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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林家有子

問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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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林家有子問訊

昏暗的牢房裡, 四處都散發著一股子黴臭的氣息。前金陵體仁院總裁甄應嘉一身囚服, 站在灰牆之下,抬頭瞧著高處一個不大的小窗。上頭幾根拇指粗細的鐵棍擋住了本就暗淡的星光,漆黑一片。

牢房裡頭悶熱潮溼, 身上的囚服粗糙麻硬, 讓自小兒便是錦衣玉食的甄應嘉很是難以忍受。苦笑著看了看角落處一張破舊桌子上的粗碗, 裡頭是兩個帶了黴味兒的窩頭, 甄應嘉嘆息著坐了下來,伸手拿了窩頭起來一塊兒一塊兒地掰著,卻並不放進嘴裡去。

外邊兒隱隱響起了腳步聲,聽起來不似一個人。甄應嘉猛然一驚,手裡的東西都掉了下去。

隨著一聲極為沉重的聲音,牢房的門開啟了。就著外頭跳動的火燭光亮, 甄應嘉看見了來人。

為首一個也未穿著官服,只一身兒素色長袍, 腰間束著同色腰帶, 身形高挑,微感清瘦。滿頭烏髮猶如墨染,一張俊臉面白如玉, 明明是一雙極為漂亮的鳳眼,, 眸中卻是深沉的可怕。

“林大人, 這就是犯官甄應嘉。”側前方引路的獄卒弓腰諂媚道, 手裡頭端著的油燈朝著裡頭晃了一晃, 好讓來人看清楚些。

來人正是林琰。

臘月裡頭一場雪災,皇帝特令戶部撥款賑災,又命開倉放糧。才過了正月,便又牽出賑災款項被侵吞一事。 至災民手中不足原數兒的一成,便是賑災糧食等亦是被加入了不少的土粒等物,天災人禍,竟至多處均有災民凍餓而死。最為嚴重者,山東某縣十戶九空。

司徒峻震怒,下旨徹查,不到兩月間先後有大小官員共計三十餘人被查辦,其中抄家斬首者十餘,家產充公,家眷沒入奴籍。另有十人流放,餘者削職罷官,後世子孫永不許入朝為官。

未及一月,上年金陵水患案發。司徒峻密令攜妻子南下祭祖的林琰前往金陵取證,並押送前金陵知府張紹謙回京受審。張紹謙乃是金陵體仁院總裁甄應嘉一力提拔,水患案更是與甄應嘉及京中忠敬忠誠二王脫不了干係。甄家盤踞江南多年,黨羽眾多,林琰這一路回京端的是驚險萬分。

牽一髮而動全身,張紹謙寒門出身,原本也是有些個抱負的。只是官場水深,又豈是一個毫無背景的人能夠玩轉兒的?張紹謙算是個識時務的,很是聰明地扒住了甄家的大腿,這幾十年來過得是順風順水。只是這個人被押解進京後,皇帝命刑部審案,張紹謙倒也依舊識時務,什麼大刑都不必上,頭一回提審便將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倒是省了許多事情。

司徒峻雷厲風行,自張紹謙起,前後不過一月,金陵水患涉及的一干官員悉數落網,其中最為顯赫者,自然非甄家莫屬。算算日子,朝中大臣便是白痴也已經明白,皇帝這是下定了決心,要動一動甄家了。

甄家人幾代官場浸染,甄應嘉自出生起便帶著一種不安分。藉著母親曾任宮中女官照顧過太上皇,族妹又是太上皇身邊兒的寵妃,還為太上皇產下了打頭兒的兩個皇子,當初也曾十分積極地為誠敬二王謀劃過。他不傻,自然知道當今皇帝怕是容不下甄家。只是如今太上皇和貴太妃尚在,想來為了太上皇的顏面,皇帝也不至於立時動手。況且,那兩個人也不至於眼睜睜地看著他就留在獄中待審。

因此,甄應嘉打定了主意,自入獄起,便一言不發。只是,自他被拘禁起,又一路押解進京,光是在這刑部大獄裡,便已經有十餘日了,卻始終連提審都沒有。饒是他素來自詡精明,也摸不著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聽獄卒稱來人為“林大人”,注視著地面的目光不由得沉了沉——這樣的年紀,能夠這樣出入刑部大牢的,除了那個朝中的新貴林琰外,不作他想。林琰他沒見過,當初林琰帶了聖旨去拿張紹謙時候,並沒有親自與他相見,不過是打發了身邊兒的人知會了一句罷了。

林琰好整以暇地看著甄應嘉,良久,才淡淡開口:“請甄大人移駕去訊室。”

說是訊室,其實也便是刑室。從囚室到刑室,路並不長,卻是叫甄應嘉走的頗有些心驚膽戰。晦暗,陰仄,大牢中充斥著一股子特別的潮溼陰晦之氣,其間還隱隱夾雜了一絲兒血腥味兒,讓他很是有些作嘔之感。

刑室很大,四壁上掛著許多駭人的刑具。血腥氣越發濃了,甄應嘉強忍住心口處翻騰欲嘔的感覺,好歹保持了面上的沉靜之色。

早有獄卒十分殷勤地用衣袖將大椅子擦了又擦,恭敬地請林琰坐了,又朝著甄應嘉喝道:“嘟!你這犯官,見了大人還不跪下?”

林琰抬了抬手,動作極是優雅,如玉一般的臉上含著笑意。只是這原本該是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在陰森的刑室中看起來,倒是多了幾分可怖。

甄應嘉眼皮微跳,多日來的焦慮憂懼驚惶,在心裡忽然化作一股怒意,當即冷笑道:“本官風光的時候,這黃口小兒還不知道在哪裡。讓本官下跪?”多日未曾說話,又是在牢中,他的嗓音已經帶了些許的嘶啞,聽得林琰眉頭也忍不住皺了一下。

甄應嘉雙手朝著左上虛拱,“本官祖上跟隨太祖皇帝出生入死,我甄家世代歷受皇恩。本官自出仕起,雖不敢說鞠躬盡瘁,忠君二字卻是省得,自問幾十年來也是兢兢業業,時刻不敢忘甄家祖訓。如今不過是宵小之輩滿口胡言汙我清名,終有一日必能上達聖聽。爾等……”

頓了一頓,看到林琰微微斂了嘴角兒的笑意,清清朗朗的聲音帶著絲分不出是嘲諷還是不屑的口氣,“甄大人忠君與否不在嗓門高低。本官倒是勸甄大人一句,略歇歇嗓子,回來說些該說的才是。”

“本官不懂你是何意。”

林琰笑了,一瞬不離地注視著甄應嘉,慢條斯理地說道:“甄大人好硬的嘴。不過,你說與不說,都是一樣。”

從袖袋中掏出一本冊子,只往甄應嘉眼前一晃,問:“這是什麼?甄大人只以為不開口,便沒事了麼?”

“本官檢視戶部留底,自永濟(太上皇在位時候的年號)二十五年起,短短三十餘年,金陵一帶共報大小水患共計十七次,其中真正大災兩次,朝廷共計賑災撥銀百餘萬兩。這些銀子,可並未真正到了災民手裡罷?”

甄應嘉冷笑,“那又如何?本朝勘災賑濟,調粟平糶、轉移災民、撫卹安置自有法度可依。甄某雖為體仁院總裁,這賑災一事,卻與我無相干。林大人若要給本官安上個罪名,還是不要往這個上頭打主意。”

不得不說,這甄應嘉皮囊生的不錯,雖是年紀大了,可出身大家,幾十年來身居高位,這一席話說來義正辭嚴,此刻看來竟果然是正氣非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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嘆了口氣,林琰緩緩搖了搖手指,從那冊子中間略翻了一翻,將一封啟了漆封的信箋摔在桌子上,“甄大人,本官今日來也並不是問訊,只不過是想讓甄大人為家裡人想上一想。”

信箋才一拿了出來,甄應嘉手心裡的冷汗便出來了。

若是沒有這個,自己死咬了口,只咬定是張紹謙等汙衊上司便可。屆時,他最多不過落個御下不嚴監管不力的罪名,於性命卻是無礙。可瞧著林琰拋出來的那信上的印記,分明就是自己多年來一直與誠敬二王府上通訊時候特意蓋上去的。這些個自己原就囑咐過,看過後立時便燒了,這姓林的手裡如何會有?這,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若是真的,是只這一封,還是歷來的都落在了他手裡?難道,忠誠忠敬兩個……

數個念頭從心裡閃過,卻是抓不住一絲兒頭緒,甄應嘉本就有些強自鎮定的臉上終於露出了驚惶之色——若是這些真的都落在了姓林的手裡,足夠抄家之禍!

只是,眼前這個林琰不是忠敬的女婿麼?到底是忠敬那裡出了岔子,還是這姓林的要藉著這回演一場大義滅親好去仕途高升?

如此想著,看向林琰的目光便越發多了些憤慨仇視。

林琰也不介意,白皙修長的手指極有節奏感地一下下敲著信箋,“本官自金陵水患案發,受命金陵取證,押解犯官張紹謙入京待審,一路上遇襲數次,直到京畿才稍得喘息。甄大人,若不是你們出此昏招,本官也拿不到那許多你與敬王府來往的書信。桌子上的,不過是其一。”

甄應嘉狠狠地閉了閉眼——卻是昏招了。他當時接到京中密信,知道這前來金陵的乃是皇帝心腹,張紹謙若是被帶回了京裡,日後情勢不可估計。橫豎金陵距京城兩千餘裡的路程,水路也好陸路也好,總不能都是那般平靜罷?哪怕只是除去了張紹謙,便去了心頭大患。只是不曾想到,幾次刺殺均告失敗,倒是林琰隨行的新婚妻子,才從蘇州祭祖歸來的樂安郡主受驚落水,不知所蹤,生死不明。

樂安姐弟是忠敬的心尖子,莫不是因為如此,那蠢人便離了心,竟將這要命的東西交了給林琰?他難道就不知道,這東西牽扯下去,他自己也逃不了一個罪字!

林琰看著他臉上驚疑,瞭然,憤恨幾次變化,心裡很是痛快,很不地道地火上澆油:“想來甄大人已經明白過來了,你自己將這催命符送到了本官手裡。實告訴你罷,這多天來不審你,是因著你審無可審,你只道太上皇念舊,皇上孝順,必不會動老臣世家。二位聖人固然仁慈,只是這老臣若是起了異心,竟至妄圖動搖國本,你說,可還有生路?這牢房出去隔了道牆,便是你甄家女眷所在之處。可憐甄老太太偌大年紀,竟還要陪著子孫受著牢獄之災……”

甄應嘉背上冷汗涔涔而下。

“本官今日來,不為審你,只要你甄大人一句話而已。”林琰說到這裡,停了一下才道,“你甄家也是世祿之家,雖無爵位,卻有實權。非但金陵,整個兒江南誰不知道甄家?如今甄府已經抄了,皇帝親自下的旨意,便是你放在宮裡貴太妃處養著的女兒,也在這大牢裡。甄大人熟讀律法,當知若是你有不赦之罪,甄老太太,甄夫人,甄家的姑娘們,按律都是要入賤籍的……”

甄應嘉身子一震,抄家!賤籍!

“唉,甄家多年經營,縱然不是富可敵國,按著本官查算出來的數目來看,家產可也遠遠不止。那甄大人,你府上的銀子,上百萬兩的銀子,到了哪裡呢?”

到了哪裡林琰自然知道,只是,這仍是要甄應嘉嘴裡吐出一句話來。

眼看著甄應嘉面色雖是劇變,卻依舊不肯出聲兒,林琰冷冷一笑,起身隨手撣了撣袍子,“罷了,大人說與不說,亦無干係。只是素聞大人冷硬心腸,不知道眼看著自己的兒孫女侄,無論男女,俱都落入妓籍,可會軟一軟心腸。”

“啪”的一聲,甄應嘉竟是措不及防地跨到了桌前雙手猛擊桌案,訊室中幾個獄卒都嚇了一跳。跟著林琰的小廝平安反應極快,閃身間已經將人拿住,面朝下按在了桌上。

甄應嘉一個養尊處優之人氣力有限,死命掙扎了幾下掙不脫,只一張臉緊緊地貼在桌面上,怒視林琰,“你不要逼人太甚!”

林琰攤手,“論公,因你貪心害金陵多少真正的水患百姓流離失所賣兒賣女?本官才升了大理寺少卿,斷不敢違例行事。這罪官之後如何處置,自然按律行事。論私,因你欲掩罪行害我妻子至今屍骨難尋,你說,我會不會手下留情?”

說罷,也不再看他,喝令獄卒:“這人乃是重犯,不可輕忽。若有岔子,你們擔不起干係!伺候他,上了夾板罷!”

抬腳出了訊室,平安隨後跟上,林琰只聽得後邊甄應嘉不斷掙扎之聲,又是獄卒呼喝之聲,間或幾聲悶響。卻只是冷冷地撇了撇嘴,頭都沒回便出了刑部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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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胡漢三又回來了!消失太久,還有人記得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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