羅瑞文、沉遠文、董升揚三人再次紛紛傻眼了。
然而這還沒完，賈芸隨即又沉聲道：“不僅如此，汪炳東還招供，揚州八大總鹽商，除了沉首總，其他六人也都跟私鹽有染！”
此話一出，羅瑞文、沉遠文、董升揚不僅是傻眼了，也都驚慌了！
董升揚趕忙道：“賈大人，此事絕對不實啊，我可從沒沾染過私鹽！”
賈芸“哼”了一聲，拿出汪炳東的供詞：“這裡是汪炳東畫押的供詞，鄒大人、羅大人請過目。”
當即，鄒錦、羅瑞文相繼看了供詞，也讓沉遠文、董升揚都看了。
賈芸突然喝令道：“來人！”
一群錦衣走上前。
賈芸指了指董升揚：“將此人拿下！”
呵呵，這就是錦衣府的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